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後悔莫及

　　見到幽靈式機甲似乎無法應付聯邦這種能夠「從全身上下朝著四面八方發射光束」的新式機甲，帝國軍指揮官當機立斷，立刻放棄追逐撤退中的聯邦軍，將兵力全都調來解決這些聯邦軍的新式機甲。

　　只是這些新式機甲不但能夠一次發射大量光束，運動性能更是出人意料的優秀，先別說幽靈式機甲和龍式機甲的猛烈炮火幾乎都被這些新式機甲給閃過，對付暴風式機甲顯得游刃有餘的蠑螈式機甲，竟然也無法以聚焦光束炮來捕捉這種聯邦新式機甲的動作——蝶螈式機甲在以聚焦光束炮射擊機動性極為優秀的暴風式機甲時，都還能保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命中率，要是兩台蠑螈式機甲瞄準同一台暴風式機甲，甚至有一半的機率可以將暴風式機甲當場摧毀。可是在射擊這種新式機甲的時候，蠑螈式機甲的聚焦光束炮卻像是突然之間失准了一樣，怎麼瞄都瞄不到目標，即使有好幾台蠑螈式機甲瞄準同一個目標開火，依舊連目標的邊都摸不到。

　　雖然說輝陽式機甲的四具微縮化動力爐能夠提供兩倍半於暴風式機甲動力爐的出力，但輝陽式機甲的機動性並沒有比暴風式機甲好上兩倍半，大概只高出百分之六十而已。只不過成功在輝陽式機甲的「自動閃躲」功能上加入了一個「假動作」功能，輝陽式機甲在自動進行閃避的時候，會先朝著預定要閃避的相反方向進行欺敵運動，等到騙得蠑螈式機甲的自動攻擊功能瞄準錯誤方向開火發射第二炮的時候，輝陽式機甲才會真正開始執行預先計算好的閃避動作。因此蠑螈式機甲的聚焦光束炮常常是第一炮被閃開、第11炮被騙開，當然無法打中輝陽式機甲O只不過，輝陽式機甲畢竟數量太少，而帝國軍四個中央集團軍卻有將近三萬台機甲的兵力，再加上帝國軍指揮官發現輝陽式機甲的閃避性能太好，就下令所有機甲不要進行瞄準，而是改採彈幕射擊，以平均且密集的彈幕涵蓋所有輝陽式機甲所能閃避的路徑。輝陽式機甲的「自動閃避」功能雖然能夠找出火力最薄弱的地方鑽進去閃躲，可即使是「火力最薄弱」的地方，輝陽式機甲也常常被逼得要以盾牌來抵擋好幾道同時射來的光束。

　　又纏鬥了五分鐘之後，看到聯邦軍已經逃遠，帝國軍應該是追不上了，輝陽式機甲這才紛紛撤退，但是已經有好幾台機甲帶了些擦傷，而且幾乎每台輝陽式機甲的盾牌都被密集炮火給打得面目全非。

　　見到輝陽式機甲撤退，帝國軍也不敢追擊，因為輝陽式機甲在短短五、六分鐘的時間內，就造成了帝國軍將近四百台幽靈式機甲的損失，甚至還有兩台蠑螈式機甲也中彈受損了，帝國軍指揮官可不敢冒險讓最新銳的蠑螈式機甲折損在戰場上——螺螈式機甲可是帝國軍對抗聯邦暴風式機甲的王牌；更何況輝陽式機甲的飛行速度快得異乎尋常，真的全速逃跑的時候，帝國軍根本想追也追不上。

　　既然追不上，帝國軍乾脆就不追了，直接放過撤退中的輝陽式機甲，回過頭去佔領納利普星系。畢竟勞夫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帝國軍能夠多佔領幾個聯邦星系，以便應付皇帝逼他盡快攻佔聯邦的命令；至於聯邦有了新式機甲的問題，就只能先拋在一邊了。

　　在收到納利普星系敗戰，聯邦損失了一百多台暴風式機甲、將近兩百台虎式機甲和五千台其他各式機甲的報告時，總司令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而當總司令看到戰鬥錄影之中，帝國軍蠑螈式機甲以聚焦光束炮的強大威力，橫掃暴風式機甲與虎式機甲隊列的影像時，眉頭就皺得更高。

