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走了!」
智佐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很快的披上,帶上側肩包,他手一伸、推了下還攤在椅子上小惠的肩頭。
「上原你可以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跟你換。」鈴王菜對智佐喊。
「沒問題沒問題,醫生也說了,我的身體可以長命百歲耶!」智佐哈哈笑著,他的唇邊現在只貼著OK繃,眼下的淤青也消失了,看起來精神好的不得了。
「阿智......走吧。」小惠慢慢的穿上自己那件粉藍色的毛邊外套,然後走到智佐身邊。
「好、上工啦!」智佐舉起拳頭叫道。
鈴王菜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坐在課長辦公位置的緒方,緒方只搖了搖頭。
智佐與小惠兩人踏入電梯,待門關上後,智佐突然道:「小惠、你最好換人,這次的事件聽來有點慘烈。」
小惠雙眼茫然的點了下頭。當電梯門再度開啟的時候,智佐道:「大久保醫院剛才接到一起女童被燙傷的案例,女童的下體整個被熱水燙傷,根據女童的母親所述,女童是想拿剛燒好的開水,但卻不甚弄翻這才會燙到的,不過根據醫師的經驗來判斷,事情應該沒這麼單純,所以才報案。」
「惡意虐待吧?結果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小惠呼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比平時要成熟很多,而且也沒有出現茫然的眼色。「對了、平日的我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你是第一個肯容忍我這種怪異行為的人。」
「別這麼說,反正我不會計較那些,而且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也會自動換回來的。」智佐微笑。
小惠有著雙重人格,但其實現在出現的這個清醒者才是主要能支配身體的人格,為了方便形容,所以先暫定清醒靈活的主人格為A,而昏沉慵懶的副人格為B,A並不排斥有B的存在,她甚至願意把早上的時間全部交給B去使用,不過由於B並非主要人格,而且本身的發展就有其缺陷在,因此思考、反應、行為、語言等都會比較遲鈍。
不過、A與B兩個人格的記憶方面相通,而且都很喜歡智佐,所以她喜歡待在智佐身邊對他撒嬌。
「沒辦法,早上的小姐不太會用腦筋思考。」小惠笑道。
「為什麼會有人忍心虐待自己的親生孩子?」智佐歎著氣。
「為什麼會有人忍心痛打情人呢?」小惠眼珠滴溜溜轉著。
「哎、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呀。」智佐抓了抓紅色的腦袋,清醒的小惠好是好,不過吐槽也會變的銳利許多呀。
「沒有呀、人家當然也希望阿智能得到幸福啊。」小惠晃著手提包快樂的道。
「我也沒有不幸到哪裡去呀。」智佐苦笑。
「也就是你自己覺得這樣就已經很好的意思羅?」小惠逼問著。
「我又沒缺吃的、也不缺穿的,沒什麼不好啊。」
「這個嘛......我倒覺得你腦袋很有問題。」
「反正每個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多少都會有點問題的。有警察就代表有犯罪、有保全就代表有竊盜,如果什麼問題也沒有,也就不需要有我們了嘛!」智佐強辯道。
兩人步出署外,小惠說這回車由她開,所以智佐便坐到副駕駛座上。小惠開車的速度非常快,正常版的她其實是個急性子,所以智佐一坐上車不但很快的繫上安全帶,而且手還馬上緊抓的一旁的扶手。
「對了、今天早上聽澄子說,你是讓大西先生開車載來的啊?」小惠說著,突然用力扭了下方向盤,輪胎與地面的柏油路摩擦發出好大的一聲。
「是啊,你們這群愛看八卦的傢伙,就會注意這種有的沒的。」智佐嘟囔。要是讓他們曉得自己昨天還躺在大西腿上睡的死死的,絕對會引起更大的騷動,因此這事絕對不能說出口。
「我們是為了阿智的後半輩子著想耶,像大西先生這麼好的人選,可是萬中選一呢,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小惠用力踩了油門,智佐再度聽見摩擦產生的刺耳聲,忍不住將把手握的更緊了。
「就說不要亂配對了,我對那種型一點興趣也沒有呀!」智佐頭痛道。
「你只喜歡暴力狂而已啊。」
「才不是。」智佐忙反駁。
「那為什麼每次都被揍的這麼高興?」
「我沒有很高興!」
「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你小孩子呀你!」
「不告訴我的話我就咬你!」
「什麼東西啊!」
小惠猛然一踩煞車,那衝擊差點讓連有系安全帶的智佐都差點往前衝撞到擋風玻璃。
「喂!很危險的!好不容易才在白天看到你出現,不要亂來好不好!」智佐大罵。
「紅燈了,得停下來。」小惠無辜的眨眨眼。
「是喔。」智佐瞪著眼。明明就是因為自己不說所以才想藉機整整自己吧?早知道就不要讓這大小姐開車了!
