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89章 隱瞞
尋和我說了那日墜崖時,比較幸運,好像被樹給擋著了,然後掉在半山腰上的一個洞口處,被他的師傅無意中給「撿」到了,然後就撿回了蝶宮,然後因為他太出色了,然後做了蝶宮的夜使。
可能是撞到頭了,所以對以前的事一概不記得了,也是在遇見我之後,曾經的記憶才會有些模模糊糊斷斷續續地浮現在腦海中。
本來我們兩人還想聊一些兩人分開那五年的事,卻發現要講的事太多了,不知從哪開始講起,所以商定以後一天說一件事,說上後半輩子。
「上官,你說你墜崖後失憶了,如今也只是想起了一點點以前的事,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們倆……關係的?客棧?」我比劃了下,問道。
「是你房裡的那幅畫,我還不至於跌傻到連自己都不認識。不過,知道你是我內子……」他偷吻了一下我,道:「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因而,之後我這外子當然是當仁不讓。」
呃?滴汗!臉皮真是夠厚。
我又回咬了他一口,嗔道:「你真的很過份,那麼早就知道了,為何不肯告訴我?」
他的雙眸在不停地閃爍,往它處瞟了瞟,然後又回到我的臉上,道:「不想回到過去,以前的記憶不復存在,何必勉強自己去回憶,不如把握眼前。怎奈我使出了渾身解數,還有看家本領,可偏偏你是個死心眼不開竅的傻瓜。」
「說什麼呢?我是傻瓜,你是什麼?傻瓜相公?」我嗤道,學他以前,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他又來賣乖了,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時不時地偷香。
「真是南轅北轍!嘖嘖嘖,你的性子變得真是奔放了許多,豪放男,你跟誰學的?」我挑了挑眉,開始行使我這個內子的權力,在他結實的胸膛前又留下幾道我獨有的印記。
「一個煩你煩到,讓你連想到他,你都會發狂的人,到了蝶宮你就知道了。」他神神秘秘地道。
又不說,這點真是一點都沒變。
「女人?」我眯了眯眼。
「錯,男人,一個就像你口中經常說的,有點變態的老男人。」說到這個老男人,他漂亮的眼眸中堆滿了笑意。
「喜歡摸麻將的那個?」我拍了下手道。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點著,臉又往我身上蹭過來。
我的心徒然一涼,滴汗,但願他這位師傅是個「正常人」,不然怎麼能調教出現在的他……
「對了,想起來了,我被關在百花堂暗房的時候,看到你和霍採花在那間屋裡,也聽到你們說的話。霍採花說什麼你把谷內谷外的女人都收拾的服服貼貼,說,這五年裡,你趁我不在的時候,除了那個女人,你還勾搭了幾個?」
「我說了那麼多,你就聽到這一句?」他也不甘示弱地「回報」我一下。
怎麼可能就只聽到這一句,那句「今生今世,我的妻子只會是她一人,其他女人什麼都不是。」讓我痛哭了很久。
當時,我只是以為那是夜尋歡對我的表白,再也沒想到,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我真是個傻瓜,誰能保證人的性子一生一世都不變,我不就變了嗎?從以為失去他的那一刻起,就變得頹廢消沉。對食物的偏好,也有可能隨時間的推移,環境的變化有所改變。字體不一樣,也可以是練出來的,再說,我幾年前的字和現在的相比,初看也會認為是兩個人。
一樣的聲音,一樣的氣息,一樣的吻,還有一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細微地方,我怎麼就分不出呢?怎麼這麼白痴的就沒注意到呢?
我又一邊蹂躪著他,一邊含含糊糊地咒著:「少豬鼻子插蔥,裝象!可惡的傢伙,還是那麼惡劣,除去那五年不說,又害我傷心了那麼久。可惡的傢伙,什麼失去記憶,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把我當老鼠一樣耍著玩。可惡的傢伙,說什麼那三八女人來意不善,不想我受到傷害,還不是拿著烙上我洛寶印記的雙手去抱那個三八,還有屬於我的唇去給她喂酒,我叫你為我守身如玉的呢,你全當耳旁風了嗎?可惡,咬死你!」
「唔……痛……我哪有,明明是你看錯了。天那麼黑,你又站那麼遠,看錯了,其實我是用拿簪子抵著她的脖子……」他輕舔了幾下被我已啃咬到紅腫的唇抗議著。
原來是拿簪子抵著那女人。
「簪子?五年前你送我的那隻?」見他點了點頭,我嚷道:「給我,我要拿最烈的酒去消毒。」
邪惡的壞東西,明知道我躲在黑暗處,還讓我看到那曖昧的一幕,他是故意的。
「消毒?」
「當然要消毒,誰知道她有沒有狂犬病、SARS外加禽流感。」上次把我打落水的事,我可是銘記於心呢。叫衡敏是吧,日後待我去了蝶宮,我一定讓將軍好好的「伺候」她一番。
「很早之前我就察覺你的言行與常人有異,今日的話更加明顯。」尋把手伸至我額頭探了下,不疼不癢地說了這麼一句。
呃?這是在說我神經質麼?
