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一封信

Tom靜靜地坐在已經升到高空中的看台上，抬頭看著在空中高速飛行的三個選手，目光從來就沒有從Harry的身上移開過。

就像他們之前所猜測的那樣，這並不是一場簡單的抓金色飛賊的比賽。因為空中漫天都是飛賊的影子，而在那一堆亂飛的飛賊裡面，真正能把選手帶入下一關的飛賊只有兩個。

剩餘的那些假飛賊，還在攻擊著選手。可是，看著天空中那個在一團飛賊的攻擊下飛快移動的Harry，Tom突然覺得，Harry就應該是屬於天空的。

比賽開始五分鐘之後，Harry在和德姆斯特朗的選手的競爭中抓住了第一個金色飛賊，然後消失在看台上所有人的視線中。

緊接著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面，布斯巴斯的選手也在賽場的另外一邊抓住了一個金色飛賊，消失不見了。德姆斯特朗的選手算是徹底失敗，Tom看著對方沮喪地跳下飛天掃帚走向德姆斯特朗那邊，微微撇了下唇。

據說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都比較擅長偏向於黑魔法的巫術，而且這個選手在前兩項比賽中表現的也不錯，可惜運氣差了點。

Tom正在回想自己參加最後一項比賽的過程，進而猜測Harry可能會在最後一項比賽中遇到什麼的時候，肯特突然出現在了他身邊。

「Tom，校長找你。」

「校長？」Tom微微一愣，這才發現原來布斯巴斯校長坐的那個裁判位置已經換成了副校長。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拉著肯特坐下低聲問道：「知道校長找我什麼事情嗎？」

「好像是有人來應聘黑魔法防禦課的職位了，校長覺得你這一年教得不錯，五年級的學生考試成績都還可以，想讓你去看看怎麼樣吧？」肯特說的不怎麼肯定，而Tom轉頭看了一下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賽場上那些假的金色飛賊在飛舞，這才起身，「那我就去看看好了，也順便把整理好的資料都交給新任的教授。」

「那個……」Tom屁股剛剛離開椅子，肯特就猶豫地叫了一聲，「Tom，你真的要回英國？」

Tom微微一愣，雖然最初跟校長說要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張揚，不過這幾個月過去，學校裡面消息靈通的教授還是知道了這點。他只是覺得肯特這麼問，似乎有點古怪。

「是啊，」Tom隨口應了一聲，「我出來了這麼久，說起來也該回去看看了。」

「說起來，」肯特像是沒有注意到Tom的神色一樣漫不經心地跟了一句，「那裡是你的家，有愛你的親人，你想回去也是理所應當。不像我這個老頭子，因為是混血，從小就不被母親那邊的巫師所喜歡，父親那邊的麻瓜親人又把我當成怪物一樣躲著，待在什麼地方不是待……」

Tom身形微微一頓，錯愕地看著肯特皺起了眉頭：「你……」

「啊，我只是無意中感嘆了一下……」肯特連忙解釋，然後才神色微微一變，「據說Tom你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恐怕現在也看不起我這個混血種的巫師了吧。」他神色黯然起來，「只是我一直把你當成是朋友，也不想再隱瞞你……嗯，校長找你，你還是趕緊過去吧。」

Tom神色複雜地看了肯特幾秒鐘，然後才點頭轉身離開了賽場朝著校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Tom並不是傻子，肯特說話的時候雖然語氣和神色都很自然，可是那太過於貼近他身世的內容，卻讓Tom心生警惕。只是警惕歸警惕，肯特的那些話，還是在一定程度上讓他的心情煩躁起來。

那在幾年前被Harry用行動壓迫下來的仇恨重新被點燃，想著那個大聲叫著他是怪物，雜種的Riddle。想著Gaunt對於他是混血種的反應，想著那個不願意為了他而活下來去的母親……

他本來可以成為最高貴的斯萊特林的，可是卻因為梅洛普的白痴，而成為了一個混血種。他高貴的Lord Voldemort怎麼能和那些卑下的麻瓜有關係？！

可惜，Riddle一家已經死在了Gaunt的手裡。而Gaunt，已經因為殺死麻瓜先是是通緝，後來又被傲羅抓住關進了阿茲卡班。這樣的結果本來是Tom早就已經接受的了，可是經過肯特那看似無意的嘆息，又重新讓Tom憤怒暴躁起來。

