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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第26章
  第 28 章

  魏可孤心頭驀然一動,忖道:「不錯。」低頭用手試了一下,只覺拾來呼吸漸漸較之先前順暢了一些。他被這大夫提醒了,便回頭問道:「還有老參麼?我買。」

  「有,有。」那大夫引他到藥櫃前,也不用學徒幫忙,親手捧出一個描紅灑漆的盒子,鄭而重之的打開,露出裡面兩支粗壯成形的參來。

  那人參長於北方苦寒之地,年代越久越是值錢,若是其形如人體一般有了頭手腳價錢更是不菲。魏可孤一看這兩支參,心知大半家當已去,只是救人要緊,那錢財身外物,此刻卻是顧不得了。

  講好價錢,魏可孤一摸身上卻只有兩三錠碎銀,想到行囊裡還有兩張銀票,便先向那大夫付了診金,又溫言懇求道:「我這位朋友先留在這兒,我回去拿錢稍後便回,請無論如何把這兩支參留一留。」又尋思道:「現下再留在城裡只怕會生出些事故來。」他做事本就小心,拾來如今又是重病患,若真被官府的人撞上,只怕兩人都會吃不了兜著走,正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當下便決定取了行囊索性出城避禍。

  那大夫聽說他要把拾來單獨留在這裡,臉色微微一變,脫口道:「這個——」話未說完,突聽內室一人叫道:「大夫!快進來看看!」

  原來內室中還有病人。

  魏可孤道:「您忙,只拜託顧著我朋友些。」那大夫臉色變了幾變,終是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快去快回。」說完,起身往內去了。

  魏可孤納悶暗道:「難道他是怕我把拾來丟在這兒自己拍拍屁股跑了麼。」轉身之時剛好那大夫挑簾進去,魏可孤眼角彷彿瞟到門內有個青色身影,只覺好像在哪兒見過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他也來不及多想,趕緊著回客棧去了。

  一路上果見街市上多出好些捕快來,遇到可疑人等便上前盤查,路經一家客棧前剛好見到老闆點頭哈腰送幾個捕頭出來,口中笑道:「我們這兒住的可都是規規矩矩的來往客商,大人們也看過簿本了,應該可以放心了罷。」

  魏可孤暗叫不妙,果然已經開始盤查客棧了,還好他住的那間地勢有點偏遠,想來一時半會兒還查不到那裡去,當下加緊了腳程。

  也算他運氣好,正要進大門之時卻遠遠看到了有四五個捕快正往這邊行來,魏可孤極其自然地往左一拐,像是他本來就要走那條路一樣,拐進了旁邊的小巷。

  一進巷子他動作就快了。這條小巷本就與客棧後院僅只一牆之隔,魏可孤翻身入內,輕煙般竄進自己房間捲了包裹就原路而逃,而此刻,樓下那些捕快才剛好進門。

  江湖中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江湖中人能不與官府的人打交道就儘量不打交道。

  魏可孤是江湖中人,小時候在街頭流浪行乞,更沒少被捕快踢過屁股蛋子驅逐過,因此他對於那些穿著皂衣的捕快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此次雖說自己也並沒犯什麼大案,但從他們眼皮底下跑了,心裡還是覺得得意得很。

  ——只不過他的得意,等到一進了藥材鋪的門就頓時消失無蹤了。

  拾來,那原本在椅上昏睡的少年,此刻竟已不在原位上。

  魏可孤頭一個念頭就是:大夫把他攙進去睡下了。

  他本來想揚聲叫聲『大夫』,但轉念卻又嚥了回去。

  不知怎的,心頭突然湧起一陣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像是江湖人特有直覺,這空蕩蕩的鋪面、內堂那垂下的藍布簾子、還有剛才那無意間瞟到的青色人影……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此刻想起卻分外不安。

  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大夫那奇怪的反應,那句『快去快回』彷彿並不是怕他跑了,而是不好明說才含含糊糊另有所指似的。一瞬間他心一沉,大悔。

  不該把拾來一個人單獨留在這兒。

  魏可孤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竄到內堂門邊,屏息靜氣輕輕挑開一線簾布——

  他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倒在地上,身上的藍布衣衫眼熟得很,赫然正是剛才那大夫,在他旁邊,倒著學徒。魏可孤一步竄到他身邊,眼珠快速在屋中一轉已看清四周並無埋伏,一探氣息,兩人都還活著,只是頭上破了,想來是被人推打撞到所致。

  魏可孤知道要找拾來,必得詢問這大夫發生何事,當下伸手大力推醒了他,氣急道:「我朋友呢?他去哪兒了?」

  大夫像是不知發生什麼了似的懵了一會兒,聽了他問話才如夢初醒般啊地叫了一聲,急急道:「快,快,他被他們帶走了!」

  原來,那惡少好死不死地也在這家藥材鋪就醫。

  他家住得極遠,偏偏下體受傷卻又是耽擱不得的,底下的奴才誰也不敢負這個責任,一番商量便決定一人回府報信,其餘人等護送主子就醫。那附近的醫館,有的是東主剛好有喜停業三日,有的是厭惡這惡少為人存心甩手,又有的懼怕他權勢擔心自己學藝不精不敢貿然醫治,一番熙攘,終於送到了這裡來。

