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
"什麼八月十五,什麼月神的節日,什麼饕餮盛宴啊,通通都滾一邊去,那簡直就是鴻門宴啊!怎麼好事沒我的事,黴運倒是接二連三,煩哪,煩死啦!"
皇宮的暮水閣,久違的陽光透過緊閉的窗戶照射進來,有暖意,也有熱的氣流在充斥著整個房間,只是住在這個閣樓的某人卻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感受這些,因為腦袋已經被昨天晚上的那些個瑣碎的破事占滿了.
"那個破爛兒太子慕竺云,還有那個垃圾王八蛋軒轅佟陽,姑奶奶又不是花蜜,要才沒才,要德沒德,要形象沒形象,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要錢更是沒錢,要房子也沒房子,要仆人也沒仆人,要權勢也沒權勢……總之,我,夏青妍是什麼都沒有,為什麼還會被人看上啊,簡直可以放到世界的八大奇跡中了!"很沒形象的癱坐在走廊處的夏青妍,兩條腿穿過木質的圍欄,懸在空中搖蕩著,兩只手抓著圍欄,腦袋緊緊的貼著圍欄的空隙處,一個勁的猛發牢騷.
"丫頭,我也還沒有答應西域太子的請求,為什麼連我也罵進去了啊?"前腳剛踏完最後一個樓梯階的軒轅佟陽,悠哉的依靠著牆,溫柔的笑著.
"別叫的那麼親熱,我們不是那麼的熟,要血緣關系沒血緣關系,就連最起碼表面上父女關系也不是,請問,帝君,到底讓夏青妍住在深宮之中是何目的?"面對著這個笑的沉穩內斂的男子,她總會煩躁不已,特別是那道注視著自己的目光,讓她猶如被跳蚤咬了一般,渾身不自在的緊.
"不要這麼生氣啊,我這麼做不也是為了你著想嗎?"壓下心里那種刺痛感的軒轅佟陽,面色一派溫和的笑著說.
"你放屁,不生氣,不生氣我他媽的就不姓夏,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走路摔死,一輩子都沒人要!"鑒于她的美人爹爹不在場,秉性全露的夏青妍仰起頭,纖手指著靠在牆邊的軒轅佟陽,火冒三丈的大吼一通.
"丫頭,我可是第一次聽到你說髒話啊,而且還說的這麼的順溜,好像這才是最真實的丫頭呢!"這個小妮子還是這麼的有意思,一般人生氣不都是詛咒別人的嗎,怎麼這個妮子不詛咒自己不說,詛咒自己竟然還說的這麼順口,有意思,有意思!
靠,第一次說髒話?這話說的還真是好玩,她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會說髒話了,她小時候會說的第一句話可是叫爸媽和哥哥驚駭了好半天呢,記得哥哥都說人家剛會說話的小娃兒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爸爸’或者'媽媽’之類的,她會說的就一個字——靠!這件事讓爸媽和哥哥到現在,只要一想起就笑個不停,簡直窘死她了.
低著頭,看著歪著腦袋,眼睛里冒火的可愛女子,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並未因為這不敬的話語而生氣的軒轅佟陽,反而為能夠見到與平時大有不同的夏青妍高興不已,上揚的嘴角不由的發出愉悅的笑聲.
"你笑什麼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只笑不語的人,火氣不由的又上漲了幾分.
"沒,沒笑什麼!"軒轅佟陽搖搖頭,
明明是雙生的兄弟,除了眼睛和氣質兩人各顯的不同之外,長相幾乎可以說是照鏡子,然而,連夏青妍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面對這個君王,她除了煩感,厭惡之外沒有一點好的情緒,反而是那個她總是喚作爹爹的人,更讓她全身心的放松,興許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無話可說的夏青妍不留情面的徑直下逐客令,絲毫不把這個眾人敬仰的皇帝放進眼里,"沒笑什麼的話,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青兒……"開口只喚了一聲青兒,後面的話便立時被夏青妍攔截去,火焰瞬間被冰雪覆蓋,就連那說出口的話似乎也變成了冰錐,,"夏青妍,夏兒,妍兒,雙兒,蝶兒,隨便你要怎麼稱呼,但是,唯獨青兒這個稱呼,除了爹爹,誰都不可以喚這個名字."