一會兒綠燈亮了,小惠再度踩足油門。
「喂!阿智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哪一型的啊?」
「越普通越好,只要對我好就好了。」
「騙人!」
「沒有騙你,長相普通、沒什麼特別的才能、不過卻能對我好的,這樣就夠了!」智佐說的一臉認真。
「那你之前怎麼都挑那種又帥又壞的?」
「......人很矛盾吧?」智佐笑道。
「你剛才猶豫了一下,表示你在說謊,你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小惠信誓旦旦的道。
「反正不是什麼值得討論的事情。」智佐只那麼道。
「算了、醫院到了。」小惠說著,隨意將車停在路邊,然後在擋風玻璃後放上新宿警署執行公務車的標誌,如果不放的話,車子很可能會被同行不同課的美女交警開單。
她拔下鑰匙熄火,隔壁的智佐鬆開安全帶。
兩人下車,望著眼前白色高聳的病院大樓,智佐這時突然感覺有點微妙,昨天他也是被人載到這裡來,只是今天他的立場從看病的人變成了刑警,而醫院也從討厭的場所變成了普通的問案地點。
「在幾樓?」小惠問。
「一樓的加護,我們先去找報案的醫生談談。」智佐掏出小小的記事本翻了下,「報案的醫師叫做......北大路真也......咦?」
好像看過這名字啊?剛才抄下來時倒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卻突然覺得有印象了。
「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快進去吧。」智佐搖著頭,隨即很快的進入醫院。
他們先到醫院服務台跟服務人員說明他們要找北大路醫生,在服務人員用電腦的查詢下,給的回答是對方正在值班,無法與客人會面。
所以智佐只得掏出警察手冊,說北大路有向警方報案,現在希望他馬上過來說明案情。服務人員似乎有點驚慌,但還是有條不紊的按下了全院廣播通知北大路醫生盡快來櫃台處。
莫約五分多鐘,兩人便看見一個奔跑著的年輕醫師朝這裡過來,這時智佐確定剛才的印象沒有錯,因為這位戴著粗框眼鏡,頭髮整齊的分成兩邊的實習醫生正是昨天替自己擦過藥的那位北大路真也。
「不好意思、剛才在幫患者換藥,來遲了......咦你不是昨天那個刑警?」北大路也有點驚訝的望著智佐。智佐對他點了點頭。
「敝姓上原,她是我的夥伴大河。我們接獲報案,關於虐童的那個事件究竟是怎麼樣呢?請務必詳細說明。」智佐道。
北大路左右張望了下道:「我們到沒人的地方說吧。」
智佐點頭。
北大路將兩人帶到專門讓醫師與絕症患者家屬商談的房間,他有點抱歉的對兩人說自己只是實習醫師,因此無法動用會客室。
兩人都說沒關係,他們倒頗能體會身為菜鳥的辛苦之處。進入相談室,裡頭沒有沙發,只有一張寂寞的長型木桌與四張冰冷的鐵椅,小惠與智佐坐在同側,北大路則落坐在他們對面。
北大路第一次單獨面對兩位刑警,多少有點緊張,所以他先咳了聲,才開始說話。
「今天早上接到一起女童燙傷的急診,我被叫過去幫忙,女童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休克了,我們主治醫生好不容易才把她從鬼門關救回來,這才讓我處理燙傷的部分,當時真的很糟糕,因為女童是由她的母親親自送來的,所以並未對傷口有任何緊急處理,如果是叫救護車的話就會有緊急救護人員了......啊、不好意思說了點無關的,後來我看見她的腹部有嚴重燙傷,痕跡一直延伸到雙腿間,因為若是被從正面潑到熱水,是不可能弄到這麼裡面的,當時我半信半疑的把女童的雙腿打開一看,發現她的外陰部也紅腫起泡,之後做檢查又發現其實女童的陰道也有一半以上遭到燙傷。」
