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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之 卷一(屠城令系列)》第7章
第 6 章

  因為額外花了時間救人,車行上聶江大橋的時候,天色已暗,只留夕陽餘輝。

  隨便抓緊時間一路狂踩油門,能有多快開多快,想趕在太陽徹底落山群魔亂舞前回去。於是車裡其他三人只能在心中叫苦不叠,抓緊周圍一切可以抓緊的東西,享受飛一般的「快」感。

  戎子臉色陰陰沈沈,抓著安全帶不發一言。

  戴鴨舌帽的被戎子稱做谷梁米的那人,則是盡力把臉埋在帽子裡頭,在劇烈抖動中偷偷瞄著戎子黑森森的背影。

  倒是那書呆子模樣的文弱青年在要吐不吐間艱難發言問,「我們去哪兒?」說的是聶城方言。

  「先到一小住幾天,」隨便道,「馬上有人來接我們出城。」

  「出城?」那青年有些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句,言語間隔隱隱的喜悅,「能出城啊!」

  嘿咻嘿咻開回學校門口,喪屍已經有了幾隻,在那附近亂晃著。戎子下車去把它們都給解決了,護著車開進校去,自己也跟著跑了進去。

  「怎麼這麼晚?!」門口抱著劍的爆頭喊著。

  「快關門!」隨便卻道。

  「哦!」

  下來又是眾人圍坐在會議室裡,吃晚飯,並且自我介紹。原來那戴鴨舌帽的大名就叫谷梁米,姓谷梁,名米,西南總部編號三十八,勉強算是戎子的搭檔。總部收到戎子索求相關資料的申請後,他提出資料內容太多太機密,用發報器傳難免出問題雲雲,強烈要求自己親自前往送資料並輔助完成任務。於是被總部後頭又補派來,今日剛進城。

  戴眼鏡的文弱青年叫江黎,是個大三的學生,因為身體不好休學一年在家,喪屍襲城剛開始那天,他全家都外出逛街,只有他感覺不舒服,留在家裡逃過一劫,又自己鎖了門窗躲在裡頭。今天實在是東西吃完,餓得要死,出來找食物被喪屍發現,幸好給路過的谷梁米救了。

  可惜谷梁米自己也扛不住那麼多的喪屍,發展到後來就變成兩個人狼狽不堪被困在那裡的窘樣。

  「所以叫你不要來,來了也是拖後腿。」戎子冰冷鄙薄地甩下一句,逕自回了自己房。

  哐當!還傳來不爽地踢走廊邊垃圾桶的聲音。

  隨便噗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看,他其實是擔心你。」他笑著對捧著個罐頭呆呆看著戎子離開方向的谷梁米道。

  後者摘了帽子就擋不住一張娃娃臉,二十歲的人卻看起來比戎子還小一些,個子偏又高又大,縮著頭委屈地蹲在那裡跟個挨了主人批的大型牧羊犬似的,黑汪汪的眼睛裡全是被持續鄙視所產生的不滿與委屈。

  他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把頭轉回來看著罐頭,良久才悶悶地說,「我是要差一點。」

  「慢慢來就好了,」隨便鼓勵地拍拍他的肩,狡黠一笑,「我跟你說,你不要看他這麼拽,其實我前天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

  嘰裡咕嚕,咕嚕嘰裡。

  「真的?」

  「真的!他真的準備自殺呢當時!」

  接著是兩個人猖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編號三十八已到。所帶資料已收到。現有普通人類倖存者二十名。請告知撤退時間與方式。]

  將紙條塞進「倉鼠」嘴裡,戎子直起身來。

  心情很差,谷梁米沒跟他商量——當然商量了他自然是不准的——就跟過來也就罷了,帶的關於喪屍異變的資料還一點用處都沒有。戎子翻了好幾遍,都只是幾年幾月在某地有類似狀況的記錄,沒有原因解釋,也沒有解決辦法,分析對比沒有共通點,分佈的地區也很散亂,而且規模很小,一地最多一兩例,從沒有像聶城這樣肆虐全城。

  這個半點用處也沒有的混蛋傢夥,還跟來做什麼!真想把他掐死了丟出去喂喪屍!

