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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第98章
第二十六章 原來是愛(上)

  不知怎麼回到了陶然居,美仁將自己鎖在屋裡。

  撐在桌上,憶起景升的話,心中的怒火便往上燒。她真的沒有蓄意要殺景璇。對,他親手寫的詩是不小心落了,她也知道被陳玨撿了,後來知道陳玨送給了景璇,可她就是沒有去要回來,為何!她發覺自己卻無法答上來。那個時候,她與景璇兩人相互生厭,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原來在潛意默化裡,她是在利用著景璇對景升的愛在慢慢折磨著景璇。

  對,景升說的沒錯,憑她的悟性,要滲透那本曲譜並非是難事。可是,她真的沒有要殺景璇,後來,她只知道景璇病的很痛苦,她不是風清影,她沒有辦法令景璇起死回生,但或許聽了那首曲子之後,景璇就會減輕病痛,她真的沒有要殺景璇……

  她辛辛苦苦追尋了那麼久,就是終於知道娘當年還是因為明經堂才犯的錯,她雖然恨明經堂,恨他風流濫情始亂終棄,恨他愛每個女人, 恨他每個女人都不愛,但她絕沒有要下毒手,是因為她感覺體內的真氣罷了。她怎麼知道明經堂不能受刺激,她沒有殺他。她的良知並非完全泯滅,那一刻她會舉起手掌怎麼會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

  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撲在床上,將臉埋進被子裡,任由眼淚不爭氣的揮灑,此時此刻,她不用再克制,不用刻意的故作堅強,不用再帶上那張面具了,她終於可以放下了,她終於解脫了,她的目的達到了,從此以後她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沒有天一族,沒有明家,沒有仇恨,什麼都沒有了,可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他為何要怪她,他為何要對她那麼凶,他為何要對她那麼絕情,甚至連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

  撇了撇嘴角,雙眸中噙著淚,漸漸地,她陷入了昏睡之中。

  她記得今年初春,孤山梅花開得正豔,她不停的在梅樹間穿梭奔跑著,放聲的笑著,每走到一棵梅樹下,都會笑著拚命地搖著那棵梅樹,對不遠處立著的人道:「我要將所有的梅花瓣都搖下來帶回家,用它染線,用它沐浴,用它做香包。」

  是景升,他立在那一片的梅樹之下,頭束玉冠,身著一襲月牙白的長衫,面容溫潤如玉,微眯著流水般的雙眸正鎖著她,嘴角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清風吹過,衣袂飄飄,花瓣洋洋灑灑在他的身邊飄蕩。

  她大笑著,將手中的梅花瓣全數散在他的身上,看著他那副羞澀的模樣,禁不住哂道:「禍水!」

  話語剛出口,卻被他給捉住,兩人笑著,追逐著,雙雙撲倒在地上。

  他口中含著一朵梅花,輕輕俯下,將梅花點在她的唇上,輕喃:「有沒有試過用梅花泡茶……」

  她眯著眼,笑眼盈盈,以唇含著梅花,道:「可是你的獨門秘方!喝了有什麼好處!」

  「唔,不施粉黛而面若朝霞映雪,冰肌瑩徹,且暗香襲人。」

  她推開他,跳起身,立刻指著他嘲弄:「好個禍水,原來你會這樣,就是天天喝這茶的!」

  佯裝怒氣,他起了身,再度捉住她,雙手往她的腰肢襲去,惹得她尖叫連連,反手抓住他的大掌……

  她嘟喃著:「景哥哥,別再鬧了,我不再笑你便是……」

  「小姐,小姐,醒醒。」立在床沿的奉劍被抓著手腕,一臉尷尬,朝侍書擠眉弄眼。她不過是見美仁自昨日回來就一直將自己鎖在屋裡,這會又是晌午了,卻還不見著出門,急地找人將門弄開了,這位大小姐倒好,還在睡著,方才她輕輕地觸碰到了她的腰肢,卻被她死命的抓著她的手腕,還說著那樣暖昧的話,用腳趾想,也知道這位大小姐在做著什麼美夢。

