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變化

　　「組織？惡魔？」柏約低喃，無意識的愣神，微微的疑惑，卻並沒有深究的想法，微微一思索也是，是荊雲毅發展組織需要，所以與崼和無崢提供這樣的觀念。完全沒有懷疑過與崼和無崢或許可能的不乖。

　　倒是米凱爾很天真的，倒豆子一樣開始講，荊雲毅早在十多年前就發展裡世界的組織，惡魔隨之出現，在裡世界混得風風光光，給神聖教會也添了不少麻煩。如果只是這樣柏約也就認為是多年前的荊雲毅的意思。

　　聽完神聖教會對荊雲毅那個組織的苦惱，柏約笑笑，對於現在歸於自己名下的教會，沒有半點同情心，隨意的和米凱爾開著玩笑的說道，「這樣就覺得麻煩了，與崼和無崢如果參與了，不是更加麻煩。」

　　只是這麼隨口一說，卻沒想到米凱爾竟然點點頭。說：「真的是很麻煩，不過這樣的次數不多。」平淡習以為常的語氣，字裡行間透露出了某種資訊。

　　次數不多？難道與崼和無崢參加過，柏約的神色一肅，認真的問道：「有多少次？什麼時候開始的？」

　　米凱爾沒有舉得柏約的異常，板著手指頭開始算，單純認真的回想著，順口說著，荊雲毅告訴他的很多年的事情。話不多，不到一分鐘，卻已經將與崼和無崢瞞著柏約，在上學期間就不怪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柏約沒有懷疑米凱爾，作為米凱爾的信仰之主，米凱爾是否說謊他能夠感覺得出來，所以他不會詳細去問細節，比如荊雲毅是否真的告訴過米凱爾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是否是米凱爾自己調查出來的。

　　對與崼和無崢的蹺課行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柏約想要訓斥也過了年月，與崼和無崢已然長達，曾經的蹺課時間柏約也只會覺得是年少輕狂的叛逆，可是在這蹺課事件的背後，蘊含著與崼和無崢早已參與戰鬥，甚至可能手染鮮血的事情，才是讓柏約最驚心，最震撼的事情。

　　「他們殺過人了？」柏約艱難的說道，殺人，他也殺過，可是不代表他嗜殺，愛殺。殺人，哪怕是罪不容赦的人，都不是正直的柏約可以爽快接受的。有理由的殺，沒有理由的殺，其實都一樣，前者有藉口可以安慰自己，是虛偽，可是比起後者而言，柏約二選一會接受前者，後者卻是太過冷酷殘忍了。

　　米凱爾有些疑惑的偏頭，那意思是那時當然的，需要問嗎？顯然這在米凱爾的認知裡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米凱爾殺人無所謂善惡，只要是違逆神的褻瀆者都是他的目標，他也殺過。與崼和無崢作為魔，手上不可能趕緊，他們出手怎麼會不殺人。

　　那份理所當然的正常所表現出來的疑惑，讓柏約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擺擺手，讓米凱爾出去，他需要靜靜。

　　米凱爾聽話的離開，背對著柏約之後，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哼，叫你們讓我離開主的身邊，給你們添點堵，可是主好像心情不好，他是不是做錯了。

　　米凱爾想到自己讓柏約心情不好，一下子充滿了罪惡感，自得的情緒消失無蹤，忐忑不安，出門的時候不忘瞄著柏約，見柏約那籠罩著全身的低氣壓，米凱爾更是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沒敢去勸慰柏約，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找了一個地方去檢討自己的罪行了。

　　米凱爾離開之後，柏約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筆記型電腦閃耀著光芒，柏約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上面的新聞，電腦螢幕上，與崼的溫和笑容，無崢的驕傲不遜，被新聞媒體關注著，換下網頁，作為桌面的也是三人的合照，溫馨美好的三兄弟。

　　柏約將電腦一合，有些頹廢的仰起頭，目光對準這天花板的吊燈，眼神卻是虛無沒有焦距。

　　製造惡魔，他可以當做小事，翹課蹺課，他可以當做是與崼和無崢的童真童趣，瞞著他很多事情，他可以認為是與崼和無崢的小隱私，可是在突然之間，他發現他從未瞭解看著長大的弟弟的全部。

　　在他的眼裡，與崼一向是溫柔聽話的，與崼是活潑可愛的，因為魔的身份，對人類有俯視，不屑之類的情緒，甚至冷漠，這一點上，柏約覺得自己也有責任，為了低調的生活，他對人類的生命也漠視過。不告訴他，就是知道他的性格和想法，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柏約發覺他不怪罪與崼和無崢，因為魔性就是如此的殘酷。

