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對角巷偶聞

在那之後哈利曾花了一些時間感受魔法世界會遠離快樂還有多久的距離。即使魂器已經銷毀——當然，是說除他本人以外的——但不是說伏地魔就會因此而膽怯。取而代之他更傾向於那個可怕的巫師又有了其他更為邪惡的主意。雖然他曾試圖再次建立起與那個人的精神連接，但幾乎都是以籠統的模糊作為結尾。就像有一團黑霧擋在他面前，堵塞住秘密通道的往來。

靜靜的，他嘆息，試著找出發生了什麼不同。歷史的複雜性從來都晦澀難懂，鑽研這個顯然不是他的擅長所在。伏地魔命令他的追隨者關注精靈歷史這點的研究並沒有進展，目前無論從哪個方向看起來並不是會有發生什麼重大改變的痕跡。只是不安的感覺縈繞在他周圍，而那意味著沒有預先防範將引起的麻煩。

他仍舊考慮著狀況，直到意識到這樣已經度過了一天。然後，麥格教授提醒他很快就是開學，那意味著新一輪五年級生的巫師資格考試需要他提前準備。而這項工作比他預期的要複雜，在教學計劃修改調整後，他發現其中有些特殊貨品得去籌備。

於是，熟練的，哈利將腦袋又一次伸入魔藥學教授的辦公室。「嘿，我會在今天去趟對角巷，明天就要開學，我想可能有些東西需要採購。」他看著那個男人說，「想不想和我一起？」

那人正在難得的放鬆——如果讀那本艱澀、厚重的魔藥辭典也算的話。「不，我以為關於購物的經歷有一次已經夠了。」年長者停下來，從書頁上方斜視他，耳根帶了些粉紅。

尷尬的，哈利眨眼，「呃，那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帶回來的？」

「一整天的寧靜？」

哈利吃吃笑，「回頭見。」

離開霍格沃茲，他先前往古靈閣，在取出足夠的金加隆後，幻影顯形到了三根掃帚。他在那兒愉快的享用了兩杯黃油啤酒，聽了聽最新流傳的消息，之後再前往巫師的購物街區，對比手上的物品清單將那些會用到的東西留心挑選出來。

而現在，他正從一間邋遢的小店——專門買賣特殊的小配件——出來，只是正沿著鵝卵石路悠閒的散步，當他聽到幾個熟悉的聲音在街道的麗痕書店的外邊。

「珀西，你不應該這樣對媽媽，她真的擔心你。」

羅恩的女朋友在他說完後用溫和的語氣說，「珀西，雖然我知道這不關我的事，但我也覺得你應該在聖誕節期間回去看看。韋斯萊夫人，甚至是雙胞胎，都想念你。」

「是嗎，」珀西反駁，「對此我真的表示懷疑——我以為喬治和弗雷德巴不得我趕快離開。」

「你知道他們只是愛惡作劇的。而且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退還給韋斯萊夫人她辛苦手織的厚套衫。」赫敏嘆氣，「另外，比爾和芙蓉就要結婚了，你沒有打算自己哥哥的婚禮都不去參加吧？」

「好吧，」珀西不那麼愉快的說，「我會先獻上我的祝賀。」接著他看羅恩，「說起來羅恩，雖然上學期我寄給你的信並沒有收到回覆，但你是我最小的弟弟，當然，還有金妮，出於一個盡職哥哥——不是喬治和弗雷德那種——的責任，即使父母親的選擇讓我失望，我還是不得不再真誠的忠告你。」

羅恩與赫敏的臉色並不好看，而他板著臉繼續，「現在，哈利•波特失蹤了——他甚至連身為最好朋友的你也沒有告訴原因，但我發現這正是你和他劃清界限的最好時機。你明白現在傳聞滿天飛，報導都變成了什麼樣。可如果他真是那個『真命天子』，為何會突然消失不見？我不願懷著惡意的去揣測什麼，即便現在許多人都認為他是害怕到脫逃。而之前，斯克林傑部長確實有找過鄧布利多談話，只是得到的答案卻令人失望的，所以我奉勸你不要在固執的堅持己見。」他停頓下，「另外，雖然這麼說有些欠妥，但我真心以為鄧布利多有些時候太瘋狂——很明顯，他不應該與魔法部對著干，隱瞞某些他知道卻不願透露的事實，這令斯克林傑部長變得很被動，為此我們只得——」

