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5
"哥!"
"夜晚是野獸發情期,想發浪就去泡冷水去!"
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雙生兄弟,其中的一個弟弟終于按耐不住屋內的壓抑氣氛,開口喚了聲自家的大哥,卻不想,'哥!’剛喊完,自家大哥緊接著回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著實令他這個弟弟很是不爽到了極點.
"你才是野獸,你才抽風了想發浪呢!"人家大哥對弟弟可說疼愛有愛,呵護備至,他家哥哥為什麼總是老欺負他這個弟弟啊!兀自為自己暗自同情一番的左司,信手一指,接著問道,"我是想問,那家伙怎麼回來後又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啊,而且,我覺得自己現在不是在王爺府邸,而是在亂葬崗啊!"說完,自己還極度配合性的抖了抖身體,以表示這句話的真實性.
"那你要問什麼?"索性連頭都懶得抬起來的右司徑自問道.
"除了坐在那里,一臉活像別人殺了他全家的人,你兄弟我能問什麼."信手一指,頭也不轉,眼睛連瞟都不瞟那不詳氣息發源地的左司,追問道.
"他啊……"順著方向看去的右司,眼睛只是瞟了眼,視線隨即又回到自己身上,一語定乾坤,"良心發現,遭報應了唄!"說完,頭一抬,沖著自己家笨蛋弟弟翻了個白眼兒,似乎在說'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一般.
"良心發現?遭報應?"這是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他有聽沒有懂啊?心下暗自犯嘀咕的左司,一臉的迷茫之色,壓根就和自家兄弟的'字謎’對不上線,更別提交流了.
"是啊,是啊."難得沒有出言帶刺的右司,很是無聊的點頭.
"哥,他良心發現了什麼啊?為什麼著遭報應的表情,那麼像是我平日里被女人給拋棄的表情啊."大言不慚的左司頂著一張乖寶寶的臉,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把自己底泄了,會多麼的沒有面子,反到顯得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平常.
"早就告訴他了,偏偏聽不進去,還一個勁給自己找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搪塞,現在好了,什麼都明白了,人家卻把他給忘得干乾淨淨,而且,誰都記得,唯獨就只忘記他,在做自首了吧!"看的透徹,看的明白的右司,犀利的目光射向默坐在一處的男子身上,面上看起來似乎是對著自家的弟弟在解釋,其字里行間中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是!
沒錯!
他確實是自作自受,自從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後,他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從新開始的,就連之前他心儀的女子離開了他,他也只是生活上有些不習慣,生疏一些而已.
但是,青兒不是這樣的.
他在山林采藥,看到躺在草地上昏睡的女女孩,雖然滿臉滿身的傷痕,但是那張臉上的表情卻很安逸和舒服,尤其是那片蒼白的嘴唇,即使眉毛都糾結在一起了,卻仍舊帶著淺淺的笑容,霎時,他的目光便被吸引了進去,甚至連自己都沒有預想到,平日不多管閑事的他,竟會這般不假思索的把她救了回去.
由此開始,他平淡無味的生活起了一絲變化,在山上,傷口還未痊愈就滿山遍野的亂跑,回來時,手里拿著一株草藥,也不管他在干什麼,一個飛身,就撲進自己的懷中,小臉一抬,很是乖巧的詢問自己她手中的這個草是什麼,而他,怕懷中的小人動作過大扯動傷口,也就只能停下手中的活,細心的為她解釋,卻不期然的被這個十幾歲的娃兒所將出的故事所撼動,最後,為了獎勵她,他生平第一次為別人熬粥,而且還是用那株被編成故事的紫蘇葉,做的紫蘇粥.
還有,他的生辰,八月十五,幾乎在他的記憶中,一直都只是輕描淡寫的匆匆略過,然而,下山後的八月十五,卻是令他終生都難以忘懷,一件雖算不上多麼昂貴的月白色長袍,以及一個用紅繩和密蠟手中編織的墜子,看似簡單常見,卻讓他很是窩心,所以,他起了個清早,做了幾個糕點,想在那個妮子睡醒後點點肚子,也當做是回禮.
