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三救姻緣》第27章
第五章◎尋醫(3)

我背向著李郎中,湊到佑生臉前,看著他,使勁兒向上挑了挑一邊的眉毛,露齒一笑——就是古裝電影或傳統戲劇裡那些花花太歲強搶民女前的調戲表情。他微低了頭。我解下他身上的背包,從他腰間掀起羊毛衫,幫他脫了,放在一邊。又拉下拉鏈,想脫去他的運動衫,一打開衣襟才發現衣服的許多地方已和他的傷口黏連在一起。我皺了眉,手拈著衣襟,哆哆嗦嗦地就是下不了手去給他脫衣。他抬頭看我,愣了一下,大概驚訝我居然沒有趁火打劫,然後又低下頭,抬手輕拿開我的手,自己把運動衫脫了下來。

看著那衣服從他的處處傷口剝離,他那裡沒出一聲,我這兒倒吸了一口長氣,脊背發麻。

李郎中大概意識到他脫了衣服,終於放下香蕉,扭頭一看,嚇了一跳,出口道:「這是什麼傷?」

我嘆了一口氣說:「我這位小弟被歹人所獲,受盡苦楚,可憐他口不能言,還望李郎中好好治療。」

「他還是啞巴,何其命苦。」李郎中嘆道,我也跟著他一嘆,佑生一抖。

人們都說醫生和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有相似之處,我深表贊同。我曾因一個簡單的病症去看專家,專家三言兩語把我打發了。我在門口聽他說:「這種病也來看專家,真是……」我當時羞愧難當,恨自己怎麼沒病個七死八活的,只這麼個不複雜多變的病,白白地浪費了專家的寶貴時間。

佑生應該使李郎中的美夢成真了。李郎中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之後,就變得極其興奮,跟吃了搖頭丸似的,搖頭擺尾地在那裡如數家珍地對佑生的傷評頭品足,「這是烙傷,這是鞭傷,這是刀傷,很簡單。這是鈍物慢慢割的,這是磨的,這是咬的,這是扎的。這處指骨斷了。這像是剪過的,這像被剜過的,這像是硬撕開的……」

我聽得眉頭緊皺,渾身發冷,不住地顫抖。佑生抬頭看我,輕輕搖了一下頭,大概是想告訴我他沒事。直到李郎中開始滿屋子地找瓶瓶罐罐準備上藥,我才暖和過來。

他媽的,應該多要點兒東西,佑生成免費教材了啊!虧了,該要五兩銀子。

李郎中把佑生的上身上了藥,包紮了他的頭,肩膀,胸腹,手腕,手指,示意佑生躺下。佑生把好的腿放到床上,我上前去輕輕把他的傷腿搬上床,他還是疼得一陣亂抖,我忙扶他躺好。他輕輕地推了一下我的膝蓋,我明白他希望我出去。我點點頭,輕拍了他的手背兩下,轉頭對李郎中說:「我去看一下馬匹。」

李郎中擺擺手,自言自語,「這人怎麼還能活著呢?還會有什麼新的……」

我拔腿奔了出去。

我站在馬邊吁了口氣。我一向認為我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今天怎麼腿軟了?是看不得那些傷呢,還是僅僅因為那是佑生?他究竟犯在了誰的手裡?那些傷竟不是為了要他的命,而是為了要他受苦的。能到這份兒上,一定有極深的仇恨。這種仇恨不外乎是為父母、夫婦、子女報復這類的情感糾葛。他連說話都緩慢斟酌,態度總是溫和恬淡,我感覺不出他有任何壞心,他怎麼會結下這麼恨他的仇人?

隱約聽見佑生在屋中低低地啊了一聲,我急步走到開著的門前,可又停下來,背靠了門框。他不願我看到,我就不進去了。耳邊聽著他斷斷續續的壓抑的呻吟,我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慢。

李郎中說「這下好了」時,我像從夢中醒來,定了定神,轉身進了屋子。佑生已穿好褲子和運動衣,但上衣沒拉上拉鏈。他低垂著頭坐在床沿,兩手支著床邊,身子微抖。

李郎中正擦著手上的血跡,得意揚揚地說:「如果不是我知道怎樣從那裡去除腐肉淤血……」

我忙打斷他說:「我的小弟是否可以騎馬?」

他一皺眉說:「還是不要。我剛剛除去腐爛紮結了傷口,若顛簸震盪,一旦傷口重綻,恐將危及內臟,至少會失血傷身。其他,幸虧他用冷水沖去了大多積垢,也止住了血,倒無大礙。只是,我無法醫治他的腿。筋骨已全廢,早晚將毒發。多則一年半載,少則半載一年(什麼意思),屆時會十分危險,恐怕……看他的命吧。」他去屋邊一個陶盆處洗手去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