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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愛上玄月》第65章
下卷 第65章 第一夜

  睜眼時,太陽已經升的老高。

  想想便覺得丟人,昨夜一開始死掙活掙地一副貞節烈女模樣,沒想到後來竟窩在他懷裡安然的睡著了。

  吼!我怎麼可以琵琶別抱?對著上官的畫像,我不停地懺悔:上官,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夜我真的只想拿回你送我的簪子和知道你的下落,沒想到……

  「姐!馬已經備好了。」

  「笑笑!」我走過去,輕輕擁住她,輕柔低語道:「等姐回來,把客棧關了,我們一起去找鳳凰血。」

  「鳳凰血?姐!」笑笑疑惑地凝望著我。

  回憶起昨夜她那心已然死絕的情景,深深灼痛著我。現在,為她,為我,都該去試一試。

  輕觸她臉上那隻明豔的蝴蝶,我緩緩道:「我曾聽說,鳳凰族人的血可以解天下奇毒,黑寡婦自然應是能解。」

  「姐?你……」那雙明媚動人的眼眸中已泛起薄薄的水光。

  「我什麼都知道了。好好的,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找。嗯?」

  「嗯!姐。」

  看著她喜極而泣,輕拍幾下她的肩道:「我要走了,再不走,就誤了時辰。」

  我和笑笑雙雙尚未出了正門,便遠遠地聽見開心、夜尋歡和汪書呆三人在討論馬的事。

  汪書呆怪叫:「什麼?你說這匹馬名喚法拉利。哪有人給馬取這麼匪夷所思的名字?」

  「法拉利?哈哈哈,有意思。誰給起的?」夜尋歡問道。

  開心道:「當然是我娘啦。法拉利有什麼好怪的?笑姨的坐騎還叫雷諾呢,就連我的小馬仔,娘替我幫它取的名字都叫奔奔呢。當時娘還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叫秋秋,一個叫奔奔。哎,那個好像也不念秋秋,反正很拗口啦。後來,我就選了奔奔,娘說等它長大了,可以改口叫它奔馳。」

  原來開心之所以會選奔奔是因為QQ拗口。

  汪書呆又大笑起來:「秋秋?奔奔?笨笨?哈哈,除了你娘之外,天下間哪有人給馬取這麼又俗又呆的名字?夜兄,你說呢?」

  夜尋歡強忍著那股笑意,輕點了下頭。

  開心的聲音帶著哭腔:「奔奔真的很難聽嗎?」

  陡然間,我有了種滴汗的感覺,開心跟這兩個男人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聽不下去了,這兩個豬頭怎麼會懂什麼叫F1方程式賽車,於是出言打斷他們的對話:「敢問汪兄對這給馬取名有何高見?」

  汪書呆背對著我,很自然很順口地就接了下去:「夜兄的風影,這個名字取得就──」

  汪書呆邊說著邊轉過身,但見是我,「咻」地一下躥到笑笑身邊,連連說:「絕非高見!絕非高見!」

  哼!死軟腳蝦!

  「老媽!!」

  攬過飛奔而來的開心,同時也嗅到他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檀香?疑惑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有灑香水的習慣?」

  開心仰起小臉,說道:「不是的,老媽,是昨晚觀燈的時候,書柏哥撞倒了一位賣香料的老大娘,弄得我和歡叔一身的檀香味。」

  難怪?他昨晚一身誘惑人心的香氣。

  摟著開心一同走向我的法拉利,輕撫了幾下這匹毛色純正渾身金棕色的母馬,便覺得心情舒暢,當時我可是費了好大勁跟一個滿腦肥腸的傢伙較勁,從馬販手中給搶過來的。

  正好掃了一眼夜尋歡,驚豔他旁邊那匹全身黑而黝亮,無一根雜毛,高大健碩的馬,那就是風影嗎?哼!我還飄柔海飛絲呢。靠!我突然想起來,自從這傢伙來了之後,他這匹馬也在我這吃住好久了,我竟然忘了跟他收銀子。

  咦?明明是我一人要上路,怎麼他也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手中還牽著韁繩。

  開心抱著我,在我懷裡蹭了半天,依依不捨洋洋灑灑地說了一氣:「老媽,你和歡叔一路上要多多小心,好好照顧自己和歡叔,你和他一定要早日回來哦,開心會想念你們的。祝你和歡叔一路順風!」

  等等等一下,他真的是要和我一起去?我怎麼不知道。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夜某人,很嚴肅地道:「你不用看店嗎?」

  笑笑搶先開了口:「姐,以前都是你和趙叔去的,現在趙叔去了朱雀國,你一人上路,我們都不會放心的。何況店裡還有我呢,還有書柏,阿強,大毛……那還有趙叔,他會趕在你之前先回來的。」

  我困愕:「不放心?有沒有搞錯,哪一年我不是都要一個人風裡來雨裡走的在外一個月?」

  開心又插了進來:「老媽,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啊。你以前的樣子很平安啊,可如今不一樣嘛,當然要幫你找個護花使者。歡叔,你說是不?」

  我以前很平安?現在就不平安?