  侍書上前,輕拍了一下美仁的手,道:「小姐,該起床了,你睡了很久了,起來吃些東西吧。」

  掀了掀長睫,雙眼說不出的刺痛,美仁轉過臉,許久,才看清是侍書與奉劍,原來方才的歡聲笑語,只是一場夢境罷了。苦笑一聲,心中一陣失落,她怎麼會以為是景升呢,她的夢裡從來就只有眼淚,怎麼可能有歡聲笑語呢。

  「哦……」她支起身,接過奉劍手中的濕布,胡亂的擦了擦臉,坐到桌前,扒著午膳,無論菜色多麼誘人,卻食之無味,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二公子他……昨夜有沒有回來!」

  奉劍道:「沒有呢,二公子的事,我們做下人的哪好去過問。」

  沒回來,也就是還在那個「竹芙園」了。

  一思及昨日的事,她的腦袋便嗡嗡作響。明經堂,她的親爹,卻是活活被她給逼死的,原本以為這個負心的男人死了,她便算是給娘報了仇了,可是她心裡一點都不快活,反而比之前更加難受。

  眼淚又禁不住地湧了出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變的愛哭了,動不動就掉眼淚,放下筷子,她轉身抱住左側的侍書,倚在侍書的身上小聲啜泣。

  「小姐,你怎麼了!」美仁這一舉措真是嚇壞了侍書與奉劍。

  美仁低道:「我是不是很壞!壞到讓人唾棄,壞到讓人無法原諒。」

  侍書輕輕地幫美仁拭去眼淚,道:「怎麼會呢!小姐是個好人,否則我和奉劍也不會一直跟著您這麼久了。您待人和氣,經常會和侍書奉劍說一些笑話,逗得大家都笑得直不起腰,也不會亂找下人麻煩,若是誰惹著我們了,你一定會替我們出頭。有什麼好東西呢,更不會忘了侍書和奉劍的。還有,您啊,不但人長的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有多讓二公子著迷呢。」

  好人!她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她殺了那麼多人,為了生存,利用了一個又一個。長了這麼大,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的孤獨,甚至連一個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都沒有。為了她心中一直堅定的親情,她狠心地刺了昕大哥一劍,為了心中的不平,她甚至在無形之中,她害死了她的親爹,就連一直包容她寵著她的景升到最後都覺得累了。她怎麼能是個好人呢!

  「謝謝,我沒事的。」抹乾了眼淚,她又坐好,扒了兩口,手中的筷子又停下了。

  奉劍湊了過來,道:「唉,小姐,雖然奉劍不知道小姐為了何事不開心,但見你睡夢中都在叫著二公子的名字,還有一醒來就問二公子去了哪裡,想來您心中的不快,多半也是與二公子有關了。其實,只要二公子喜歡小姐,小姐喜歡二公子就可以了,天大的事也會變得沒事的。那,小姐要乖,好好的吃完了這頓飯,然後好好的梳洗打扮,精神飽滿,美美的去找二公子,有什麼不快,說開了就沒事啦。」

  美仁的手微顫,方夾的菜便掉落下來。

  她在睡夢裡叫著景升的名字!她喜歡景升!不可能,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會和他在一起,是因為她太孤獨了,那種一個人獨自承受寂寞煎熬的痛苦日子她過夠了。她沒有喜歡他,從來就沒有喜歡他,沒有,沒有,沒有……

  她心慌意亂地又匆匆扒了幾口飯。

  「小姐,您不用害臊。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你喜歡二公子的。」說完,奉劍與侍書兩人抿嘴笑著。

  猛地心一沉,她慌張地丟下碗筷,道:「我……出去走走……」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呢!她只不過是想束縛他罷了,她什麼都給了他,所以她要從他身上索取回來,想要他守著她一輩子,保護她一輩子,看,她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怎麼還能算是好人!

  美仁死命地搖著頭,不要再想了,所有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她就可以過上安生的日子了。

  她要去一趟「竹芙園」。

  其實她的心裡是不好受的,她也不想明經堂死的,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是多麼渴望能夠叫他一聲爹的,可是因為娘的死,心中的怨恨,卻叫她無法原諒他,但她沒料著最終的結局會是這樣。

  匆匆趕到竹芙園,卻是空無一人。昨日滿屋狼籍,今日卻是空屋空園。這裡,她全部都找過了,景升不在,萬鏢不在,還有其他的下人也不在,更不用說明經堂的靈堂了。

  他們會上哪去!難道是回陶然居了,她剛巧錯過了!一定是的。

  當她趕回陶然居,奉劍迎上來,道:「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方才見著陳玨帶著人回來匆匆忙忙的收拾東西,侍書去打聽,才知道原來二公子找著了莊主,只是……只是……莊主他已經過世了……」

