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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第28章
 第 30 章

  拾來一顆心呯呯跳著,只覺那人一雙大手在自己頭上用力搓揉,不覺又臊又慌。那魏可孤原本倒是心無旁鶩的,只是擦乾他濕髮後無意中那麼一瞥,卻見濕濕亂發下一張芙蓉面已紅得透了,也不知是因困窘、害羞還是緊張,他兩顆牙齒輕咬著下唇,那模樣哪還有先前初識時半分凶狠,竟是說不出的可愛,倒與記憶中那小鬼含羞帶怯的面孔重合起來了。

  ……

  意識到自己的心在極短的時間內蕩了那麼一下,魏可孤一驚,連忙移開目光守心正意。他師承佛門中人,首先學的便是定力,排除雜念盯著洞壁看了一會兒,心神已漸漸寧靜下來。

  「啊嗤!」一陣風吹過,拾來冷不防打了個噴嚏,魏可孤這才意識到他還光著身子,不敢再多看,連忙抓了衣裳便往他身上裹,將他包得嚴嚴實實了命他『坐到火堆邊去』。

  深山中夜間的溫度本就較白天為低,更何況這一場雨嘩啦啦下下來,更是添了幾分蕭瑟的秋意,拾來抱了雙膝聽話地坐在火邊,眼神卻迷離地看著魏可孤的背影。

  魏可孤正赤了上身換衣裳,他身材本就高大,拾來坐著仰頭看去,更覺得他肩寬背厚頂天立地。這個人數次出手解救自己於危難,即使身處惡劣的環境也難不倒他,在他看來他猶如巨人,又似一棵參天大樹,不知不覺中便教自己生出依賴心,覺得只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就什麼都不必擔心,哪怕有一日天塌下來也會有他撐著。

  魏可孤頭髮未曾擦乾,一滴水珠隨著他的動作沿背肌滑動,拾來呆呆看著,大是豔羨。他知道公子殷和自己算得上是世間少有的美少年,但此刻看著這具雄偉的身軀,卻隱隱覺得魏可孤身上那種陽剛之美,卻是一萬個美少年加起來也是比不上的。

  鬼使神差地他已來到魏可孤身後。

  魏可孤雙手肌膚粗糙,身上卻是光滑緊繃,火光下他棕色肌膚泛著微微的光,更加令人驚嘆。只是他身軀上卻有一個小小的瑕疵,拾來的目光如被那處吸引住,情不自禁伸手,輕輕觸摸他右肩那個牙印,那裡已經結了痂,有些地方脫落了,露出粉色的新生肌膚。

  魏可孤被他一碰,身子已然一僵。只聽背後少年輕聲問道:「痛麼?」聲音裡竟帶著說不出的難過和心痛。

  魏可孤停了停,失笑道:「你咬我的時候怎麼又不怕我痛?」

  拾來無語,過得一會兒,忽然微微踮起足尖,輕輕把唇印在那傷痕上。

  火光把兩人的影子重疊著投在壁上,山洞中一時靜寂無聲。

  魏可孤有片刻恍惚。

  火堆中木柴燃燒時發出輕微的噼啪聲,他覺得自己象身處在一個詭異豔麗的夢境中,吻他的人像是拾來,又像是姒殷,他慢慢轉了身去看,那面孔秀麗的少年也正抬起眼來看著他,兩人視線對視片刻,少年緩緩閉上了眼睛微仰起臉,像在等待,又像在邀請……

  這一個動作,拾來曾看公子殷做過。

  那是在客棧裡他第一次看到魏可孤與公子殷在一起的時候,當時他在外面看著,雖然心中嫉恨得幾乎咬碎了牙,但心裡卻也隱隱約約地明白了這種事,必是要有很親密的關係才可以做。魏可孤低頭吻下去時那種對懷中人無盡呵護憐惜的感覺,連他這個局外人都可以深切感受到,他希望他現在能像吻公子殷那樣親吻他,用那種愛惜、捨不得傷害的神情,如果他肯象對公子殷那樣對他,那就說明他心裡還是有一絲絲喜歡自己的吧……

  「啊嗤!」魏可孤忽然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拾來身子一震,睜開雙眼。魏可孤捂著鼻子皺眉:「不好。你已經病了,我若再染上風寒那可大大不妙。」說著,一陣風似的捲過拾來身邊,架鍋熬了碗薑湯,咕咚咕咚一氣喝了。又抬頭看他道:「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快過來。」

  拾來微微一怔,他臉色有點發白,想說什麼,卻到底是什麼也沒說,嘴唇動了幾動終於垂下頭慢慢坐了過來。

  魏可孤像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抹抹嘴便在帶回來的東西中翻翻揀揀,清算勝利果實。這次下山收穫頗豐,非但有人參,還有肉桂燕窩等滋養之物,包了好大一包,只是卻被雨給淋濕了,魏可孤忙著一樣樣取出來風乾,又大致算了算,滿意地道:「夠你吃個把月的了。」

