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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第61章
第四十一章 夷山脫險 

沿著這曲折回延的龍奇果田地,美仁只覺得被景升牽著手走了好久好久,都還沒走出這片種植地。一路上,隱約見著那些採摘藥果的白色面具,一晃眼卻又全失去了那些人的蹤影。

「明景升,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還有多遠?」她忍不住開口。

景升依舊沒理她,抓著她的手握得很緊,生怕手一鬆就再也抓不住她。美仁咬著唇,忍到憤怒就快要暴發的邊緣,景升終於停下了步子,鬆了手。

立在一株龍奇果後,美仁又見那木護欄與鐵網,這裡似乎是離開這裡的另一個出口,相較之前她上山時的那個入口人要少些,只有幾名白色面具不停地揮動著手中的鐵錘,正在將這個出口封住。

「待在這裡別動。」他對她輕聲道了句,越過眼前這幾株龍奇果,身影奇快,點了那幾人的穴道。

美仁微微張了張嘴,不明白為何他要帶著她繞了這麼遠的路,以他的身份,想要離開這軍營,何須以這種手段,為何不找個藉口從原來的入口光明正大的離開。

「走。」他回頭拉過她,很快地兩人便越過那護欄,直到遠離那片禁地,二人方停下。

隔著面具,美仁疑惑地望著景升。

「為何不從原來的路出去?」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時想必大哥早已下令封鎖那出口,若是讓大哥抓了她,只會將她困在這裡,怕是要想離開這裡,也只能等到八月初六的清晨,更嚴重,甚至大哥會殺了她,所以他不能冒險,「哼,你當大哥認出了你,你還能這麼輕易離的開這裡?就算爹想保你一命,也只會力不從心。」

「你大哥不是已經死了嗎?不是英年早逝嗎?為何會成了什麼將軍,他原本不是軍器監丞嗎?」

未應她,景升伸手摘下她的面具,道:「把衣服脫了。」

「你想幹什麼?」美仁緊張地雙手護胸,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衣襟。

「你不覺得你穿這身衣服很噁心嗎?還是你喜歡穿這種的衣服?要是喜歡,明日我命山上所有兄弟將衣服全部換下,全送給你。」景升戲謔道。

一經提醒,美仁方想到她身上穿的是那個王大川的衣服,一想到王大川那副駭人的模樣,她連忙將身上令人作嘔的衣服脫下。

「那,你的衣服。」景升遞過一套衣服給她。

「你怎麼連我衣服也窩藏了,你真是有病。」美仁忍不住啐罵。

「一直以為你做事都很謹慎小心,今日才知道你這麼沒腦子。」景升反譏,不忘伸手輕戳她幾下額頭。

揮手拍開他的手,越過他,美仁在一顆樹後又見到王大川,王大川還在昏迷中。美仁環顧了四周,這才看清這裡離之前她擊暈王大川的地方很近。也是,當時她擊暈了王大川之後,到是急著往禁地去,忘了將他藏的隱蔽些。

景升將那王大川的衣服給他重新套上,一切準備穩妥之後,對她道:「快點離開這裡。」

「等下。」美仁從懷中出銀針正要往王大川的風池穴刺去,被景升阻止:「你想做什麼?!」

「我要洗掉他的記憶,若是他醒來,記得你我之事,怎麼辦?」

「不必了,他不會想起來的。」

啊,原來他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撇了撇嘴角,沒了面具的遮蔽,對著那個黃金面具,美仁心有不甘,伸手也摘了他的面具,道:「這個面具送我。還有,你還沒說你大哥為何詐死?還有曬茶粉。」

勾了勾唇,景升習慣地又牽過她的手,道:「先離開再說。」

這次她倒也安靜,沒有掙扎。

一邊走著,一邊與她說著。

「這漫山的龍奇果就是用來煉製增強兵力的『奇藥』,一直以來,都是做成藥粉,入水即溶,且無色無味,不易查覺,尋常人吃了之後,氣力會比尋常增加幾倍,就像方才你所見到的,以一擋十,即便是被刀劍所傷,也感覺不到疼痛,身體就像是麻木了一樣;若是習武之人吃了,內力會增強數倍,與武功相當之人相戰,那人也必死無疑,這也就是為何那夜向昕很輕易就敗於我哥手下的原因。」

「你大哥也有服這藥?這龍奇果不會給身體造成傷害嗎?王大川,還有那幾個人,我明明見著他們就是一臉的死征。」她不解。

「嗯,是的,你說的沒錯,是死征。再來說藍家的出現『曬茶粉』。之前死了很多兄弟,就是服了那些『曬茶粉』,也是藥鬼前輩之前煉製失敗的藥。那批藥在短期之內可以增強氣力,漸漸地要不了多久,一個個面色如草茲,渾身無力,身軟睏乏,快則三個月,最多撐不過半年,全都去了。」這次藥鬼前輩的藥,不知還會不會再有問題,還會不會再有人死,一想到這個問題,景升便深皺起了眉頭。

