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外面世界的熱鬧，影響不了柏約一家平靜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柏約大學畢業，也結束了研究生的生活，正式步入社會，找了一份工作。符合柏約的要求，有週末，有休假，工作量不多，每年有假期，平時很是清閒，不是不可替代，請假也容易，端著國家飯碗的公務員一職。

　　但是柏約的這個工作，在政府體系當中並不是那麼受歡迎，待遇一般，沒有收外水的門路，因為柏約的工作類似監察之類，給監察們送禮，不是往槍口上撞嘛。從第一代的創始人以下每一代部門最高領導的作風下，整個部分都呈現著一種嚴苛的味道，走到哪裡都不受人歡迎，這個部分的人很多都是認真的鐵面無私人物。

　　柏約很喜歡這樣，他知道自己，不擅長交際，話語不多，有時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所以才沒有選擇更加輕鬆的在校教書的工作，他不想誤人子弟。而這個單位，因為人人退避，倒也不用交際應酬，又因為大家都時候多做事少說話的人，相處猶如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用擔心小人背後是手段，賣心機，大家公事公辦，私下的交流不多卻都是值得敬重的人品。

　　在這裡，一盒盒的宗卷，一個個實例，讓他看到了官場的黑暗，但是一個個鐵面無私的同事，也放柏約看到了剛正不阿的美德。世界的複雜，讓柏約一步步的走向成熟。已經二十五歲的柏約，渾身上下的沉穩，讓人不敢相信，這是才離開學校，進入社會的青年。才進入單位的柏約也沒有什麼過人的表現，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有重要工作落在他上面，但是他的為人處世，還是得到了周圍同事和上司的欣賞。好苗子啊。就是這樣的人才適合這份人惹人怨恨，討不了好的工作。

　　柏約的工作不是紀檢這類，而是對一個部門的全面檢查，從人事到作風的全面考察，也是每年這個政府部門能夠多少經濟效益的關鍵審核資料來源。這是一個很讓人恨的部門，巴結不得，獻媚不得，又得罪不得。

　　就連正義的代表員警都對這個部門表現出了敬而遠之的態度。而柏約以後負責的就是對溢都各大暴力機構的審查，在最後一次的學習觀摩，考核結束之後，柏約也將會正式分組，成為正式的成員。

　　柏約所在的監察部門，是政府的必須部門，號稱哪裡有政府，那裡就有他們。一個地區的成員多得可以達到上百，每個人分擔一個政府部門的考察都是遠遠不夠的，但是工作量並不大。

　　每年需要他們坐鎮考核的部門，會在年初就公佈，視情況定下考察時間，另有重大情況，會另行安排。這是政治的妥協，因為監察部門的人員不能太多了，每年都進行監察太過嚴厲，會造成反彈，而他們的監察工作涉及的太廣，需要時間來確定。這也讓不少部門鬆了口氣，起碼不用每年都有這麼一回。

　　不單是有官職的，普通成員也是鬆了口氣。會讓柏約的部門成員一個個鐵面無私，油鹽不進，沉默寡言，連拉攏聯絡感情的休閒行為都沒辦法進行，完全不知道怎麼對待。被很多人私下稱為怪物部門，無血無淚的機器人部門。

　　現代社會，誰會欣賞他們的正直，人都墮落到浮華當中。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們沉默的溫柔。又有幾人明瞭，他們不是無血無淚的機器人，他們是有著七情六慾的人，他們也會因為別人的誤解心傷，他們也渴望朋友三四。幸好，在這個部門裡，他們還有不少一樣的夥伴。

　　他們同樣的堅持著一份正義，不為人理解，就算是上面需要他們的人，對於他們的成果也不是那麼注意的，那只是政治作秀，那些審查的資料，不過是上面統治下面的手段，是上面累積財富，富有自己，壓榨下面的正面手段，而所有的怨恨，由他們部門的背負。

　　他們在尷尬的位置，不被上面欣賞，被其他人退避的地方堅持著他們的公正，不偏袒，不貶低，不捏造，不虛構，每一個字都是真實，每一個結論都是公正，沒有一絲的感情，冷冰冰的公正。這是他們被稱為無血無淚的機器人的原因。

　　他們做著該做的事情，不需要讚美，不需要榮譽。這是柏約喜歡這個部門的原因，也是在這裡，被世界的黑暗一面慢慢侵蝕了的柏約，才能夠保持自己的心，堅守著心底的一抹溫柔，最終沒有變成超脫於世，冷眼看著世界眾生滄海桑田的神，以人的身份擁有著神的力量。

　　柏約這邊的工作有了，與崼和無崢也進入了小學，已經十歲的他們，跳了兩級，成為六年級的學生。是學校眾多少年愛慕的眼神注視的物件，是眾多男士仇視不了，只能仰望的偶像。不管外界注視著他們的目光是怎樣的，不管在外人的眼裡他們是多麼的優秀，不管接觸了再多的人，在與崼和無崢心裡，最重要的人始終只有哥哥柏約一個。

