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在學校的時候走過的不知名女生吱吱喳喳的對話:“哇,沒想到戴清曉居然跟我們同一間學校,好興奮哦!”但這些被我的耳朵自動歸類為嘈音而忽視。
忽然想起走過某張貼在牆上的海報和某兩名中年婦女懷春一樣的聊天:“才十二歲就拿到國際性音樂比賽的大獎……人不但聰明長得又帥……如果我再年輕十幾歲……”這些花痴的話聽了後我覺得耳朵癢,掏掏左耳疏通疏通之後這些話就順利的離開我的大腦了。
忽然想起在電視上……忽然想起在路上……忽然想起在廣播裡……
難怪第一次聽到戴清曉的名字時覺得耳熟,分明是長期耳濡目染後,所形成的條件反射……
我都有點佩服自己,明明天天聽到同樣的一個名字還拿了人家這麽多東西居然不知道對方是誰。
不過平日的誰叫戴曉清老是哈巴狗似的圍著我轉硬塞東西給我,我光顧應付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去慢慢欣賞?現在他一穿上筆挺的燕尾服,把瀏海整齊的梳到腦後,露出一張連身邊男人的我都看得心馳神往的帥臉,那模樣 ,沒話說了!
看我身邊小美女被電得失魂落魄就足可窺一二 了。
唉。我搖頭嘆息,人比人比死人,好歹我也是帥哥一枚,但跟戴清曉一比,就淪落成醜男一名了。不過他現在帥歸帥,我還是喜歡粘著我叫我學長的那個巨型狗狗小戴戴。
主持人的話落下不久,舞台上的帥哥開始步向台上的唯一一架鋼琴旁坐下。
那挺拔的身段,那優雅的舉止,那淺笑凝眸的表情,不但讓音樂廳裡包括主持人在內的所有女性看得心心噗噗直冒,也讓包括主持人在內的所有男性豔羨讚歎。
什麽什麽?主持人是男是女?嘿嘿,想歪了吧,人家是一男一女倆主持人,嘿嘿。
台上的人吸引大廳裡所有人的注意,而台下唯一能讓他時不時瞄過來幾眼的人唯獨我一個。
這讓我的自信心極度膨漲,不但腰桿挺得筆直還有點懷疑鼻子有沒有變尖。
摸一下,嗯,還好還是原樣。
這時候我旁邊一陣小騷亂,我斜睨過去,曾一度引起我興趣的小美女跟興奮且無比激動握住朋友的手,語無倫次:“他是不是在看我……啊,他一直在看這邊……我快死了,啊……”
小美女在我心中的美好形像一下降到零點,原以為小美女的個性就跟她的一身白裙一般高貴、清冽,時不時冰冷的刀眼飛射過來把我戳個七零八落──事實上當我的視線以她為地心做圓周轉動時她的確是這麽看我的。
我絕對不承認我是潛性被虐狂,被刀眼掃射會覺得心潮澎湃那是因為所有男人在能夠引起小美女這樣的美女的注意力時都會這樣。
換言之,即使真的是被虐,如果是被小美女這樣的美人動手的話,我想大多數男人都會很樂意的,剩下的不是同性戀就是性冷感……
話題轉回來,小美女打破她在我心中聖潔的形象為了一個男人六神無主變成一個與花痴差不多的人後,我的全部注意力轉到了坐在舞台中心的某男身上。
嗯嗯,坐在黑色鋼琴前還真像個樣。
啊啊,原來這小子的眉毛這麽細緻形狀這麽好不會是修過的吧。
嘖嘖,睫毛可 真長估計能放根火柴棍下次找機會試試。
咯咯,鼻子也不錯又挺又直。
嘿嘿,最出采的亮點還是此刻兩邊微微向上翹起的薄唇啦。
我賭一包牛肉乾他沒抹過唇膏口紅胭脂等等的這些人工美容添加劑。除了 燈光作用下更顯瑩潤外,這雙唇跟我平日里見到的一模一樣,還是那麽的粉嫩粉嫩,那麽的嬌豔欲滴……
額,嘴角流出來的是什麽?