  壓不住的狂暴與焦躁,冰塊般的臉幾乎蓋不心裡想咆哮想殺人的衝動,戎子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遍,突然聽到什麼聲響,於是快步走去拉開房門。

  抱著桶純淨水的谷梁米愣愣地站在門口,正是想推門又不敢推的樣子,猛一下見到戎子開門,月光映得臉上殺氣騰騰的。習慣性地給嚇得一哆嗦,脖子縮了縮,本來比戎子要高半個頭的,立馬顯得矮了幾分,氣場微弱,「那個……」

  「做什麼?」戎子冷冷道。

  「房間不夠用,隨前輩說……叫我跟你住一屋……」嚅嚅地。

  戎子臉色一黑,瞪著他。

  「啊……就是這樣啦,」谷梁米躲閃著他刀子樣的目光,「江黎還和張師傅睡一屋呢,你,你不會要我和他換吧……還是你想跟他……」

  戎子還是不說話。

  谷梁米知道要換說重點,更支支吾吾起來,「我……我那個對不起啦,我是想你一個人……沒個照應什麼的……那,那什麼,我知道錯了,先前不該放水淹了你辦公室,可是你也關了我兩天了,又餓又悶的,我差點把資料室也給淹……」看到戎子釘子樣的眼色戳過來,「啊當然沒淹!當然沒!我把你辦公室打掃乾淨了才過來的!」想了想又理直氣壯起來,「其實我這是擔心你嘛……」

  「你別來添亂就夠好了!」

  「哪有……」嘀咕著,「我那不是剛進城沒弄清楚狀況,你自己也不是……」

  「我自己怎麼了?!」

  「沒,什麼都沒……!」拚命搖腦袋,討好地笑,「嘿嘿嘿嘿。」

  戎子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東西放下。」

  「啊?」

  「東西先放著!」

  受寵若驚,「哦,哦……」

  「出去給我守著,我要請符,半個小時內誰都不准進來。晚上你睡地上,自己去找毯子被子,我這屋沒有。」

  「哦……」

  打發走了谷梁米,將窗簾拉上門關死,戎子深吸了幾口氣。

  靜心,靜心,靜心。大腦要空白,清除小米,清除隨便,清除喪屍。

  無視他們,無視他們……很好很好,都沒了。

  點起一圈蠟燭,備好清水、符紙、一硯硃砂。化出降魔杵往指尖一戳,滴進數滴血至硯裡,看了看,嫌不夠,又多擠了半硯。

  接著盤膝而坐,誦靜口、靜身、靜心咒,再誦祝筆、祝墨、祝紙真言。凝氣秉神,接著提筆急書。

  「梆!」

  「那邊那個。」

  「給我看看。」

  爆頭和雙胞胎兄妹依舊在走廊上比比劃劃,卻見今天剛進來的那個新除魔師,頂著張好親近的娃娃臉衝他們禮貌地笑了笑,比了個噓的手勢。

  「怎麼?」爆頭神神秘秘湊過來,低聲問。

  「有事,等一會兒就好。」谷梁米低聲回道,指指戎子屋那個方向。

  爆頭一見是那邊,切了一聲,架著槍又比回去了。他和戎子貌似是天生氣場不和。

  「你那把……是『終結者』?」谷梁米端詳端詳他的槍道。

  「是啊,」爆頭又有興致了,收了槍又湊過來,「你知道?」想想不對,配合地換了普通話又說了一遍。

  「我前段時間也在攢錢買呢!」低叫。

  「啊!真的?!」見到谷梁米又比了個噓的手勢,很賣面子的把聲音壓回去,「真的?你也玩……」

  「統敵天下。是吧?你在幾區?」

  「西南三區,你呢你呢?」

  「巧了我也在啊,上個月斯維艾城堡主爭霸賽你去了沒?」

  「去了啊!三組那頭兒是我哥們。」

  兩個人嘀嘀咕咕就聊上了。原來爆頭手裡頭那把仿真槍叫「終結者」,往日賣得老貴,是根據一款時興的槍戰網絡遊戲裡的造型做的,他之前央著隨便專門去商場給他找回來。雙胞胎兄妹也是好這口,換了普通話,四個人幹脆聊成一團,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聊著聊著就開始勾肩搭背叫哥們,好得要死,谷梁米還答應明天出去多尋幾把根據遊戲裡的造型出的仿真槍回來。