「你們有沒有想過,拿這麼多活人來做藥人,會遭天譴的。」

「試藥的那些兄弟們都是心甘情願的,沒人逼他們,他們都知道試藥失敗後的後果。」

「哈,心甘情願?真是想不出來這世上會有這麼多心甘情願白白送死的傻子。」

皺著眉望著美仁,景升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人卻是值得這麼做,值得為他生死相隨。」

「值得?都是為了那個楚王?若是我沒聽錯,你們口中的楚王應是當今聖上的大哥趙元佐。那日在樹林裡,你我救下的那人應該就是當今的聖上趙恆。而你們如今所做的一切,夷山之北荒地上的一切,只為了將楚王推上皇帝的寶座,對不對?」

景升笑而不答,牽著她大步往前走著。

明經堂曾救過當時還是太子的楚王趙元佐一命,兩人成了莫逆之交。趙元佐收了明景軒為義子,這是明家三生修來的福份,明景軒也因此進入了自幼便想去的軍器監。趙元佐待明景軒就像是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但他與明經堂都是為人處事異常低調之人,明景軒的性情沉穩,此事並未宣揚,知道趙元佐收義子一事的人寥寥無幾。

明景軒是明經堂這一生的驕傲,相貎俊朗,文武雙全,只可惜好景不長,身為太子的趙元佐被廢,秦王趙廷美被先皇賜死,那口氣傲慢的趙王爺便是秦王的胞弟,曾任軍器庫副使的趙廷俊。秦王被賜死,他也逃不過,明經堂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給救下,從此這趙廷俊也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當年忠於秦王的殿前都指揮使李繼勳、中書堂吏趙白、秦府孔目官閻密等全數被斬,宰執盧多遜大人被流放至崖州,後客死異鄉。

當今太后,原為淄州刺史李處耘的次女,性恭謹莊肅,無庶出,撫育諸子及嬪御甚厚,卻相當偏愛趙元佐。因秦王之事,元佐佯裝瘋癲,燒了東宮,太子被廢。之後,新皇登基,李太后沉寂於深宮大內,整日鬱鬱寡歡,直至元佐那些命尚在的忠心部下,及明家的支撐,才重燃她心頭那團火。

助楚王趙元佐奪回皇位是明家人肩負的使命。明景軒進入朝庭之後,更是得到了王欽若的賞識,收為門生,官職一升再升,但為了義父,他甘願放棄似錦的前途,以詐死的方式脫離了朝庭,從此這世上再沒有明景軒這個人。依他的話,如今他就是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待到可以重見天日的時候,便是楚王登上皇位的大日。

夷山之北的荒山便成了這他們儲存兵力的寶地,外有李太后、駙馬都尉王貽永及當年秦王府盧府等眾多忠心部下的追隨,還有餘在朝中勢力的支撐,內有明家的財力及一切都在隱蔽地順利進行之中。

但最可笑的是,楚王趙元佐並不這麼想,他沒辦法選擇出身在皇家,但他可以選擇遠離皇家。當初裝瘋就是想逃避世間權力最大,最富有,最無骨肉之情帝王家。他失蹤了,在他那麼多忠心為他的部下謀劃為他奪回王位的時候,他失蹤了。

這一切,美仁雖瞭解的不是很詳細,但通過之前在主帳內及練兵場上聽他們所說,加上景升愛理不理的回應,拼拼湊湊,至少有了一個清晰的輪廓。

「真是越想越糊塗了,在我看來的一切,明明你們就很想殺了趙恆,可你為何還會出手救他?若那日他死了,今日你們不就可以不用這麼勞神勞力了嗎?」

景升點了點頭,道:「殺趙恆不是最終的目的,最終只是為了奪權。爹當初是收到消息,先離開藍家就是為了去尋楚王,只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楚王已經先他一步離開了。據探子回報,那日,我們會在那樹林裡遇上當今趙恆,是早已知曉他會在那裡出現,他十分想念他的大哥楚王,四處打聽,才探得楚王在朱仙驛,只可惜楚王誰都不願見,避著他,同樣也避著我們。那日也是因楚王念及舊情,不想傷了當今聖上,我只是奉命阻止大哥派出的人動手罷了。」

美仁皺了皺眉,咬著唇,快速地咀嚼著景升的話,忍不住反譏:「當事者都不願去奪那狗屁勞什王位,你們還要強逼著他謀反,不是——」

景升及時阻斷美仁下面不太雅的話語:「你當然不會明白,有時候我也不明白。夷山之上的兩萬精兵,還有散在燕雲十六州及邊關更多待命的將士們,都是忠心追隨楚王的。與遼征戰多年,在瀛州遼人擊敗宋軍,生擒大將康保育,緊接是齊州、淄州,大掠而歸。趙恆生性軟弱,怯懦畏敵,楚王相較於他,會是個更好的明君,但是我們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我們又不想阻止你們身不由己,但這關藍家何事?關向昕何事?關蘇素何事?關我何事?何以要扯上這麼多無辜的人?」