　　他無法接受的一點是，在殺戮前後，他竟然從未在與崼和無崢身上發覺到一點不同，沒有半點的血腥氣和殺意，記憶中的與崼和無崢，從來都是他看到的溫柔乖順和桀驁開朗。那正常如舊，此時想起來，讓人一陣背脊發涼，頭皮發麻，那是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涼薄和殘酷的性情。

　　一念至此，竟對與崼和無崢生了陌生的感覺，他真的瞭解過與崼和無崢嗎？對自己這個哥哥，他們有幾分真？是否真的有感情？他們對著自己時做戲了嗎？偽裝了嗎？柏約覺得自己的懷疑很可笑，但是卻無法不去這麼想。

　　是自己觀察力不夠，對他們還不夠關心，為何從未發覺過？翻遍記憶卻找不到疏漏的地方，難道真的因為自己是男性，少了女性的細膩和敏感，如果母親還在，是不是早就發覺了。是他太信任，太放心，竟然從未懷疑過？這是正確的還是錯誤，問著自己，卻得不到最正確的答案。

　　原來在自己不注意的地方，在將他們仍舊當做孩子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有了自己的形式想法。自己的關心顧慮，對他們兩人而言大概是多事了。特麼呢兩個早就不是他以為的孩子了，自己繼續將他們當做孩子，最後會惹來他們的反感吧。不管如何，他是他們的哥哥始終不變，他有責任和義務，關心他們，哪怕他們不需要。

　　是否要分家？讓兩人真正的獨立。這個想法突然竄進了柏約的腦海，讓柏約心悶悶的痛著。與崼和無崢，作為哥哥，該是他們兩個的支柱，可是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卻是他們支撐著自己走下來，走出了痛苦。想到分開，柏約的心中就像是挖去了好大一塊，痛得難受。

　　二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柏約苦澀一笑。他做不出最後的決斷，問問與崼和無崢好了。就算分家了，他們依舊是兄弟，這不會改變。分家不過是讓他們更加獨立，他們大概也樂於見到自己少管他們一些吧。就當是與崼和無崢提前結婚，過上了自己的生活。

　　每個孩子在婚後，依然是父母的孩子，卻已經組成了另外一個家庭，慢慢的脫離了父母的掌控。他和與崼，無崢不過是兄弟，變成這樣也難怪了。

　　直到天幕漸暗，柏約總算是收拾起了心情，今天與崼和無崢沒有回來，正好，可以讓柏約繼續平復心情，用正常的狀態面對與崼和無崢。

　　米凱爾見柏約連晚飯都沒吃，更加憂心，更覺罪惡感深重了，推著餐車盤在柏約房門口，蹲著，不知道敲門好，還是不敲門，當柏約開門的時候，也正好看到米凱爾的可憐樣，快要實質化的耳朵，從低落的狀態迅速變為豎立狀態，尾巴也開始豎起，當看到柏約，還搖了起來，。不過是片刻，耳朵變為半耷，尾巴也落了下來，善良喜悅的眼神變為憂心忡忡，潛伏著害怕的情緒。

　　「沒事了，不用擔心。」柏約摸摸米凱爾的頭，看著米凱爾身邊的餐車，自己接過手，推進房裡。「乖，去溫書，明天戴納要檢查的。」對於米凱爾的學習計畫，柏約很有數。

　　米凱而點點頭，在柏約關上門之後，才離開。以後絕對不能為了自己的小報復，讓主難過了，這是自己的過錯，他會到戴納哪裡去領罰的。

　　草草結束了晚餐，柏約沒有心情做其他的，洗洗之後，就躺在床上，思慮甚重，讓他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眠。合上眼也是不那麼安神，一夜的淺眠，讓第二天起來的柏約精神不是很好。

　　看著鏡中的自己，沒有黑眼圈，卻因為精神不好顯得有些憔悴陰暗，柏約潑了自己點冷水敷面，用冷意讓自己清醒，精神振奮了一下，抬頭看著鏡中，濕漉漉的一張臉，被冷水一激靈，卻是感覺好多了。

　　穿好了一身衣服，用完早餐，柏約轉移了所在，到了遙遠的Ａ國。與崼和無崢很驚喜柏約的到來，沒有理由和藉口趕柏約走，他們也不願意，柏約在兩人面前也不露神色，心裡暗自想著，再過一段時間再問問與崼和柏約分家的事情。

　　平靜之下的暗流會隨著時間擴大，但是有些突發情況，也會讓暗流提前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