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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觴》第20章
第二十章 人皮面具

  我一個勁地翻看那些畫,腦海里一片混亂。我不知道原來我每一個小動作都被桓雅文看在眼里了。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畫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在畫了以后又把這些畫給扔了,我只知道自己心跳得越來越快。我吞了口唾沫,深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那撲通撲通的聲音將我的思緒全部攪亂了。

  終于我把紙簍給翻空了,直到我拿到最后一個紙團--確切說那不是紙團,而是一塊透明偏黃色的膠質軟皮。看上去凹凸不平,卻有很多小孔,我翻來覆去看都沒發現在這塊小小的軟皮上有個什么名堂,除了上面有五個大小不一的洞,最下面那個還有兩層厚厚的膠,就沒有什么特別顯眼的地方了。

  我把那塊皮繃得直直的,心下一驚,突然知道了這是個什么玩意。以前都聽說過江湖上有人會易容術,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現在看到這張軟皮,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人的臉。

  我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看著桌上的銅鏡,然后將那塊人皮面具慢慢貼在臉上......我終于明白了。

  夜深了。我聽見外面隱隱傳來了腳步聲。我站在書柜后,屏聲斂氣,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要讓別人發現。

  沒一會,我便看到了桓雅文的背影。他走到桌前,看著霓裳的畫發呆。然后他又坐了下來,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趁他不防,倏地沖了出去!

  桓雅文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孱,卻也來不及了。我點了他的穴道,他便只能坐在那里沒動了:"溫公子......?你為何會在這里?"

  我沒理會他的問題,只是順手就從衣襟里拿出了那張人皮面具,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

  桓雅文錯愕地看了看那張面具,又看了看我,一時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我把面具撫平,朝他臉上貼了過去--沒有錯的。又寬又肥的臉,扁平的鼻梁,粗糙泛黃而又凹凸不平的皮膚,肥大的嘴唇......除了那一雙極其迷人的眼睛,其他地方都是丑得讓人無法看下去。

  我譏諷地看著他,笑道:"張大哥,別來無恙啊。"桓雅文不再敢看我,眼睛看著低上,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我道:"張大哥為何要道歉呢。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大哥是一個英俊風流的美男子,溫采高興還來不及,怎可能會生大哥的氣呢?"桓雅文說:"溫公子,我知道你怨我,你可以打我罵我,可是......你不要這樣對我說話。"

  看到他的樣子,突然想起了九靈說的話,頓時也沒興趣再諷刺他了:"好,要不這樣對你說可以,那你告訴我,你為何要易容來接近我?"桓雅文道:"在零陵第一次見過你以后,我就知道你和哥的交情不同尋常,于是隔了幾日,我又準備約你出來詢問一下大概情況。結果剛好碰上你和秦公子從哥的住宅處離開,想到你可能有事,也就沒跟你們一起走了......我在江湖上習慣易容出行,否則會有不必要的麻煩。那天,我帶著我的書童一起出門,結果碰上了強盜,我隔他太遠,他不幸被那些人給打死了。后來那幾個強盜又將矛頭轉向我,原本我想與他們對打的,可我看到你和秦公子正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我知道如果我用了武功,自己的身份就會暴露了,所以沒有還手。"

  我冷笑道:"你憑什么就認為我們會救你?若不是印月心好,你大概就死在那里了。"他說:"溫公子從來都是一個俠義之士。"我說:"那是你看走眼了。好吧,之前你是為了弄玉的事,那之后你跟著我做什么。你怎么又跟到嵩山上去了?"他頓了頓,說道:"......只是不放心你罷了。"我說:"不放心我?我是你什么人,要你來照顧?兄弟?親人?或者說--情人?"他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溫公子,請你自重。這些話若是讓哥聽到,會難受的。"我說:"要我自重?說這句話之前,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自己有沒有‘自重'呢?那一日我做夢,不小心親了你,你是什么反應?你都知道是不小心的,那你臉紅個什么?"桓雅文微微垂首,答道:"......雅文從未與別人有過肌膚之親,會有那樣的反應,也是在所難免的。"

