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腹黑的小天

周強他們回去說了葉梓他們的要求，三個中年人都沒有反對。現在他們已經在這裡過了一夜，夜裡的冷就算是把桌子劈了燒也是凍得夠嗆。現在，他們每個人的手裡，多少都存了些黃貨。能和呂宋一起逃出來的人，那腦子都不是白給的。

三個中年人都各自點頭，四個女人因為身份的關係，手裡的硬通貨也有些。但她們有些不甘願。一起看向胖子，胖子可是呂宋的貼身跟班。

胖子苦笑著沖周強點頭，他現在也是有苦說不出。黃貨他有嗎？有。跟著呂宋一起，這點見機還是有的。看著呂宋把錢都換成了金子，他又不傻，怎麼可能不換。再說了，不管什麼世道，黃金可是硬通貨，啥時候都好使。

「我也同意，只是，別讓他們太黑就行。」胖子說話了，下面就是四個女人表態了。

周強一看四個女人都不開口，便道：「要不大家一起去吧，人家開什麼價，我們也不知道。如果大家認可，就當時買了，這樣好吧。」

周強的話，得到了全體人的同意，十個人一起走出了食堂。

葉梓和齊霖站在樓下，等著。小天那個小P孩子也隨著他們跟了下來看熱鬧，葉梓也沒攔，他想讓小天多熟悉這末世的處世法則，別到時候因為他是小孩子而讓人騙了。

葉棲因為不放心兒子再大開金口，也跟著一起下來了。葉梓也沒有反對，他在心裡其實更希望大哥能夠看看現在的世道，已經和那個和平時期的時候不一樣了，人們的人性正慢慢地消磨貽盡。

葉梓他們沒多等，周強他們十個人已經來了。見到葉梓他們空著手，周強他們都有些發愣：「你們好，東西……」

「東西都有，看你們要什麼。羽絨服男式的四條金手鏈，你們要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葉梓說得很平靜。

周強沒有說話，只是掏出了一塊金牌遞給了過去：「這個重量應該可以相當於四條手鏈了，你看……」

葉梓看都沒看，直接收進了口袋，對著小天道：「讓他們把衣服拿下來，男式的。」

「好咧叔。」小天樂呵呵地轉身，衝著二樓趴著看熱鬧的許安道，「許哥哥，拿下來一件男式的羽絨服。要大號的，名牌。」

齊霖暗暗好笑，這個小東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了。當初看他的時候，挺老實木訥的一個乖寶寶啊，怎麼一眨眼間，這變化也太大了吧？眼睛瞄著身邊的葉梓，看著他淡定的樣子，心裡有些癢癢的。

「得咧，你瞧好吧。」許安樓上應了一聲，正要回身，就聽到常伍也道，「朋友，給我也拿一件，我這裡正好有手鏈。」說著，遞給了葉梓。

小天見狀，再次道：「兩件男式羽絨服，都要名牌，厚實的啊，中長款的。」

許安配合著大聲地應道：「小的知道了，就來。」人影一閃，已經消失在了樓裡。沒一會兒聽到樓梯響，人已經下了樓。手裡托著兩個塑料袋，裡面兩件深藍色的羽絨服。交到了周強和常伍的手上，「請兩位看看滿意不？不滿意咱們再換。」

周強和常伍相互點頭，把衣服抽出袋就穿上了。有些大，但是，穿上之後，是真的暖啊。兩個人也客氣地對著許安道謝，更是對著葉梓齊霖他們道謝。

葉梓淡淡地一笑也沒說什麼，只是看著其他的幾個人：「若是沒人要東西，我們就上樓了，這裡太冷。」

胖子和兩個中年男人及那個中年女人都利落地掏出了金子，直接買衣服。許安再次回樓上，拿了衣服下來，分給了幾個人，幾個當時就穿上了。這下子臉色也緩了過來，真是有一種這衣服不白買啊，也是滿口地道謝。