「夠了！」氣急敗壞的，羅恩幾乎是在咆哮，「哈利是我的朋友，無論發生什麼，這點永遠不會改變！」接著他厭惡的甩開他跑掉。

「等等我，羅恩。」赫敏在後面喊。離開前，她用一種混合了憤怒和憐憫的表情看著珀西，「我只以為你野心勃勃，但現在看弗雷德的評價對，你的確是個權力**過剩的蠢蛋。」

稍後，那兩人消失在視線範圍內，珀西繼續逗留在書店前。他沒有動作的在那兒堅持站了會兒，到有個從裡面衝出來的小女孩撞到他身上，他無言的進去。

哈利同樣站在那兒考慮了一會兒，決定跟去看看。

這不是新學期的開始，沒有過多的學生擠在這裡購買教材。他輕易找到想關注的那個人——珀西停在工作實務指南的一整排書架前，聚精會神在讀一本書。哈利瞥了一眼書名，《教你站在權利的巔峰》。

好吧，他碰巧看過，但能做出的唯一評價是內容確實蠻枯燥的。

羅恩的哥哥專注的看了幾分鐘，接著將書合起，準備去付款。然後，在經過家族類叢書的架子時，他猶豫了一秒，迅速從裡面抽出一本《與家人相處的正確手冊》，疊在另外那本的下頭，前往收銀台。

哈利看著他眨眼，任由嘴角愉快的上揚。他記起過去珀西是韋斯萊家唯一的異類，高貴、古板的野心家，並且十六歲就開始閱讀《級長怎樣獲得權力》。曾經的某段時期裡，他們的關係的確不太美妙，但那並不代表他就會一直以為權利要比家人重要。事實上，他對莫莉、亞撒還有所有兄弟是非常愛護的，特別是戰後他為了彌補過去的偏執，支撐起了家族的全部事物。

哈利靜靜的想，並跟隨的挑選了本讀物到款台。

「，抱歉。」

在被前方的人後退踢到一下，哈利發現自己是在跟珀西說沒關係。

「感謝您的原諒，無論如何，我真不應該——」那個聲音噶然截止，當珀西注意到他的臉，還有那枚別在衣服上的扣針，他的雙眼開始瞪大，「您，您是——潛、潛行——」

「我是最近經常被大家經常談論的那個人。」哈利聳了聳肩，以逗趣的語氣說，「別緊張，你會讓我認為自己其實很可怕。不過我有點好奇你知道我的樣子——我以為沒有哪家報紙刊登過我的相片。」

「不——」珀西結巴的說，「事、事實上是我在魔法部工作，並且有個正在霍格沃茲上學的弟弟——」

「哈，」哈利大笑，「因此你會選擇那本書。」他有所指的看著檯子上等待付款的書頁封皮，「只是個建議，這書其實蠻無趣，不如看看《沉浮六十年》。」

「，謝謝——」他的臉變為與頭髮近似的橙紅色。

「所以，是說你與弟弟的感情有了麻煩？」他們等待的為自己的書付了加隆，以不經意的語氣，哈利說，「很抱歉我的唐突無禮，因為我不小心看到你選購的另一本書。」

「——呃，不，沒什麼，只是出了點小問題。」斟酌的，他停了下說，「更多是觀念的不符——他們認為我太過急功近利，而我，」他皺眉，「說實話，我的家人完全沒有絲毫抱負，而我的確有覺得我的家人於仕途上在給我拖後腿——我得費不少力氣才能擺脫他們帶來的壞名聲。」

哈利升高他的眉毛，等待那個男孩繼續。

「但無論如何，他們總是我的家人。」他聳肩，「或許真有一天我不得不為此與他們斷絕關係，但那樣最少在有困難時，我能獲得站在客觀角度為他們說話的機會。」

哈利微笑的同時認為他真的需要與自己的家人多溝通，但顯然作為一個陌生人他可以給予的建議僅限於此。「希望你不會以為我多管閒事，」他最後說，看，「我認識的一位了不起的巫師說過這樣的話，『表現我們真正的自我，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一個人的出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長為什麼樣的人。』或許在某些問題上你們的看法有偏差，不如坐下來談談，相信你們會得到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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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和赫敏滿懷怒氣的走在街上，不言不語。行人一個個從他們身邊掠過，而羅恩甚至沒有注意到在經過的櫥窗裡，剛上市的閃電火型號的新掃帚。直到有隻手從後面突然拍了他的肩。

「嘿，我叫了你們好幾聲，為什麼不回答。」金妮•韋斯萊不滿的噘嘴。

「，是你。」羅恩不耐煩的揮手，「只是被成功的氣到了，正沉浸在惱怒裡——」然後他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你會獨自在這兒？！誰允許在沒其他人陪同的情況下你能單獨停留在對角巷？！」

