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只要你願意
轉過頭,迎見了黎傲然的眼睛。那雙碧綠的眸子裡此刻不再是沒有一絲的波瀾,白月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關心。
白月咬緊了嘴唇,咬的煞白。看著白月這般,黎傲然有些愣神,走上前來,觀察起白月身上有沒有傷。還好,只是手上有些擦傷。抬起頭卻看到白月的眼睛閃爍著。
白月的眼角赫然是兩滴晶瑩的淚水。又是這個男人救了自己,為什麼每次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他總是及時出現。問自己剛才怕麼?怕,其實自己很害怕。那個瘋女人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謝謝,謝謝你~~」白月哽咽著。
黎傲然看著白月流淚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把上了白月的脈搏,想看看白月是否受到了什麼內傷。白月感受著自己手腕上那只溫暖的大手,如此冰冷的人,手卻這樣的溫暖。剛才離冰冷的死亡那麼的近,此刻感覺著黎傲然手上的溫暖,白月恍惚起來。有多久,到底有多久,自己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的溫暖。
把著白月的脈搏,黎傲然沉下臉,果然受了內傷,雖然不是很重,卻讓自己大為火光。剛才的那個身影明顯看來是個女子,到底什麼人,居然想至白月與死地。感受到白月的手微微的顫抖,黎傲然反手握住白月的手:「不要怕,以後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這一瞬,白月突然有種想號啕大哭的衝動,想把自己的委屈都發洩出來。
一直的一直,從父母去世後就再也感受不到溫暖。在自己生病,發著高燒時還是要堅持去打工,若是耽誤太久就會被辭退。當自己暈倒在屋裡時,有誰來關心過她,有誰會來照顧她呢?沒有,從來就沒有。
黎傲然看著白月臉色蒼白,一言不發,自己也不再發問,一把橫抱起白月就往回走去。白月突然落進了溫暖的懷裡,咬住嘴唇,抑制住想要滑落的淚水。這個懷抱,真的好溫暖,好溫暖。這一刻,就讓自己依賴一次吧,貪戀一次吧。白月輕輕的靠在了黎傲然的懷裡。
黎傲然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女子,眼裡有些複雜起來。當自己剛才看到那劍劈向她,自己的心中居然有絲莫名的慌亂。
回到白月的屋,將白月放下,白月眼神空空的,驀然的將黎傲然遞給自己的藥丸吃下。身體裡剛才是熱辣的翻湧平靜下來,絲絲的清涼讓她的心也靜了下來。
「你又救了我。」白月轉頭看著黎傲然有些苦笑道。
「反正你都以身相許了,不介意再救一次。」黎傲然居然打趣起來。
白月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黎傲然的話,只是低垂眼睫,眉間全是淡淡的哀傷。如果今天黎傲然沒有來呢?是否自己會再次死去?死亡的感覺是那麼的冰冷恐懼。再也不想去體會那感覺了。想起自己上次被丟下懸崖的時候,最後冰冷的水淹沒了自己。彷彿一切都不再存在了一般。
黎傲然看著白月空空的眼神,輕輕的握住了白月的手,再次鄭重道:「以後,再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白月訝然抬頭,對上那雙清澈的綠眸,半晌啟開唇道:「我,能相信你麼?」
「只要你願意。」黎傲然微笑回答。
「謝謝你。」白月的臉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讓我看看你的臉。」黎傲然仔細觀察起白月的臉,「傷口是不深,但是好像再度受過創。」
白月突的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嗯,剛結疤的時候被人打過,就掉疤了又出血了。」心中卻有些佩服黎傲然。
黎傲然一愣,看著眼前笑的不在乎的女子,心中卻有了從未有過的感覺,那是好奇,想知道她的過去。
燭光下,黎傲然仔細的拿藥膏在給白月擦拭著,白月聞著藥膏的清香味,微微皺了皺眉,這藥的味道怎麼和那個莊寒楓給的有些相似?