四個女人你看我我看你，即羨慕人家穿著衣服暖和的樣子，也心疼自己手裡的金子。那怎麼說也是她們用身體換來的，不捨得啊。

葉梓也懶得理她們，對這些在和平時期就靠著出賣**為生，貪圖享受的女孩子，他一向是沒有半毛錢的好感。

「還有些被子，你們有要的就說話。被子和褥子都是半價。」

「各位叔叔，買一套被子贈送一個枕頭噢。」小天笑瞇瞇地道。

周強現在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什麼時候衣服貴到這種程度了？連被子和枕頭都要這麼買了。

可不買？昨天晚上凍得他們幾乎是一夜沒闔眼，那車庫旁邊的臥室裡，只有一套被子，他們幾個大男人都讓給了女人。連睡覺都是大家擠在一起相互著取暖，要不是劈了一張桌子燒了一晚上，只怕他們就都凍死在了車庫裡了。

「我要一套。」周強說著，拿出了兩條項鏈。常伍看了一眼周強，在他手裡取出了一條項鏈，自己添了一條，把那條塞回到了他的手裡，「拿回去，給家裡吧。我一個人，留著沒用，一套夠咱們兩個用的了。」

周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收起了項鏈。

葉梓接過來，衝著小天使了個眼色。小天會意，衝著許安道：「許哥哥，給咱們這位老顧客拿一套超大號的羽絨被子和褥子，再拿兩隻枕頭。」

許安現在只有跑腿的份兒，應了一聲回身上樓。

小天衝著周強笑瞇瞇地道：「這位叔叔，你一下子買了這麼多東西，另外一隻枕頭算是我送你的，和我們的買賣無關。我就瞧著叔叔你真順眼，特意照顧的。」

葉梓和齊霖齊齊點頭，小天這小傢伙看著不大，不過這處事也太讓人大跌眼鏡了。弄不明白，這小東西的心眼子是咋長的？

周強聽小天剛才的話，就已經反應過來了。現在聽小天這樣說，可是把別人的嘴給堵實了。想要買一套被子褥子多要一個枕頭怕是不行了，周強看著小天，不禁也格外地多看了一眼。他有些欣賞這個孩子了，孩子看著絕對不超過十歲，可是這孩子處事，真的不像一個十歲孩子。

周強不禁看向了葉梓，葉梓衝著他笑了笑。

其他的幾個人一看，周強和常伍已經算是合買了一套被子，今天晚上人家肯定是不會冷著了。胖子和兩個中年男人商量了一下，三個人一起合著買了兩個褥子，三個被子。枕頭應該是送兩個的。胖子是低頭哈腰，連說好話。葉梓也就點頭了，讓給了他三個枕頭。

樓上的李頡誠聽得下面賣東西賣得這麼熱鬧，王虎和王斌，連著崔三鐵子都趴到了二樓的水泥牆那看熱鬧。

許安和李頡誠帶著樓下要的東西再次下樓，三個男人抱著厚實輕便的被子和枕頭，那當時就笑開了臉，道了謝就匆匆地回食堂去了。

周強和常伍也再次謝了葉梓他們，抱著東西常伍也先回去了。

周強看了一眼凍得臉色青紫的女人，臉色一絲表情都沒有：「你們要什麼，就和他們說吧，天冷了，我也要去安排一下咱們的值班的事，就不奉陪了。」說完，向葉梓和齊霖點了一下頭，轉身走了。

