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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入新家的第一頓飯在還算是平靜溫和的氣氛下結束了。
晚上許鏡優鑽進了被窩裏,感到對方全身僵了一下,他伸手環住了那溫暖的軀體。
懷裏的人立刻掙扎起來,力氣大得他差點抓不住。
他忙安撫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我只是想抱抱你。”
張景言漸漸停止了掙扎,喘著氣被他抱在懷裏。
感覺著對方身上的溫度,許鏡優發現光是聽到他的喘息聲他就已經控制不住地有了反應。
他稍微放鬆了抱他的力道,在兩人的下半身間拉開了些距離。
許鏡優靜靜抱著他,聞著懷中人頭髮上的香味。
他們是用的同一種洗髮水和沐浴乳,是張景言喜歡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喜歡的原因,以後他去超市時就都會買這一牌子的。
想到身上帶著和他一樣的味道,心裏就隱隱地高興。
現在這個人這樣柔順地靠在他懷裏,是以前只有在夢裏才能見到的。
雖然他知道方振宇的內心並不像他現在表現的這麽柔順。
方振宇討厭他對他做的那種事情。
雖然他從其中得到了極大的快樂,但對方無疑在其中受到了很大傷害。
如果想要方振宇接受他,在近期內就必須避免性事。
他不想要方振宇討厭他,光是想像他都覺得無法忍受。
把他帶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讓他只能依賴自己,看著自己。
這種念頭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內心沸騰不已。
方振宇不知道他對自己代表了什麽。
以前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為他早起做飯,然後笑著送他上學。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把他當成需要人哄的孩子給他講故事,催他上床睡覺。
也從來沒有一人會記得他生日,給他買來蛋糕點上蠟燭。
在他的印象中母親是個很美麗的女人,穿著漂亮的衣服還有著香香的味道。
在某些時候的她甚至是溫柔的,在當她面對的是那些男人的時候。
他從沒有得到過她的一個擁抱,那些來往於家裏的男人倒是常常抱他,誇他可愛,常常會給他一些小玩具和好吃的糖果。
那個時候他甚至盼望那些男人的到來。
因為只有那些男人在的時候,媽媽才會對他微笑,有的時候還會叫他一起吃飯。
那個時候的她真的就像個普通的母親。
就是那段時光與後面相比也已經稱得上是幸福了。
到後來遇到方振宇,他也不過認為只是換了個地方。
都是地獄而已。
方振宇外表風流瀟灑,身材高大,一派貴公子風範。
但在床上,他玩的花樣比別人只多不少,但是他很喜歡他的皮膚,捨不得在上面留下傷痕。
方振宇說那樣會很掃興。
但他所受的痛苦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即使這樣他依然比其他人要好,因為他承諾會讓他上學,承擔他初中到大學的費用。
而後來他出了車禍,用一臉茫然的表情看著他。
他第一次看到那男人有這樣清澈的眼睛。
他一臉鬱悶的說自己失憶了,轉眼又期待地問他知道他家在哪里吧?
從那天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行事作風與以前完全不同,明明是一樣的臉但笑起來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然後就這樣過了四年──
四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愛上一個人......
轉眼間,他們在這所小小的房子裏住了五天。
張景言沒有出門的機會,雖然不再綁著他,許鏡優在出門的時候還是會把門反鎖上。
門很結實,張景言踹了幾大腳還是紋絲不動。
他們住的房子在五樓,想翻窗也是不可能的。
張景言歎了口氣,本來以為很快就會被找到的,看來許鏡優花了不少心思掩蓋他們的行蹤。
還要再等多久呢?他已經沒有耐性了。
在這段時間裏許鏡優除了每天外出購買食物外就是陪在他身邊,自從到了這裏他的心情似乎就特別好。那張平日裏冷漠的臉孔也變得柔和許多,嘴角甚至還帶著笑意。
沒有什麽事可做的兩人就在屋子裏看許鏡優在街邊小店裏租的影碟。
槍戰的,科幻的,恐怖的,喜劇的什麽都有。
許鏡優常常無視張景言的抗議把他抱在懷裏,然後把切成一片片的蘋果和梨子喂進他嘴裏。
開始還不習慣的張景言後來也懶得反抗了,只是專心看電影。
有時候看到睡著了,許鏡優就抱著他去洗浴,再輕柔地放回床上。
張景言覺得自己就跟一隻吃撐了就睡的豬沒什麽兩樣,豬吃東西還要自己走過去啃,他則是直接張嘴就行了。
每當他看到許鏡優對著他溫柔得要出水的眼睛,他就覺得不寒而慄。
過於濃烈的愛情,有時候只是一種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