白月把懷裡的藥膏掏出來給黎傲然看,問:「這是什麼藥?幫看看,怎麼和你的藥有些相似?」
黎傲然接了過去聞了下道:「這是天山雪蓮做的,只是味淡了點,但是也很少見了,是去疤的好藥。這你哪來的?」
「別人給的。」白月心裡暗道那個臭男人居然下這麼大血本。
黎傲然沒有把藥還給白月,只是從懷裡掏出另外一盒藥遞給了白月:「早上記得擦在傷口。明日我再來找你。對了,剛才那個偷襲你的人,你有線索麼?」黎傲然沉著臉問道。
白月卻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最後射入她體內的是針吧?」
「七日痛斷魂。」提到剛才的此刻,黎傲然沉下臉冷聲道,「在這七日內全身會一日比一日痛。到了第七日還沒有解藥的話,就生生痛死。」
白月咋了咋舌頭,這個男人還真邪惡,盡搞出些莫名其妙的毒藥。
「那個人你認識?」黎傲然的綠眸對上白月的視線,眼中的冷冽看的白月心中打起哆嗦。
「那人就是我們羽山派的弟子。」白月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現在恐怕已經不在山上了吧?事情都敗露了。中了你的毒針,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
黎傲然只是輕輕的挑了挑自己的長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當下交代了白月的臉應該注意的事宜,便告辭離去。
白月目送黎傲然離去後,躺回了床上,拿出黎傲然送的玉配把玩起來。心中卻有些莫名的紊亂。突然想起,黎傲然沒有歸還莊寒楓送的藥膏。這是什麼意思?這個男人,他的心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一連幾日,白月遵照黎傲然的囑咐好生照顧著自己的臉。黎傲然的藥膏果然也厲害,傷疤慢慢的淡去。新的皮肉在慢慢的生長。
第二十九章 仙姿佚貌
白月看著水裡自己的臉,有些癡了。這般顏色的女子,自己還真的沒有見過。小心翼翼的伸手觸摸到水面,卻只激起一圈圈的水紋。白月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現在這張臉真真切切的屬於自己。真實麼?禍水,超級禍水。自己的臉是福還是禍呢?
眼前突然浮現出那雙碧綠的眸子,可以相信他麼?
以前的自己雖然算不上沉魚落雁,卻也是清秀可人吧。現在這張臉出去恐怕會引起很大的騷動吧?看來還是得考慮弄個面紗。臉上的傷疤已經不在,雖然還是有些淡淡的粉紅色,卻仍是漂亮的過分。
白月四下在屋裡找了找,弄了塊紗巾擋臉上出了門。一路走過,認識她的人滿是譏誚和不屑的眼神。眼裡赤/裸裸的意思白月看的明白:醜八怪再怎麼擋還是醜。白月抽了抽嘴角,卻無心炫耀,這張臉原本就不屬於自己不是麼。
到了偏廳,白月跟做賊一樣溜了進去。剛邁進去,卻發現三雙眼睛正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白月乾笑起來,抬頭看著眾人。凌言疑惑的看著白月臉上的面紗,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麼?」
白月的臉色不自然起來,輕輕伸手摘掉了自己的面紗,將自己的臉暴露在眾人面前。
剎那,這一刻,天地在白月的面前似乎都失去了顏色。這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啊。若初綻之櫻花般粉嫩的唇微微啟著,長而捲翹的睫毛柔順的貼在眼簾上。絕美的臉是恬靜的純潔,柳眉間竟然是掩飾不住的妖嬈。本該是兩種衝突的風姿,此刻卻在白月的臉上很自然的融合。仙姿佚貌,人間的眾多絕色在白月面前怕也都自慚形穢。
掌門和凌言呆在了原地,黎傲然的眼底閃過驚艷,片刻又恢復了清明。心底的震撼卻是久久揮之不去。凌言看著這張臉,心中閃過千面風華這個詞,這張臉,純潔卻又嫵媚。掌門張大了嘴,半晌說不出話。難怪,難怪會有那樣的命格。