一路上Tom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並且告訴自己，這個肯特絕對有問題，那樣的話說不定就是為了引起他的負面情緒，讓他失控做出什麼後悔的事情。然而，之前肯特的那些話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迴蕩。

「該死的！」Tom低聲咒駡了一下，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閉上眼睛努力清空了大腦用上大腦封閉術，這才神色平靜地重新朝著校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之前肯特雖然告訴了Tom校長可能是讓他去見來應聘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職位的巫師，可是等到進入校長辦公室，看到那個坐在校長辦公桌對面的人的時候，Tom還是忍不住驚訝了起來。

不過，他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驚訝，上前一步跟校長打了一個招呼，在校長介紹之後才伸手，臉上帶著溫和而真誠的笑容抬頭看向對方，「你好，馬克西姆女士。」

「你好，Riddle先生。」年紀輕輕就有了比一般巫師高大身形的馬克西姆露出了從容的笑容，略帶羞澀地伸手和Tom握了一下就立刻退了回去，而Tom也像是沒有發現對方身形上的差異一樣神色如常地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校長。

「馬克西姆是幾年前從我們學校畢業的學生，我記得她在黑魔法防禦上有著不錯的成績。既然Tom你堅持要在這個學期結束之後就離開法國，回到屬於自己的國家，而馬克西姆又剛好申請了這個職位，所以我考慮讓她在下學期接手黑魔法防禦課。」

黑魔法防禦上面有著不錯的成績？

Tom眉頭微微挑動了一下，唇角立刻帶上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假笑。如果像Hagrid那樣擁有著半巨人血統的巫師還不能憑藉著本能防禦大部分的黑魔法的話，他反而會覺得驚奇了。

這根本就是馬克西姆和Hagrid這樣的半巨人天生的本能！可是，這個馬克西姆要怎麼教學生們呢？難道叫他們石化自己的皮膚，然後在戰鬥中抵抗別人的詛咒？

心中想是這麼想的，可是話到了Tom的嘴裡，自然是轉了一個彎。「我雖然不能在留在布斯巴斯，可是這些學生畢竟教了一年，對他們也有些瞭解，所以能不能請問一下馬克西姆女士在黑魔法防禦方面更擅長哪裡？」

馬克西姆微微一愣，然後才臉色微紅地開口：「我比較擅長黑魔法生物的防禦，當然，還有防禦黑魔法攻擊。」說到這裡，她的臉更紅了一點，「不過，對於黑魔法分析研究這方面，我水平差了一些，還希望能在這個學期結束之前由Riddle先生好好提點一下。」

這也是校長把Tom從比賽中叫來的主要原因。

Tom雖然不樂意於在整個學期的最後一段時間裡面被一個女人就這麼纏上，可是想想Harry可能會在今天比賽結束，參加了布斯巴斯為勝利者準備的慶功晚宴之後就跟隨著霍格沃茨的學生一起離開，回到霍格沃茨參加最後由魔法部派出的考察團的畢業測試，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那當然，這是身為教授的職責之一，我們要把最好的東西交給學生。」Tom回答的冠冕堂皇，臉上的笑容更是真摯而誠懇。

又在校長辦公室陪著那兩個人人談了一會兒有關黑魔法防禦上的問題，Tom就隨便找了一個藉口起身離開。

等到出了校長辦公室之後，他才聽到了外面從魁地奇球場傳來的歡呼聲。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Harry Potter……Harry……Harry……」

看起來是Harry贏得了最後一場比賽，重新拿回了三強爭霸賽的冠軍杯。Tom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他就知道Harry一定會贏。

可是在這個與有榮焉的念頭浮上來的一瞬間，他腦海中又迴蕩起了之前Harry曾經問過他的一句話。

「如果我輸了，你會怎麼想？」

如果Harry輸了，那麼在這場比賽中他就只能是一個陪襯，屬於冠軍的陪襯。就算是再強大的陪襯，甚至是比冠軍還要強大的陪襯，可是陪襯就是陪襯。

如果Harry輸了，他真的會覺得Harry還是那個最適合他的伴侶嗎？

他Lord Voldemort向來只要最好的，就算是伴侶也是這樣。

可是，那是Harry……

一時間Tom的腦海裡面一片混亂，情緒再次不受控制的煩亂起來。

他就這麼站在一個走廊的角落不知道想了多久，直到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旁響起。

「在想什麼呢？」

Tom抬頭看向面前那張帶著笑容和汗水，甚至還有一些污漬的臉，伸手就撫摸上了對方一側的臉頰，「比賽結束了？」

「我贏了。」Harry坦然地笑著，伸出一隻還帶著血跡和泥土的手不客氣地摟在了Tom的腰間，「你準備怎麼幫我慶祝？」

Tom低頭看了一下在一瞬間沾染了血跡和泥土的袍子，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你身上的傷……」