  拾來聽了眉尖微微一跳,也不做聲,雙目望著洞外,過得一會兒忽然道:「雨停了。」

  魏可孤正挑那最好的給他熬參湯,聞言往外一望,果見那大雨已經注了。

  拾來遙望天上,道:「怎麼不見月亮?」

  魏可孤笑道:「初一哪來的月亮。」真是個傻小子。

  拾來怔了一下,輕輕哦一聲,便不再說話,喝完參湯倒下休息。魏可孤聽他氣息勻淨節奏平穩,想是白天沒有休息好,因此一挨枕便睡得熟了,這才緩緩地鬆了一口長氣。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拾來那個動作代表著什麼含義。那麼近的距離,芙蓉如面柳如眉,只差一點點,他就險些吻下去了。

  幸好最後關後他把持得定。

  這少年對他的錯愛有時令他覺得是種很大的負擔。他知道他想要什麼,但是那東西他已經先給了姒殷。他不否認對拾來已不若先前那般厭惡,相反,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也有些喜歡,甚至也會為他擔心,但若說到心裡最重要的人,只怕還是那小鬼吧。

  那小鬼,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

  他今日一番奔波,到底還是覺得疲累,默默想了一陣,終於嘆息著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在他睡著後不久,那個被他認為已經熟睡的少年卻緩緩張開了眼睛,他凝視著他,眼睛裡的哀傷比洞外的夜色更濃。

  「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喜歡上我呢……你可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一場大雨過後,雖說陽光仍自耀眼,但天氣卻一天比一天涼爽起來,天一教總壇中數十畝的荷花都開敗了,只剩下一大片濃綠的荷葉隨風飄搖。

  東方紫最近的心情出奇的焦燥。

  他已經想出無數花招來哄殷兒開心,但殷兒對他卻還是那麼清清淡淡的樣子。時間一長,他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殷兒很少主動與他說話,每天最常待的地方便是書齋,坐在裡面靜靜地看書,要麼就對著窗外發呆。

  他發呆的時候東方紫會眯著眼猜測他在想什麼,猜測的結果讓他覺得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他討厭殷兒發呆時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紅暈,也討厭他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更討厭他眼睛裡那種思念的神情,這一切徵兆都在告訴他他的猜測並沒有錯,殷兒心裡還是只想著那個姓魏的傢伙!

  看來上次揭穿魏可孤的前世,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為什麼殷兒一點都不憎恨熊商?在楚王宮中待了一個月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難道那時背叛自己的就不止是他的身體,連心都已經叛離了麼?

  這些疑問在他心裡翻騰著,有一條叫懷疑的毒蛇在噬咬東方紫的心。

  他也知道自己也許是想得太多了,畢竟已是千年前的舊事。明明要殷兒忘記以前重新開始,但為何自己卻還是糾纏在過往裡呢?

  ——他儘量這樣開解著自己,想心平氣和地面對他,但也許是實在已黔驢技窮卻收效甚微,他已經不知道到底要怎樣才能哄得殷兒回心轉意了。於是性情越發焦燥起來,好幾次一入夜便想直奔殷兒的房間,只是又覺得不甘心,他東方紫龍族出身,又是堂堂魔王,難道就換不來他一個舊情復燃、心甘情願麼。

  這日教中沒什麼事務,東方紫一早便轉回了內院,從書齋的窗口望進去,殷兒正坐在桌前看書。房中侍侯的婢女發現了,剛要出聲提醒,東方紫搖頭,示意讓她悄悄離開,待房中只剩殷兒一人時,這才悄無聲息自窗口潛入。

  殷今日穿著一件淡綠的羅衫,領口寬鬆,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來,頸間又垂了幾條髮絲,這烏髮雪膚映著那衫子格外出色,偏偏他自己卻不覺得,握了卷書側頭看著,神態沉靜。

  常言說得好:一露二騷三純。可見那穿著暴露體格風騷的到底還算不得上乘,倒是這靜若處子的因給人無限遐想卻反而更加吸引人。那東方紫雖說每夜有侍童洩火,但此刻一見,那一點邪念全被他這模樣給勾起來了,慢慢舉步靠近,距殷還有三步之遙時,也不知是因為他身上那股邪意確實過甚還是怎的,殷猛然一驚,丟了書本霍然回過頭來。

  東方紫見他臉色邃變,只得訕訕站住,笑道:「本想嚇嚇你,不料你倒比我想的要警覺。」

  殷定了定神,不答,站起來便要往旁邊退開兩步,東方紫眼明手快,『哎』一聲便一個箭步上去按著他肩頭坐下,口中笑道:「你剛才看書看得那麼入神,想來是本好書,繼續看罷。」說著便把那卷書塞回到他手中。

  殷見他一隻手搭於椅背,另一隻手卻擱在書桌上,距離近得呼吸可以吹動自己的頭髮,只覺得毛骨聳然,哪裡還看得進書。

  他往旁邊挪動,那東方紫卻趁勢又挨過來,兩人間的距離倒比先前更近了一些。殷又窘又急,自東方紫強留他在此地他便很少主動開口向他說話,但此刻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得又偏了偏身,道:「你,你不要再靠過來了。」

  他日日待在書齋中與書墨為伍,身上有淡淡的墨香味,東方紫愛煞他這種香氣,把頭埋在他頸間細聞,隨口笑道:「哦,為何啊?」

  殷無奈,只得把頭也偏開,低聲道:「你在這裡……我看不進去。」

  東方紫一笑,取過他手裡的書一扔,道:「既然如此,那不看也罷了。」幾句話的工夫他已跟著擠到椅子上來,邪邪笑道:「那我們就做些別的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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