「額~~」白月看著眼前的眾人都沒有說話,諾諾的開了口,拉回了眾人的心緒。
「你~~我終於明白剛才你在路上為什麼用面紗擋住自己的臉了。」凌言長出了口氣,緩解下心中的情緒,慢慢說道。
白月恩了聲點了點頭:「所以我打算和你們女扮男裝下山。」
「恐怕女扮男裝也不行了。」黎傲然沉聲道,「扮成男裝也帶上斗笠吧。」雖然自己不怕有人對白月虎視眈眈,自己有能力解決,但是很討厭麻煩。能避免當然要避免。
白月摸了摸自己的臉,再想起剛才三人的表現,認同了黎傲然的決定。現在白月的臉已治好,自然就該下山去完成任務了。收拾好行李和蘇雨告別後,白月跟著兩人上了路。臨走前望了望羽山派,心中卻想起晚上偷襲自己的木母雞。那個女人果然不見了,此刻怕是在到處求醫吧。話說回來,那個女人是怎麼樣的身份呢?並非所有的人都像自己這樣無依無靠的吧。蘇師姐的身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因為自己從來沒問過。
白月換上男裝,戴上了斗笠,將自己的臉隱藏的嚴嚴實實。心裡卻有絲後悔治好了臉。自己本可以正大光明的下山,現在卻搞的不敢以真面目見人。以後若真煩了,再把臉劃傷。打定主意,白月喜滋滋的上了路。卻完全忘記這個世界還有易容這一說。而黎傲然卻是不願意將白月易容成醜樣,這點小心思白月卻完全不知道。
「我們現在先去哪?」白月抬了抬頭上的斗笠,感覺真的很不舒服。雖然能擋住太陽,但是斗笠箍的頭上還是很不舒服。
凌言自然知道黎傲然那點小心思,忍住笑道:「先去最近的城,一路查探下去。」卻被黎傲然冷眼一掃正經起來:「有消息說邪教在桐城出沒,那邊有錢的商賈多。」
「哦,這樣啊。」白月點了點頭,再抬頭看著前面的三匹馬皺起了眉頭,自己不會騎馬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一人騎一匹馬趕路?「我不會騎馬。」白月如實相告。
兩人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畢竟做為羽山派的弟子卻不會騎馬是很奇怪。不過,現在怎麼辦呢?
「和我先騎一匹,等到了下個鎮子給你找馬車。」黎傲然淡淡的說道,也不管白月的意見,上了馬,一把抱過白月放在了自己的前面。白月還沒反應過來後背已經靠在了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這個男人似乎不只冷,還很霸道。白月翻了翻白眼,卻無可奈何。看著一旁偷笑的凌言,白月真想衝過去撕他的臉。
看著前方,白月的嘴角浮上微笑,前面的路似乎會很精彩。
殊不知,前方看似平坦的路上,猶自潛藏著諸許怎樣洶湧暗潮。一切,似乎才剛開始。
第三十章 變態
初夏,月牙兒半瞇著眼睛,一點點清輝映出滿園的嬌花嫩蕊。微熱的風兒,多情的撫弄著嬌柔的花朵,吹開了閣樓上輕輕飄蕩的紗簾。
一個黑色的影子輕巧敏捷的打開了窗戶,跳進了閣樓。掏出一個竹管,往裡面吹了些煙,頓了會仔細聆聽裡面的動靜,半晌無聲。閣樓裡有淡淡的清香,似花非花,似果非果。層層紗簾之後,是一面精緻的銅鏡,一張雕花木床。床前一盞燭台,跳躍著微弱的火光,映的薄紗後面的人兒更似弱柳拂風。那人兒身材纖細合度,面想外側臥著,雲鬢散落,素手托腮。那身姿可堪是一位絕代佳人。
那黑色的人影看了一會,不由得伸手去掀開薄紗。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嬌媚佳人,不採甚為可惜。
掀開薄紗,床上的人兒緩緩抬頭,一雙秋水朦朧眼,迷茫的看著黑衣人。兩人靜靜的對視了片刻,然後黑衣人開口道:「小姐~~」在剛才那陣迷煙的作用下,黑衣人的聲音此刻在女子的耳朵裡清脆柔和猶如春風叫醒花朵的聲音,讓她心神蕩漾。
黑衣人慢慢的伸出手,撫上了床上人兒的臉,慢慢的靠了上去。另外一隻手拉過薄紗,接下來,帳內一派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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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坐在了馬車裡,摸了摸胸前帶著的那塊九蓮玉,一陣陣的涼意從玉配傳來,讓白月清涼不少。黎傲然和凌言各騎了一匹馬跟隨在了馬車的旁邊。掀開車簾,白月看著前方一座城池漸漸清晰,好奇的問:「那就是桐城?」