  我諷刺道:"你哥已經夠變態的了,沒想到得個弟弟比哥哥還變態。一個喜歡虐待人,一個喜歡被人虐待,你們兩待一塊還真是絕配。"桓雅文說:"并不是那樣的。我對別人,從來沒像對你那般......操心,你可能覺得我煩。連我自己都煩我自己了,可每次一見著你,我還是......"說到此處,他看了看我,臉上又一次浮起了一片紅潮。他有些尷尬地說道:"溫公子曾問過我,看見霓裳會不會緊張,沒看見她會不會著急,每次看到她,會不會想親吻她......我對霓裳的確沒有這樣想過,可我一見著你,就會有這樣的反應.........我、我在說什么呢。"

  這下吃驚的人該是我了。桓雅文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他當真是對情愛之事一竅不通,連自己愛上別人都不知道。

  我呆掉了許久,才發現桓雅文早就可以動了,還站起身子,低頭看著我。我說:"你、你怎么能動了?"他說:"我練過一種內功,如果被點穴,到一定時間都會自動解開。"我這才發現彼此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我全身頓時都收緊了,慌忙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殺了我?"說完這句話我便覺得奇怪,我怎么會說出這么奇怪的話?

  桓雅文沒有再走過來,只是繼續說:"我一定是哪里犯毛病了。溫公子,你告訴我,為何我看到你會變得那么奇怪?九靈說,我已經不像我自己了。"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細長白皙的手指顯得越發慘白:"那天哥在我的面前親你,為何我會覺得這里好疼?我從來沒恨過哥哥,可那時我好恨他,我甚至想要沖過去把你們拉開......我真的變了,我變得卑鄙齷齪,變得心術不正了......"

  我慌亂地打斷他說道:"你別跟我說這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無力地笑了一下,道:"我害怕被人左右,可是我一見著你,什么都忘了。我這段時間什么書都看不進去,事務也是叫別人打理的。我只要一靜下來,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我大吼道:"我都說了,叫你不要和我說這個!你肯定瘋了,你在亂想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連話都沒法說完,就跑到外間,推開窗子跳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老張竟然就是桓雅文。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這不是個好機會嗎?他愛上我了,我可以先將他折磨夠了再狠狠殺死,這樣復仇比什么都來得痛快!

  可是,我的心里不安極了。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忘記了要殺他這個事實。夜間的風卻依舊凄然,繁花飄香,漫溢在房內,熏陶著悄然到來的夏季。

  我突然覺得,自己欠了他很多。

  兩天以后,桓雅文就來我房里找我了。剛看到他,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跑。我把自己的頭埋在被窩里,只露出兩只眼睛。他看上去精神似乎不大好,可能也沒睡好吧。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溫公子,今天我的一個兄弟來看我,請我去騎馬打獵,還問你去么?"我想都沒想就直接搖頭了。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后,他又說: "我的還有一個朋友也叫你去。"我問:"霓裳?"他點頭。我說:"那我去。"我對這個女子非常好奇,因為她是公主,更因為她是桓雅文的未婚妻。桓雅文一頭霧水地看著我,也沒再多問什么。

  走到了碧華宅的門口,我便見著了他的朋友。那是個年紀看上去和桓雅文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兩條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明目炯炯有神,皮膚呈古銅色,卻十分健康。一見著我來,他就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和一對明顯的酒窩。他和桓雅文的身高差不多,可氣質卻截然不同。桓雅文道:"這位是長安首富司徒棠的次子司徒琴暢,他的朋友很多,溫公子若是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我心想桓雅文還真是好大的面子,他這么說,人家就一定會這么做么?結果司徒琴暢還真的答道:"雅文既然這么說了,我就一定會照顧他。"我點點頭,勉強笑了一下:"謝謝司徒大哥。"他爽朗地笑道:"沒事沒事,大家都是朋友嘛。"我一向喜歡爽快的人,看他說話的氣度,果真是一個豪爽之人,于是道:"溫采小時便聽過‘司徒雪天'一人,既然大哥與他同姓,而且在同一個地方,應該認識他吧?"