  「那個,大姐,有我汪書柏在,笑笑和開心,你都放心的交給我吧。」哈!大姐?什麼時候你變成我妹夫了,居然開口親熱的叫我大姐?放心?瞅著汪書呆那一臉巴不得我早走的樣子,我這一走正好是稱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了,我放心個屁啊!

  「我──」

  我剛要反駁,卻被夜尋歡很大聲地接了話:「昨夜,你應允的,要我和你一起去的。」

  昨夜?我應允?難道是……

  但聽他那個「昨夜」,我就開始頭皮發麻,聲音還扯上那麼大,生怕別人都聾了聽不到似的。

  這傢伙還很無恥的比了個口型:簪子。

  群掃一下眾人曖昧之神色,雙眼一閉,我想這次我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萬能的神啊!這次就請你賜我一根面條吧。

  渾渾噩噩中,被眾人拱上法拉利,華麗麗地出發了。

    兩個人一路向西奔馳了很久,因出發時耽擱了不少時間,直至天黑時,連最近的驛站都未能抵達,卻意外地在轉往棗陽縣的岔道上,發現了一家小小的客棧。

  我一直就有個習慣,只要和自己職業有關的事與物,總會多留一份心。曾經是對裝潢,現在不用說自是會對這家客棧一切事物多多關注,做個比較,好吸取經驗。

  這間客棧不算大,一眼眈過去不過七八間客房,一樓店堂內,稀稀拉拉有這麼三四個人在用著晚膳。不知道怎麼搞的,從進入這家客棧,就有一種不舒服詭異的感覺纏繞在心頭。

  我們要了兩間房,夜尋歡入住的是天字間一號房,我則是地字間二號房,分別位於小二樓的東頭和西頭。本來我是想要兩間靠在一起的客房,店家卻說客滿了,當我經過地字間一號房時,明顯覺得那間是空的,並無人入住。

  未久,小二便送了晚膳過來。

  望著眼前這幾個饅頭包子,我一點想要進食的慾望都沒有,端起杯子,打算喝點水解解渴,莫明地又放下了,心中那股不安的情愫促使自己仔細地打量起這間客房。

  這間房不算陳舊,牆壁上卻明顯有許多蛛網積塵,屋內擺設簡單,一張榻,一盞燈,一張桌,一把凳。榻上的棉被似有一種異味,燈台油跡斑斑,桌椅雖新,卻也積塵不少,鋪地的槐木板,已被拖洗的泛出陳舊的白,在燈火下刺目的驚人,與整間屋子十分的不搭調。

  素來,我的鼻子就出奇的靈敏,最讓我不安的是這間屋子內若有若無的一種淡淡幽香。

  漸漸地,心中的恐懼感愈來愈強……

  我打開門,之前還是燈火通明的走廊現已一片漆黑,提心吊膽的憑記憶往夜尋歡的房間摸去,時時感覺有人跟在我背後,渾身頓涼,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恨不得馬上就飛到他的房內。

  「夜尋歡。」推開他的房門,也是一片幽黑,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氣息,壯著膽又往裡走了幾步。

  「夜……尋歡……」我的聲音陡然顫抖了幾分。

  倏地,門被反關上,我的嘴也隨即被人封住,我驚恐萬分地掙紮起來。

  「是我。不要出聲,埋好頭,抱緊我。」是夜尋歡。他要做什麼?沒有任何顧慮,完全照做。

  他單手緊緊地將我抱住,一個猛子,便衝破了屋頂,向外飛去。

  頓時間,人聲大噪,馬聲嘶啼。

  轉眼間,夜尋歡已擁著我坐在馬上,剛才扶在我腰際的手早已鬆開,為了不在這急馳的顛簸下摔的個粉身碎骨,我別無選擇的只能死命地抱住他,緊緊地貼著他胸膛,整個人完全被他的氣息給籠罩住,那迷人心志的檀香雖變得更淡,卻仍像昨夜一般在不斷地撩撥我的每一根神經。

  「女人,可以鬆手了。」熟悉地戲謔聲貼耳傳來。

  呃?什麼時候停下的?臉倏地一熱,鬆了手,他笑著將我抱下了馬,反正是黑夜,我臉紅不紅他也看不見。

  夜尋忽然抓起我的手腕,兩根手指探了上去,深鎖了幾下眉頭,若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又很快將一顆清香味甘的藥丸塞進我口中,我還來的及反應,藥已化入口中順喉流下,連連呸了幾下,卻什麼也未吐出,立即惱怒地大吼起來:「夜尋歡,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放心,不是什麼毒藥。方才我房裡未點燈,知道為什麼?是那燈芯有問題。不過,適才把過你的脈,雖無異象,這也是以防萬一。」

