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的兇手 24 引蛇出洞
夜晚,鄉間小路上,涼風陣陣,兩邊田野里,青草伴著野花的香味,蟲鳴聲聲,天上星光閃閃。
“貓兒……你爸煮飯挺有一手啊,難怪把你養得那么叼。”白玉堂背著展昭,邊走邊贊嘆。
“那是。”展昭趴在白玉堂背上,手上拿著根牙簽,下巴架在白玉堂肩膀上,一手固定住他下巴,一手給他剔牙,“好遠呀,你把車子停哪兒了?”
“山下。”白玉堂無奈,“太近了我怕你爸發現。”
“遠了還不是被發現。”展昭拿著牙簽戳戳戳,“還不如停近些。”
“我背你啊,我都沒說累你抱怨什么?”
“哼,慢。”
“呀,戳到牙肉了!”
“活該!”
“死貓”
“駕!”
……
兩人打打鬧鬧,好不容易上了車,白玉堂發動車子,“貓兒,先去哪兒?審那對螃蟹父子?”
“嗯……”展昭摸摸下巴,“現在晚了,只能去問那對父子,明早再干別的。”
“待會兒還送你回來啊?”白玉堂問,那直接就天亮了。
“誰說要回來?!”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我要回家。”
白玉堂聽得眉開眼笑,發動車子,向醫院駛去。
龐慶和龐吉都傷得很重,在加護病房里住著,展昭不禁暗嘆……白氏兄弟,出手都很狠啊。
負責看守工作的警員開門讓白玉堂和展昭進去,展昭不肯讓白玉堂背,只叫他扶著自己。
病房里,龐吉還帶著呼吸器,龐慶呆呆地靠在那里,抬眼見兩人進來,也不說話。
展昭看了兩人一會兒,問龐慶:“傷怎么樣?”
龐慶冷笑了一聲:“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白玉堂不以為然,“說你沒見識就是沒見識,貓哭耗子絕對是真的心疼了!”
展昭狠狠飛了個白眼過去——你還有心思鬧?!
白玉堂一挑眉——我說的是實話!
展昭又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準亂說話,就轉臉對龐慶道:“你們想報仇,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最好自己動動腦子,別被人當槍使了。”
“什么?”龐慶抬起頭,滿眼的狐疑。
“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展昭微微一笑,“不然你以為龐曉琴是怎么死的?”
龐慶皺起眉,似乎是在想著什么,臉上變顏變色的。
展昭滿意地對白玉堂點點頭:“我們回去吧。”
白玉堂有些吃驚,盯著展昭一挑眉,像是問——問完了?
展昭微微一笑——問完了!
白玉堂皺眉——重要的在哪里?
展昭神秘兮兮地一笑——不告訴你!
無奈,白玉堂還是扶著展昭出了病房,回到車子上,白玉堂問:“貓兒,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展昭神秘兮兮地笑道:“小白,你車上有沒有竊聽器?”
“哈?”白玉堂吃驚,笑:“貓兒,你要那么猥瑣的東西干什么?”
“你去找一個來!”展昭笑,“我有用。”
白玉堂嘆了口氣,打電話給蔣平,果然他那里有,兩人就回警局去取,在樓下拿了竊聽器后,白玉堂問展昭,“去哪里用?”
展昭一笑:“南街的編輯部!”
“你說你編輯那里?”白玉堂大吃一驚,“貓兒,和你編輯有關系?”
“錢明月這個人,很有些奇怪呢。”展昭道,“你覺不覺得,她太熱衷于讓我出名了,如果只是為了銷量,我的書已經是暢銷了,而且保持神秘感也很好,有必要這樣認真么?”
白玉堂想了想,“也對啊……不過她不像和這個案子直接有關系啊……啊!”
反應過來的白玉堂看展昭,“有人指使她!”
展昭一挑眉,“這個女人挺能干的,不像是那種隨便任人擺布的角色,所以,我更相信是有人脅迫她!”
“所以,一旦她完成了目的,就會跟那個人報告。”白玉堂點頭,“行啊貓兒,難怪要找竊聽器了。”
“我還讓蔣平監控了錢明月的電話。”展昭笑,“只要她在,這次我們一定會有所收獲的!”
白玉堂邊開車便問,“那你要怎么讓她上鉤?該不會真的去開什么簽名售書會吧?”
“才不會呢。”展昭笑得有些狡黠,“不是有現成的么?我那個書友會的成員們,我想見見他們!”
“哦……”白玉堂點頭,“賊貓!”
到了南街出版社的樓下,展昭探出頭往上一望,果然是燈火通明。
“這錢明月似乎很喜歡加班啊。”白玉堂道。
展昭解開安全帶下車,“聽說這個出版社她是社長,給自己干,當然拼命了。”
兩人上樓,就見編輯室的大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就見錢明月正埋頭審稿,只是不知道為何,顯得滿臉疲憊。
展昭輕輕地敲敲門,推門進去。
盡管先敲了門,但兩人的進入還是嚇了錢明月一跳,待看清楚是展昭時,錢明月笑了一下,但看清展昭身旁還跟著白玉堂時,臉色又白了白,大概還記著上次白玉堂來找她的事情,見她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化豐富,白玉堂失笑。
“小展啊。”錢明月趕緊笑著站起來,一見展昭被白玉堂扶著,有些吃驚,“呦,腳怎么了?”