  司徒琴暢道:"原來溫兄也認識他,實不相瞞,司徒雪天正是舍弟。"我說:"司徒雪天飽讀史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我怎么會不認識他呢?"司徒琴暢道:"哈哈,看來我小弟已經成名人了,不錯,他的確是個懂很多的人,無奈武功不懂半點,爹也拿他沒辦法啊。"我微微一笑,也沒再接話。司徒琴暢也明白我的意思,便給我們帶路,向打獵的圍場走去。

  到了以后我才知道那是一個皇家園林,我原以為圍場是一個一望無際的草原,有許多獸類和馬在上面奔馳,地平線處,與之相連的是一片柔藍清澈的蒼穹。

  但是我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到了目的地,才發現那圍場竟是一整座山,郁郁蔥蔥,爬滿了參天古木。奇形怪狀的植物幾乎將道路都給遮攔了,也未見半個獵物出現。

  山腳下站著一個女子,紅衣翻飛,青絲飄揚,她沒戴任何首飾,一頭微卷的長發卻已賽過天邊緩緩游動的浮云,美得令人心動。

  見我們來了,她也毫不造作地跑了過來,笑道:"桓公子姍姍來遲,可是在給霓裳準備禮物?"桓雅文愣了一愣,有些羞赧地說:"我忘記帶了,真是失禮。" 聽了他的話,霓裳卻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有些沙啞,卻顯得格外迷人:"我怎么可能找桓大哥要東西呢?你來陪我打獵,我已經很開心了。"

  我一時覺得有些詫異,不是說霓裳公主溫柔賢淑么。怎么此時看去,她的性格卻與司徒琴暢有得一拼了。剛想到這,司徒琴暢便說道:"公主平時不都挺好,怎么一遇著雅文,那種愛欺負人的勁頭就上來了?"霓裳莞爾一笑,道:"人家才沒有,我什么都依著桓大哥,不信,你問問他。"司徒琴暢也沒問桓雅文,只道: "是了是了,公主大人說話,小的怎敢不聽。"霓裳聽他這么一說,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接不上口,有些尷尬地看著別的地方。突然聽到了霓裳公主問:"這位公子是誰呢?"我轉過頭,見霓裳正用那雙大眼睛真誠地看著我。果真是公主,尋常女子見了男子的眼睛,一般都會回避不看,可她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害我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桓雅文說:"這位是我的朋友溫采,現在正暫住在我們家。"霓裳笑道:"原來如此,桓大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微微點頭,聽她這么說,看樣子是很喜歡桓雅文了。大概她還不知道我和桓雅文之間的傳聞,否則估計她大概也笑不出來了。

  沒一會,就有幾個侍衛給我們牽來了馬匹。只是看著那些馬的體型,便知道一定是良駒。我到現在騎馬都不大熟稔,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出丑。于是對桓雅文說:"我今天就不騎了。"桓雅文說:"那也不勉強你,你是身子不舒服么?"我也不知哪來的火氣,怒道:"不關你的事,我不想就是了。"桓雅文也沒多問,對司徒琴暢說了幾句話,就上馬去了。倒是霓裳跑過來對我說:"溫采為什么不去騎呢?"

  我淡然說道:"我不會騎,還望公主原諒。"霓裳說:"你不會?男孩子怎么可以不會騎馬呢?來,我教你。"這下我沒法拒絕了,紅著臉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此時,桓雅文突然在她身后說道:"霓裳,他重傷未愈,大概是騎不了馬的,如果有空,改天再教也不遲。"霓裳聞言,便說:"原來是這樣,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去了。"我點點頭,心想我的病幾乎已經完全復原了,桓雅文會這么說,大概是找借口給我脫身吧。

  沒一會,他們幾個人就消失在了樹林里。我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上,百無聊賴,也只得發呆。

  坐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們還是沒有回來,實在覺得無事可做,站起身來開始四處走動。

  樹林里安靜得有些詭異,艷陽當頭,卻只能在石頭路上投下點點光斑。我抬起自己的手,看著那些光斑照在皮膚上,越發覺得那顏色顯得蒼白,我慌忙收起了手,不敢再看下去。已經不知有多少天沒有出門了,自己會變得如此病態也是正常的。

  我深呼一口氣,本來準備放松一下四肢的,誰知剛走一步,小腿上就是一陣劇痛。

  "啊......"我驚呼一聲,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小腿褲子上竟已浸出了絳色血液。我望前方看去,只見一條頭呈三角形的灰褐色蝮蛇正往別的地方爬去。

  我對毒物沒什么研究,但我知道,三角形腦袋的蛇一般都是有劇毒的。我的頭皮一陣發麻,腿上的血依然汩汩流出,那種疼痛帶著麻痹的感覺讓我幾欲昏過去。我咬牙,點了自己的穴位,止了血,卻不敢止痛。因為如果沒了感覺,不但不能走路,而且還不知道毒蔓延到哪里去了。現在我更不敢跑,心下一急,生怕自己遇到的是傳說中的七步蛇,此時大概就要在此地一命嗚呼了。