「已經治好了，我是故意帶著這個想來和你分享一下的。」Harry哈哈笑了起來，臉上燦爛的笑容讓Tom忘記了之前的煩惱，也跟著輕聲笑了起來，下意識地跟著Harry往前走，「你想我怎麼幫你慶祝？」

「嗯，我明天就要離開了。」Harry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地停下腳步看著Tom，「我……」

「怎麼？」Tom挑眉，而Harry那被污漬遮擋著的臉再也忍不住紅了起來，「我不捨得離開你。」

「真的是不捨得，而不是不……」Tom猛然抿起了唇，沒有把接下來那句「不放心」說出來，而是語氣微微一轉，曖昧而挑逗地衝著Harry直笑，「我說，今天晚上晚會之後如果你不會宿舍，不會有人說什麼吧？」

「我……」Harry雙眼微微一亮，看得Tom心情大好，早就忘記了剛剛對Harry話的那種不由自主的懷疑，「當然不會有人說什麼！」

看到Harry這樣的表現，再去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的話Tom就真的是白痴了。更何況，越來越懷疑肯特的Tom，已經察覺了肯特有時候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裡暗藏的挑撥玄機了。

那個人以為用他的身世挑撥，他就不會離開法國，或者是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了嗎？Tom坐在許願池的邊緣上在心中冷笑，那麼肯特也未免太過於小看他了。他怎麼可能是暗中輕易被人用言語操控的人？

沒有上當的Tom自然對於自己情緒的控制能力，還有對事情的分析能力自傲到了極點，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起，當初如果不是Harry的阻止，他可能早就在Dumbledore魂器的設計下製作出了可能不止一個的那種分裂靈魂的魂器。甚至於之前可能還會因為Alphard和Harry親密的朋友關係而做出什麼不能挽回的事情。

就連之前肯特的那幾句話，都給他的心理上帶去了不小的衝擊。

如果不是他一直保持著最基本的理智，沒有按照情緒的波動衝動，恐怕早就掉進了對方的陷阱。

而就算是這樣，有些懷疑和憤恨也在不知不覺中重新被肯特給埋在了他的心底。

第二天一送走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茨的學生，Tom就立刻找到了馬克西姆，把有關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學教程交給她研究，然後又把其中一二年級的論文推給了對方去批改，並且光明正大地說這是為了馬克西姆好。

馬克西姆好脾氣地接受了一切，甚至於在批改完那些論文之後又重新找到Tom，讓Tom過目看那樣批改有沒有問題。

Tom這才意識到了馬克西姆的優秀跟他印象中Hagrid那種大大咧咧的半巨人完全不一樣。那是一個心細、聰明，高傲，但是同時也因為出生而有些自卑敏感的女人。而且對方比起他來說，真的是太過於適合當一個教授了。

甚至於，Tom在沒事等待著Harry那邊結果的時候還無聊地偷偷觀察了一下馬克西姆平時對待學生的態度和行為，推測如果對方一直留在學校任職的話，很可能會是下一任的布斯巴斯校長。

對於一個未來成就不低的半巨人，Tom還是願意花心思結交的。更何況，他最近也沒有什麼事情好做，除了上課和等待Harry的消息之外，他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馬克西姆身上，甚至於把他學生時代研究黑魔法原因的一些筆記內容都將給在這方面並不是很擅長的馬克西姆聽。

馬克西姆對於Tom的行為自然是除了感激還是感激。雖然她甚至是家裡的親人都一致聲稱她只是小時候得了怪病，從小骨架就比一般巫師大。可是只要是有點魔法常識的人都知道她半巨人的身份。為此，不管是走到什麼地方，她都會得到不少的鄙視防備，甚至是敵意。

而Tom對待她的態度並不算是好，只是公事公辦而已。然而，正是因為這樣的態度才讓馬克西姆覺得，Tom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巫師。那種從心底湧出的感激，讓她在面對Tom的時候總是有些一樣。

Tom雖然察覺到了馬克西姆態度上細微的差別，不過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那麼多。因為他終於收到了一封秘密來信。

一封來自於格林德沃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