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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的小孩還是在第二天收到了一雙嶄新的NIKE的鞋子。
從表情上看不出他喜不喜歡,但的確看到他穿上了。
這樣......應該是喜歡的意思吧?
公司裏張景言仍然是個吃閒飯的,距車禍三個月後倒是接到了來自方振宇父親的電話。
像公事化的問候,語句間的命令口吻非常明顯,末了還被類似警告的叫他處理好私人關係。
想必在美國也聽聞了不少關於方振宇混亂私生活的傳言。
張景言甚至突發其想方振宇是否故意做出這些事情來引起他的注意。
明明是血脈相融的至親,為什麽彼此間會冷漠至此呢?
相比同在一個屋簷下那個沒有血緣間聯繫的少年,似乎更像他的親人......
掛掉電話,張景言覺得自己被識破的危機才真正的消除。
這是他的幸運,也是方振宇的悲哀。
身為學生最討厭的是什麽?
要是張景言來回答,莫非於每學期至少一次的家長會了。
想當年他沒少吃過開完家長會的張老爸的板子。
雖然沒辦法讓許鏡優也感受一下竹筍炒臀尖的美好滋味,張景言也一樣很期待家長會的召開。
許鏡友就讀的一中他也有些瞭解,不是什麽一流的學校,最大的優點可能就是它是附近離家最近的學校。
倨他所知,這所學校每個期中都會召開家長會才對。
但期中考試都已過了那麽久,卻還是沒有聽到許鏡優跟他提起。
終於在一天的飯桌上他裝作不經意地跟他提起了此事。
“已經開過了。”
“啊?”
張景言的筷子差點掉在了地上。
“為什麽你沒跟我提過?”
“以前你不是都不去的嗎?”
少年奇怪地看他一眼。
“以前是以前啊......”
張景言覺得有些失望。
少年看了他一眼,“......知道了,下次會告訴你的。”
總算找回了點安慰的張景言繼續吃飯。
一段的沈默後──
“......要是你覺得不合適的話,那也不用跟我說的。”
少年頭也不抬。
“不覺得。”
張景言嘴角一揚,夾了塊最大的紅燒豬腳給他。
總是在五點準時下班的張景言像往常一樣在下班後開車到超市去買菜,雖然基本上他都是直接買熟食。
在停車場停好車,抱著大袋食物出來的他卻遇到了一個人。
方振宇認識的人很多,但這一個怎麽也不像方大少會結識的對象。
那人身量不高,相貌普通,一雙黃豆樣的小眼總是不安分地轉來轉去,身上的衣服散發著一股長久沒洗的怪異味道。
張景言直覺地不喜歡這個人,不管是他的眼神和他的舉止動作。
但這人很明顯認識他。
他搓著雙手,微躬著背:“方少爺,好久不見。”
張景言挑眉,“你認識我?”
“方少爺真是說笑了,我們上次的交易您不是說很滿意嗎?”
“交易?”
“呵呵,那個小子的滋味不錯吧?”
那人的眼神有著說不出的淫穢,他看見張景言微微皺起了眉。
“當然那個小子有時很不安分,我怕他會掃了您的興致,有了這些東西的話應該會讓他更聽話一些。”
男人從外衣的內袋裏摸出一個紙袋,張景言伸手接了過來。
紙袋並不厚,打開後裏面是幾張照片。
張景言一張張地翻過,垂下的睫毛掩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情緒。
“這些東西還有嗎?”
男人馬上笑了,知道財路上門了的他急忙回答:“還有還有,都在家裏放著呢,您要是感興趣我下次再帶些來?”
“興趣?”
張景言笑了。
“當然,我有很大的興趣。”
對這些照片似乎很是滿意的張景言甚至等不及男人下次的拜訪,直接叫男人上車到他家裏拿。
跟著男人來到一所公寓裏,男人像寶貝一樣拿出一疊厚厚的照片,甚至還有幾盤錄像帶。
“都在這裏了嗎?”
“是,是,都在這裏了。”
張景言看了一眼後把它們都裝在一個塑膠袋裏。
“呃......那個,您看這些東西怎麽樣啊?”
看著男人猥瑣的臉,張景言輕輕笑了。
“當然,很值錢......”
男人也笑得很開心,馬上就有大筆的錢到手了──
但下一刻,他的鼻樑被狠狠地打斷了!
血一下噴了出來,濺在牆壁上。
張景言的腿很長,應該說方振宇的腿很長,筆直又結實。
踹起人來很疼。
男人現在就在用身體領會這一點。
他不斷地在地上翻滾求饒,鼻涕和眼淚都流了出來。
等到結束時,他已經連叫都叫不出了。
擦掉皮鞋上濺到的血跡,張景言不屑地看著地上的男人。
“不過你不知道它們有多麽珍貴不是嗎?”
回到家的張景言和往常沒有兩樣,當米飯的香味飄出來時,少年也回來了。
吃過晚飯,許鏡優做完作業後直到上床睡覺也沒發現張景言有什麽不對。
和以往一樣平凡而普通的日子。
許鏡優是在半夜被吵醒的,聽見客廳的異常響動後他起身去看。
張景言開著門在和什麽人說話,聽見他的腳步聲回頭對他笑了笑。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留下來好好看家。”
在他關上門的一刹那,少年看到他身後的人帽檐上的警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