北大路一口氣說到這裡,停下來想看看兩位刑警的反應,不過兩人都沒有說話,所以他只得繼續道:「在我做完處理、也跟主治醫生報告過可疑的情況後,也問過他要不要報警比較好,可是他工作很忙,叫我不要多管閒事,原本我也是想說就不要管了、反正女童的性命有救回來就好,可是我這人就是有事情就想弄清楚的個性,所以我就又去問女童的母親詳細狀況,因為一開始情況緊急所以她說女童是被杯中熱水燙傷我們也相信,可是我再度問的時候她卻說是女童不懂事,要拿桌上的水壺,結果一不小心水壺翻了......我真的覺得很奇怪,就對她說我記得你剛才是說被杯子裡的熱水燙傷吧?結果她居然說是她記錯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記錯嘛!而且還是自己的女兒耶!而且她的臉色很奇怪,眼神也漂來漂去的,雖然她是真的在擔心自己的女兒啦,不過那些理由怎麼聽都是亂講的,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我可沒聽說過被熱水潑到而燙傷會連身體裡面一起燙到的。所以、我就報案了,如果......如果就放著那女童不管的話,就太可憐了!」
「嗯、你做的很對,感謝你的報案,北大路先生。」小惠對北大路報以讚賞的笑容。
北大路不太好意思的嘿了聲,又說:「沒有啦,小市民的正義感而已。」然後他從醫師白袍的口袋中拿出一疊相片遞給兩人。
「這是我拍的,女童受傷處的照片,我想可以當成參考吧。」
「這是很好的證據,可以先交由我們保管嗎?」智佐拿著照片一張張翻看,只見女童的下體到處都是怵目驚心的水泡與紅腫扭曲的肉塊,他不禁狠狠擰了下眉。
如果真如北大路所言,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蓄意傷害的話......居然對一個孩子那麼狠心,真是不可原諒!
「可以,如果能有幫助的話那就太好......」
這時、相談室的門突然碰的一聲被打開,一個略為發福,同樣穿的醫師袍的中年男人,氣急敗壞朝北大路大吼:「你這混小子在幹什麼!」然後他眼尖的瞄到智佐手上的那些照片,便馬上朝智佐撲了過去。
結果小惠眼明手快的早先一步伸出纖足將中年男人絆倒在地,只聽得哎喲一聲慘呼。
「這傢伙是幹什麼的啊?」小惠與智佐兩人從椅子上站起。
至於北大路忙到中年男子身旁彎腰要扶,卻被一把粗魯的推開。
「高、高島教授......您沒事吧?」北大路雖然被推開,但卻再度準備扶起對方,好在這次對方沒拒絕,兩人這才好好的站了起來。
「北大路先生,這位莫非是教授?」智佐還算客氣的詢問。
北大路因為剛才被中年男人一推,臉上的眼鏡有些歪斜,他有點狼狽道:「是的、這位是隸屬於外科的高島教授。」
「哦?是教授啊,那麼剛才真是失禮了,只是您最好說明清楚為什麼要突然攻擊我的搭檔,這件事情一旦弄得不好,說不定就要將您以妨礙公務的罪名帶走羅。」小惠勾著美麗的唇這樣道。看來這果然不是一般的意外事件,這位號稱教授的傢伙絕對知道些什麼,要不然不會對這些照片那麼緊張。
「啊、不......你們是刑警......」高島一聽小惠說妨礙公務,馬上搓著手陪笑臉調道歉:「剛才讓你們見笑了,我是怕這混......呃、北大路君給你們添不必要的麻煩,一時心急才......」
「北大路先生做的很對,我們非常感謝他告訴我們詳情並且提供了有用的證據,他真的是一個有為的青年,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就連我們這些小刑警都很想跟他交個朋友呢,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了,是吧?」上原轉向小惠。他這麼說無非是提醒高島最好不要在他們離開之後找北大路麻煩,因為有『刑警』在挺他。
「對呀、像這麼優秀的北大路先生,我也是很想跟他交朋友的。」小惠配合的很好。
