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剛剛說什麼？」

　　Tom壓迫感十足地俯視著幾乎已經蜷縮在真皮沙發上的Riddle少爺，冰冷地注視著那一張除了年齡之外，看起來跟他沒有任何區別的中年男人。

　　他的手慢慢摸到了口袋中一根冰涼的魔杖，然後抽出指著Riddle少爺，「再說一遍吧。」

　　「我……收起你那古怪的東西，當年那個女人不能用那個東西改變我的想法，你也不能……我，我不會給你哪怕是一個便士的好處……我是不會承認你的！」

　　「你……阿瓦……」

　　「Tom！」一個聲音突然打破了整個客廳中那種讓充滿狂暴的魔力，讓人窒息的氣氛，「哇，你什麼時候買了一根新的魔杖，是什麼材料的？！」

　　「滾開，Potter！」Tom看著那個打斷他魔咒的少年，黑色眼睛眼白的地方那些猩紅的色彩慢慢消退。可是，黑色的眼睛依然滿是冰冷，「這件事情，實在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他眼睛中流露出掙扎的神色，「你為什麼非要牽扯進來……」

　　就在Tom猶豫的一瞬間，Harry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Tom，你要逼迫我做你的敵人嗎？」

　　「而你要保護這個麻瓜，跟你可以說沒有……」Tom想到了之前Riddle少爺的話，冷笑了起來，「跟你沒有一便士關係的麻瓜？」

　　「不，確切的說，我這這裡已經工作了二十多了天了，Riddle一家是僱傭我的人，我跟他們之間還是有八十七英鎊九便士的關係。」Harry一本正經地說，甚至還歪著腦袋收起手中的魔杖扳著手指算了一下，「確實是八十七英鎊九便士。」

　　「你……」Tom眨動了一下眼睛，最終慢慢收起了魔杖，「結算工錢，跟我離開。」他轉身走了兩步，然後才又回頭看向站在那個瑟瑟發抖，讓他從心底鄙夷的男人前面的Harry，「還是說，你還想留在這個地方？」

　　「等我一下！」Harry的眼睛猛然一亮，然後就毫無防備地轉身看向癱倒在沙發上早就嚇得六神無主的Riddle少爺，開始摸索對方的口袋獲取他的勞動所得。

　　Tom心情複雜地看著那個毫不猶豫把背部露給他的少年的背影。

　　如果Harry知道他在之前曾經有那麼幾秒鐘想把Riddle一家連同他也殺死的時候，還會這麼放心的背對著他嗎？

　　可是——Riddle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他——Harry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你想要殺死Riddle少爺，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你針對他而散發的那種強大的殺意。

　　Harry Potter也許會是一個錯進了斯萊特林的格蘭芬多，不過，他絕對不是一個白痴。他怎麼可能想不到當時的他在想什麼呢？

　　想到這裡，Tom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到底Harry是確信他不會真的殺了他，還是相信他之前說的話，或者，那個少年根本就不在乎被他殺死？

　　Tom對於自己最後一項猜測嗤之以鼻，然後才看著Harry帶著就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笑容朝著他走過來。

　　「我們走吧，我已經取了我應得的報酬了。」

　　「……走吧。」

　　Tom低聲說，雖然心中疑惑不少，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心裡清楚和當面被問出來的結果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他們在客廳裡面耽誤了不少的時間，所以當離開小漢格頓村的時候，這並排而行的兩個少年的身影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偶爾還會交疊在一起。

　　「你之前去了德國？」當天晚上，當他們住在一家破舊並且散發著發霉味道的旅館的時候，Harry吃著旅館女服務員免費贈送給他們的製作粗糙的點心，偷偷觀察Tom放在手邊的魔杖，最終忍不住抬頭問了一句。

　　正在思索著要不要趁Harry睡著之後偷偷趕回去殺了Riddle一家的Tom微微一愣，然後才動作僵硬地點頭，並且看了Harry一眼。

　　Harry聳肩，「魔杖的製作手法很像是格里戈維奇，而他是德國最推崇的魔杖製作大師。」

　　就是這樣，每次當他覺得Harry不可能知道得更多的時候，他偏偏給了自己更多的驚喜——或者是驚嚇。

　　Tom再次點頭，開始考慮如果真的不願意殺死Harry的話，是不是要對他用一個「一切皆空」。他真的知道得太多了，一個才十二歲的男孩，竟然會知道一個德國魔杖製作師的風格？等等，說不定面前這個男孩還沒有滿十二歲！

　　「你不用想那麼多……」

　　「你滿十二歲了嗎？」

　　兩個人同時開口，然後按照他們相處的慣例，Harry先說。

　　「其實，你不用因為Riddle一家的態度而想太多。你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你就是你，你所欲的成就都是自己努力地成功。這跟你的父親，或者你的母親是誰沒有任何的關係。」

　　Harry的話先是在Tom的心中掀起了怒火，然後這怒火奇異地隨著他平靜、實事求是的聲音給平息了。

　　「在我心目中，你是Tom Riddle，也只是Tom Riddle。我跟你親近跟你的父親是誰無關，跟你的母親是誰也無關。甚至，跟Slytherin也無關。你自己就有一種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

　　「謝謝，Mr. Potter。」Tom假笑，「你的安慰讓我好受了不少。」他嘲諷地說，並且決定就算遭遇了鑽心咒也絕對不會承認，這嘲諷的話其實真的可以從字面上去理解。

　　最起碼，他突然覺得耿耿於懷想要殺死Riddle一家的想法有點太過於……降低自己的身份了。

　　他何必跟一個一開始就注定選擇錯誤的失敗者較勁呢？而且，Harry完全看到了他的行為，如果Riddle一家死亡的話……Tom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成功「一切皆空」Harry。

　　「那麼，回答我的問題吧。」Tom並沒有忘記之前自己的懷疑，雖然他很少關心這些事情，不過既然想起來，不得到答案又怎麼會善罷甘休。

　　「剛剛？」Harry愣了一下，然後撓頭，「我後天過十二歲生日，本來是計劃明天跟Riddle老爺結算工資，然後請假一天去倫敦的。」

　　「去倫敦？」Tom皺起了眉頭，他對那個城市沒有任何好的印象。陰沉的天氣，喧鬧的人群，糟糕的空氣，到處的麻瓜……

　　「我想要去遊樂場慶祝我的生日，以前每次達力生日的時候，他們總是把我丟給鄰居……」Harry猛然閉嘴，在整個房間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才又若無其事地開口：「Tom，你願意陪我一起慶祝嗎？我的朋友，老實說並不多。」

　　「好。」Tom立刻選擇性遺忘了自己的計劃，抿著唇角對Harry點了下頭。

　　達力？他記下這個被Harry掛在嘴邊，在生日的時候會被想起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