　　越是和外界接觸，他們越是不耐，他們是負面的魔，對於人心的嫉妒等負面意識感受的最是清晰，如果不是有柏約的約束和期望，與崼和無崢很久之前就會爆發出魔的殘酷。

　　兩人在學校，一個文質彬彬，一個張揚桀驁，在老師眼裡，兩個都是學習頂尖、運動全能的好學生，只是一個專於功課，一個熱衷運動，都為學校獲得了大把的榮譽，被整個學校的老師給寵著。

　　對兩人上課不聽講，做其他事情、或者曠課的行為全部都優待，不處理。與崼和無崢可是天才，不能用常規的方式教育他們。這是學校校長到老師們的一致認為，毀滅天才的責難，他們背不起。就連學生對這樣的情況也沒有意見，似乎與崼和無崢天生就該享受著種種特權一般。其中是否有著與崼和無崢動用到魅惑之力，也就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因為這樣，柏約從不知道，與崼會在課堂用平板電腦上網不知道做些什麼，無崢會在課上趴在桌子上睡覺，也不知道與崼和無崢會曠課，不知道溜躂到哪裡去了。班主任老師和各系老師，在柏約面前說得都是誇讚的話語，柏約也就以為他們兩個在學校很乖。越加放心兩人在學校的日子。

　　與崼和無崢自然也不會告訴哥哥他們上學時的不乖事情，在柏約面前，他們是讓柏約疼愛的弟弟，一個乖巧懂事，一個活潑好動，這是柏約眼裡的他們。

　　又是一天清晨，生理鐘非常好的柏約醒來，身邊還睡著與崼和無崢。

　　與崼和無崢已經十歲，柏約是早就將他們兩個給趕到了他們自己的房間去，給兩人獨立的空間，可是有些情況下，會是例外，例如與崼和無崢的老毛病發作。

　　昨晚，兩個痛的厲害小傢伙們，在門外虛弱的喚著哥哥，嚇得柏約立刻從床上挑起，將兩人送到自己的床上，將手腕放到兩人的唇邊，溫熱的鮮血流入兩人的身體，與崼和無崢才慢慢恢復，失血的原因，讓柏約的頭有些昏眩，思維也鈍了，臉色蒼白。

　　與崼和無崢抓住機會，賴在了柏約的床上，他們已經很久沒和哥哥一起睡了，儘管已經習慣了一個睡，長大了，有了小想法的他們也覺得有個私密空間是好事，但是和哥哥睡是很幸福的，平時狠心的哥哥都不會答應的，有了機會自然要得償所願。

　　柏約這才一起來，與崼也揉揉眼睛醒了過來，對著柏約露出燦爛的笑容，明亮的猶如晨曦，「早安，哥哥。」主動的在哥哥的臉頰邊上奉上香吻一記。

　　「這麼大了，還這樣。」這麼說著，柏約卻並不排斥，這是他們兄弟感情好的證明，不過國人特有的感情內斂，讓柏約對日長大的與崼和無崢這種行為覺得太過熱情了，他們又不是外國人。

　　「哥哥不喜歡嗎？」晨曦一樣的燦爛笑容變得黯淡了。

　　「沒有。」柏約搖頭。想想，以後與崼和無崢越來越大，這樣的親密也會越來越少，罷了，都是兄弟，親密點也沒什麼。

　　柏約的否定，讓燦爛笑容上的暗淡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

　　柏約面對著與崼說話，腰上突然被一隻手攔住了，一個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個輕吻落在了柏約的另一邊臉頰，「早安，哥哥。」和與崼溫柔如水的招呼聲不一樣，無崢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慵懶，勾得人癢癢。不過，他的這種魅力對柏約無效。

　　「早，無崢。」拍拍自己腰上的手，讓他放開。

　　將頭窩在柏約，不捨的蹭了蹭，在柏約看不到的角度，給了與崼挑釁一般的眼神，才不甘不願的放開。

　　與崼不動聲色，在無崢的頭離開柏約的肩膀時，伸手撫平柏約睡衣的褶皺，指尖輕輕拂過肩頭的睡衣，像要拂走灰塵一般。眼神一瞄柏約的身後，笑中帶著不屑，惹來背後之人微眯的深沉，哪裡還有半點平日的活潑爽朗。

　　兩人從小就是如此，為了爭寵，各展手段，在柏約眼見的和諧背後，暗藏著兩人交鋒的刀光劍影，對於對方為了奪取柏約注意力所採取的行動也是萬分的不屑，遲鈍的柏約從沒覺得與崼和無崢感情不好，有這個矛頭，也會被柏約可以批評教育，兩人也學會了在柏約面前兄友弟恭。說感情不好嘛，偏偏兩人比柏約更瞭解對方的本性，有什麼最隱秘的想法，也會和對方說，也只有對方才能瞭解，在目的一次的時候兩人甚至不需要說話就可以默契十足，合作愉快，大有惺惺相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