擦一擦,原來是水,只不過是從嘴巴里溢出來的。
誰敢說是流口水我跟誰急。本人平生只對牛肉乾等美食產生此類行為,在人身上,即使是F罩杯穿著清涼的美女走過,我也只從鼻子裡流過紅色的水。
戴清曉又不是美食,又是男人,所以這絕對不是口水,而是從嘴裡流出來的水。
我很滿意我的分析結果,這時有一個長髮飄飄的美女走出幕後,抱住一把小提琴朝戴清曉走去。
這美女的出現讓我眼前一亮,面容清麗動人身形修長勻稱──是我喜歡的型。
天外飛音又傳出:“接下來將由在樂壇並稱金玉雙人的許姌小姐和戴清曉先生合奏一首新曲《曠野》。”
金玉雙人?這詞讓我有點奇怪,為什麽不用金童玉女咧?還是這詞的出於什麽典故?
台上許姌和戴清曉眼波流轉,毋須言語只是各自含笑示意。我深刻的體會到他們這樣彷彿心有靈犀般的眼神交流殺傷力更大,原先在我頭上不停飄啊飄 的粉紅心心眨眼間消失不見,被各種複雜譬如羨慕、妒忌等等的目光逐一取代……
站在台上的那一對璧人所發放出來的光輝確實有點刺眼,我越看越不是滋味──憑什麽美女身邊就一定要站著帥哥?!
在我自哀自憐活了十八個年頭除老娘奶奶外其他女生的手握都沒握過,卻在數天前被一男人告白的時候,熟悉的鋼琴聲響起,我愣了愣。
咦,這不是之前戴清曉錄給我的那首鋼琴曲麽?不過那首是純鋼琴演奏,這次多了小提琴和奏,雖然調子是一樣的,但我總覺得少了點味。
悠揚的琴聲依舊,小提琴聲時斷時續,我不懂其中的美妙,我只看出來戴清曉和許姌其間的眼神交會,一個含笑一個凝眸,彼此就是唯一的感覺從台上漫延到整個大廳。
我的肚子直冒酸水,和著音樂聲,肚子很應景的咕嚕嚕嚕……嚕……
其實我覺得這三響合奏蠻美妙的,但我左右前後的人皆都向我投以鄙視的眼神。我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順便摸摸快貼近後背的肚皮安慰它再忍耐個幾分鍾我就去找水犒勞它。
曲是我聽過的,但我總找不到之前的那種感覺,好不容易熬到一首曲子完畢,我貓著腰找洗手間去了。
你以為我是去洗水間找水喝?切,那你是大大的污辱我的人格了,我進來時在走廊附近有看到提供飲用純淨水的地方,我再傻也不去洗水間找水充飢。儘管我餓得雙腳發軟兩眼昏花,但作為一個正常健康的人類,該內急的時候它還是會內急。
SO,大家明白我的去意了吧?想歪的人通通給我去面壁!
解決完內部問題,我慢騰騰地去洗水台洗手洗臉,當清涼的水撲到我臉上,頓時通體舒暢──啊,復活了,所以更餓了。
我抬起頭,鏡子後面出現一個人影,我:“啊啊啊啊──”
這里居然鬧鬼,我居然撞鬼,我居然不是餓死的是嚇死的!
“學長……”幽幽的聲音傳來,我叫得更大聲──啊啊啊啊……呃,再定睛一看,這鬼怎麽長得這麽帥這麽眼熟──戴清曉?!
“你居然敢嚇我,去死吧!”
我不怕鬼,但我怕嚇!