　　原本聯邦軍會採購虎式機甲，就是看上了虎式機甲的強悍防禦。雖然虎式機甲的機動性欠佳，但是有強悍的防禦可以彌補缺乏機動性的缺點，就算閃不過敵人的攻擊，也可以靠著厚重的裝甲硬扛下來。可是蠑螈式機甲卻擁有能夠擊穿虎式機甲厚重防禦的火力，如此一來，缺乏機動性來閃避攻擊的虎式機甲在戰場上就等於是昂貴的活動靶子，一旦被蠑螈式機甲以聚焦光束炮擊中，幾炮之內就會遭到徹底摧毀，生存性甚至還比不上暴風式機甲。

　　可是，現在前線缺乏高性能機甲來對抗帝國軍的幽靈式機甲，如果聯邦軍不採購虎式機甲，河洛工業的生產力又還沒復原，那麼前線戰力缺口又該如何填補？總司令並不是沒有想過讓桑尼維爾企業代工生產暴風式機甲，但是問題卡在河洛工業似乎沒有授權讓桑尼維爾企業代工暴風式機甲的意願，桑尼維爾企業也似乎對於代工生產暴風式機甲感到排斥。這兩家聯邦機甲市場最大的生產製造商向來都有敵對競爭意識，只是在戰爭的時候兩家機甲製造商鬧意氣，倒霉的卻是極需採購機甲來填補前線戰力空缺的聯邦軍。

　　不過，壞消息之中也有好消息，那就是總司令在戰鬥錄影之中，看到了六十台漆有河洛工業商標的輝陽式機甲，在帝國軍密集炮火之中奮戰的影像。

　　雖然整個過程只有短短不到十分鐘，但是再怎麼說，輝陽式機甲確實有著足夠的機動性可以閃避帝國軍蠑螈式機甲的炮火，在不到十分鐘的激戰之中，一台都沒有損失。反而一整個營的暴風式機甲，不到一分鐘就被帝國軍的蠑螈式機甲給盡數趕了回來，還損失了上百台。

　　先前總司令之所以決定不採購河洛工業的輝陽式機甲，主要考慮到的原因還是在於，輝陽式機甲的硬體規格與暴風式機甲相去不遠，兩者之間的性能「應該」相差不多，唯J的差別就在於輝陽式機甲裝配了四具微縮化動力爐，好用來提供能量武器所需要的高額能量消耗而已，但這卻也因此導致輝陽式機甲的持續作戰能力低落，只能進行四十分鐘的高強度戰鬥，之後就得返回機甲母艦補充燃料。

　　在兩種機甲的性能相去不遠的情況下，其中一種機甲可以持續作戰三個小時以上，而另外一種機甲卻只能作戰四十分鐘，總司令必定會選擇能夠持續作戰三個小時的機甲；至於輝陽式機甲為了提升能量武器的火力，大幅強化動力爐的總能量輸出量而犧牲持續作戰時間，總司令則是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更何況輝陽式機甲所使用的能量武器，破壞力也只相當於中等口徑的火炮而已，那樣還不如暴風式機甲以實彈武器和能量武器相互搭配，既可延長作戰時間，還能搭載大口徑火炮，破壞力更強。

　　可是，在看到戰鬥錄影之後，總司令立刻改變了他的想法。

　　輝陽式機甲或許作戰時間很短，或許光束炮的威力及不上暴風式機甲使用的152口徑炮，但是至少輝陽式機甲擁有足夠的機動性，能閃避帝國軍蠑螈式機甲的攻擊；而暴風式機甲就沒有，甚至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就被蠑螈式機甲給通通趕回機甲母艦上了。