北大路聽到兩人都這麼說,不由得受寵若驚的忙回答:「如、如果兩位不嫌棄的話,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用個飯吧!我也很樂意跟兩位成為朋友的!」
智佐微笑的對北大路點頭,然後又對高島問:「請問這起女童燙傷的案子是由你負責治療的嗎?」
高島忙搖頭說:「不是的、是由森醫生負責。」
「那麼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你負責的患者,那幹嘛對這事這麼關心?很可疑喔。」小惠稍微提高了語調。
「這、」高島一時愣在當場。
「北大路先生,請問你跟這位高島教授有什麼關係?」智佐把問題轉向北大路。
「高島教授是我目前在外科實習的指導教授。」北大路恭敬的回答。
「那這麼聽來事情就很明顯了,這位高島教授對這事如此『關心』並非出自本意,而是他怕北大路先生你把這件案子報給我們知道,而萬一『某人』追究起來算到他頭上......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高島教授?」小惠甜甜的笑望高島。
只見高島瞬間一臉吃鱉樣,然後臉色轉紅,又慢慢變成鐵青。
「你就老實說吧,是誰向你施壓的?要是讓我們多費工夫查,你又是一條隱匿不報的罪名。」智佐對已經很明顯動搖的高島這麼說。難怪警察是不受人歡迎的職業,為了套出情報,連這種下三濫的威脅都有辦法說的很自然。
「是、是院長直接做的指示......可是我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院長只說不要讓警方介入,當作一般的意外傷害處理就好。我、我只是聽命令行事,刑警先生,你也該明白我的立場......」高島的額頭冒著汗。
智佐聽著,抿了下唇。院長啊......也就是說,事情有一點點麻煩了呢。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智佐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看看受害女童嗎?她叫什麼名字?」小惠看向北大路。
「她叫做晴香、中村晴香,只是她目前雖脫離險境,但意識卻尚未恢復,所以還在觀察中。」北大路搖頭道。
「那知道晴香小妹妹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嗎?」小惠又追問。
「這個無法確定,因為原本早就該清醒才是,但......」
「這樣啊,那我們知道了。那麼請北大路先生你務必在晴香小妹妹清醒後馬上通知我,我等會兒給你手機號碼,因為你打到警局我不見得在,不管是多晚,請一定要通知我!」智佐懇切的道。
北大路也慎重的點了點頭。
「我們也想稍微詢問一下晴香的母親,她現在在醫院裡嗎?」小惠問。
「不、中村太太在得知女兒平安脫險之後,說要回家休息一下,順便替女兒帶換洗衣物過來,我想她下午或晚上應該會再來的,到時候也要通知你們嗎?」北大路熱心的問。
「那倒不必了,我們直接去拜訪她比較快,請給我們她家的住址。」智佐說。
「可是隨便提供患者資料......」一直插不上話的高島好不容易出了聲。
「這是為了協助辦案,各單位有必要配合。」智佐冷冷的回他一句。
北大路點頭,「那麼要從電腦查,請兩位跟我來吧。」
「喲、好久不見啦,緒方先生!」漾著美麗的笑臉,來人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穿著刷白牛仔褲與破爛球鞋,一副很休閒的打扮。
「你好啊、記者先生,這回又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啊?」緒方也是笑臉迎人,不過因為他所面對的是讓許多方面的高層都很頭痛的角色,所以便嚴陣以待。