  雖說醫者父母心,但那大夫久聞他惡名原本並不想理會,奈何那些惡奴威逼利誘沒奈何只得治了,只是包紮時卻故意用了點巧力,真整得那惡少哭爹喊娘,又痛罵下人廢物幾人合打一個都打不過,正鬧得沒個開交處,忽聽魏可孤在堂外大叫大夫,頓時全場為之一噤,恰如老鼠聚會突聽一聲細細貓叫一般,雅雀無聲,連那嬌生慣養的惡少也瞬間青白了臉咬緊牙關再不敢發一個音出來。

  末了還是一個奴才機警,趕快推了大夫出去——若是別人敢來和他家主子搶大夫那簡直是十足討死,但魏可孤,他若久不見大夫出現直接闖進內堂,那隻怕到時死的就是他們幾個了。所以審時度勢,還是趕緊地把大夫送出去的好。

  那大夫也是聰明人,適才那惡少連哭帶罵他已聽了個大概,此刻一見他們幾個噤若寒蟬的樣兒,出來又看到拾來容顏秀麗,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是以魏可孤一說要獨自回去拿錢他就暗叫不好,只是出來時那些人卻細細叮嚀過他叫他說話之前先想想自家,他原想給魏可孤提個醒,卻馬上就被裡面的人給打斷,只得罷了,暗暗祈求老天開眼讓這少年少吃點苦頭。

  那惡少原本求助滿天神佛只求讓他們求醫完了速速離開,萬萬沒有想到魏可孤居然把拾來單獨一人留在這裡,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哪能放過。魏可孤前腳一走,他後腳就命人攙扶著出來,見到那美貌少年昏睡在椅上,心中又愛又恨。若依他往日性情還不趕快拖了進房?只是今日一來受了傷也不知還能用不能用,二來忌憚魏可孤英武,只怕他不多時便要回轉,當下慌慌忙忙便叫僱車回府,那大夫想要阻止,卻被底下的人一掌推開撞在牆上。

  魏可孤一聽拾來被那惡少帶走心中大叫不好,且不說拾來重創了他是個男人都會心生報復,單說他此刻身子骨只怕就禁不起一番搓揉。

  那大夫見他起身要追,忙拉了他補充道:「這條街街尾就是馮記騾馬行,他們僱車定是在那一家,他家的車馬外面都有『馮森記』三字——」

  魏可孤心中感激,匆匆道:「多謝。」起身追了出去。

  馮記的夥計一查,果然小半個時辰前有輛四騎大車被僱主雇往城西潘家莊,魏可孤得了信兒再不遲疑,打馬直奔西門。那守門的衛兵原想攔他下來盤查,魏可孤哪有時間與他們周旋,雙腿在馬肚上一夾,縱馬越欄揚長而去。

  出城奔了一陣,那道上三三兩兩有些進城趕完早集的村民返家,魏可孤一路問了幾人,都說剛才的確有輛大車過去,車前車後還跟跑著幾個青衣奴僕,看服飾是潘大老爺家的人。

  魏可孤馳上高坡一看,果見那輛標著馮森記三字的大車就在前方不遠處,想是怕他追來,命車伕趕得頗急,一路揚起高高沙塵。魏可孤怒氣勃發從田地中直線穿插過去,那些人遠遠見他縱馬而來臉色鐵青英武如天神,嚇得聲音都變了,「追,追來了……!」

  車中那惡少探頭出來一看,更是嚇得幾乎尿了褲子,顫聲道:「……快去攔住他!我……重重有賞!」說完又回頭叫嚷著,一迭聲地命那車伕快快快。

  那車伕暗暗罵道:「作惡事做多了罷,碰到對頭找上門來了!」他被這群人吆五喝六頤指氣使早就心下有氣,又聽他一直叫趕快,心中生出捉弄的念頭來,瞧見前方右邊有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心中有了主意,便故意狠甩一鞭,將車從那石上駛過。

  那車猛然一跳。那惡少下體受傷哪禁得起如此劇震,當下痛得大叫一聲,原本抓著車門的手便再也抓不穩,身子一晃栽下車來。底下的人大驚失色,齊齊伸手去接,哪裡接得住,倒被那股力道帶得滾成一團。

  眾人還未辨清東南西北,只聽馬蹄聲響風馳電擎而來,撲麵灰塵中一陣疾風駛過,每人身上都狠狠挨了一鞭。夏天衣裳本就輕薄,雖說是尋常的馬鞭,但因挾了雷霆之怒,魏可孤下手也全沒留有餘地,幾鞭揮下人人衣衫盡裂鬼哭狼嚎。但魏可孤卻停也沒有停,徑直駕馬直追,直到與那車伕並肩才怒喝道:「停車!」

  那車伕見他神情凶惡敢情也非善類,嚇得連忙把車停下,自己跳車而逃。魏可孤也來不及與他計較,搶進車廂一看,直氣得七竅生煙。

  只見拾來趴臥在車中,上身雖說凌亂,但好歹還在身上,下身的褲子卻被扒了半截,露出白生生的股溝和兩瓣臀瓣。那惡少雖說不能真的提槍上馬,但得此尤物忍不住在路上就想要褻玩。魏可孤咬牙切齒,只恨自己剛才怎麼不再狠一點索性一鞭打死那個混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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