　　其中一種機甲能夠在戰場上作戰四十分鐘，而另外一種機甲卻只要一分鐘就會被帝國軍全部趕回家，應該選擇哪一種機甲，總司令已經有了答案。

　　聯邦軍在納利普星系的敗戰，同樣帶給了桑尼維爾企業相當大的衝擊，由於虎式機甲的厚重防禦無法抵抗帝國軍蠑螈式機甲的炮擊，因此聯邦軍立刻就決定停止採購虎式機甲，甚至也不採購豹式機甲了，而是要求桑尼維爾企業改為生產飛燕式機甲。

　　桑尼維爾企業要生產飛燕式機甲是沒有問題，他們有技術，而且與秦氏工業簽有合作協定，秦氏工業依約要提供GPOS控制系統給桑尼維爾企業。雖說秦氏工業現在已經不生產飛燕式機甲，甚至已經是個空殼子，主力都轉移到新成立的秦氏科技去了，理論上秦氏工業沒有生產飛燕式機甲，桑尼維爾企業也不能生產飛燕式機甲。但是一來聯邦需要補充機甲，二來德雷斯登需要外匯，所以做為替代方案，成功以每套兩千萬元的代價，出售GP0S控制系統給桑尼維爾企業，好讓他們生產飛燕式機甲提供給聯邦軍。

　　桑尼維爾企業是不在乎現在得多花兩千萬元來獲得GPOS控制系統，反正這些花費都有聯邦軍買單，桑尼維爾企業在乎的是虎式機甲無法銷售的問題，畢竟虎式機甲是徹底針對戰爭用途開發的機甲，根本不適合賣給傭兵團，等到戰爭結束後，是不可能會有人要採購虎式機甲的；而豹式機甲則是遇到了暴風式機甲的強力競爭，暴風式機甲不但性能更優秀，市場報價也比較低，可以預期在戰爭結束後，豹式機甲也會賣不掉。

　　由於現在是戰爭之中，桑尼維爾企業還不必擔心聯邦軍不採購機甲，雖然只是徵購，沒有多少利潤可賺，但是至少餓不死。可是等到戰爭結束後那該怎麼辦？

　　用盡各種手段，好不容易才讓軍方採購虎式機甲，沒想到卻被帝國軍的蠑螈式機甲無情地轟碎了桑尼維爾企業的一切努力。即使戰爭結束，聯邦軍也不可能繼續採購虎式機甲；而豹式機甲競爭不過暴風式機甲，等到戰爭結束後，只怕也會陷入滯銷的局面。

　　當然，桑尼維爾企業還能製造飛燕式機甲來銷售，可是畢竟每台飛燕式機甲要多花上兩千萬元去購買GPOS控制系統，市場競爭力相對就遠低於其他公司生產的飛燕式機甲——特別是現在聯邦托管給德雷斯登的四個星系之中，那些小規模機甲製造商幾乎都獲得了飛燕式機甲的生產授權，等到戰爭結束，大量飛燕式機甲湧入市場，桑尼維爾企業根本無法和那些小規模機甲製造商競爭。

　　當然，桑尼維爾企業不是沒想過要開發新型機甲，但是開發新型機甲卻卡在兩個問題上：第一個問題是桑尼維爾企業現在欠缺經費，沒辦法投入太多資源在研發新型機甲上；第二個問題是，除非他們能夠在機甲性能上達成重大突破，或是他們能取得POS系列控制系統，否則新開發出來的機甲在性能上肯定及不上搭載有POS系列控制系統的機甲，這樣是要怎麼在市場上和其他人競爭？

　　為了公司在戰後的存續問題，桑尼維爾企業的管理階層幾乎每天開會到深夜。但是不管他們怎麼開會，卻都討論不出一個解決方案來，除非研究部門能夠在技術上達成重大突破，否則桑尼維爾企業的出路，就只有尋求與秦氏工業或是河洛工業合作這條路可走，但是秦氏工業與河洛工業似乎都不願意與桑尼維爾企業進行更進一步的合作。

　　雖然桑尼維爾企業不曉得以陰謀扳倒秦氏工業，試圖以此動搖河洛工業的事情，是不是已經被這兩家公司知道了，因此才導致這兩家公司都不願意與桑尼維爾企業合作。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桑尼維爾企業在戰爭結束後，因為無法出售機甲而被迫宣佈倒閉，那麼河洛工業就可以靠著龐大的資金實力，以低價併購桑尼維爾企業，成為機甲市場上一家獨大的超大巨頭。