除了爹爹,誰都不可以!這是什麼話?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即使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她仍然是他的弟弟認得女兒,這有失倫理,他不答應,也不允許有這種事發生!
只消這麼一句話,便明白了面前這個女子所有的情之所向,不是他這個一國之君,而是他這個一國之君的雙生弟弟,那個被她喚作爹爹的男人.
既然得不到這個女子的心,那麼他軒轅佟陽也要時時刻刻都能看得到眼前的女子!內斂的眼眸有那麼一瞬間變得陰沉無比,隨即又恢複如初,仿佛一切都只是在做夢一般.
"夏兒."如果想要留住她最好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心里這麼想,也這麼做的軒轅佟陽喚了一個叫法,耐心的解釋著,"昨天的宴席本就是為你而舉行的,可是我沒有想到西域的太子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上當眾求親,處于進退兩難的情況下,我不得以才讓你在宮里住下,畢竟宮里的高手眾多,你會很安全."
"你的意思是說爹爹住的王府不安全,我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是嗎?"皇宮安全,皇宮安全個屁!美眸微眯,面露不悅之色的夏青妍冷冷的詢問著.
"可以這麼說,雖然皇弟的醫術和武功無人可與之匹敵,可是,皇弟不可能片刻不離的守在你的身邊,更何況……又有誰知道府邸里的什麼人被下了蠱的呢?"這話確實不假,畢竟一個人不論你多麼的謹慎小心,也會有松懈的時候,再加上西域皇族的子女生來身帶蠱毒,著實令人防不勝防.
"你是說碎魂蠱的蠱毒是吧?"縱使某夏在怎麼不記事,這碎魂蠱的蠱毒她可是記憶猶新,想忘都忘不了,畢竟因為這個蠱毒,她離開了她爹爹五年,而且,為了解這個勞什子的破毒,她瀉肚子可是泄的連退都站不住,這可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事.
"碎魂蠱是西域皇族中女子身上帶的毒,而男子……並不是."看著眼前因為自己的話而面露迷惑之色的女子,軒轅佟陽一字一句的說,"西域皇族的男子身上,所帶的蠱毒名叫噬心蠱."
"噬心蠱!?"什麼啊?不會是那個蠱會吃人的心吧?
"對,噬心蠱,此蠱雖然並不是真正的啃食人的心,但是,被下此蠱的人,將會忘記自己心里最重視的人,事,物,並且將其轉移到施蠱的人身上,換句話說,就是噬心蠱的蠱毒可以操控人心,並且會將此人所重視的東西遺忘."這就是他為什麼要將面前的這個女子安置在宮里的理由,雖然也含有一點點的私心在里面,但是她的安全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那要怎麼辦,如果忘記了爹爹,爹爹會難過的死掉的!對蠱毒心生出些許怯意的夏青妍低著頭,皺起眉,靜靜的想著.
"夏兒,我有個暫時性的法子,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似疑問又似肯定的語氣讓本就深思的夏青妍抬起頭,難得面色平和的看著軒轅佟陽,以眼神示意他繼續說,然而,接到這個示意的軒轅佟陽徑直接著說,"很簡單,只要夏兒入宮為妃,不就可以打消西域太子的希望了嗎?"
"可是……"正要回絕的夏青妍還未說完,就被軒轅佟陽給回絕了,理由竟然是什麼"這只是一個緩兵之策,只要西域太子離開了,夏兒想去哪里都可以."主意已定的軒轅佟陽看著面前的女子,從容沉穩的走近幾步,大手摩挲著已經褪了光線色彩的紅柱子.
"我要回去問一問爹爹!"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沒了主意的夏青妍向樓下走去,一點一點的離開閣樓,離開竹林,離開皇宮,迫切的向皇城外的一片清幽府邸慢慢的靠近,一直到見到了這個讓自己想了又想的絕色男子,臉上才掛起了笑容,輕喚了一聲,"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