雖然前任生活安全課課長是跟這個麻煩記者關係不錯,所以才沒被挑毛病,不過就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福分能受到對方青睞了。畢竟這是自從前任課長離開,自己接這位置到現在,對方才主動找上自己。
記者的名字叫做樹斗信一,雖然個子嬌小了點,不過臉可是宜男宜女的夢幻臉。目前是每朝新聞社社會新聞週刊編輯部的主力,先前說過了,他是個麻煩人物,對於被他盯上的案件就非得咬出個水落石出不可,當然真相是給很多人難堪的居多,所以他的外號叫做『新聞界的狼獾』。
「今天是來當情報販子的喲!」樹斗從口袋裡挾出一個信封,姣好的唇上掛著冶艷的笑容。
有的時候、一些新聞記者會利用手頭上的一些情報跟熟識的警方做些利益交換,雖然不算完全合法,但基本上是在容許範圍之內的。
緒方暗自鬆了口氣,既然是來送情報的,那麼只要提供相對的利益就好辦。
「是關於什麼的內容?」緒方問。
「新宿暴力團,大只的。」晃了晃手上的信封,樹斗瞇起一隻眼,神色中透著點狡猾的味道。
「真是好東西哪,你開多少?」緒方一聽內容很是心動,關於在新宿盤據已久的好幾個大型暴力團,最近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早就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
「我要獨家。」樹斗笑道。
要做到這點其實不太容易,因為法律有明文規定,警方不可以只將消息發給單獨一家新聞社。
緒方沉吟了會兒,最後終於點頭道:「可以、我相信這情報有你開出的這價值,不過要取材時請務必配合我們而不要擅自行動。」
樹斗把信封遞給緒方後,又道:「那麼以後也請你多多照顧生意啦!我還有事情要去辦,今天也就不閒扯了。」
緒方點頭說:「那就不送了。」
在樹斗正準備出辦公室之際,正好迎面而來的是剛從醫院回來的智佐與小惠。
「小姐今天很不一樣喔!」樹斗只看了小惠一下,便這麼說道。
「......你好,樹斗先生。」小惠朝對方點了個頭。她不曉得對方知不知道自己雙重人格的事情,不過既然人家也沒明說,自己也沒必要詳細說明。
樹斗又打量了智佐兩眼,「你......最近犯桃花,也不是不好啦,不過如果沒那個意思的話不要太隨便,要不然你會後悔。」
「等、等等、樹斗先生,我聽不太懂,『犯桃花』是什麼意思?」智佐一臉疑惑。
「喔、那是中國話,就是指戀愛糾葛不斷,普通是指跟女性,不過你是跟男性牽扯較多。」樹斗笑咪咪的解釋。
「被說中了耶,阿智。」小惠驚奇的道。
「拜託、怎麼可能會是那個木頭檢察官!你說對不對呀樹斗先生?」為了急於撇清,智佐忙跟樹斗求證。
「檢察官?不是啊,是醫生。」樹斗很快的回答。
「啊?」智佐這才驚訝道:「你弄錯了吧?我可沒跟醫生有牽扯啊,我最討厭醫院了!」
「這個嘛......敬請期待。」樹斗開心的道。
「什麼叫做敬請期待啊!我一點也不期待!」智佐叫道。
「對了、接下來你還會為了官司傷神,不是你自己的官司,是別人的官司,所以呢......」樹斗拉起智佐的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塞進他手中說:「等到你真的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解決時要找我喔!因為你是好人。那我要走啦、掰掰!」
「咦?咦咦?」智佐看著樹斗踩著自己那雙破爛球鞋輕鬆愉快的離去,心裡還是萬分不解。
「為什麼樹斗那傢伙一副看起來好像知道所有事情的樣子?」小惠看向緒方。
「天曉得,不過之前中谷對我提過,那傢伙好像真的有超能力,只是那種能力很片面。喔、忘了說,很少在白天見到你。」緒方拆著信封道。
小惠呵呵笑著。
「什麼超能力呀?」智佐看看手中的名片,發現上頭還不是印著樹斗信一,而是『明山偵探事務所』,雖然聽說那傢伙現在是跟個偵探當室友沒錯啦,打到這裡等於打給那傢伙嗎?
