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幾乎就在肖恩到達機場的時候,豪金斯也來到了肖恩在華盛頓的家門口。
聽見門鈴的響聲,梅西姑媽從二樓下來,她以為是肖恩忘記了什麼東西所以趕回來了,「肖恩……」一開門,卻發現一個穿著T恤和休閒褲的英俊男子站在門外,「你是……」
「我是肖恩的朋友,海文.豪金斯。」
「啊,肖恩在巴格達的戰友對嗎?你打過好幾個電話給他。」梅西姑媽將豪金斯請進來,「你來的不巧,肖恩去旅行了。」
「旅行?他什麼時候離開的?」豪金斯蹙起了眉。
梅西姑媽被對方冷郁的氣質給震住了,「已經走了快兩個小時,現在應該要登機了。」
豪金斯立馬起身離去,在門前回頭說了一句,「再見,梅西姑媽。」
他走到街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往機場。
在車上,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一下,一個叫做肖恩.艾維斯的人搭乘的是哪個航班,他是個軍人。」
「怎麼了,沒有追到你的寶貝嗎?」電話那端的女人聲音拉的很長,「我早就告訴過你看住男人的方法和看住女人的不一樣,你與其……」
「媽媽,我要航班號。」豪金斯簡練地打斷了那個女人要長篇大論的趨勢。
「他的ID號碼呢?」
「我不知道。」豪金斯蹙眉。
「親愛的,下次一定要問清楚他的ID號碼,因為我們可以想辦法凍結他的賬戶,或者一旦他的ID在哪裡出現我們就請當地的朋友拘留他,讓他除了你之外無處可去。」
「航班號。」豪金斯說完便將手機掛斷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豪金斯到達了飛機場,他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親愛的,他搭乘的是前往紐約的航班,另外說一句,他現在已經出了機場安檢,我本來想要扣留他的。」
「那就確保他離開紐約的時候你的人能逮住他。」豪金斯走到售票窗口,買了一張前往紐約的飛機票。
「不過如果他搭乘火車或者步行,那我就無能為力了。我的兒子,祝你好運。」
此刻,肖恩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到了一家Motel。
這裡是文森特.曼恩長大的地方,即便他現在成為了肖恩也對這座城市熟悉無比。
明天他要去一趟墓園,這有些好笑,自己為自己掃墓。
豪金斯下了飛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只是那端一直沒人接,而豪金斯發揮他固執的精神一直到對方接聽才罷休。
電話那端的人顯然是在進行一項非常激動並且享受的夜間運動,「媽的!豪金斯,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晚上幾點?」
「強尼,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在紐約的信用卡記錄。」
「好吧,把他的名字發到我的手機上,我明天早上幫你查。」
「我現在就要。」
「老天,FBI的調查員晚上也是要睡覺的!」
「那你明天給我。」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被打擾了興致的男子趴在眼前尤物的身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當初我就應該被炸死,也不該被這傢伙救了欠下一屁股的人情債!」
清早,肖恩退了房,帶上行李,在一家剛開門的花店前,買下了一小盆薄荷。然後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車來到了墓園。
老實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葬在了哪裡,這件事情比較搞笑。
晨露下的墓園並沒有腐朽的氣息,每一個墓碑都整齊地林立著。綠草覆蓋在墓地上,彷彿躺在這裡的人的生命並沒有消失。
肖恩一排一排地走過,終於看見了文森特.曼恩的名字。
他將那一小盆薄荷緩緩放下,蹲在那裡輕笑了一聲:「嘿,文森特!」
他忽然之間有很多話想要對這個墓碑說,千頭萬緒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此時,遠遠有一個女子走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停下。
「你是……文森特的朋友嗎?」
肖恩抬頭,不自然念出了她的名字,「艾米麗……」
艾米麗有些驚訝,「你知道我的名字,看來你真的是文森特的朋友了。」