金妮翻了翻眼，「我跟著喬治和弗雷德。如果你不是想的那麼出神，你就會發現剛剛你路過了他們的店，並且忽視了我們的招呼。」她用韋斯萊夫人的特有表情斜眼看他，「所以，我能知道是誰招惹到了我最小的哥哥？沒準我會幫你能聯合喬治他們去惡作劇。」

羅恩哼哼，將頭扭到了一邊。

赫敏聳了聳肩，「剛剛在書店，我們遇到了珀西。」

「是那個大傻瓜？！」她喊，在下一秒跑了出去。

「你去那兒？」羅恩追上。

「當然是去大罵一頓。」她邊跑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順道讓他嘗嘗喬治他們新發明的防風草根汁的威力。」

「等等，其實我們應該——！你幹什麼突然停下？」羅恩揉著被撞痛的鼻子說。

「是亞撒教授。」她迅速躲在人群裡從牆的一頭望他們，「他正和珀西談話。」

「亞撒教授？」赫敏看起來很困惑，「他在這兒做什麼？他認識珀西？」

「誰知道。」羅恩撇嘴，「我發現他與我們還挺有緣——小天狼星前兩天的來信裡也提到他。」

「小天狼星有寄信給你？」赫敏看起來不太滿意，「為什麼我不知道？」

羅恩無所謂的說，「那你現在知道了。」

「——好吧，那麼他都說了什麼？我是指關於亞撒。」

「，看得出，他很喜歡亞撒教授——我第一次見他這麼誇張的去稱讚一個人。」羅恩露齒而笑，「他和萊姆斯在聖誕節時候去了趟霍格沃茲，你知道，找鄧布利多之類，然後碰上了亞撒。他很友善的教給了他們一些很實用的技巧——小天狼星說他第一次知道割破一個人的喉嚨竟然也可以是救人。」

「割破喉嚨救人？」赫敏皺眉，眯眼咬著自己的拇指，「嘿，還記得上學期哈利就是這樣救了德拉科？」

「有什麼問題？」羅恩不解的眨眼，「應該是他教的他。」

「或許是——」赫敏思考的說，「只是你不覺得他有時對我們過於熱心？」

羅恩升起眉毛，「這不好嗎？我還遺憾於他為什麼會對馬爾福也是如此。不過考慮到他同老蝙，呃，我是說斯內普教授的關係，」他打了個冷戰的說，「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大家都在說其實他是他的教子。」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赫敏嘟囔，「我記得哈利曾和我描述過他喜歡的那個人，現在想起來都會令我不由聯想到——」

「等等！」金妮古怪並震驚的說，「你剛剛說哈利有了喜歡的人？是拉文克勞的秋•張？」

赫敏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抱歉的，她看著她，「真對不起，金妮，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喜歡哈利，但——但他確實已經真正愛上了某個人，並且是在好久前。雖然我並不比你知道更多情況，但那人肯定不會是秋•張。」

「沒什麼，你不用道歉或解釋，」苦澀的，金妮說，「畢竟那只是我的單戀，又不是說我有去表白過。不過現在看我倒是可以徹底放棄了——多虧去年的情人節我沒有來得及將巧克力交給他。」

「你去年的巧克力是準備給哈利？」羅恩驚喊，「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如果是兄弟，我不介意將自己的妹妹——，還是算了。」他突然想到赫敏說過的有關哈利性向的話題，然後變得喃喃，「如果真那樣，無論對你還是對哈利都會變成折磨。」

「為什麼那麼說？哈利討厭我？」她用一種不敢相信的聲音喊，心提到了嗓子眼。

「當然不！」羅恩迅速反駁，「只是說——只是說哈利在某些方面有點與眾不同。」他為難的解釋。

「什麼方面？」

「嗯——」

韋斯萊夫人的表情又回來了。「羅恩！」她威脅的說。

「好了金妮。」赫敏插入，溫柔的伸手拉她，「我保證這與你無關，是哈利私人方面的問題。那涉及到**，無論如何，沒有他的允許，我們不能告訴你。」

那姑娘的心回到胸口。咬了咬下唇，她說，「好吧，或許今後我會親自問他——我可以接受他愛上別人的事實，但不能接受他會討厭我。」

「那麼現在還是讓我們轉回正題，亞撒教授和珀西——，見鬼！他們已經走了。」失望的，赫敏把頭探回來。

「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是真的在乎他們說了什麼。」羅恩不認真的響應。

「算了，」赫敏翻了翻眼，「從開始我也沒期待你真能注意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