　　雖然情勢不容樂觀，但是桑尼維爾企業的高層卻不打算放棄任何機會，而在「寄望研究部門達成重大突破」和「尋求與秦氏工業的合作」這兩條出路之中，似乎又以「尋求與秦氏工業的合作」比較容易達成——秦氏工業的總裁成功是個「花花公子」，這點在機甲業界已經不是新聞了，就連河洛工業也是因為捨出了總裁亞爾的美麗女兒，這才靠著秦氏工業的技術支援，而有著目前銳不可當的聲勢。所以找個美女塞到成功身邊，靠著美女在枕邊猛灌成功迷湯，來讓成功同意點頭讓秦氏工業與桑尼維爾企業合作這點，絕對要比寄望研究部門達成重大突破要靠譜得多。

　　既然決定了要走美人計這條路，現在的問題就是該找個什麼樣的人、以什麼樣的理由塞到成功身邊去了……

　　一般來說，宇宙聯合航運公司是不會動用到大部隊來替僅僅一艘客運飛船護航的，除非客運飛船上有著重要客戶。而這次宇宙聯合航運公司就出動了整整二十台豹式機甲，替一艘單獨航行的客運飛船護航，原因就是這艘飛船上有著非常重要的客戶，聯邦軍需處處長卡托?奧瑪哈中將。

　　雖然這位中將這次並不是特案委託宇宙聯合航運公司來護航，而只是自掏腰包買了一張前往德雷斯登的客船船票。但是當宇宙聯合航運公司得知乘客之中有著這樣一位大人物，為了怕客運飛船遭到太空海盜的劫持，立刻決定派出二十台豹式機甲來護航這艘客運飛船。否則要是客運飛船被太空海盜劫持，這位中將落到太空海盜手裡，宇宙聯合航運公司的商譽可真的就要掃地了，更別提要將這位中將從太空海盜手裡贖出來的贖金肯定是天價數字，宇宙聯合航運公司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自從上次德雷斯登與聯邦起了武裝衝突，聯邦靠近德雷斯登的幾個星區因為行星防衛隊被調去參加作戰而損失慘重之後，就再也無力掃蕩當地的太空海盜，這幾個星區之中的太空海盜就大肆猖獗了起來，要想經過這些星區而不碰上太空海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過說來也很諷刺，聯邦交給德雷斯登托管的四個星系雖然同樣損失了所有的行星防衛隊武力，但是在那四個星系之中，卻沒有太空海盜的影子。因為成功將那四個星區的巡邏任務交給了特胡爾，而太空海盜——不管是聯邦的還是帝國的——為了透過特胡爾的關係，向那四個星區的機甲製造商訂購廉價的機甲，全都不敢得罪特胡爾，就像之前特胡爾為了從秦氏工業獲得飛燕式機甲，而不敢得罪成功那樣。

　　所以特胡爾要他們不准在聯邦托管的四個星系內作案，那些太空海盜還真的就不敢踏入這四個星系一步，就算有些不長眼的太空海盜想去發財，其他想要討好特胡爾的太空海盜也會立刻將這些人的行蹤通報給特胡爾，這些人的下場當然就是立刻被早就掌握他們行蹤的特胡爾給剿滅。

　　所以聯邦交給德雷斯登托管的四個星系內，現在商業活動異常繁盛，因為沒有太空海盜出沒，商人們不必再花錢僱用傭兵護航，星際間貿易也不用再擔心被搶，運輸的成本大幅降低，商業活動自然就繁盛了。

　　奧瑪哈中將這次自掏腰包買船票前往德雷斯登，並不是要去度假的，聯邦軍需處可是個業務繁忙的單位，平常要負責處理聯邦八百萬大軍的日常需求，就已經忙不過來了，一到戰爭的時候，又得承擔補充戰爭消耗物資的任務，更是讓軍需處的人忙到爆炸，奧瑪哈中將自然也不例外。只不過這次他要處理的是一項相當重要，甚至會關係到聯邦軍在前線勝敗的業務，為了表示誠意，奧瑪哈中將只好親自前往德雷斯登一趟。

