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將信仰和靈魂給魔，你應該明白意味著什麼了吧。」聽完之後，也只是聽過就罷，對荊雲毅的經歷沒有什麼想說的和評判的，荊雲毅和與崼、無崢簽訂契約這件事才是柏約關注的。「值得嗎？」隨即，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好傻，和魔簽訂契約，已經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當年，如果可以救下父母的話，他也會和魔簽訂契約的，有什麼不值得的。

　　「值得？」荊雲毅用的是一種微妙的諷刺語氣，「這種事情要活著才有資格去思考，我只知道現在我不後悔，我覺得值了。」荊雲毅坐在床邊，「簽下契約前，我命不久矣，曾經肆無忌憚的揮霍，以為自己不懼怕死亡，可是當它離著自己那麼近的時候，才知道，我也怕。」目光沒有看著柏約，是沉思於自我的空茫。

　　「我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到死亡臨近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世上還有很多東西留戀，就連那些憎惡的敵人，都成為了留戀的東西，何況還有那些在乎的，他的家人們。

　　「將信仰和靈魂交給魔，不過是在心靈和人生自由上失去了一定程度的自我支配權。不過那又如何，這個世界，武力依舊是強權的一部分。簽訂了契約之後，成為了魔的眷屬，我也擁有了大部人渴望不可及的力量。」身為黑暗世界出生的荊雲毅，比和平社會的普通人更加明白強大的武力所代表的威力，以前這個武力是人和武器，現在這個武力著是他擁有的超乎尋常的力量。

　　荊雲毅的行為可都是有算計，「被強者支配，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我可是很看好你和我的兩位信仰之主的未來，你們畢竟站在世界武力的巔峰。」荊雲毅絕對相信這一點。擁有神和魔這樣稱號的存在，怎麼可能弱。

　　他不知道傳說中的那些能力者是如何的，但是他不會懷疑柏約、與崼和無崢的強大，因為他能夠感覺到，來源於魔的力量，讓他感覺到了無邊無際的一種強大，那種不同與人的位階壓迫。那種浩瀚無垠的力量，荊雲毅覺得，那些傳說中的能力者也不可能擁有。

　　柏約沒有反駁，不是他不謙遜，而是事實，神和魔的事情，柏約知道的比荊雲毅更加詳細，就算神格破碎的現在，柏約的力量依舊不弱，他的全力一擊毀不掉一個城市，毀掉一個街道卻是綽綽有餘的。

　　「傳聞中那些超出想像的力量已經證實了存在，那麼這份力量我也必須得到。」本能的追逐強大，也為了要保護他在乎的家人，為家人提供一份新的保護力量，這份力量他必須擁有。

　　「傳聞中？」柏約捕捉到了這個詞。

　　「是啊，在我們的世界，有流傳人類社會中存在著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人，不過我一直沒有見過。」荊雲毅介面答道。

　　柏約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這個世界，在平靜的表面下，原來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東西。如此一來，他更是擔心他和兩個弟弟的處境。

　　「你瞭解多少？」柏約不得不問。

　　「完全不瞭解，不過我會去瞭解的。」以往沒有力量，也沒有門路，現在不同了，既然具備了這身力量，就不能無知。荊雲毅此時露出了熟人退避三舍的算計弧度，「封大少，我們合作如何？」叫柏約神冕下，荊雲毅還不想被人當做有病。

　　不過，他還真敢，一介魔的眷屬，竟然敢說要和和魔平起平坐的神合作。這也難怪，現代教育的成功，讓一些人堅信著平等原則，不高看別人，也不貶低自己。

　　「合作？」柏約揚眉。

　　柏約力量是強，只可惜在閱歷上遠遠不及背景複雜，奸詐狡猾的荊雲毅，柏約一家的資料浮現腦海，精明的大腦做出了準確的分析。柏約、與崼和無崢的力量該是來自車禍以後。不難理解，一些人因為受到刺激獲得力量，為什麼說是車禍之後？原因更簡單，如果那個時候柏約有這個能力，柏約的父母還會去世嘛。

　　才從柏約家產被奪，都沒出手的情況來看，柏約一定有所顧慮，原因八成是在那兩個弟弟上面，柏約低調的原因之中，絕對有一個是想要平靜的生活，起碼是現階段，在他新出爐的兩個信仰之主成長起來之前，柏約要的絕對是安定的生活。這一點可以參考為人父母的心情。