「詳細是怎麼樣我也沒有問,畢竟我對這種事情沒什麼太大的興趣。」緒方把信封的內容攤開,只看了幾秒後,大大的露出了笑容。
望著緒方算記般的表情,智佐想著,一定又有傢伙該倒楣了
小惠把去醫院所發生的事情報告給緒方知道,原本他們是想直接去詢問中村晴香的母親中村靜江,但到了住所後卻發現無人在家,因此無功而返。
「上原、你覺得這起事件的關鍵處在哪裡?」緒方問。
「當然是在晴香的母親,靜江女士的身上了。」上原回答。
「她有哪些問題?」
「說謊試圖隱瞞真相,而且......醫院的院長居然也指示不讓警方介入。」小惠說。
「對、這邊這點才是『最可疑』的,一個普通的婦人居然能讓大醫院的院長下指示,這實在是太奇怪了。」緒方明確的指出,「因此、她可能不是普通婦人,或者......跟她『有關係』的人不普通。」
「的確、當時我們有去詢問過左右鄰居,他們都說靜江女士平時也不怎麼跟他們往來,都是獨自帶晴香去幼稚園、然後買菜回家,不過不管是她還是晴香的衣著似乎全部都是高級貨,因此有人猜測靜江女士應該是離婚後獲得了大筆的贍養費吧?至於我問到平時是否有可疑人士進出中村家時,鄰居們的一致反應是從未見過任何來拜訪靜江女士的人。似乎很孤僻呢......」智佐那麼說著。
「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要去調查有關中村靜江的背景、經濟來源以及人際關係羅。」小惠看向緒方。
「不......我有預感這件案子一刻也拖不得,對方有辦法對大醫院院長施壓,就很有可能也找我們課裡麻煩。因此我有最快的方式,只是得付點錢。」緒方對上原伸出手:「剛剛那小子給你的是不是偵探事務所的名片?」
智佐把剛收到皮夾裡頭的名片掏出來遞給緒方道:「你怎麼知道?」
「那傢伙總是喜歡幫他家房東拉生意啦,所以當他說『有麻煩請來找我』的時候,就該明白他要拿的絕對不是自己的名片了。而且中谷課長還在的時候他也給過我一張,不過他倒沒說我是好人。」緒方最後一句話應該是在消遣自己吧。
掏出手機,緒方看著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一會兒,電話就接通了。
『明山偵探事務所你好。』是個有點磁性、卻又有些像刀刃般充滿特殊魅力的聲音。
「你好,我是新宿署生活安全課課長緒方章一,我有緊急的事情想請你幫我查一下資料。」緒方道。
『多緊急?』
「可以馬上嗎?」
『你先說要查什麼東西吧,難易度影響速度。』
「我要查一位叫做中村靜江的女士資料,她有個女兒叫晴香,家住在......」緒方說完後又補充:「我不但要背景,而且我還要知道她是不是近期跟什麼大人物有往來。」
『這樣應該很快、如果跟大人物有牽扯的話,我的資料庫大多會有建檔,那麼請靜候十分鐘,告訴我你們那裡的傳真機號碼。』
緒方隨即照實說。
『你......是怎麼知道我事務所的電話的?』
「樹斗先生給的,他說有麻煩可以找你。」緒方看了眼名片,雖然今天樹斗不是發給自己就是了。
『想也是那傢伙。那麼、再連絡。』偵探掛上了電話。
緒方也收起手機。
二十分鐘前,由貴打電話給智佐。
他問智佐願不願意等他二十分鐘,等他從地檢署開車過來。智佐只問他一句:『你這麼做是出自於道德感還是別的理由?』
由貴回答『我想看看你。』
於是智佐只得說好。像這種單純又直接的理由,才叫他無可拒絕。
「你知道緒方他是怎麼推理的嗎?」智佐有些得意的望著在一旁開車的由貴。雖然不是由自己想出來的,但負責這件案子的他多少也有點成就感。
由貴搖頭。他沒有看到所有的資料,因此無法下定論。
「中村靜江其實是市議員仙葉九郎的情婦,聽鄰居說、母女兩人感情非常好,所以不太可能是靜江女是自己下的毒手,因此最有可能的犯人就是仙葉議員了,緒方是這樣子說的,仙葉議員偷偷來到靜江女士家裡,在跟靜江歡好過後,靜江睡去,結果仙葉議員不知道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卻對晴香小妹妹起了壞念頭,得逞之後又怕留下證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拿熱水燙了晴香的下體,而且還一定是單手抓著晴香的腳,把她倒過來,然後倒下熱水......我們後來又看了一次照片,從各方面來看,剛才那種傷害方式字最合理的。像這種人......應該說是禽獸不如吧?」智佐恨恨的補上一句。
晴香還那麼小......她還有往後這麼長的人生,像這樣的傷害到底要花多少代價去彌補呢?