「對啊,姑娘,那就是桐城,才子雲集的地方。」車伕熱情的回頭解釋著。
「才子雲集?」白月重複著不解。
「呵呵,全國的科舉考試前三甲每次都有桐城的才子。」車伕呵呵一笑轉過了頭。
「哦,這樣啊。」白月恍然。
馬車交過城門稅,一行人進了城。繁華的街道讓白月側目,突然路過一小隊神情凝重的捕快。白月看著全副武裝的捕快,眼睛瞪的老大,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警察」了吧?這麼匆忙,難道有事情發生?
三人剛進入客棧,周圍傳來一陣低呼。白月明白周圍的人在驚歎黎傲然那超然的風姿。白月拉了拉自己頭上的斗笠,心裡暗笑,其實不止是紅顏禍水,恐怕也是藍顏禍水。黎傲然出色的讓人心驚,真想看看如果被一個貴婦看中了找他麻煩的話他會怎麼解決。
周圍的驚歎聲隱約有擴大的聲勢,黎傲然抬頭只冷冷的掃了一眼,眾人便感覺如墮冰窖般不能動彈,待黎傲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眾人才如釋重負的低下頭各做各的事。背心已是一陣細密的冷汗,都在心驚這個男人冷酷的眼神。
白月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這個男人的眼神還可以凍結東西,夏天怕熱的人被他瞪瞪說不准還不用扇子了。下一刻,心思卻被大堂吃飯人的議論吸引了過去。
「知道嗎?昨天晚上李員外家的千金又遭毒手了。」
「啊,那個據說知書答禮貌美如花的女子?」
「可不是,可惜了那麼美妙的一個人兒,聽說死相和其他人一樣。」
「也是被侮辱後被掏空了內臟?」
「是啊!這個採花賊也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毀了人家姑娘家的清白不說,還把人家殺死後把內臟全部掏出來擦拭乾淨,一一的整齊擺放在床頭。」
「嘔~~~張兄,還是別說了,飯還沒吃呢。」
「唉~~」
白月尖著耳朵聽著這一切,心中一片駭然,這是典型的變態殺人狂啊!抬頭看了看黎傲然的臉,黎傲然卻一臉平靜,眼底卻有一絲的思索。顯然,他也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
「三間上房。」凌言也聽到了大堂裡的對話,抬頭對掌櫃說著,掏出一碇銀子扔在了櫃檯上。
「好咧,小李子,帶客館們上去。」掌櫃接過沉甸甸的銀子眉開眼笑的扯著嗓子吆喝了聲。
「來咯。」一個小二打扮的人上前,做了個請的姿勢客氣的對三人道,「眾位,請。」
角落裡,一雙探究而謹慎的眼神小心的打量著白月三人。黎傲然似乎感覺到了視線,抬頭掃了眼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微微蹙了蹙眉,跟在了白月的身後上了樓梯。
白月伸手扶了扶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隻白皙如玉的手。角落的那雙眼睛忽的迸出了莫名的光彩,像是獵人發現了獵物一般死死盯住了白月那如玉的手腕。眼光順著白月的手腕往下移去,有些肥大的衣服擋住了身子,但是卻掩飾不住原來的婀娜。
待白月眾人上了樓,不見了人影,角落裡的人才慢慢沖掌櫃道:「結帳。」
「好咧。」掌櫃吆喝著,手在櫃檯上的算盤上快速活動起來。
角落的人卻丟下一碇銀子在櫃檯上,丟下一句不用找了便徑直離去。掌櫃拿起大碇銀子,心裡樂開了花,心裡暗道黃歷上說今天大吉,果然如此。
丟下銀子後,那人走在門口再度回頭深深的望了眼樓梯白月消失的地方,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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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了樓,待小二離去,凌言輕輕靠在牆邊:「你怎麼看?」
