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第二使徒

「你們用人當試驗品。」柏約捕捉到了白大褂中年男子的視線所在，克制不住的吼出來了。眼神震驚的望向那成群的玻璃罐，顫聲說道：「那些全部都是人？」柏約很想不去相信。

「是啊。」白大褂中年男子沒有一點罪惡感，很是不屑的說道：「都是失敗品，不要管，我們繼續說這個……」一堆的術語，柏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的眼就這樣看著那成群的玻璃罐，他以為是動物的，那些罐中的人哪裡有半點人的樣子，不，有的，四肢，直立的軀體，只是自然界中擁有這種特徵的不是沒有，他才沒有想到，但是他從未想過，那些會是人類，活體實驗。

柏約放開了神的威能，在完善了神格之後，柏約已經能夠自由的收放威能了，為了避免隨時隨地的聆聽到對神的祈禱和訴求，柏約收起了威能，此時此刻，他卻主動放開了。那些罐中的人類，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但是殘留的憤怒，痛楚，恨意還存在著。

威能一接觸，柏約就回溯了他們的過去，慘無人道的遭遇，沒有麻醉的試驗，活生生的破開胸膛，切掉手臂，剝下皮膚……血淋淋的一切衝擊著柏約沒有沾染血腥的乾淨心靈，第一次，柏約心中湧起了確實的殺意。

「你們都該死。」柏約冷冷的說道，不需要猶豫，柏約也不會猶豫。這些人該死，就是如此。殺戮的罪惡，背負著神的至高，不會因為罪人的死亡有任何的罪惡感。

「不不不，」柏約的宣言，陰沉男子反對道：「他們是為了人類的進步而犧牲的，歷史會記住他們。」陰沉男子顯然知道柏約的憤怒和殺意是為了什麼。

柏約冷笑一聲，他沒有立刻動手，只是泛起了殺意，手一抬，能夠防禦火箭炮堅固試驗玻璃牆壁，就在柏約面前龜裂，碎開，柏約不管這些該死者的訝異然後興奮的眼神，抬腳進入了實驗室房間內，站在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怪物少年面前。

憐惜輕柔的撫上少年帶著硬質甲片的臉頰，露出了只對與崼和無崢展現過的溫柔笑容：「疼嗎？」

怪物少年空洞的眼神閃過一絲迷茫，臉頰上的碰觸很輕，很柔，柔，這是多久沒有感覺到過的美好詞語，溫暖的感覺，已經遺忘了，怪物少年頭一偏，貪念這樣的感覺，已經失去了人性，殘留著的只有本能，他有智慧，卻已經忘記了做人是怎樣的，數年的實驗已經讓他退化成為了單純的獸。

與崼和無崢一樣關注著這一切，對於那些人類的遭遇不為所動，但是哥哥的狀態讓他們很是擔心，隨後又看到哥哥溫柔對待那個怪物少年，好吧，與崼和無崢已經開始死命吃醋了，嫉妒了。冷氣讓海曼想跑，酸起讓海曼想停止呼吸。

柏約接著碰觸，回溯著少年的記憶，那些慘無人道的血淋淋一切，都發生在這個孤兒出生的少年身上，還有就是少年此時的心，已經沒有怨恨和憎恨，也沒有痛苦和悲傷，更加不會有喜悅和期望，退化了所有感情的單純乾淨，讓人悲傷的純淨，這是被絕望造就出來的純淨。

金色在柏約的手掌間浮現，一點點將不屬於少年的改造基因清除掉，少年怪物外表開始慢慢消失。

「這就是你的力量……」白大褂中年男子的驚奇叫聲在身後響起，為了看柏約做完，防衛武器高舉，卻無人動手。

「米凱爾，這是你的名字。」在回溯當中，柏約知道了少年的名字，和宗教中的大天使一樣的名字，也是收養少年的教會孤兒院很普通的名字。

「米凱爾。」已經幾年沒有說過話的少年，開口說道，叫著自己的名字，他的傷痛在柏約的治癒下恢復，只是受到傷害的心靈卻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就算是神，也沒有把握控制人心。「我，米凱爾。」

「對，你是米凱爾。」柏約知道這個少年的心智已經完全退化了。「我是柏約。」

「柏……約……」沙啞的嗓子艱難的唸著。然後搖搖頭：「神，你。」在久遠的記憶力，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慈悲，是神才有的。他記得的，這個正在平復他的傷痛和異樣的能力，它出現過，再殘酷的實驗也沒有讓他遺忘那美麗的金色，那溫暖慈悲的感覺，讓他從未有過的輕鬆，在實驗室人員的驚呼中聽到了神，回想起很久很久關於神的一些東西。他知道，現在的這個力量和那個時候的一樣，一樣的溫暖，一樣的讓他輕鬆，從未有過的舒暢。