　　由於總司令已經決定要向河洛工業採購新開發出來的輝陽式機甲，因此這採購機甲的任務，當然就落在奧瑪哈中將的身上。不過，在與河洛工業總裁亞爾討論徵購價格的時候，奧瑪哈中將卻對於每台輝陽式機甲的成本報價高達一億五千萬元，感到相當不滿。

　　「蘇利文總裁，為什麼輝陽式的製造成本會這麼高？」

　　奧瑪哈中將很不高興地質疑著。「輝陽式機甲的規格與暴風式機甲相去不遠，為什麼暴風式機甲的徵購價格只要九千六百萬元，而輝陽式機甲卻要一億五千萬元？」

　　「暴風式機甲的徵購價格比較低，是因為暴風式機甲所使用的零件，我們都可以自行生產，可是輝陽式機甲使用的微縮化動力爐需要從德雷斯登進口。」

　　亞爾解釋著。「這種微縮化動力爐可以大幅提升機甲的出力和性能，價格自然不便宜，再加上一次搭載了四組，成本自然就高了。」

　　其實輝陽式機甲使用的微縮化「日冕」型動力爐價格很便宜，因為動力爐內部以S合金強化過，所以動力爐的爐壁並不需要額外大幅強化，甚至可以提升出力到與雷霆式機甲所使用的「日炙」型動力爐相同的出力，整體來說，一台輝陽式機甲的製造成本還不到五千萬元。但是成功在這些動力爐的售價上灌了水，好替德雷斯登多賺些外匯，亞爾也不想看到自己女兒為了要維持德雷斯登的經濟不至於崩潰而過於操勞，也很有默契地配合著成功的灌水行動……「聽說德雷斯登目前的財政部長是蘇利文總裁的女兒，難道總裁就不能透過關係，請德雷斯登那邊降一些價嗎？」

　　奧瑪哈中將問著。

　　既然你都知道卡蕾現在是德雷斯登的財政部長，那你難道不知道德雷斯登少賺一分錢的外匯，卡蕾就需要多付出一分心力在維持德雷斯登的財政健全上嗎？

　　還是說女兒不是你生的，累死了你也不心疼？亞爾忍不住腹誹著，但是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

　　「將軍，我們已經和德雷斯登談過了，德雷斯登那邊表示沒有辦法降價，我們也是盡力了。」

　　亞爾故意聳聳肩，一臉遺憾的神色。「不過，如果將軍覺得成本仍舊太高，也許將軍可以親自向德雷斯登方面洽詢降價事宜？相信以聯邦軍和德雷斯登的「友好」關係，德雷斯登應該會看在聯邦軍的面子上降價才是，這可比我們這些無足輕重的小商人出面要有效多了。」

　　雖然亞爾沒在臉上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但是亞爾還是在話語中狠狠諷刺了一下，奧瑪哈中將一聽就聽出來了。

　　亞爾的意思是：聯邦之前才搶過秦氏工業的財產、追殺過德雷斯登的公主，現在德雷斯登還願意出售高科技微縮化動力爐給聯邦，都已經算是不計前嫌了，聯邦是還想多要求些什麼？就算聯邦軍真的那麼不知足，也請自己去找德雷斯登碰釘子，別把這種事情推到我們無辜商人的頭上來。