「如果仙葉議員真的這麼做了,我也希望他能得到應有的懲罰。」由貴認真的道。
「沒錯沒錯、如果案子能送到你手上,你一定能讓犯人好好的得到教訓,真可惜你是負責少年法庭的。」智佐感到可惜的歎道。
「我也由衷的感到可惜,因為若是仙葉議員的話......有可能會獲得減刑、甚至因為罪證不足而當庭釋放,之後回頭反擊你們無能。」由貴卻突然這麼說。
「怎麼可能?證據一定會越挖越多的!而且這麼嚴重的事情......」
「你知道以往仙葉議員打官司都請誰當他的辯護律師嗎?」由貴問著,握著方向盤的手竟稍微緊了些。
智佐搖頭。
「喜多緒秀司。」由貴幾秒後又補充了句,「我認為你們的勝算不大。」
人物小檔案
大河惠
階級:巡察部長
性別:女
特性:雙重人格患者,人格能自由轉換,早上像個死人,最喜歡攤在椅子上跟上原說話,或跟同事聊天,對於購物很有品味,眼光獨到,因此不論男女都喜歡約她去購物。晚上的小惠很有精神,偶爾會在夜店兼差當歌手(當然是偷偷的),喜歡看摔跤節目,所以也跑去練,擅長技能為關節技。
清風與和實小劇場
背叛
電視購物:「各位請看、只要用了這刀具組,不管是生食、熟食、全部都可以輕易切開!各位看看這塊冷凍牛肉......」
佐賀:(心動中)
中谷:(如果清風真的想要的話,就買送他好了)
電視購物:「你看、這切口多麼平滑美麗!就連平時很難處理的魚皮都一樣弄得漂漂亮亮!」
佐賀:(猛點頭)
中谷:(已經暗記電話號碼打算等一下去打了)
電視購物:「現在買這套只要XXXXX元、另外還附贈玻璃沾板一塊......」
佐賀:(關電視,走到廚房)
中谷:(偷偷跟在後面)
佐賀:「對不起......剛才有一瞬間想背叛你......」(深情凝望著家裡那把萬能大菜刀)
中谷:(............)
北海道限定
佐賀:「說到北海道,還是夕張哈密瓜吧。」
中谷:「嗯、很多都是當地限定發售的東西,像是哈密瓜軟糖、哈密瓜牛奶糖。」
佐賀:「哈密瓜KITTY貓、哈密瓜模型......」
中谷:「哈密瓜冰淇淋......因為都是限定的,所以比較貴呢。」
佐賀:「那也應該會有哈密瓜保險套吧?」
中谷:「做成那個沒什麼意義吧?」(汗)
佐賀:「去出差的時候幫我帶回來吧,要看上面有沒有印『夕張』跟『限定』兩個字。」(其實只是單純喜歡有味道的保險套)
(聽說中谷真的認真的去找了,不過沒找到,所以出差回來當天帶了一箱哈密瓜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