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阿菊又弄討蘇瑾妍幾次,皆是被冷漠打發而走。
雖說捉摸不透阿菊的示好所為何意,但無外乎便是外麵的那人有了動作,蘇瑾妍不願再同她周旋,但私下裏讓金鈴密切注意著她的動向。
盯了些時日,卻是什麽都不曾發現離婚期越來越接近,蘇瑾妍也就沒了那些旁的心思,在府中遇著人,對方無外都是恭喜。她臉上的笑容越發嬌豔,隱含著些許羞澀,母女單獨相處時,羅氏叮囑教育了許多。
有些事是前世裏她所明白的,有些則是新鮮陌生的。她謹遵母親教誨,夜深躺在**輾轉的時候,亦會在腦中回想。
國公府裏人脈不比平陽侯府簡單,公婆叔嬸、小姑妯娌這些都將是她今後應對的。至於二府間的關係,亦不似曾經蘇俞二府般,期間夾雜利益,故而能對自己一忍再忍。
如妃在宮裏,與皇後的勢力不過是錦上添huā。俞貴妃利用她的這步棋已經失敗,那是否繼續護如妃,都取決於蕭皇後的一念之間。蘇瑾妍不敢深想,若不是蕭寒對自己有情,這門親事是否還會存在。
“七姐。
九姑娘進了院子,輕車熟路就到了蘇瑾妍的臥房,圍在她的身旁,親昵道:“七姐,怎的這兩日都不見你出門了?”
“天好似比前幾日寒了些,妹妹是知曉我性子的,不愛動。”手中還抱著銅色雕葉手爐,瞥了眼外麵的濕濡的枝幹。
“姐姐的性子就是靜,要我就覺得屋裏悶。”
等到自己出嫁,長房裏便隻剩下她,蘇瑾妍對她難免親切了幾分,拉過她的手說道:“今後多去苑源樓陪陪母親。”語中含著不舍,隻待到離別時,親人間的血濃於水才分外強烈。縱使曾經關係並不如何交好,但姊妹便是姊妹,是外人無法取代的。
“我懂。”九姑娘突然安靜下來,抓著她的衣袖,卻是真的不舍。
從前家裏人多不覺得怎樣,現在出嫁的出嫁,逝去的逝去,府裏冷清了不少。相伴成長的情分無法取代,亦是深入記憶,九姑娘紅了眼眶,似有撤嬌意味的說道:“七姐,你嫁出去後要時常回來,家裏就隻有五姐姐和八姐姐了。”提到那二人,嘀咕聲越來越輕。
五姑娘的腳因她幼年不懂事而坡,八姑娘一直埋怨著她,九姑娘向來不如何同二房往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心虛、不敢。
蘇瑾妍理解地望著她,九妹平日裏能說得上話的除了三姐姐便隻有六姐姐,而自己這位嫡姐,之前並不如何和氣。
八姑娘心生傷感,她想和家裏姐妹玩成一片,但看到八姐姐就想到五姐姐,故而總會避開熱鬧。府中人私下皆指點說自己勢力,可身為庶女,不這樣如何出頭?姨娘的心思總在兄弟身上,她自己不爭取,誰能主動念著自己?
這一日,九姑娘整個下午都在絳綾閣陪著蘇瑾妍。
待到日落,送走了九妹妹,蘇瑾妍望著外麵天際,感慨地歎道:“都過去了嗎?”
她真擔心悲劇再次降臨至蘇府。
轉瞬憶起還在外麵興風作浪的蘇瑾妤,她的心便總也安不下去。待到出嫁,自個便又成了小姑,蘇家的事便沒有多大過問和插手的立場。
前世的軌跡偏移部分,可蘇瑾妍不敢確定是否今後就是如此。想到心煩處,連她自己都苦笑了起來。
何時,她也這般多愁善感了起來?
夜晚躺在**,翻來覆去,似是會恢複到失眠的那些時日了。夜晚亦會做夢,不同從前的噩夢,前世的點滴似乎遠去,她腦中顯現的是自己和蕭寒的未來。
場所是蕭國公府。
夢中的甜蜜,醒後總是回味很遠。
這一次,定不會在看錯了人吧?
帶著如此美好,她閉上雙眼,嘴角掛著淺淺笑容,漸入夢鄉。
第二日遇見二少奶奶,蘇瑾妍是在huā園水邊見到的她。初春的清晨,她衣著單薄,望著湖麵發麵,連自己近身都沒有發覺。
“二嫂?”
好奇左右竟是沒有一個婢子,蘇瑾妍關切問候:“您怎麽單獨坐在這兒?”
“是七妹呀?”二少奶奶對這個小姑印象並不差,方進門人生地不熟,看周邊一切都陌生,隻有她主動待自己。站起身,莞爾輕回道:“早晨屋裏有些悶,方從祖母那過來,想著就靜一會。”
“怎的都沒個婢子跟著?”說著觸碰了下她的手,吸氣道:“這麽涼,我陪嫂嫂回去吧?”
本隻想圖個清靜,不成想遇著了熱心人。二少奶奶起身,領首應好。
蘇瑾妍伴在她身側,將身上的體溫傳過去,沒話找話道:“嫂嫂平日裏多出來走動走動,別總呆在院裏。家中姊妹都很好處的,你過府這般久,可還不見你同誰往來密切的。”
話落,似有覺得突兀,蘇瑾妍尷尬解釋:“我隻是擔心嫂嫂悶。”
“我知道的。”二奶奶嫻靜柔和,望著眼前人心情舒服了許多,
低聲亦打趣道:“我和妹妹,不是常來往麽?”
蘇瑾妍同樣失聲歡笑。
慢慢接近院落,二奶奶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淡去。蘇瑾妍似是也察覺到了她周身的變化,心中打起鼓來。這位嫂子她接觸的時間不短,但總是摸不透她的性子,好似什麽都不在意。
沒有絲毫能夠影響她的心情,包括她的丈夫。
院門口守著穿了青色柑子的婢子,見到蘇瑾妍和二奶奶,忙快步往裏跑去。蘇瑾妍眼尖婁覺,想要喚住已經來不及。旁邊二奶奶拉住她的手,衝她搖了搖頭。
蘇瑾妍擰眉不解。
等到跨進院落,卻自主臥裏聽得女子嬌小如銀鈴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