「以明家還有其他勢力的支持,養活夷山那麼多兄弟,還有些吃力,但多了藍家還有江南的一些商賈便不一樣,多一人便多一份力,藍家在淮河南北的勢力不容小覷。藍德宗家裡的藥也不過是一批次貨,原本就是命他銷毀的,只可惜這人太過貪心,而將那批理應銷毀的次品龍奇果藥粉私留了下來。早在此之前就已經收到消息,他要將這批藥粉賣給契丹人,而我爹只是借用賀壽之名探查真相,找出他背叛的證據。若不是向昕揭了他的密室,或許要等契丹人入主中原,我們才會知道,到時那麼多忠心的兄弟們的命也沒了。」

「所以藍德宗不能留,所以造成藍家滅亡的間接凶手,就是向昕?這一切說來多麼理所當然。難怪朝中沒有人敢查藍家遭人滅門之案,難怪這件事就這麼草草結案,原來都被你們這團勢力給壓下了,呵呵,」美仁譏笑了幾聲,語調中除了嘲諷再並無多餘情緒,「是你說出去的,是不是?如果不是你說出去的,他們怎麼會知道藍德宗私藏了那批藥?」

景升笑了笑,道:「我爹為人處事,事事小心。藍家知道這麼多事,不會任由藍德宗羽翼豐滿,所以在藍家也有探子,回報實情的也絕非是我,根本也不需要我如此多事。」

呵呵呵,反正,她與向昕都攪進了一樁密謀叛國的行動之中,為了成就楚王奪回皇位,所以向昕唯有一死。若要他不死,除非他收手,要想他收手,除非他死。

頓住腳步,景升驀地回首,問:「明家……與向昕你會選誰?」

一直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裡,美仁未多留意,一頭撞向景升,摸了摸被撞痛的鼻子,抬眸便望進一雙飽含憂鬱的深邃黑瞳之中,讓她的心莫明一陣慌亂,匆忙垂下眼簾,道:「你方才說了什麼?」

之前的話出了口,景升就有些後悔,他竟然在怕她會選擇向昕,輕道:「沒什麼。」

她輕睨了他一眼,為何他也會問這種聽起來很蠢的問題。

向昕曾經問過,當時,她開玩笑地說是選明家,這種問題真的很蠢,很蠢很蠢,也許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答覆吧。

她不想昕大哥死,雖恨明經堂,雖討厭明景璇,更討厭眼前這個身為她二哥卻多番輕薄她的男人,但她卻同樣不想看著明家亡。他們口中都唸著的八月初五,那日之後誰也不能料著結果會怎樣。

她忍不住地啟口:「八月初五,你會以什麼身份出現在王欽若的府上?明家二公子?還是黃金面具?」

「不知道……」輕應,他伸手撫了撫貼著她臉頰上的亂發,她的身子明顯一僵,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收回,「後天就是乞巧節,聽說那晚會有煙花,前些日子你也在竹芙園憋了很久,出來散散心吧。」

「哦……」她真的有太久沒有看過煙花了。

「過完乞巧節,你陪景璇她們先離開京城,去杭州,還有我二叔、如媽,我已經安排好了,過了八月初五,待一切事成,我們也盡快派人再接你們回京城。」

不怒,反笑,她輕嗤:「明家沒有人了?若不是我突然出現在明家,你們就不會找其他人護送?你身邊的人不是多的是嗎?」

要回杭州,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帶著明景璇上路的。

「我信你。景璇同樣也是你的妹妹。」他不是神仙,他不能肯定那一戰楚軍就一定會贏,甚至他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無論怎樣,他希望她平安無事,不要再深涉這件事了,不要再留在京城這個是非之地,走的越遠越好。二叔、景璇只是一個讓她離開的藉口,但他知道這個藉口真的很爛。

「不要!妹妹又怎樣?我討厭她,若是讓我護送她上路,說不定會因為她那張口沒遮攔不討人喜的嘴巴,我有可能會殺了她,我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隨意動怒起殺念。你不是幫她在挑夫家嗎?那就找個可靠的人,把她嫁出去不就一了百了,正好省下來的口糧,還能多養幾個有用的人。」

一提到景璇,她便會像一個搶不到糖吃的小孩,或許在她的心裡,一直以為,那樣的一個身份地位應該是她的才對,只可惜,她一日都未曾享受過,所以轉變為很強烈的妒嫉,還故作清高,很不屑的樣子。

輕笑出聲,他輕捏了一下她嘟起的粉頰,卻被她惱羞地以手揮開了,悶哼了一聲,她以手在他的胸膛上重重地推了一下,跑開了。

望著那飛快離去的身影,笑意更濃,他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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