肖恩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文森特了,儘管文森特會跑去巴格達的原因是因為與別的男人懷孕並且結婚,雖然現在想起來這個理由真的很好笑。
「是的,我們是朋友。」
「T25空軍基地的?」艾米麗將手中的百合花放下,看見那一小盆薄荷笑了起來,「哎呀,我怎麼忘記了,其實他最喜歡薄荷。」
「沒想到你還記得他。」肖恩笑了一下。
「他是我的初戀。」艾米麗在肖恩身旁蹲下,「其實我把我最美好的部分都給了他。比如說我的初吻,還有我的第一次……現在想一想,他雖然沒有經常陪在我的身邊,自從他去空軍基地之後,但是我想,他一定很想給我很多很多很美好的東西,只是我太害怕他不在身邊的寂寞,所以我失去了他。」
「這些話別被你的丈夫聽見了,他會吃醋的。」肖恩笑了一下。
「看來你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不然他不會告訴你他喜歡薄荷,還有關於我的事情。他是不是給你看過我的照片了,不然你怎麼一眼就叫出我的名字了?」
「是的,他說你是一個好女孩。」
「真難得,一般男人被女人甩掉之後很少對那個女人還有好評價。」艾米麗伸手撫摸了一下那個墓碑,「文森特,不介意我和你的朋友一起去喝一杯吧?」
「我想他不介意。」肖恩笑道。
豪金斯此時正坐在前往那家Motel的出租車上,今天早上那位朋友告訴他肖恩曾經在這裡使用過信用卡。但是當他到達的時候,得到的卻是肖恩已經退房的消息。
「Shit!」豪金斯有一種挫敗感。
「不過我看見那位先生出門之後去了街對面的花店。」前台的那位女士見他似乎很著急想要找到肖恩的樣子,便補充了一句。
「謝謝!」豪金斯走向街對面。花店裡是一位年輕的母親,她的孩子正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玩著一個娃娃。
豪金斯進去之後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將肖恩的照片遞到她的面前,「見過他嗎?」
「他今早來店裡買過東西。」
「買了什麼了?」
「薄荷,一小盆薄荷而已。」
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仰起了頭:「那位叔叔說,他要去墓地看一位朋友。」
「對對,我向他介紹說可以買一點百合,他說只要薄荷就夠了。」
「他有沒有提到去哪個墓地了?」
「沒有,紐約郊區的墓地有好幾處呢。」
「謝謝。」
豪金斯吸了一口氣,走出花店再次撥通了強尼的電話,「幫我查找一個叫做文森特.曼恩的士兵葬在了哪裡。他曾經隸屬於T25空軍基地,後來請調來巴格達的排爆部隊,於今年年初陣亡。」
電話那頭的強尼有些無奈,「嘿,你到底怎麼了?」
「你今早告訴我的信息已經晚了。」
強尼明白豪金斯的意思,那就是這次他問的問題必須盡快拿到答案。幾分鐘後,強尼回答他:「紐約市郊的依娜森絲墓園,位置是T235。」
「謝謝。」豪金斯掛上電話,打車來到了那座墓園,找到了文森特的墓碑。
墓前放著一束百合還有一小盆薄荷。
豪金斯四下張望著,今天並不是週末,整片墓園裡只有他一個人。
垂下頭,文森特的墓碑就在那裡。
「我想找到他……他不想見我。其實在巴格達的時候我就知道……離開巴格達,我就不能像在軍營裡那樣抓住他了。」
豪金斯蹲下來,伸手觸上那墓碑。
「他來看你了,那他有沒有說過我要怎樣才能留住他?」
「他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他不願見我了?」
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是豪金斯夫人打來的。
「親愛的,你找到那隻到處藏匿的小老鼠了嗎?」
「沒有。但是他應該還在紐約。」豪金斯停頓了一下,「媽媽,凍結他的銀行賬戶吧。」
「好的,這樣他一定會去銀行,然後他會被扣留,你只要像個英雄一樣把他帶出來就行。」豪金斯夫人想了想,「又或者他會把你臭揍一頓。」
肖恩坐艾米麗的車回到了市區,他們在一家咖啡館裡坐了下來。
「一杯藍山,一杯卡布奇諾,再來一份曲奇。」肖恩說完,對面的艾米麗就怔住了。
「怎麼了?」
「啊,不……沒什麼?」艾米麗扯出好笑的表情,「從前我和文森特讀高中的時候,我們倆下課了就會來這家店裡喝咖啡。普通年輕人更喜歡看電影或者其他什麼更熱鬧的活動,但是我們喜歡坐在這裡聊天。你剛才點咖啡的樣子和他一模一樣。」
「你把他的事情記得很清楚。」肖恩笑了,他現在知道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在基地裡喝的昏天暗地而是來找艾米麗,告訴她自己愛著她,哪怕她懷著別人的孩子也不在乎,也許他們的結局會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