黎傲然低垂下眼:「以前邪教的右長老他的嗜好就是尋找自己中意的女子與其合/歡,再殺死後掏出對方的內臟。」
「可是那個人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凌言皺起了眉頭,「會是誰與他一樣有這麼變態的嗜好?」
「幹嘛要挖出內臟?還擦拭乾淨?」白月聽的渾身直打冷顫。
「因為他覺得內臟很污濁,要淨化和自己歡/好過的女子。」黎傲然輕飄飄的丟下了句話。
「啊?」白月吞了吞口水,世界上還有這麼變態的人?「那他喜歡男人不?」白月突然冒出了句奇怪的話,再以不明意味的眼神看著黎傲然那張精緻無雙的臉。
凌言忍不住噗的笑了出聲,黎傲然忍住要抽搐的嘴角冷聲道:「不。」說罷,轉身邁進了自己的房間。
白月沖幸災樂禍的凌言聳了聳肩膀,也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夜晚,眾人吃過飯,便早早回了房休息。
一個黑影正輕盈的跳躍在屋頂上,迅速往白月眾人所住的客棧而來。
第三十一章
夜,無聲。
風輕輕的劃過夜空,沒有痕跡。
黑影輕輕的掠向客棧的屋頂,停在了上面。格外小心翼翼的準備揭開房頂上的瓦片。突然,手上的動作猛的停止,起身急速的掠向遠處。身後的的客棧慢慢不見蹤影。
夜幕下,黎傲然和凌言靜靜的站在屋頂上,冷冷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屋頂。凌言微笑:「還滿警覺的嘛,跑的真快。」
黎傲然冷哼了聲,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屋頂,下面正是白月所住的房間。黎傲然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剛才的人身手不凡,居然這麼快就盯上了白月。是什麼時候看出白月是女兒身的呢?「這人不尋常,居然這麼快就盯上了白月,眼睛還真毒。」凌言沉聲道。
黎傲然點了點頭,衣袖一拂,身子輕輕飄下屋頂。凌言也緊跟其後躍了下去。
一深巷處,黑衣人大口的喘著氣,背心的冷汗幾乎快浸透了衣服。剛才的全力急奔耗費了他的大部分內力,現在已經脫力了。稍稍舒緩了下體內的翻騰的氣息,黑衣人將身上的衣服脫掉,露出一身白衣。將臉上的面罩摘去,揣在了懷裡。慢慢走出了陰暗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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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白月睡的很沉,連日的趕路讓她十分的疲憊。完全不知,在她沉睡的時候發生了怎樣的事。
翌日一早,客棧的門口停著兩輛十分豪華的馬車。讓人側目的不是馬車的豪華,也不是跟在馬車後眾多的侍從打扮的人,更不是馬車上皇家的標誌。而是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下來的兩人,前面的人一身華服,頭戴金冠,溫潤如玉。身後的人一襲青衣,風度翩翩,稍微有些瘦削的身板卻挺的很直。微笑的看著前面,那溫柔的眼神讓周圍的女子迷醉。居然是聲名遠播的賢王和他最器重的幕親樓玉蝶。
不知道樓玉蝶的人一聽這名字知道是個男子,也許會嗤之以鼻,不屑一個大男人起什麼女人的名字。知道他的人卻都為他學識和風度所折服。本可以考上科舉大有作為,卻只為報答賢王的恩情留在了賢王的身邊。不知有多少女子向他暗送秋波,上門提親的媒人將他家的門檻都要踏斷了,他卻一直不為所動,只是委婉全部拒絕。
至於賢王,一聽名號就該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因為他的仁德,當今皇上親自封的賢王。什麼愛民如子,正氣凜然這些都是百姓對他的評價。