“沒事。”展昭微笑,“受了些傷。”
“怎么這么不小心啊。”錢明月趕緊搬了凳子過來給展昭坐,邊道,“你不是文職么?做文職都那么危險啊?”
展昭笑著坐下,錢明月又忙著招呼白玉堂坐,走去倒茶。
“對了,這么晚來找我……有事啊?”錢明月小心翼翼地問,邊看了白玉堂一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錢明月似乎是特別的懼怕白玉堂,而且,應該不是為了之前的事情。
“哦,我們正好經過,見你辦公室的燈亮著,就正好來找你說個事情。”展昭笑得盡量放松,錢明月也似乎是漸漸地放松了下來,問:“嗯,有什么事?”
“我想辦個書友會。”展昭開口。
“哐啷”一聲,錢明月手中的杯子砸了一個,手還被開水燙到了,驚得她直蹦。
“書……書友會?”錢明月又驚又喜,“真的?”
“對啊。”展昭點頭,“有什么問題?”
“哦,不是,我是見你之前都不愿意,現在突然……”錢明月顯然有些懷疑。
“當然不是盈利性質的。”展昭道,“只是我最近也不能辦公,閑著沒事,就想找幾個讀者大家見見面……人員就你挑吧,少一些,十幾二十個就夠了,不過,不能通知媒體!”
“好……好的,好的!”錢明月趕緊點頭,臉上的喜色,白玉堂和展昭看得是清楚明白。
“那我們也不打擾你了。”白玉堂扶展昭站了起來,邊幫錢明月把凳子都收到一邊,道,“告辭了。”
“呃, 不喝杯水再走?”錢明月嘴上雖留,但已經放下杯子往外送客了,展昭和白玉堂都心中了然,錢明月真的是很著急。”
不再多做停留,兩人告辭離去。
將兩人送到樓梯口,錢明月突然叫住展昭,“小展。”
“嗯?”展昭回頭,望樓梯上方的錢明月。
“呃……”錢明月微微一笑,低聲囑咐,“小心啊。”
展昭點點頭,被白玉堂扶下樓去。
下了樓,上車,兩人開車離開,駛到拐角的時候,展昭清楚地看到錢明月就在窗口看著兩人離開。
“車子到了拐角就停下來,白玉堂拿出鏈接竊聽器的對講機,開大了聲音等著。
就聽錢明月看著兩人離開之后,回到房間里,呼吸聲變得很劇烈,轉了幾圈,嘴里嘀嘀咕咕說著:“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邊掏出電話,開始按號碼。
蔣平早就在辦公室里守著了,一看這電話有反應,趕緊追蹤。
“喂……是我。”竊聽器里,傳來了錢明月打電話的聲音,“他……他說要開書友會!”
“對……真的,我沒騙你!”
“啊?通知媒體?”錢明月似乎有些為難,“他不讓的……”
“好好,你先別著急,我做就是了……不過,你要把東西都給我!”
“好……好!”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隨后,就聽錢明月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小展,你別怪我,對于你,只是曝個光,反正也不是什么壞事,可是對于我,可是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啊!”
說完,拿出手機,開始打給電視臺和幾家新聞雜志社。
白玉堂放下對講機,看展昭:“這女人果然有問題。”
展昭點點頭,腦子里還在回想剛才錢明月對他說的那句“小心”。無論如何,這話是真心的,錢明月干所有的事,其實都是被逼,也不能怪她。
白玉堂一看展昭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同情心泛濫了,伸手掐他腮幫子道,“你也別同情她,這錢明月還不知道干什么了呢,她那么怕我,只怕是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
展昭有些無力地看他,“是啊,你厲害,黑貓警長!”
“黑貓警長是你。”白玉堂笑著湊上去,剛想親,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蔣平的,趕緊接起來。
“蔣平,怎么樣?”白玉堂接起電話劈頭蓋臉就問。
“追到了。”蔣平道,“是一部手機上打出去的,手機號碼申請的身份證號經核實,是安玲麗的。”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都大吃一驚。
蔣平道,“頭兒,你別大半夜的讓我干這事兒行不,我剛才查到安玲麗名字的時候,驚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要不是馬漢和趙虎在休息室里值班,我估計就嚇跑了。
“瞧你這點出息。”白玉堂搖頭,把電話沖展昭,“貓兒,你還有什么吩咐沒?”
展昭對電話那頭的蔣平道,“蔣平,安玲麗電話的接聽所在地能查到不?”
蔣平道,“能,地點在T大一帶。”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果然。
“還有。”白玉堂道,“安玲麗后來打去的幾個地點都查到了吧?”
“查到了。”蔣平回答,“都是電視臺和報社。”
“叫盧方以警方的名義挨個去通知。”展昭道,“就說展昭的書友會已經取消了,不用報道。要他們配合,不再提起這件事!”
“明白了。”蔣平放下電話,就按照展昭和白玉堂吩咐的去做了。
“貓兒,現在呢?”白玉堂問
展昭打了個哈欠,“還能怎么樣?回家睡覺唄,等明天,一早就去查安叔的老底!”
“老底?”白玉堂疑惑,“貓兒,安叔最多隱瞞了他太太早就瘋了這件事,還能有什么啊?你那么熱衷于去查他的底細?”
展昭想了想,道:“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安叔他,隱藏著一個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