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6
"爹爹,為什麼不高興啊?"甯願腦袋生鏽也不願意動腦思維的夏青妍聽著婢女梅的言詞,看了看之前還一臉溫柔之色,現在卻面色清冷的軒轅傅堯,不解的詢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想到要進皇宮,身體就很是排斥而已!"總不能說他的皇兄要納他的寶貝為妃,為此想讓他們斷絕關系吧!有了之前那個西域公主的事端,使得現今的軒轅傅堯更加的懼怕坐在自己面前的小人,會因為自己拿愚蠢之極的盲目話語,再次離開自己.
"哦,就剩下幾口而已,青兒為爹爹吃完吧!"只要不說什麼斷絕關系之類的,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好了!如是想法的夏青妍轉念一想,心境平淡如湖,滴溜溜的黑眼珠瞅了瞅碗里剩不下多少的白粥,十分主動的接著自己的喂食行動.
他能說不嗎?他敢說不嗎?望著坐在自己面前給自己味粥的女子,軒轅傅堯的血色眼瞳又是柔情暖陽,薄唇很是無奈張開,放縱面前這個盈滿笑容的人兒坐著讓自己很是窘色的事.
看著眼前默不作聲的人,一口又一口吃掉自己所做的白粥,夏青妍上翹的唇角一直不曾掉下來,仿佛這看似簡單的事,猶如偶得寶貝的人一般,珍惜的值得收藏,待最後一勺粥被面前的人消滅掉後,終于安下心來的夏青妍語帶心疼的呢喃,"為了找尋青兒的下落,爹爹五年來夜不能眠,食不下咽,臉色憔悴了,身體瘦了好多呢!"將碗和勺子放置到一旁的夏青妍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人,隨即撲進了那溫暖的懷抱.
聽著那輕聲細語的呢喃,知道撲進自己懷中的人兒在自責,心疼不已的軒轅傅堯不由的抱緊懷中的柔軟嬌軀,溫熱的薄唇憐愛的,深深的問著伏在自己胸膛的人的發旋,似乎想這樣做來慢慢的化去夏青妍心底揮之不去的自責.
興許這個辦法真的有些成效,趴伏在軒轅傅堯胸前的夏青妍因為吻著自己發旋的薄唇,以及將自己摟的很緊的雙臂,眉眼間的憂色正逐漸的化去,變平,粉嫩的唇瓣也勾起了淡淡的微笑,不需要什麼華麗的詞語,不,應該說,不需要說什麼話,只是一個有力的擁抱,一個憐愛的輕吻,無聲勝有聲.
若說語言有時候會騙人,會讓人蒙蔽了雙眼,那麼,肢體語言卻不會,不是出自真心的疼愛,憐惜,斷不會有如此有力緊擁的手臂,更加不會有這麼輕柔卻為之心疼的吻,這兩項,勝過所有的柔情蜜語!
"爹爹,咱們還是出去一趟吧!就算當今的帝君是你的親哥哥,這禮數還遵守一下為好!縱然爹爹什麼都不在乎,但是青兒不希望聽到對爹爹不利的流言蜚語."心中的自責已經被面前人一一抹去的夏青妍抬起頭,十分難得乖巧謙禮,卻讓軒轅傅堯有那麼一點點的愕然.
他有沒有聽錯?
是不是在做夢啊?
一向將皇宮中的那些麻煩的不得了的禮數當做蛇蠍,惟恐避之不及的小妮子,怎麼今天說話這麼的恭謙有禮,這種異于平日的乖巧一般來說,應該是讓軒轅傅堯很是驚喜才對,不過,似乎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那麼盡如人意,這不,明顯習慣不過來的軒轅傅堯神情有些呆滯,隨即收緊了雙臂,一手將夏青妍的頭按向自己跳的有些快的胸口處,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足以嘔死某夏的問話,"青兒,你真的沒有事嗎?爹爹從來沒有責怪你不告而別的離開了五年,縱使爹爹多麼的難過,多麼的頹廢,也是爹爹心甘情願的,這都不是我的青兒的錯,所以……不要在自責了好嗎?"誤以為懷中人還在自我厭惡自己,一骨碌說個明白的軒轅傅堯有些擔憂的加重了力氣,擁緊懷中的溫暖身體.
靠,她這一輩子里,難得表現出這麼大方得體,恭謙有禮的名門閨秀的高貴氣質,她的美人爹爹怎麼可以當成她是腦袋出問題了呢!雖然她是有點點自責在里面,可是,那也只是小的不能在小的冰山一角,為什麼爹爹會對這麼,這麼的淑女的她,驚駭的仿佛見到鬼了一樣!
任由面前人加重手臂的力道,不做反抗的夏青妍,腦袋里忽然閃過一個畫面,那就是她的哥哥,似乎她哥哥和哥哥的好友兼屬下,在某天吃飯時,同樣聽到了諸如此類的話語,和諸如此類的淑女樣,哥哥姐姐們竟然一致性的怔愣住了,然後一個個眼睛像是看到外星人般的眼神集體'視奸’自己,弄得她難得想發揮一下女孩子的矜持樣,卻有不了了之.