現在兩個傳奇般的人物卻突然出現在一個小客棧的前面,自然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白月不滿的睜開了眼,起身穿衣洗漱好開了門。見到凌言也是一臉的不滿站在走廊,還不見黎傲然出來。
「怎麼搞的?一大早的這麼鬧騰。」白月揉了揉眼睛,打著呵欠嘀咕道。
凌言看的癡了,白月漆黑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上,雙眼朦朧,小嘴不滿的微微翹起,好一副睡美人的樣子。白月抬頭迎見凌言有些發愣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沒有戴斗笠。白月切了聲,拉回了凌言的思緒,凌言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眼光。白月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她知道凌言沒有一絲的猥瑣,只是單純的被自己的絕色容顏震住而已。
待白月戴上斗笠再出來的時候,黎傲然和凌言已經在樓梯口等待著她。
「下面怎麼回事?那麼的吵鬧?」白月壓低聲音疑惑的問道。她盡量的少說話,雖然扮成了男裝,那美妙的勾魂聲音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似乎是你夫君惹來的事哦。」凌言打趣道。
「是賢王。」黎傲然沒有反對凌言的稱呼,丟下三個字,邁開腳步往樓下走去。白月扯了扯嘴角,白了一眼凌言,凌言卻裝做沒有看到。
「賢王是誰?」白月輕輕問著凌言。
「以前和傲然有點交情,估計不知道怎麼聽說了我們在這,就巴巴的趕來了。」凌言解釋著。
「哦?」白月看著客棧外的陣勢,心中感歎,黎傲然還真是不簡單。王爺都親自來客棧見他。
白月跟在凌言的身後也下了樓。門口氣度不凡的兩人一見黎傲然出現立即迎了上來。
「黎公子。」賢王客氣的上前。
「王爺。」黎傲然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看的周圍的人直抽冷氣,都在猜測此人是誰,竟然讓賢王如此禮遇。而他這般的無禮賢王卻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
「黎公子,別來無恙。」賢王微笑著。
「還好。王爺尋來這裡何事?」黎傲然依然是淡淡的客氣。
「聽聞黎公子來到桐城,我自然要前來拜訪,如果黎公子不嫌棄就……」賢王的話音未落,已經被黎傲然不客氣的打斷了。
賢王身後的侍衛正要出聲呵斥,卻被樓玉碟一個眼神制止。心中暗暗無奈,這些沒眼水的東西,沒見到王爺對眼前的男子都沒自稱本王麼。
「不必了。」黎傲然轉身在客棧的大堂坐了下來,「我還沒吃早飯。」
白月看著冷若冰霜,毫不給賢王面子的黎傲然,不禁啞然失笑。凌言卻一臉常色的走到桌邊也坐了下來。沖白月招了招手,白月樂顛顛的也走過去坐了下來。
樓玉蝶忙沖身後的下人使了使眼色,立刻有人端上了精美的糕點和熱乎的粥放在了桌上。白月不禁多看了樓玉蝶兩眼,人才,真正的人才!
黎傲然不客氣的用了起來。那架勢看的白月瞠目結舌,這才叫大腕啊。
賢王似乎還想說什麼,樓玉蝶沖賢王搖了搖頭,示意不必著急。賢王這才止住腳步,客氣的對黎傲然道:「既然黎公子喜歡住這,我也不強求。只是黎公子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黎傲然點了點頭:「好。」
賢王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說出口,微微歎了口氣轉身離去,樓玉蝶也隨著賢王轉身往門口走去。
「等等。」黎傲然突然出聲道。
眾人詫異,白月也不解的抬頭看著黎傲然。黎傲然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