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碰——”

　　其實，在三十米的距離下，足球落網的聲音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但這并不大的聲音卻如同一個重錘，擊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巧合？

　　又一次的巧合？！

　　這巧合發生的頻率，也太快了些吧！帶上最開始的那一球，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才六球！六球，卻有兩球正中。就算第一球大家都沒有在意，就算是第二球大家都有些松懈，但，這也足夠讓人驚愕了！

　　“這小姑娘，還真有些彪悍。”張勇勝小聲嘀咕，立刻引來了左鄰右舍的贊同，但是沒等他話音落地，第二球就又來了，這一次王文看清楚了，足球先是高高的跳起，然后在越過了眾人之后迅速下降，落葉球！這竟然是一個落葉球！

　　一個據說對足球絲毫不敢興趣的、以前根本就沒有踢過球的、看起來雖然是個絕世美女，但其實是個男人的少年，竟然踢出了落葉球！

　　天哪，難道這個人被小儒尼尼奧或是皮爾洛附體嗎？

　　“左腳。”一直不怎么開口的柯志堅突然說道，正趴在他身上，忙著張嘴驚訝的楊耀名一愣：“什么？”

　　“他用的是左腳。”

　　左腳！

　　幾個人的目光同時轉到了段暄的左腿上。在足球場上，雖然有很多人左右腳都能用，但真正的天然左腳和那種后天鍛煉的左右開弓還是不同的。想想里瓦爾多，想想西格諾里，什么？這兩個人你都不熟，那么，想想馬拉多納吧！

　　這個就算你不喜歡足球，但也絕對知道其名字的，有著眾多新聞、非議的人物在他的職業生涯里有353個進球，而其中的320個都來自他的左腳！

　　是的是的，這些人都離我們太遙遠了，但，就算是普通的賽場上，左腳也是非常占優勢的，因為普通人都還是習慣用右腳的，面對左腳，總有些不熟悉。

　　前四球段暄都踢飛了，但他用的是右腳，這一點，一直盯著他的王文是絕對可以肯定的，而最后的這兩球，他用的是左腳！

　　天然的黃金左腳！王文一想到這里幾乎就要發瘋！

　　“哼，這些人知道他的厲害了吧。”

　　段暄自得的想，滿意的跺了跺腳，用左腳真是別扭，但為了不引起懷疑，也只有如此了。

　　是的，被楊耀名等人認為的黃金左腳，其實是段暄的故意，雖然很生氣，但他還是記得要小心的。

　　“王哥，那個，她，不是……來做咱們的技術指導吧……”張勇勝揉了揉眼睛，有點不知所措的說。能看到美女當然是開心的，但是，這樣的美女……總是很打擊人的啊。

　　“啊……”王平的一聲嘆息，在這個冬天里，顯得格外的清冷。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去在意他們了。王文、楊耀名、柯志堅都如同饑餓的狼似的盯著段暄，如果不是旁邊還有個守護者羅轉，恐怕早就撲上去了。

　　沒有踢過足球？不會帶球？沒有任何經驗？

　　統統的都沒關系！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三十米的地方站在那兒，然后在接到隊友的傳球后踢進門里就好了！

　　當然，幾個人也都知道這種情境很那么YY，但，這是多么有希望有前途的YY啊！

　　羅轉發現自己弄錯了一件事情，不是小錯，是大錯，他真的應該先找個地方帶段暄去試試再來的。可是，他來紫羅蘭的時候怎么會想到這個奇怪的小孩有這樣的腳法？

　　我不應該帶他來紫羅蘭，我應該帶他去金牛，不，我應該帶他去啟動！

　　但是現在也不能反悔了，第一，他還不是段暄的經紀人，從法律上來說是沒有權利替他決定去留的；第二，他用膝蓋想也知道楊耀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留人，他如果硬要把段暄帶走，反而不好。

　　果然，他想的沒錯，任憑他說破了嘴皮，說一定會再帶段暄來的，王文也不放人，楊耀名還趴在他身上，用非常哀怨的語調說著，如果他走了，他就不要活了之類的話。

　　雖然知道楊耀名就是這么一種怪異的性格，也見慣了他趴在柯志堅身上的樣子，但羅轉還是一身惡寒。

　　最后，經過一番艱苦的、艱難的、艱辛的拉鋸戰，羅轉代表段暄簽了初步的意向合同，而也就在簽合同的時候他才想到，段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貌似就只有一條紗巾，連內褲也沒有，那個身份證好像也是沒有的。而以段暄的個性，好像也不太可能回家去拿——他要真去了，估計就是一去不回了。