  難怪?原來我那緝毒犬般的嗅覺不是蓋的,果然是那股奇異的香氣有問題。

  一輪圓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中。

  唉,沒想到這出來的第一夜竟要這在荒郊野嶺露宿。

  兩人在某棵粗壯的樹前生了個火堆,我無聊地撥著火星,貌似只有N久以前上學夏令營的時候才有的情形,但那好歹是夏天,好歹有帳篷,好歹設備齊全啊。這裡有的就只是野風滿山遍野的肆意呼哮,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毒蛇猛獸之類的突然搞個夜襲。唉,若不是還有這堆火可以取暖,我生怕自己一個什麼的就這麼嗝屁著涼,明日這裡又多了一具無名屍首。

  驀地,我回過神尖叫了起來:「糟了,我的包袱還丟在那家黑店裡,裡面除了衣服銀票之外,最重要的還有店舖的契據。啊!還有我的法拉利。」

  「還知道那是家黑店,不算笨。」

  「切!你當我白痴啊,也不看看我是干哪行的。」

  夜尋歡投了我一眼我就是白痴的表情後,隨即一個包袱被丟了過來,竟是我的,他什麼時候幫我拿回的?有了這次經驗,我便掏出銀票和店契貼身收好,若是後面丟了包袱,至少人在錢在契據在。

  接著,我狐疑的看了他幾眼,問道:「你什麼時候幫我拿回的,我怎麼不知道?」

  他扯了扯唇道:「進店的時候。」

  進店?下馬的那一刻,他有幫我解下包袱,那個時候就知道那是一家黑店了。我靠!那他還領我進去,頓覺七竅生煙。

  「賠我的法拉利。」

  「好。風影賠給你。」

  「切!它長的黑漆抹烏的跟個煤碳似的,那麼難看,我才不要!!」

  我的話剛落音,「嘶」地一陣啼叫,劃破這夜空。不敢置信地偏頭望了一眼栓在一旁的風影,這傢伙正面對著我,不停地踏著後蹄,一對超大的馬鼻噴著騰騰熱氣。我靠!不是吧!它能聽懂人話?再看它那副馬氣噴噴的樣子,若是我真的收了它,也難保它不會找個機會把我摔成白痴。沒法子,請原諒我以小人之心度馬君子之腹。罷了,罷了。

  夜尋歡大聲地嘲笑著,我則沒好氣地回道:「馬我可以不要,但你要賠我銀子,還有它,在客棧裡白吃白喝白住了那麼久,同樣也要付銀子。哼!」

  臭馬!臭男人!

  清晨,被一陣陣清脆的鳥叫聲給喚醒,稍稍移動略嫌僵麻痠痛的身子,赫然發現我是在夜尋歡的懷中。吼!昨夜,這個死男人死不要臉地百般哄騙我,要抱著我睡覺,說是可以相互取暖,我抵死不從,丫丫的,這會倒好,演變成我主動摟抱著他。

  眼前一黑!還要和他共乘一騎!

  不知道是昨夜是我出言得罪了這位小馬哥,還是怎的,整個一路上就只見它邁著它那強健有力的四條腿,在這山間小道上悠哉悠哉地一步一晃。以它這種速度,我猴年馬月才能抵達白虎國?!

  身後的男人依然不要臉的死貼著我,時不時地還在我耳邊吹幾口熱氣,刺激我的神經。

  雖然我做文明人已經很多年,但忍耐也是有極限的!

  「喂!我說那既能文又能武天下無敵世間少有的夜尋歡夜大俠,你這風影不是號稱可以日行千里的上上等良駒麼?怎的這會跑的比剛才那位老伯的老牛拉破車還要慢?」

  「我怎的知道?那得要問你!」

  「問我?」吼!果真是這死馬在跟我鬧情緒作怪。俗語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雖說這馬現在是被我給騎著,但是同樣的我現在被它給欺著。我靠!有我這麼衰的?

  「有什麼法子能讓它跑起來?」

  「唔!我想若是有匹體格健壯,毛色亮麗的母馬在前面領路,它應該會動起來。」

  「嘎嘎嘎──」,又一群烏鴉飛從眼前飛過。

  「種馬就是種馬!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馬!」

  「嘶」地又一陣啼叫,身下那匹小氣馬開始燥動起來。

  忽然,幾個人策馬急馳而過,風影更為激動地嘶騰起來,一個大顛,將我和夜尋歡給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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