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筷子與柱子的較量
一股寒風朝著蕭明軒襲來,吹得他一愣一愣的更加迷糊。
「我看這個淩姑娘倒是有趣得緊。」柳芊芊輕笑,未出聲。
她不知早在之前,梅不忘百里大俠也曾誇過淩茗瑾有趣,但最後還是將她歸在了無趣這一類,柳芊芊人冷冰冰卻不代表心思冷,淩茗瑾這般的舉動只能說明一個原因,那便是要牽自己與蕭明軒的這跟紅線了,無奈蕭明軒實在是木訥得緊,到現在還不知道人家的心思。
「什麼?她這是要撮合我們?」聽完柳芊芊的話,蕭明軒的榆木腦袋徹底一團漿糊了。
「不然呢?」柳芊芊挑眉淺笑,既是笑蕭明軒此刻的反應,也是笑自己。連這麼一個只見過自己幾面沒有深交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卻獨獨蕭明軒他看不透,這是自己平素隱藏得太深?還是蕭明軒對感情這方面太木訥?之前她也是這般以為,但這那次武林大會的棚子裡看到他的神態後,她便猜到了些。
不是蕭明軒不知,是裝作不知,人生,難得糊塗啊!
「是我糊塗了。」蕭明軒拍了拍後腦勺,無奈歎氣。他在長安那次意氣之爭後便極少親近女子,就是那次在安州去雲水間,也是他存著一點小心思想試探淩茗瑾的態度,結果自己大醉了一場,人家卻是不以為意,天天拿著自己逛青樓這話來擠兌自己,全看不見自己的一顆真心,他不擅於情愛,但不代表他真的笨到對送上門的桃花木訥,柳芊芊那可是自小就說著要嫁與自己的,雖然現在是多久沒見人非昨昔無人再提起那時的戲言,但柳芊芊的真心,他卻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阿軒,襄王有心神女無夢,你還是放手吧。」柳芊芊隨之舒展了眉頭,這些話她已經憋了一天了,淩茗瑾與蕭明軒的態度她這個旁人也可看出,朋友倒是真心朋友,但若要論及情愛,她確實對蕭明軒沒那心思。
柳芊芊也看錯了,沒人能看懂淩茗瑾,她不是沒有心思,她曾經也是有的,在安州那時的不習慣便是那心思的開始,但在後來,她想明白了也不去想了,自己是一個穿越而來的人,又是一個通緝犯,是不適合蕭明軒的,自那次放下後,她便是真的沒去再想了,而是一心一意拿著蕭明軒當朋友。
「說得輕巧,這交出去的心,又豈是說收,就收得回來的。」扶著額頭,蕭明軒劍削一般的雙眉緊皺成一團墨色,情愛這東西,果真是天下最最磨人的東西啊。
「你不試著收,自然是收不回的,阿軒,這次易大俠百里大俠的決鬥一完,去旦城玩玩如何?」柳芊芊起身,已經無話可說,這些傷人的話,她聽一遍就夠了。
「她若去,我自然就是要去的。」蕭明軒苦笑,起身。
淩茗瑾一走,他呆著也沒了意思。
兩人結了飯錢,也未去尋找淩茗瑾兩人,一人回了梅府,一人回了下榻之處。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淩茗瑾兩人才一臉疲累的回來,看戲團子跟看武林大會差不多,也是個累人的事,淩茗瑾硬是拉著羅天衣看了半天到戲團子關門才回來。
「今日與柳姑娘可去玩了?」一進門,淩茗瑾便樂呵呵的問道。
「沒有,聊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蕭明軒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拿起酒袋子飲了一口酒,入口炙熱如刀的酒,順著喉結的滾動一直滑下腸道,讓他不覺皺眉忍痛。
「怎麼不去玩玩,對了,我對旦城極有興趣,等百里大俠與易大俠這決鬥完了,我們去那裡玩玩如何?」淩茗瑾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壺,也未飲一口,只是將其蓋了起來收好。
「你若是有興趣,我們便去一趟。」
歷史,不謀而合了,柳芊芊請蕭明軒去旦城,是為了自己的那份情,淩茗瑾讓蕭明軒去旦城,是為了成全柳芊芊的那段情與給自己的朋友找個佳人,恰蕭明軒聽淩茗瑾的,在歸去來柳芊芊沒請動蕭明軒,在梅府淩茗瑾一句話,就擊破了蕭明軒所有的防護。
「酒傷身,還是不要喝多了。」
一笑,淩茗瑾帶上了屋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坐在棚子裡看了半天的戲,她這一身好動的筋骨都有些酸麻了,回來的時候她跟羅天衣吃了大碗的魚糕丸子,現在也不覺得餓,梅不忘還沒回來,雖然在梅府住了十多天,但淩茗瑾對這位梅家家主也只不過見了四五次,他向來是不知所蹤的,此番去請易大俠,想必也會回來得晚了。
於是她也沒等,叫婢女打了洗腳水洗過了腳之後便寬衣歇息了。