葉梓向著四個女人淡淡地道：「買不買，不買說話，我們還有事呢，沒功夫陪你們浪費時間。」

四個女人看著幾個人都買走了東西，而那個中年女人藉著三個男人的光，只買了一床被子就讓人家送了一個枕頭。

「你們的衣服是不是太貴了，便宜點吧。」一個高個子的女人哆嗦著說。

齊霖笑嘻嘻地道：「嫌貴可以不買嘛，是吧天天！」

「是啊，各位美女阿姨。美麗凍人的時候，還是要有所付出的。」小天天真的小臉上笑容滿滿的。

四個女人的臉色更加地鐵青，剛才就是這個小鬼，送不送的，好像就是他說了算。

「我買。一件衣服一個被子和褥子。枕頭你們送，我就不買了。不過，我不買女工的，我買男式的羽絨服。」一個清瘦的女人第一個上前，把金子遞給了葉梓。

葉梓著意地看了一眼這個女人，女人的眼裡有著認命，也有著醒悟的意思。

「天天，拿貨。」

「是。」

其他三個女人見這個女人出手買東西一下子都急了：「錢瞇瞇，你錢多了吧。這麼破的舊東西，他們居然要那麼多的金子，你還上當？」

錢瞇瞇淡淡地看了三個女人一眼：「我願意，因為我不想凍死。」

錢瞇瞇穿上衣服，衣服雖然許安給特意拿了一個中長款的，拿給錢瞇瞇的時候，許安道：「這衣服長點能擋腿，這被子裡面有一個針線盒。被子也是大號的，要是冷，就在衣服裡面加一層羽絨。」

錢瞇瞇穿上了衣服，衝著許安和齊霖葉梓他們道了謝，拿著東西轉身就走。

三個女人這下子沒轍了，最後不得不出錢買東西。

三個女人合著買的被子，衣服都選的是女式的。枕頭就一個，小天是一個都沒多送。葉梓也沒說什麼，要不是他在外面站得時間長了，他還再加點錢呢。

三個女人還想再墨跡，小天已經不幹了。小臉一板：「要不要？不要把東西拿回來。再買？漲價一倍。」

三個女人一聽，再也顧不得講價了。直接穿著女款的羽絨服抱著被子狼狽地走了。

葉梓看著一直瞪著眼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的葉棲道：「大哥，你看到了吧。現在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們還不清醒，還以為別人都會像在和平的時候那樣對待她們。她們現在不知道自己所處的世道，那麼迎接她們的，會是更慘的境地。到時候，她們只能靠出賣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一塊麵包，或者半瓶水。大哥，你想過嗎？適者生存這句話？」

葉棲呆呆地看著葉梓，一切都不一樣了。從那個病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弟弟葉梓本來那麼一個有愛心的孩子，只是不愛說話罷了。可是，他當初的那個小弟弟，現在已經變得這麼冷漠了。

「我知道了，雖然我不太贊成你的作法，可我也知道。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的，你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以後咱們能吃得好一點罷了，你又不是為了自己。」

「大哥，我這樣做不是為了咱們以後吃得更好，而是能吃飽而已。以後，逃出來的人們雖然每天都吃糧食，而地已經不出產了。大哥你想過沒有，糧食從哪裡來？」

葉棲一下子就不出聲，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葉梓，滿臉的茫然和不相信。

齊霖笑著摟著葉梓往回走，路過葉棲的時候，輕輕地拍了拍葉棲的肩道：「大哥，你是葉梓的親大哥，如果你都不讚成葉梓，葉梓以後會很難的。」

齊霖摟著葉梓走了，小天走過來，拉起發呆的父親：「爸爸，我們也走吧，我冷了。」

葉棲看著兒子：「小天，你覺得，你叔叔他們這樣做對嗎？大家不應該互相幫助嗎？」

「爸爸，和平年代還要看是什麼人才能幫忙呢，你別忘了，社會上就是有些那些被救助的人忘恩負義，像這樣的人還少嗎？何況現在已經沒有人來維護法律了，你想幫助別人，只怕你幫的人不感激你還會打劫你，把你的東西據為他所有。爸爸，以後，我會時刻地跟著你，免得你不理智的行為會帶來傷害給自己的親人。我現在只有你和叔叔兩個人了，不想失去任何一個。爸爸，不管你為了叔叔也好，為了我也好，請你自私一點好嗎？」

葉棲呆呆地聽著兒子告訴自己怎麼做人，他好想大哭一場。現在的一切，和他所知已經背道而馳了，他該自私一點了嗎？

「小天，爸爸會學著自私一點的，無論是你和你叔叔，你們都是爸爸今生無法放棄的人。」葉棲現在真不知道以後自己要怎麼做了。從出事的那天起，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不被大家認同的。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算是叔侄狼狽為奸吧，現在小天的腹黑本質已經體現出來了。真很懷疑，他真的是葉棲的兒子而不是葉梓的？

預告下章《半毛的意思》。有喜歡咱們小天的，請留下你支持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