緊接著的話又讓人異樣窩心:「往後的日子還長,你的事你會慢慢地說給我聽的,嗯?」
會心一笑。
又想到那日霍無影問他的話,我便有些憂慮,問道:「為什麼霍無影會說我會害死你?」
他的目光又開始閃爍不定,他沉思了很久,輕掬一束我的秀髮,笑道:「怕我求偶不成,早晚被你這個妖精給逼瘋。」
呃?這叫什麼回答?
抬眼對上他深情的目光,我的臉有些微微發熱,對他,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再放手。於是對他下了生死契約:「從今往後,無論上天入地,你絕不可再拋下我一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再也承受不住另一次的生死離別了。」
好端端地,我又趴他懷中哭了起來。
他輕應一聲,溫柔地為我拭去眼淚後,戲笑道:「唔,老婆大人,讓為夫的伺候你穿衣吧。」
唉,話說,如果他還貼著夜尋歡那張面孔,我一定會一拳揍扁他。
雖然夜尋歡的那張臉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但無論怎樣,那樣平凡的一張臉卻已深深烙進我的心中,曾經一度,我心底的那道防線差點被擊潰,還好,他們都是尋,也只有這個男人才會讓我徹底失了防備。
「上官,其實,你易成夜尋歡的那張臉,蠻讓我懷念的。」我忍不住地道。
尋的黑眸變得亮亮的,好看的唇線立即提上45度,只聽他道:「那好,你喜歡我早上用這張,晚上用那張?還是早上用那張,晚上用這張?要不,今天用這張,明天用那張?」
「……」對他,我真的無語了。
這是人臉啊,不是豬皮……
或許,這人臉和豬皮對於蝶宮的人來說都一樣……
讓男人伺候的感覺還真不賴,何況還是一個曾經極度大男子主義的美男。
他幫我系好了身後胸衣的細帶後,我偷樂著等他再給我穿衣服,卻半天沒有動作。正納悶著,回頭望了他一眼,卻發現他面色慘白,身體有些搖搖欲墜,表情異常痛苦,好似在強忍著什麼難言之痛。
我慌亂地穿起自己的衣服,扶住他急急地道:「上官,你怎麼了?」
忽然,他的口中噴出一大口黑血出來,比那晚我在楊府看到的顏色更濃了一些。他又像曾經在皇陵時那副虛弱的模樣,軟軟地倒在我懷中,依稀只聽他說一了句:「洛,你左肩的那個血痣真的很美。」說完,他便暈了過去。
血痣?五年多前在那破祠堂裡,齊哥也說過這樣的話,但我也沒無聊的去看過那顆血痣究竟長的什麼樣。尋跟我提這個做什麼?
「上官,你醒醒啊!到底怎麼回事?」「上官,你睜開眼啊!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洛寶啊。」「上官,你給我醒過來!上次在楊家,你也是這樣,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上官──」「究竟你隱瞞了我什麼?上官──」「……」
在皇陵時,他吐的是鮮血啊,那是因為練功被我打斷,受了內傷才會吐血的,為什麼現在吐的是黑色的?而且無緣無故的就會吐血?他肯定還有事瞞著我,霍採花說我會害死他,一定另有隱情,並非他所戲言的被我這個執著的笨蛋給氣死。
這一次,無論我怎樣拍打他的臉,他的雙目仍是緊閉的。
我的心才剛剛升上雲端,卻在霎那間又跌至谷,蒼天啊,我這不是在坐飛空高彈。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難道老天爺真的就這麼殘忍,讓我再次親眼看到他離開我。
我究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上官,你答應我,不會丟下我的……」
「夜使大人在這裡。」
我哭地正在驚天動地中,來了四位莫名其妙的人,三名男子和一位十來歲的小姑娘。男的,兩個身材高大魁梧,一個身材修長,稍稍嫌瘦弱些,均戴著銀色蝶形面具;那位小姑娘,戴著面紗,個頭雖矮小似兒童,但行為舉止卻與成年女子無異。
他們是蝶宮的。
還有,霍無影也跟了進來,盯著我看的雙眸也變得冷漠起來。
他們都是來救尋的麼?尋沒事了,不會有事的……
我激動地拭去眼淚,扶住尋的身體,讓那個小姑娘給尋把脈。
片刻過後,那小姑娘探過了尋的脈象後,便從身上摸出一個藥瓶,從中倒出一顆藥塞進尋的口中。隨後對另外三名男子點了點頭,便起身對其中一男子做了個伸手要東西的動作,那男子二話不說便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放在她手上,她看見銀票後,兩眼閃著異樣光彩,從懷中又掏出一個藥瓶拋給那男子後便出了竹屋。
按我的經驗來說,她這異於常人的舉動,應該是去數銀票了。
這個小丫頭,這種時候還有閒情數銀子。
這蝶宮裡的人真是……
讓人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