"爹爹,青兒的自責會讓爹爹擔憂,所以,青兒不會再這樣了.我們出去吧!"記憶回攏,拉回遙遠思緒的夏青妍退離軒轅傅堯的懷抱,溫暖的柔荑牽住一只大手,與其相互交叉而握,拉著依舊有些不放心的軒轅傅堯往前廳走去……
前廳中,穿著一身太監服的年輕公公,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按耐不住焦急神色的眼珠子看了看隨侍在門口的粉衣婢女,又看了看沒有任何人影出現的門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開口催促一下,卻又礙于這座府邸的主人是當今帝君的親弟弟,這個讓人望而生畏的頭銜,頭上不禁急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或許老天對這個太監有些同情,就在這個年輕公公終于按耐不住之際,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抹頎長身影慢慢走向這里,面色不禁欣喜不已,就連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幾分激動之色,"王爺身體欠安,奴才本不應該這麼不應景的來煩擾,實在是皇上有話吩咐奴才傳到,還請王爺不要怪罪奴才才好!"縱然有多麼的欣喜,言語間還是要客套一番為好,更何況這個王爺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這般真的隨和!甚是精明老練的年輕太監看著走近廳堂,溫和卻冷漠的讓人生卻的絕色男子,卑謙的恭維著.
"實在是本王身體不大好,讓公共等候多時了!"
謙遜有禮的客套話語,冷漠卻無一點真正的歉意之色,仿佛身為皇室之人,對待這些個下人本就該如此一樣,只是,軒轅傅堯卻是個例外,在這個府邸的所有下人,軒轅傅堯都是隨和,平易近人,絲毫沒有一點王爺的架子,而面對這個從皇宮里來到這里傳話的太監,他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抵觸,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太監,而是讓這個太監傳話的主人.
"王爺這樣豈不是折煞了奴才嘛!"小心的,卑微的,笑的一臉諂媚的年輕太監合手作揖討饒,接著將皇上吩咐自己的話傳道,"王爺,皇上說,明兒個是八月十五,月神的節日,皇上聽說王爺找到了郡主,特意擺設了宴席,邀群臣與番邦的太子和公主來為王爺慶賀一番!"
哼,慶賀一番,好一番說詞啊,群臣就罷了,這西域的太子和公主怎麼來的這般巧,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和五年前一個日子是一天,這個皇兄就這麼的想要他和青兒斷絕一切的關系嗎?
心里這麼想著,臉上卻故作平靜的軒轅傅堯看著面前傳話的太監,神色冷漠淡然,話語客氣隨和卻有著不怒自威的霸氣,說,"既然是皇兄的要求,本王也不好推辭,明兒個晚上,本王和青兒自會到場."
"話,奴才已經傳到,奴才就回去複命了!"見事以辦好,不做逗留的年輕太監福了個身,便急匆匆的往門外走出去.
看著急匆匆離開廳堂的太監身影,夏青妍眼中有著一片茫然,卻也有幾分明了,忽然想起在玉峰山上他們與師傅的對話,心下不禁又多了幾許肯定的成分,那個皇帝此番做法似乎不是沖著她的美人爹爹,而是沖著她來的,要不然這個皇帝斷然不會上玉峰山詢問自己的下落,看來她無意識中為自己找來了不少的麻煩呢!
撇撇嘴,露出一抹帶著諷刺意味的冷笑,眼珠子隨即換上一片純淨之色的夏青妍,不禁扣緊了幾分兩人交握的手,笑的無畏,平和,"爹爹,這次你會將青兒交給別人嗎?"盡管她不在意,卻仍舊想聽到一句可以讓自己安下心來的篤定話語.或許這就是人的的通病吧!
"不會,這次,不論發生什麼事,爹爹都不會再那麼愚蠢,將青兒的棄之不顧,交托給別人."同樣扣緊握著自己的手,血色的眼眸有著與之無可比擬的決絕,猶如誓言一般的話語顫動了夏青妍的心弦,"縱使是死,爹爹也陪在青兒的身邊."
"呵呵呵,爹爹說的好嚴重哦,只是去赴個宴,怎麼可能會死啊!爹爹不可以有事的哦,青兒還想游曆這世間的山川名勝呢!"只要有緊握著自己的手的主人,有這個誓言,不論是什麼事情,她都可以坦然的面對,因為她放不下,放不開,也舍不下.
"好,爹爹不會有事,青兒更不會有事,待明日完後,爹爹就帶青兒吃遍這天下的美食,游遍這山川名勝,可好?"將親情與愛情交織在一起,早已理不清的軒轅傅堯憐愛的撫摸著眼前的青絲,滿心的柔情,滿眼的寵溺,話如誓言般.
"好!"任由那只溫熱大手撫摸著自己的頭發,腦袋微側,有些眷戀那只手掌,頰畔貼向掌心磨蹭著,笑的滿足,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