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型『坦克'

遠望八家子村，一排排整齊的北京平似的建築，一片的紅牆白頂塑鋼窗。家家都是幾百平的大院子，院子裡一片的綠。

經過了一場暴雪的洗禮，綠色卻並沒有退盡。葉梓的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前後幾乎是六天的變異天氣，土路邊的玉米仍舊沒有倒下，一棵棵立地田裡，就像此時地上的雪只是一個童話般的存在。

「在想什麼？」齊霖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皺眉沉思的葉梓。

「玉米長勢良好。」葉梓淡淡地說。

「你管它，我們主要是闖出這個小村子才是正經。」齊霖的臉上少有的沒有笑容，他對這個小村子有一種擔憂。

表面上看，房子很乾淨，入眼所及，沒有動的人或者動物。安靜，出奇的安靜。而他們卻真真切地看著那牆上沒有推動的血跡和一些殘破的院牆。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個小村子並沒有因為遠離城市而躲開了這場災難。

汽車帶來的轟鳴聲，並沒有引起村子裡的任何一種反應。

齊霖的心提了上來，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覺得這樣的安靜是反常的太反常了。

車子以四十脈的速度在向前行進，路況很不好，雪化的比路上的要快得多。而向北走的路，竟然是承十五度到博士上度角左右的上坡。

車子稍微快一點，就會因為過快而打滑。齊霖的手心裡都已經有汗水冒出，他小心再小心地駕駛著車子。這個時候出一點點意外，他們這些人都有可能被留在這裡。

車子已經駛過村子的一半，再有幾分鐘，他們就可以駛出村子，安全了。

車子裡的人都安靜而緊張地注視著外面，手裡抓著各自的武器，隨時準備展開拚鬥。

「哞！」的一聲大吼，葉梓那種不安的感覺瞬間消失，只見從村尾處，突然轉出兩頭黑色白花的奶牛，正撒開蹄子往他們這邊竄來。速度奇快，雪被牛蹄子踏得飛揚起來，形成一片雪霧。

以牛的速度，用不了三分鐘就會衝到他們的車子前。

「MD，誰能告訴我，這八家子村怎麼也會有牛？」葉梓隨手抽出了唯二的一把霰彈槍，抓起對講機就吼，「安子，馬上轉進胡同，前面危險。」（那一把給了李頡誠，大家記得的）說著，卡的一聲上了子彈，「齊霖，放我下去。」

「不行。」齊霖把車子拐向近車的胡同停車，抓起大砍刀跳下了車，衝著葉棲道，「你來坐駕駛座，一會接應。」

葉棲沒有說話，直接聽命坐到了駕駛坐上。

這一瞬間的動作不過是幾十秒的事，齊霖和葉梓站在路口的時候，變異牛離他們還有百米遠：「日噢，這哪是牛，分明是牛型坦克嘛。乖乖的，現在這世道是怎麼了？怎麼什麼東西都要凌駕於人類的頭上了呢？」

葉梓緊張地盯著飛撞過來的變異牛道：「那是因為人類對生態資源破壞的太厲害了。現在是報應。」

「嗯 ，你說的對。人類滅亡了，動物植物都會恢復的，大自然也要休養生息了。」齊霖長嘆了口氣，「這回，人們終於嘗到了自己做的後果了。」

「準備。」葉梓舉起了霰彈槍。

許安停好車，跳到了齊霖和葉梓的身邊停下來：「葉梓，怎麼了？方才是什麼在叫？」

「牛。」葉梓簡短地說。

「哇靠，這是牛？」許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舉起那把消防斧頭，衝著葉梓道，「葉梓，我來保護你。」

葉梓的頭上一下子掛了三條黑線，瞥了一眼許安：「小安子，安靜點。」

李頡誠和王虎及崔三都自覺地跳下了車，手裡各自拿著趁手的武器來到了齊霖和葉梓的身邊，他們此時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前面離他們越來越近的－－牛。

後面的三輛車看著前面的兩輛是旁邊的胡同時，周強他們就反應了過來。而後面的兩輛車反應也不太慢，都相繼拐進了胡同。縮在車裡，抖成了一團。

一群人都緊盯著飛奔而至的變異牛。

「李哥，我左你右。」隨著葉梓的吼聲的，葉梓向左飛快地跑到對面的院牆拐角處，衝著飛奔過來的牛轟轟兩槍子彈打在牛的側身，奔跑中的變異牛站立不穩，轟然倒地，巨大的牛身猛地向前滑行了十來米。側身一片鮮紅的血狂瀉而出，在未化盡的雪地上分外的刺眼。

看著自己一槍就把牛轟倒，葉梓稍稍地鬆了口氣。變異牛雖然變得巨大無比，可還不是太難對付。這口氣還沒鬆開，馬上，葉梓剛剛松下的那口氣就提了上來。

就見倒在地上的那頭牛，搖晃著站了起來。雪紅的牛眼瞪著葉梓的方向，鼻孔噴著熱氣，蓄勢待發。

「轟轟！」左面的李頡誠也是霰彈槍，光光就是兩槍，都射到了牛未受傷的右側。槍彈處，牛的側身血肉模糊，而此時的變異牛竟然沒有像剛才一樣，轟然倒地，而是那槍彷彿沒有打在它的身上一樣，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