江城,又是一夜的大雪。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今夜卻是秋高氣爽。
鬥大的月盤懸在空中,讓長安這座不夜城更加明亮。紅袖添香依舊是喜笑開顏,長安貴人們的後院依舊是之間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倒是聚集著大慶財富的內庫府,一直是安安靜靜。
半個月過去了,有人在想,這本是開青樓出身在青州素有風流之名的白公子,怎的就這麼把持得住,也未招姑娘去也未逛過青樓,內庫府裡更是連一直歌舞姬樂隊都沒有,很多人都在猜測,白公子要熬不下去了,但白公子卻是一次次用行動打破了長安百姓齷齪的猜測。
白公子來長安快三個月了,行的正坐得端,全然不似被人猜想那般風流那不紈絝,這一點雖然讓眼巴巴等著八卦的長安百姓失望了很久,但對長安的那些大人物來說,卻是喜歡得緊。
已經很久都沒看到一個如此優秀品行端正的後生晚輩了,在早朝上白公子舉止得體上奏達天聽體民情一件件都做得很出色,在下朝後他常與那些名望頗高的大人物聚集學習態度端正,單單就是這一些,就讓很多人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而這些天這種改變更是明顯了,因為在白公子掌管內庫而大皇子被關禁閉的這八個月,內庫的收益居然是增長了二十分之一。
別小看這二十分之一,若是拿一千萬兩銀子對比,確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淩茗瑾偷出去的一千萬才不過是內庫的一小箱銀票,由此可見,大慶內庫之充盈,而在盛世太平內庫被長公主已經打理到了最高收益的時候又提高了二十分之一,這就是十分可觀的數字了。
就是一向對白公子冷淡的皇上也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稱讚了白公子賞賜了他許多財物。
而白公子在下朝後,也未如那些少不經事的晚輩一般目中無人飛揚跋扈,而且很虛心的詢問了幾位朝廷的公知,請教了一些關於大慶經濟的知識。
這種虛心受教的態度,眾人很喜歡,白公子眼下是長安的紅人,能被紅人這般尊敬,傳了出去他們臉上也有光。寒暄求教了一陣,白公子便回了內庫府,然後他去了長公主府。
這些日子大家都知道長公主幾乎是將內庫全權交給了白公子打理,現下大皇子被關著緊閉,長公主此舉那些擁護大皇子的老傢伙自然是不喜,來長公主府走了幾趟後一個奏本上奏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見了這奏摺也有意見,但長公主卻是全權擔了下來,現在白公子的成績,就是給她最後的答卷。
內庫收益短期增長二十分之一,看來自己這頓時間的苦扛是有報酬的。白公子用內庫收益增長堵住了那些老傢伙的嘴,讓皇上的態度鬆動,這才一向自視甚高的長公主愈發的欣賞起了眼前的年輕人起來。
她是內庫最大的管事,她比誰都清楚在現在的盛世太平下內庫收益增長是多麼的不易,更何況,這可是二十分之一的點。
「聽聞皇兄賞了你一些東西?」長公主背靠著美人靠,近日她不管內庫大小事過得很清閒。
「是。」白公子恭敬的坐著拱手回道。
「把金銀財寶拿了出來,只留著幾件珍貴有意義的東西留著,其他的,一併送到天明寺捐了吧。」長公主微微抬了抬眼,打開了身前幾案上的一個小簿子。
「是。」
天明寺是長安最大的寺廟,大慶佛道兩派齊發展,先皇崇修仙敬道教,現在的這位信佛禮佛,而這座天明寺,則是被封為了國寺香火鼎盛的寺廟。
這樣香火鼎盛的大寺廟,是不缺這點香油錢的。白公子到也知道長公主的心思,皇上禮佛,自然對喜愛佛教的人親近些,而這些錢也有一定的數目,若是拿起捐給乞丐難民,百姓是歡喜了,但皇宮裡的那位,怕就坐不住了。
白公子現在名聲大噪是長安的紅人,現在又獲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壓過了另一位內庫管事人大皇子一頭,這種風頭無兩的關頭,以白公子的那個身份與皇上對他的態度,最是小心謹慎對待的時候。長公主要做的,就是要讓皇上看來白公子的心,讓他明白白公子是個敬孝道而不輸於五位皇子的人。
皇上用白公子用得不放心,白公子不可能在這以後有更大的成就,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皇上對白公子放心,讓他知道白公子不是為了權力與那個身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