轉身撲過去,對準脖子就掐過去,給我死啊啊啊啊……怎麽,要死也這麽帥,我的自尊不允許!掐住脖子的手繼而蹂躪梳得光可鑑人的頭髮。
“學、學長……我等下……咳,還要上台……”被折磨得面紅耳赤的人啞著嗓子跟我說話。
“呃,怎麽不早說。”迅速停手頭髮卻已經風中凌亂,我趕緊地用水濕手代替髮膠準備還原之前的髮型卻被擋。
“學、學長……”戴清曉心有餘悸地握住我的摧花魔掌,深怕頭髮再次慘遭蹂躪,“會有人幫我整理好的……你就不用費心了……”
哼,好心沒好報。我悻悻地甩開手,放在屁股後面蹭蹭。
“學長,你的臉……”他像是發現新大陸,沒驚喜只有驚訝,“怎麽一邊紅腫一邊留痕。”
他想摸過來,我一掌拍掉想吃我豆腐的手。
“跟家裡的兩隻母貓打架被抓傷,後來公貓回來了聯夥欺負我就變成這樣了。”
“學長……”他似懂非懂,“你家養這麽多貓啊。 ”
“不說這個了,倒是你……不是說還要上台麽,怎麽跑這裡來了?”我斜著眼睛看他。
“我剛剛在台上看到學長突然跑掉了,以為你要走就趕緊跟過來……”他嘿嘿地撓頭,還是那副我熟悉的傻樣,我很滿意,獎賞似的踮起腳摸摸他風中凌亂的頭。
“雖然你在台上人模人樣,但我還是喜歡你的傻樣……”我不自覺地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學長喜歡我?!”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聽的,但我明白他完全誤會了。
我想著要不要跟他解釋,畢竟看他這麽高興我怕打擊他又怕他期望太高……唉,像我如此善良的人,總是這麽的多愁善感。
當我想擺出一個弱風扶柳的姿勢襯託一下此刻我的心情時,我的肚子很不給面子的大唱空城計“咕嚕嚕嚕……嚕……”
“……學長。”
“嗯哼? ”
“你沒吃晚餐?”
“……今晚的菜太難吃,我一向不吃不對胃口的東西。”
“那學長你喜歡吃什麽呢?”
我還以為他比我自己還清楚我的事情呢?繼續斜睨他。
“……那個,學長,我包裡還有幾包牛肉乾和一瓶飲料……”
喔喔喔!!我的口水和眼睛背叛了我的心,我看到戴清曉眼中的幾縷帶著寵溺的笑意……雖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但總的來說,感覺不錯,哦呵呵!
“學長,跟我來。”
戴清曉拉住我的手離開洗手間。我瞪住我們握在一起的手,這小子也忒自然了吧,男男授受不親的道理難道不懂麽?
不過這麽近看仔細看,發現這小子的手真是漂亮,指甲修整得乾乾淨淨,手指修長白!跟玉似的──最主要的,被他握著的感覺也很捧啊!握著握著到最後我反而不想放開了。
我的注意力過度放在了這只纏著我五根手指的白玉爪子……呃,手上,完全沒發現戴清曉把我帶哪了,等我回過神自己已經坐在一間類似化裝間的屋子裡了。
“學長,這裡是負責人分配給我暫時使用的準備室,不會有什麽人進來的。”
戴清曉背對我不知道在翻什麽,轉過身來時手上拿著讓我願意撲上去狂吻的──牛肉乾!
喔喔喔!相信我,我之所以沒撲上去是因為我餓得站不起來了。
戴清曉把飲料的蓋子打開──呃,我這才發現他原來右手牛肉乾左手飲料,怪只怪我眼裡只有牛肉乾飲料被我光榮的當成空氣了。
“學長,空肚子吃牛肉乾不太好,你先喝口飲料墊墊肚子。”
我接過他遞來的飲料,仰頭飲下一大口,然後眼睛繼續隨他手中的牛肉乾的移動而運動。
我似乎餓得眼花有看到他眼裡的似笑非笑?嗯哼,這麽知性的感情笨呼呼又愛哭的戴清曉小朋友怎麽會有捏。是我眼花,肯定是我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