變異牛的眼珠子直直地瞪著葉梓，牛身躬起來，牛頭低著，牛鼻孔裡噴著熱氣，低聲的吼叫著向葉梓再次衝了過來。

「去死吧。」齊霖揚起手，一道手臂粗的紫色的刺眼電弧射向了變異牛，只見那道紫色的電弧打在變異牛的身上，化成了一團紫色的電光包圍了變異牛。變異牛就像是在閃電中跳舞般的四肢亂抖，十幾秒後，隨著變異牛的轟然倒地，一股子電烤牛肉的香味飄了過來。

幾個人都出了身冷汗，看著這麼大的一頭牛。居然連霰彈槍都無法打死它，要不是齊霖的紫電弧，只怕眾人能全身而退都難呢。

第二頭牛衝上來的時候，葉梓和李頡誠都緊緊地盯著，齊霖大手一揮，電弧再次閃起。只是這次電弧殺死變異牛的時間，要比受傷的那頭時間長有一倍左右。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頭變異牛，眾人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們不知道以後的逃亡歲月會不會要一直和這種變異生物相伴一起，同時也因為有齊霖這個雷電專家在而慶幸。

「快走吧，也不知道村子裡有多少這種變異牛。」齊霖道。

「等一下。」葉梓擺了一下手，「你們聽？有動靜。」

大家都憑住了呼吸，四周除了微風吹起唰唰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隱約的呼救聲。

「村子裡有倖存者？」

「那又怎麼樣？你想去救？」葉梓的聲音冷淡到了極點，他心底的那種不安讓他不得不小心防範。

「我不同意去救人，人在哪裡還不知道。而且，現在就有兩頭牛出來，不知道有沒有更多的變異牛。何況，我們現在呆的地方是農村，你們別忘了，農村裡最多的是什麼。」齊霖的聲音比葉梓還要冷幾分，配著他的那強硬的勢頭，誰也沒敢反對。

「狗？」

「狗，天那，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我可不想再與變異狗遭遇了。」許安怪叫著，跳著腳一副隨時聽到葉梓的命令開跑的架勢。

「走吧，我們沒能時間和能力再救其他人了。」葉梓最後一鎚子定音，大家都悄悄地鬆了口氣。

一直以來，葉梓雖然說話很冷淡。可是，他能夠接納這些人，還是表明葉梓這個人是外冷內熱的。他要救村子裡的那群倖存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眾人都回到了自己的車子裡，只有王虎盯著地上的兩頭變異牛屍發呆，對著正盯著他看的葉梓和齊霖道：「葉先生，齊兄弟，這牛咱們能不能帶上？能吃好些時候呢。」

「我們沒有時間了。」葉梓對這個王虎還是比較有好感的，最起碼，這個王虎的表現還是中葉梓的意。

「給我十分鐘行嗎？」王虎的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就十分鐘。」

葉梓的齊霖對視了一眼，一齊點了點頭。

「王大哥，行嗎？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留下。」葉梓看著四周，這頭牛，小說有一千多斤，若是去了皮和骨，五六百斤肉還是有的吧？丟下來還真有些可惜了。

「我是養牛專業村的，殺牛是老行當。」王虎笑呵呵地奔著那兩頭牛去了，「二兒，三兒，過來幫個忙。」

崔三不用王虎叫，已經抄起了一把彎形菜刀跟了上來。王斌早就在一邊虎視眈眈的了，看到葉梓齊霖點頭，也操起了一把蹦了過去。就見三個人你菜下我刀起的，那叫一個手快。

許安這個平時最愛熱鬧的人，也提著他的消防斧頭跟了上去。

葉梓看看四周，對齊霖道：「我去拿口袋，你在這邊守著。」齊霖點頭。

車子開到了王虎他們三個身邊停下，葉梓拿著幾個口袋放到了地上。李頡誠看著地上的牛，也過來湊了一手。幫著王虎往下扯牛皮，李頡誠只是輕輕地一扯，那張牛皮就刷的一下，從牛身上脫落下來。驚得王虎一張大嘴，叫了聲：「媽呀，你咋這麼大的勁兒啊。」

李頡誠也覺得奇怪，這牛皮就像是一塊布，他一撕就撕開了。

葉梓看了，心裡一動。指著那頭已經被剝了皮的牛道：「李哥，把大腿和身子分開，咱們就能裝袋了，要快，時間來不及了。」

「噢，好的。」李頡誠沒功夫管自己的力氣是不是大了，讓王虎去剝第二隻牛的皮，他扯著牛的兩條大腿用力一扯，牛整個分家了。李頡誠停也沒停，細白的手連扯帶拽的，一頭就給分巴了。一這看傻了的許安，被葉梓踹了一腳，才掄起手上的那把消防斧頭，把多餘的牛腿砍斷，齊霖直接裝袋。

一頭牛沒用兩分鐘就解決了，第二頭有了輕車熟路的李頡誠的加入更快。八條牛大腿，四塊扇肉，其他的一丟了。裝好上車，幾輛車加快速度往北山上飛駛而去。

後面的八家子村，那片血腥之地。在半個多小時之後，引來了幾隻四肢僵硬的喪屍，分享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