卻想不到,在皇宮中還有一份讓心房顫動不止的禮物,他依然記得很清楚,她說'這個曲和舞,只為爹爹一人所唱,也只為爹爹一人而舞,它將會成為爹爹生命中最為絢爛的禮物’.
他也記得,在最後一個音階停下後,她的青兒直視著他,對他說'希望爹爹找到自己的天下無雙’,激動不已的他,不知為何,仿佛被眼前的飄渺氣息所誘惑了,竟然說出'爹爹有青兒就足夠了’,這句話現在想起來,似乎心里都能暖暖的.
雖然分開了五年,不知為何,兩人相處在一起的時光,不論是在山中,還是在外面,他,軒轅傅堯總是能夠將那些前塵往事記得那麼清楚,仿佛這些都是昨天才發生的似得,那麼,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的感情發生了變化的呢,或許,從一眼看到那個渾身是上的娃娃後,他就已經愛上了她,只是,他自己刻意的去掩藏了,忽略了,以至于導致成他落得現在這般的境地,世事皆逃不過的他的眼睛,卻惟獨他的這個寶貝,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過他的眼睛,逃出他的視線范圍,他很傷心,很不高興,所以,他也要學學他的寶貝,自私點,獨占欲強一點,本性多流露點.
變臉跟翻書似得軒轅傅堯,一會兒笑,一會兒難過,表情哦能夠激起豐富,特別是想到最後面,絕色的臉上竟然顯露出極為罕見的邪魅的柔笑,頓時,整個屋內從黑暗的無底洞走入光明的世界,只是,那帶著溫暖氣息的光明卻讓兩兄弟渾身哆嗦不已.
"哥,那家伙先前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為什麼現在笑的這麼,這麼,這麼的……不正常!"瞅著面前那個笑的讓自己全身發顫的絕色男子,連形容詞都圖不正常的左司,木訥的拍了拍自家的哥哥.
"不正常!?你應該說,咱們雷厲風行,思維敏捷的宮主大人回來了,並且,看他那柳暗花明春事深的邪魅笑容,想必是要有所行動了."看著面前笑顏逐開的好友,冷然的狹長黑眸閃過一絲欣慰之色,隨即,唇角勾起,兩指中夾著一張紙條,來回的晃了晃,揶揄道,"軒轅王爺,宮主大人,在您追思過往,黯然傷神的時候,右使我收到消息,上面說,今晚太師府宴請西域使節,並且讓驚鴻閣的無雙姑娘登台獻藝,這是太師府的請帖."說完,徑自將請帖飛向對面.
"太師怎麼知道青兒在驚鴻閣,而且還知道青兒的化名叫無雙?"似乎只要一牽扯上夏青妍的事,軒轅傅堯總是會第一時間詢問時什麼原因,全然忘記了那個意圖不軌的太師到底目的為何.
"鴻門宴!說不定今晚真的會變成'紅門宴’哦!"看著窗外的夜幕,眸色漸漸越發冷冽的右司,笑的很淡,很冷,很……血腥.
"哦,是嗎!狐狸尾巴終于要露出來了嗎!"同樣回以一笑的軒轅傅堯,冷然的扯動了下嘴角,血色眼眸突地冰冷,隨即,仿佛想到什麼重要的事一般,面色瞬間變得柔和,"那個丫頭怎麼就不能消停些,哪里有事她就一定會去湊了熱鬧,唉!"
"弟弟,咱們那英明神武,公私分明的血煞宮宮主,這次是真的栽進去了,竟然在談正事的時候,腦袋里竟然還在想著兒女情長,完啦,完啦!"被軒轅傅堯突然變柔和的面色所駭住的右司,既同情又無奈的對著自家弟弟搖頭歎息.
而一直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的左司,眼珠子看著自己哥哥和好友之間的互動,腦袋里打了好幾個結,愣是沒有聽明白,也沒看明白,"咱們什麼時候有談過正事嗎?"不是他自吹自擂,實在是他覺得現在說的這件事似乎真的不是很重要.
"你,沒得救,接著去發浪去吧!至于你,"抬眼看了眼身旁的弟弟,右司很不客氣的撩了一句話,視線隨即落向另一處,接著說道,"鴻門宴要去,能不能把你的寶貝綁到身邊,就看你的本事了,就這樣,各干各的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