　　「好、好吧，我知道了。」

　　雖然奧瑪哈中將聽懂了亞爾的弦外之音，即使奧瑪哈中將親自去找德雷斯登洽談降價事宜，德雷斯登可能也不會降價，但是事關聯邦與帝國的戰爭勝敗，奧瑪哈中將還是決定試試看。

　　「我會親自去德雷斯登洽談降價事宜的。」

　　就這樣，奧瑪哈中將把軍需處的業務委託給副手，自己買了一張前往德雷斯登的船票，打算親自上門找成功洽談降價的事情。

　　來到德雷斯登，奧瑪哈中將對於德雷斯登的第一印象就是：雖然德雷斯登才剛經歷過一場內戰，民生經濟飽受破壞，甚至還被叛軍給掠奪了大筆儲備資金而導致國家缺錢，可是商業活動卻已經在快速復甦之中，只要看看首都街道上到處都是戰爭中受損的建築正在重建就知道。從這裡就可以看出，現在負責執掌德雷斯登經濟大權的卡蕾確實很有本事，當然也因為德雷斯登還是王權政府，有能的執政者少了很多民意監督的摯肘，做起事情來當然比聯邦那種民主國家要快得多O不過，奧瑪哈中將來到德雷斯登，第一個見的人卻不是成功，而是先找到了妮可。奧瑪哈中將想從這位昔日同僚口中打探一下德雷斯登的情報，對德雷斯登的現況有了概念以後，找成功商談微縮化動力爐降價的事情就更能把握分寸，談判也比較容易成功。

　　「卡托，歡迎！」

　　看到這位穿著普通白領階級西裝的高大黑人，出現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妮可立刻迎上前去。「大家一切都還好吧？」

　　「除了被前線的吃緊戰況給搞得難以入睡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奧瑪哈中將微笑說著。

　　但是妮可早就注意到奧瑪哈中將的眼中有一些血絲，顯然這位向來精力充沛的昔日同事最近也因為聯邦與帝國之間的戰事吃緊，而好久沒睡過安穩覺了。

　　「敘舊的話回頭再說。妮可，我這次來，是來找德雷斯登談判微縮化動力爐降價，以及向聯邦出售雷達匿蹤機甲和S複合裝甲的事情。你這邊有任何相關情報可以提供給我嗎？」

　　「談降價的事情，還有出售雷達匿蹤機甲、S複合裝甲？這些可能都沒有成功的希望。帝國在德雷斯登挑起叛亂以後，不但在民間大肆掠奪，就連國家儲備資金都不放過，德雷斯登現在最缺的就是錢。出售機甲相關零組件可是德雷斯登的重要外匯來源之一，我不覺得成功會願意降價。」

　　一聽到奧瑪哈中將這麼說，妮可的秀眉立刻高高蹙了起來。「至於雷達匿蹤機甲……羅伊以前曾經和秦氏工業簽過採購合約，或許成功不會毀約，但是也別指望這次他會讓聯邦分期付款；而S複合裝甲則是想也不要想，德雷斯登絕對不可能會出售的。」

　　「為什麼德雷斯登絕對不可能出售S複合裝甲？」

　　奧瑪哈中將問著。

　　事實上，S複合裝甲才是他這次親自跑來德雷斯登的最重要目的，因為要抵擋帝國軍新式蠑螈式機甲的超強威力光束炮炮擊，只有能夠將裝甲強度提升十五到二十倍的S複合裝甲才有希望——雖然妮可當初偷偷告訴了總司令，關於成功手上有S複合裝甲技術的事情，但是妮可隱瞞了S複合裝甲能夠免疫光束攻擊的特性，也沒有向聯邦透露S合金的產地就在沙魯曼五號星，奧瑪哈中將自然也不知道S複合裝甲完全無懼於光束攻擊的特點。至於微縮化動力爐降不降價、雷達匿蹤機甲能不能買得到手，相比之下就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為什麼？去問聯邦總統啊！」

　　妮可一臉不滿的表情。「要不是之前聯邦為了搶奪CPOS控制系統和雷達匿蹤技術，而以暴力將秦氏工業收歸國有，你這次來找成功洽談出售S複合裝甲可能還有希望。但是聯邦都有個強盜記錄在先了，要是換成你是德雷斯登元首，你還有膽子將S複合裝甲出售給有可能為了搶奪軍事科技，而出兵攻打德雷斯登的國家嗎？」

　　奧瑪哈中將無語，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總司令不惜背上「假公濟私」的罪名，也要下令協助愛莉絲的復國行動。要是當初總司令的命令得到了徹底執行，在聯邦協助之下復國的德雷斯登，就很有可能會出售S複合裝甲給聯邦。當初他還覺得總司令這麼做是完全沒有必要，可是現在他就看到總司令這麼做的深遠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