  「但昨天我好像就看見隨師傅帶了兩箱子回來。」蔡致便說。

  「什麼!」爆頭往上一跳,被谷梁米忙按回去,噓噓叫著要他小聲些。

  「我怎麼不知道?」爆頭磨牙,「啊啊啊死大便,居然藏著。」

  「也許留著有用吧。」蔡致說。

  「我去跟他說,我挑把來用應該可以的,再給你玩玩。」谷梁米一拍胸脯。

  突然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他挺起的胸脯立馬縮了大半,兔子一般竄回戎子那屋門口去。

  戎子冷冷地看著他啪嗒啪嗒狗腿地跑回來,只可惜跑得再快,之前他跟爆頭勾肩搭背的樣子也全給戎子看見了,戎子臉色只覺更陰,理也不理谷梁米「請完了?」的詢問,生硬地推開他,穿過眾人自己下了樓去。

  「切!鳥死了!」爆頭在後頭罵了句,比起槍對著戎子的背影,「嘩!我爆~!」

  「也沒有,他性子是那樣,」谷梁米辯解說,「其實人很好的……」

  何況是他自己答應了守門,沒守好不說還跟人聊天……死定了!晚上不知道還讓不讓進門睡啊!

  谷梁米仰天長嘆,淒淒哀哀。

  校門口,依舊是三根紅燭,一個只有這個時候才會露出些微寂寥神色的隨便。

  戎子一言不發在他旁邊坐下。

  「怎麼了?臉白成這樣?」隨便有些擔心地問,「你看你,嘴都烏了……」

  「剛請了符,」戎子擺擺手,「過會兒就好了。」請符極損身,符的效力越大,消耗的請符者的血越多,催發時耗費的靈力也越多,請了之後自該好好休息。可惜他剛開門就看見谷梁米跟那些小子、尤其是爆頭混成一團,完全沒有如他吩咐地認真看守,火得直想把谷梁米就著四樓的高度丟出結界去,還休息個什麼,再待在那裡不知道他自己會怒火中燒做出點殺人見血的事情。

  「怎麼?朋友來了都不陪他聊聊?」隨便笑道。

  「同事而已,」戎子想起就火,「沒什麼好說的。」

  「呵呵,」隨便伸手撫了撫燭光,打趣道,「人家可是專門為了你進來的啊,這可不是一般危險的地方,提著頭來幫你,多好。」

  「嘖,幫倒忙麼?」戎子臉色更不好看。

  他無心再繼續,岔開話題問,「你每天在這裡點蠟燭做什麼?是聶城的習俗?」

  隨便點點頭,恩了一聲,「為死者守夜。點了這個,魂魄在路上就不寂寞了,興許還能找著路回來看看。老人們都信這些。」

  「你也信?」言下之意你可是正規培訓出來的除魔師,這些民間小傳什麼的,怎麼也跟著信。

  隨便呼出一口氣,淡淡笑著說,「求個心安罷了,這些天死了多少人啊,一整個聶城啊……」

  他頓了一頓,眼色黯淡下去,有些恍惚著說,「……其實……說不定……他的魂也會回來看看。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說……就是說過的話也沒說清楚,早知道再也說不上了……」

  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戎子沈默著沒再發言。

  實話說他完全無法把隨便此刻的心情來個感同身受,但可以善良一點不去打擾,給隨便一些緬懷悲痛的時間。

  誰料隨便沒過個幾秒,精神頭又恢復了,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一本正經地拍拍他肩膀,「所以你啊,趁有些人還好好的,對他好點吧!」

  「……」黑線滿頭。這話聽著真怪異……

  怎麼感覺……是來做谷梁米的說客的……

  那混蛋,才幾個小時時間,就把所有人搞自己那邊去了,明明笨手笨腳又沒用……

  燭火搖曳著,一點一點滋滋地往下燒,時不時淌出一滴滾燙的淚,卻在墜地後不久即化為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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