　　「我去接近那些傳聞中的存在，為你提供你想要的情報。你有需要的時候，我可以成為你的代言人，掩護你們的存在，在我的許可權範圍內，我可以為你提供我家族的力量。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有關係是很好辦事的，而我的家族，在表面世界擁有足夠的影響力。」荊雲毅的考慮相當的全面。他的家族雖然是黑暗世界的成員，但是在表面和平世界，也有著不小的產業，擁有著不凡的影響力，影響範圍是世界的程度。

　　柏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思量，他確實是想要瞭解這個世界的非常規力量，這是必須的。他不想出面，因為他沒有這個時間和功夫。他不想踏入和牽扯到這個世界的能力者世界，想要普通平凡的過下去，只是這一點無法保證，世事無常，為了防患於未然，他必須去瞭解。荊雲毅提出的代言人，他完全沒有放在欣賞，後面一條，他得說，荊雲毅說得對，他不惹是生非，與崼和無崢不惹是生非，但是是非會主動找上他們呢？從社區的住戶嘴裡，他也聽到過一些這樣的事情。

　　空有力量，沒有影響力的他，到時候怎麼解決？

　　「你要我做什麼？」這話一出，荊雲毅知道這個合作已經成功了七成。

　　「庇護我，我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是乖順的人，以後我一定會有違背你弟弟們的行為出現，我希望你能夠庇護我。」荊雲毅這人想的實在是深遠，卻也很正確。一面而已，他不敢說瞭解與崼和無崢未來變成怎樣，可是冠有了魔的稱號，與崼和無崢將來必然也是狠心的一號人物。他的靈魂被對方掌握，已經很被動了，他必須尋找一個靠山，讓事情變得不會弄成最糟糕的情況。所以他找到了柏約。

　　瞭解人性黑暗的荊雲毅沒有讓柏約知道的是，對於他們的兄弟之情，與崼和無崢對柏約的兄弟之情是否會一直如此有愛的未來有著懷疑。只是他現在能夠找到的靠山也只有柏約了，希望他們兄弟感情一直友好，就像他們家一樣，嘴上吵來吵去，心裡還是很關心彼此的。

　　柏約沒有荊雲毅負面的懷疑，他相信他和兩個弟弟的感情會一直很好。「如果你做的事情危害到與崼和無崢了呢」柏約尖銳的提出。

　　「在不危害到你們的前提下。」荊雲毅立刻補充道。

　　「被掌握了信仰和靈魂，你的一思一想，只要與崼和無崢想，都可以知道。」神魔可以凝聽信徒的真心，洞徹信徒所有的想法，但是信徒永遠別想窺視神魔的心。「你還沒有危害到他們的能力。」這是在警告荊雲毅，別想做些無謂的事情。

　　「這個當然。」荊雲毅也不氣，本來就是事實，不過心底暗凜，以後還是儘量規矩一點，被人將心全部看透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合作我答應了。」

　　「不，我還沒說完。」荊雲毅也算是個生意人，自然要將利益最大化。

　　「我希望你能夠庇護我的家族。」荊雲毅正色道。和魔簽訂契約，見信仰和靈魂全交，這樣的事情他一個就好，他不想讓他的家人也落到這樣的下場。這個世界已經對他敞開了另外一個面目，他不得不早做預防，以防萬一。

　　「有你就行了。」柏約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作為魔的眷屬，將會擁有怎麼的強，他還是清楚，荊雲毅完全可以自己庇護自己的家族。

　　「多加一層保險不會錯。」荊雲毅擺脫柏約的庇護，是因為柏約不會需要信仰和靈魂，用現實的勢力獲得一個強者的庇護，這筆買賣是他賺了。

　　「可以。」柏約想了想，答應，也有條件，「但是必須是在你沒辦法庇護你家族的時候，而且這個庇護是有限度的。」

　　「這個限度必須是能夠保證我的家族延續下去。」荊雲毅立刻還價。

　　「沒問題。什麼樣的程度可以保證你家族的延續，你可以具體規範一下。不要太過分了。」荊雲毅的家族現在可和他沒有關係，柏約已經猜到荊雲毅的家庭不單純，他可不想庇護一個沒有良知家族，讓這個家族有恃無恐，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

　　荊雲翼答應，他相信，他的家族有做出讓柏約，與崼和無崢主動庇護的能力，人和人之間，會因為相處產生感情，會因為利益而走到一起。

　　以後，荊雲毅每一次想起這個合作，就會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他找對了靠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