　　“羅轉，我告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今天簽也要簽，不簽也要簽！”楊耀名一副惡霸嘴臉，活似逼良為娼的老鴇。

　　“羅先生，你就簽了吧，不要再磨蹭了，只是一年，你還想什么啊，絕對不會有比這更優越的合同了！”見他的字寫到一半，柯志堅也勸道。

　　“小羅，我知道，你認為他的才華放到紫荊花是委屈了，但你也知道，他是個外行，就算他將來要到曼聯踢球，在紫羅蘭適應一年，對他也有好處。你也清楚，如果說中超還有干凈的，也就咱們紫羅蘭了。”

　　“我是可以簽，但是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羅轉看了一眼正在看電視的段暄，那是柯志堅的手提電腦。羅轉知道段暄的性格，最煩麻煩，他們在這里談合約的事，難保他不甩袖走人，好在只要有電視看就沒問題，最妙的是還不挑。可憐的孩子，過去一定沒有看過電視……恩，雖然方向不一樣，但結果和他想的倒也不差。

　　收回目光，羅轉道：“他沒有身份證。”

　　“他還不滿十六？”楊耀名一愣，隨即道，“沒關系，我們可以負責修改他的年齡，加個一兩歲，過兩年再改回來，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怎么說呢？”羅轉有些撓頭，最后一狠心，“我除了知道他叫段暄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而如果要說讓他回家去辦身份證的話，他一定會說，不踢了！”

　　楊耀名等人面面相覷，最后柯志堅道：“其實，沒有身份證也不是什么大問題，但，羅先生可以保證，他沒有問題嗎？”

　　羅轉搖了搖頭。

　　氣氛有些沉悶，足球是一種運動，但，是一種公眾的運動。球員的未來是要靠自己拼搏，但，也和其形象有關。

　　這就像明星，明星不怕緋聞，不管你今天說他和張三還是明天和李四或者后天和王五都沒有關系，但，如果過了，出個艷照門，那就有樂子看了。

　　足球員也一樣，足球員到娛樂中心消費是公開的秘密，但就算城市小報也沒拿這個做過文章，只是如果這個到桑拿中心的日子不對，就能成為全國聞名的臭豆腐。

　　段暄的年齡不對沒關系，就算過去有過案底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還有什么官司在身上……就很有可能把整個俱樂部折騰個人仰馬翻！

　　怎么辦？

　　簽，擔心；

　　不簽……

　　在場的人都知道，如果段暄沒有問題，那么這是他們唯一簽下他的機會。

　　“羅轉，能給我一個晚上的準備時間嗎？”楊耀名正色道，羅轉知道，他是準備用這一個晚上調查了。他想了想，點點頭：“好，明天我再來一次，不過之后我就不敢擔保了。”

　　不是他拿架子，而是他也很擔心那個別扭的小孩改主意，所以他要盡快的把合同定下。如果紫荊花不行，他就帶他去別的俱樂部，有的俱樂部現在還有大半的官方背景，處理這種問題也方便一些。

　　楊耀名知道，以段暄的條件大可以找更好的俱樂部，點了點頭。

　　談好了，羅轉叫段暄回家，段暄正在看的是一部言情劇，女主角正在哭喊懷孕，這樣的場景他看過五六次了，不覺得新奇，因此也就乖乖的離開了沙發。

　　在要走出門外的時候，羅轉開口：“楊經理，要是，查到了什么，麻煩先給我說一聲。”

　　“哦，好，這是當然。”

　　兩個人離開，就在王文也要準備走人的時候，楊耀名突然開口道：“肖克啊，你有沒有覺得羅轉不太對？那表情，就好像要上刑場似的。要我查到什么先告訴他，是不是想先讓段暄跑路啊……”

　　沒有人接他的話，他也不在意，摸了兩下下巴，突然道：“壞了！”

　　柯志堅和王文嚇了一跳，連忙道：“怎么了？”

　　“剛才忘了看下，那個家伙到底是男是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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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真是個女人，咱們的樂子才大了呢！羅轉的信譽雖然好，但，這事哪有準啊……羅轉那個人雖然死心眼，但也不見得能抵擋的住美色的誘惑啊，我看他和那個段暄之間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

　　王文臉上的皺紋抖動了兩下，一言不發的開門走了，楊耀名依然喋喋不休，柯志堅忍耐不住道：“經理，這個問題，我們以后再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