  我咬住牙,隨地撿起一個松球,就朝那個蝮蛇扔去。沒發出一點聲音,它便直直地倒下了。未見血,但是它的頭已經扁了。我用了十足的力,估計此時它的頭骨就像這地上的松子一樣了。

  四處尋找那三個人的蹤影。可是周圍除了偶爾會發出一些嘈雜的蟬鳴聲以外,皆是萬籟俱靜。

  我吃力地從山上往下走。每走一步,腳上都會有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傳入心臟,我幾乎能感受到那毒汁正一點一點侵蝕著我的身體,將要代替我的血液,流遍我的全身。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突然有了如此強烈的求生意志--我只知道,這一次,我不會再為別人而活,我是我自己,我不再是被人操縱著的木偶。所以,我要活下去。

  山下,是一條蜿蜒的小溪,岸邊,綠草如茵。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個時辰才走到了這個地方,只是天早黑了,周圍的環境我也只能看得清楚個大概。我走到小溪旁坐下,也不管那微微拂動的水是否將我的衣服弄濕了,隨手就捧起水來就潑在自己的臉上,浸泡著自己干裂的唇。

  我小心翼翼地卷起自己的褲腿,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晚上的緣故,那流出的血竟然已經變成黑色了。我咬住牙,卻怎么也控制不住額上落下的冷汗。我用手支撐著地面,想要站起身子,卻發現整條腿似乎都已經麻痹了。我記不清自己試了多少次,但是都失敗了。直到后來精疲力竭,一個不慎,便昏了過去。

  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天剛亮。小溪流水拍打著鵝卵石的聲音嘩啦啦地響,極是悅耳。我微微一用力,竟可以站起身子了。這才明白自己是練武之人,弄玉教的武功里多少都有自行解毒的心法。

  我松了一口氣,沿路朝南走去。

  沒過多久,便看到了兩座小帳篷。帳篷門前有一團已經熄滅的木材灰燼,帳簾拉開,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此時,身后卻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溫公子?"

  我轉過身去,看到來人正是桓雅文。他一看到我,就加快速度走了過來,著急道:"你昨天去哪了?我們找你找了一個晚上。"我看著他,一句話不說,突然覺得心里是一陣委屈和煩躁:"你好好和你的霓裳公主待著去,沒事不要和我說話!"他卻是一臉的莫名:"與霓裳有什么關系?霓裳昨天就回皇宮了,現在就只有琴暢和我,昨天我們輪流守夜,都沒有找到你......還好,你沒出事。"

  "我沒出事?!我的確沒出事!我說了多少次,看了你就煩,你和你的漂亮小公主在那里你儂我儂,你要談情說愛是你的事,但是你拉我來做什么?!你還是不是人啊?"我氣得渾身發抖,我能怎么說,難道告訴他,"我的腿被蛇咬了,好痛好痛,你來幫我吹吹"?

  桓雅文卻沒有理睬我的話:"你的嘴唇有些發紫了,是不是受風寒了?"我大吼:"你說在山上會不會受風寒?你這個淫荒之徒,大色魔,大變態,偽君子!" 桓雅文略微一怔,道:"我從未做過淫蕩之事......"我說:"你還敢說你沒有?你一見到漂亮公主,眼睛都看直了,還說什么滿腦子是我,分明就是喜歡她!不要臉的東西!"

  我憤怒地將自己所有的不滿都咆哮出來,誰知桓雅文不但沒有難受,反而露出了微笑:"我也覺得自己有問題......為什么我看到你生氣,聽你罵我,我不但不難受,還覺得......有些開心。"我有些鄙夷地說道:"你還真的不要臉了。"桓雅文的臉微微一紅,隨即柔聲道:"溫公子,你在吃醋嗎?"聽他這么一說,我的臉竟也開始紅了:"你在胡說什么!我又不喜歡你,我為什么要吃醋?!"

  桓雅文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曖昧,我頓時就像傻掉了一樣,聽著他繼續說:"我想了很久,我終于知道自己并不喜歡霓裳。我說過,你說的那些反應都出現在我身上了,我一看不著你,就會心慌著急,我一看著你,卻又感到很緊張。而且,我還很想......"

  我心中大喊不妙,他的話沒說完,一只手就已經摟住了我的腰。我本能地掙扎了一下,卻被他另一只手抱住了脖子。他微微一低頭,便吻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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