  喉嚨中彷彿卡了什麼東西,她輕應:「我昨日就已經知道了……」

  「啊!」奉劍驚訝,疑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小姐昨日那麼悲傷。咦,那小姐為何不隨二公子一同去永安呢!」

  「去永安!」美仁瞠大了雙目。

  奉劍道:「是啊,陳玨說二公子昨日便動身去了永安,操辦莊主的喪事。」

  原來他去了永安,卻沒有告訴她,她今生注定與明家子孫這個稱謂無緣。

  「不過,今日陳玨很忙,聽他的口氣,好像是要離開杭州了,好像是二公子要回京城了。太好了,這樣我們也可以回京城了,奉劍很想念——」

  「你說什麼!他要回京城!!」這個消息讓美仁徹底地怔住了。若說是他不告而別去了永安,她能理解,但他不說卻是要回京城,她便是慌了。她知道他終要回京城的,但他承諾過,何時回京城他一定會告訴她,一定會在回京城的前一日陪她去孤山共賞日出直到天明。

  「奉劍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小姐可以去問問陳玨。」

  美仁驚慌道:「他在哪!」

  「應該還在中院的書房吧。」

  轉身,美仁便往中院奔去,恰巧碰見剛從書房出來的陳玨。陳玨抱著好些書卷,他挑著眉,一臉敵意的望著美仁,不說話。

  美仁問:「他是不是要回京城了!」

  「是的。」陳玨淡道。

  「你們何時走!為何我不知道!」

  「早在一個多月前,公子便已經接到了聖旨,那時他就該走了。」

  一個多月前,那不就是景璇還沒死。

  陳玨看了看她,許久,索性將所有事和盤拖出:「因為向姑娘,公子已經耽誤了好些時日,甚至讓聖上動了怒,非常的不滿,直到後來四小姐病逝,聖上才寬限了時日,公子又堅持留在這裡多待了一個多月。向姑娘與公子之間的事,陳玨並不想多事,但有一句話陳玨還是要同向姑娘說,陳玨只覺得向姑娘在公子身邊多待一日,便是會誤了公子,只要有向姑娘在,公子便不是公子。陳玨並不知向姑娘與公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只知道公子吩咐陳玨即日動身回京,而公子也不會再回杭州,他會直接從永安回京城。」

  他不會回杭州!他就這樣離開了!就這樣丟下她了!

  美仁死死地看著陳玨,不願相信他所說的事實。景升不會一句話都不交待,就這樣離開。她急道:「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

  「陳玨句句屬實,若是向姑娘覺得陳玨騙了你,向姑娘不妨在這裡守著,看看公子還會不會像上次一樣急著趕回來。」陳玨語氣極為冷淡。

  上次,他守著景璇的墓一直到了頭七的最後一日才回來,可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何時會回來。他真的生她的氣了!他真的就這樣離開了!

  「不會的,他會回來的,他答應過要守我一生一世的,」她自言自語,聲音很低,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慌,不停地搖著頭,身體退後,晃了好多下,抬眸,又急問:「他現在在哪!在永安!」

  「是的,若是向姑娘現在趕去,可能還能見公子最後一面,若是去晚了,怕是公子已經離開永安,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陳玨的語氣始終冷冷淡淡,「若是向姑娘沒別的事,陳玨便要告辭了,後會有期。」

  他得盡快趕回京城,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很慶幸,公子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女人了,相比,京城的大家閨秀可比她溫柔體貼的多了,比如說王姑娘,如今已被封為無雙郡主,溫柔賢良,除了相貎比不上眼前這個女人,怎麼看都比她強上百倍。總之,就等著公子回京了,聖上賜了這麼一樁好姻緣,希望公子盡快回京受旨,早日完婚,早日成為郡馬爺,便不用整日為了眼前這個女人勞心勞神了。

  從今往後,他也不用再見著公子為這個女人日漸憔悴,跟著一起不痛快。他嘲弄地看著她一臉痛苦的樣子,腳下邁著輕鬆的步調,很快的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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