「對，我是神，願意成為我的使徒嗎？」柏約笑笑，因為少年說中了真實，這也是柏約第一次主動收下使徒，藉著成為使徒，這個少年可以重新擁有知識和智慧，也會消失這份純淨，擁有憎恨，但是柏約寧願少年恨，也不想少年擁有這份絕望造就的純淨。

「好。」只要是柏約說的，米凱爾就只會說好。像是雛鳥一樣，認定了這唯一給他溫暖的神。

契約簽訂，米凱爾成為了柏約的使徒，知道了很多，但是眼神並沒有變的憎恨，通透的眼神中露出了然，卻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看著柏約的眼神，仰慕而又熱切，要形容的話，那麼就是一隻大型的金毛犬，正熱切的看著最愛的主人。

「主。」該被米凱爾憎恨的人被米凱爾忽視在一旁，眼中有的只有柏約，雙膝跪下，一直手拉著柏約的褲腳，頭在柏約的腿上蹭了一下，討好的模樣。

米凱爾不是不憎恨，他卻是明白了很多東西，但是感情早已退化，已經忘記了如何憎恨，幼年就在實驗室煎熬，他甚至不懂撒嬌，不懂怎麼表達對柏約的感激和愛，唯一能夠參照，不外乎是小時看到過的寵物向主任撒嬌，還有被送來實驗室的動物們。米凱爾的世界依然純淨。

這份純淨，讓柏約越發愛護，不知不覺的也將米凱爾當做寵物養，而米凱爾以後的人生理念就是——做主的寵物。自尊，驕傲，有人會說米凱爾失去了，踐踏了這些，但是米凱爾不覺得，向唯一的主低頭，捨棄自尊和驕傲又怎麼樣。還有自尊和驕傲是什麼，他的自尊，就是作為主的寵物的自尊，他的驕傲，成為主合格的寵物就是他的驕傲。

神聖教會第二使徒，米凱爾，擁有淨化之火炎，將火焰化為狼群，撕咬獵物，擁有蘊含著世上罪惡之念的黑色之劍，所以違背神之意志的人都將被他的劍吞噬，嗜血的野獸。

柏約摸了摸米凱爾柔軟的金髮，已經沒有了怪物的特徵，米凱爾是個相當俊美的少年，擁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讓人想要捏上去。米凱爾閉上眼，享受著柏約的撫摸。

那是我們的待遇。與崼和無崢在遠方的嫉妒要實質化了。你這只死狗給我們滾。顯然，與崼和無崢看穿了米凱爾的本質，那是一隻金毛犬，也發現了危機，那是和他們爭寵的金毛犬。

「我送你去一個地方，那有人會照顧你。」柏約的手按在米凱爾的頭上，拍了拍。不想讓米凱爾呆在有著殘酷過去的地方。

「嗯。」米凱爾眯著眼應道，就算柏約送他去地獄，他也沒意見。

第一使徒，戴納‧希夫瑞第一時間得到了柏約的通知，準備接受第二使徒，金髮少年米凱爾不多時就出現在了戴納‧希夫瑞的面前。

「你好，我是戴納‧希夫瑞，第一使徒。」對新的神的使徒，戴納‧希夫瑞很禮貌，態度很好，沒有仗著資歷在米凱爾面前樹立威信。

「我，米凱爾。」語言上表達能力米凱爾並沒有完全恢復，只是這麼一句話，就讓戴納‧希夫瑞發現了米凱爾的特異。

「已經晚上了，我們邊吃東西邊聊吧。」戴納‧希夫瑞笑笑，不著痕跡的準備打探米凱爾的來歷。

「嗯。」米凱爾點點頭，這個有著和主類似氣息的人，米凱爾很快就接受了。吃飯是怎麼樣的，已經很久沒有正常進食的米凱爾，不久之後喜歡上了吃這項活動。

實驗室的人只見米凱爾消失在原地，這樣的異狀，自然會人錯愕，不明白怎麼發生的，更有科學狂人興奮的叫嚷，「你是怎麼做到的？」等等之類。

面對著實驗室的人的時候，柏約已經斂起了對待米凱爾的溫柔神色，臉色冷沉得可怕。他是真的對這些人起了殺心，也不打算因為無聊的律法良知而擺手。

柏約的手一抬，實驗室的一面牆融化在了眾人眼前，那個位置，是那成群的玻璃罐，「報仇吧。」柏約復活不了已死的生命，但是那扭曲的憎恨和怨念，柏約卻可以給他們復仇的力量。柏約認為那些逝去的生命，才有資格審判這些殘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