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人不風流枉少年
當然這只是羅天衣眼裡的,在以前的蕭明軒眼裡,這些可都是真心朋友,但自從安州一品閣那件事後,他才算是認清了這些朋友的真面目。
當年長安有一件讓百姓們津津樂道卻始終沒有得到證實的傳聞,沒有證實,那是因為這段傳聞不光明,此事非但涉及到了當朝四皇子,還涉及到了雲翎山莊少莊主,更重要的,是與那風月之地紅袖添香聯繫在了一起。
但凡與青樓沾邊,大多都是吃醋爭風的醜事,事關皇家與雲翎山莊顏面,這件事當時是被壓了下去的,所以淩茗瑾不知道這也不奇怪,而在那件事後,蕭明軒也被蕭峰帶回了臨城,而四皇子也被皇后召進了皇宮罵了一通之後更是一個月都沒出門,而最可憐的,莫過於那件紅袖添香新晉花魁名聲大噪的姑娘了。
在那件事後,紅袖添香裡就沒了她的影子,問起紅袖添香老闆,他也只是笑著說贖身回了老家,以青樓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作風加上這姑娘正勁的風頭,豈會贖身放人,這話,平人聽了也就是笑笑,其他人就是聽了有甚想法,也只能笑笑。
雖不知這姑娘生死,到底卻能想到緣由是何這背後黑手來自何處,不管是兩邊誰出的手,也不是長安裡誰能指手畫腳說三道四的。
本是兩位年少輕狂子弟在青樓的意氣之爭,卻活生生的害了一位姑娘,羅天衣對蕭明軒反感也不奇怪,若是淩茗瑾晚些認識蕭明軒,想必現在也會大罵一聲他奶奶的。
但可惜她已經認識了蕭明軒,而且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蕭明軒也沒了以前的紈絝氣息,這就讓她有些張不開這個嘴了。
說道那件事,羅天衣倒不是很瞭解,蕭明軒的一串話,徹底填補了他這段資料的空白。
「那年,我正是年少輕狂,對這情愛這事也是羞澀朦朧不知。」蕭明軒喝了一口酒,歎了一口氣,乍看上去是老氣秋橫的模樣。
淩茗瑾狠狠的呸了一聲,對情愛之事羞澀的人會去青樓搶花魁?不該是在誰家姑娘的閨閣外徘徊惆悵嗎。
羅天衣的臉上也有些難堪,在安州到江城,加上以前的資料,他是知道這蕭明軒有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厚臉皮的,但他沒想到時隔三年蕭明軒再說起那段在長安的風流韻事,竟然死這般的如世外高人看破紅塵一般。
是的,那是三年前。
「三年前,我正是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淑人君子、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才貌雙絕,那個少年不輕狂,青樓雖是煙花之地,但也是有幾個脫俗的女子的。」
又是抿了一口酒,挺下了話。
淩茗瑾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形容詞,實在是用得多了些,她輕咳了一聲說道:「這你方才已經說過一遍了,你且說說那姑娘是如何動人,怎的就打動了你這個紈絝子弟的芳心?」
「在紅袖添香她是叫初雪,真名是不可得知了,還記得那日我一眼見她,就愣了半響,本公子當時還未品嘗過情愛之事,自然有些……有些……」
蕭明軒白皙的臉上難得閃現一抹紅暈。
「你倒是快說啊,怎樣了?」
淩茗瑾是個急性子,乍一見到蕭明軒這般模樣她也未注意,她的心思已經全都放到了那個叫初雪的姑娘身上,只等著蕭明軒再說出一些大跌眼球的話。
「還記得那日她暗紅的眸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卻透著神秘,另人無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眉宇眼角滿是甜甜的笑,水靈得能捏出水來,小巧精緻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蕩漾在精緻無暇的臉上的笑顏,嫵媚動人,集萬千風情與一身,誘惑著人心,白皙的皮膚有兩團淡淡的紅暈,嬰兒般的皮膚吹彈及破,刹是可愛,絲綢般墨色的秀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顯得楚楚動人,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盤成髮髻,其餘垂在頸邊,更襯那白質修長的勃子。張的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疑是從天而來的仙女清麗出塵,不需粉黛便天姿國色,豔冠群妍。整個人秀美如畫,清麗如仙。粉色繁花宮裝,外面披著一層粉紗,寬大的衣擺上鏽著金絲,額前有著一快月形的、雕刻著細細的神秘且古老的花紋的暗紅色水晶,頭上插著紅玉珊瑚簪,蓮步搖微微顫動,襯得別有一番風情美麗可人姿,激起他對我的憐惜之意。」
說到此,淩茗瑾卻是主動出聲打斷了蕭明軒的話:「您這是說書呢?平時小說看多了吧。」
一旁的羅天衣也是聽得沒了滋味,明明一句就可以說通的話,蕭明軒卻偏偏用了半盞茶的時間才說完,照著這麼聽下去,就是天亮也聽不完了。
「非也非也,這都是我這個純情少年的真實感覺,你們可不得這麼說,初雪是當年紅袖添香最漂亮的姑娘,而且,還從未接客,這是不同的。」蕭明軒一臉正經,說得津津有味。
好像把齷齪事說得一本正經向來是蕭明軒的拿手招數,淩茗瑾倒不覺得什麼,只是羅天衣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他與蕭明軒性子天差地別,在他看來,但凡是要臉的人都不會這個口氣提起當年的那件事的,偏偏蕭明軒卻是說得極是正經,讓他唾駡不是欣賞不是,只能苦著臉繼續聽著。
青樓老闆為了賺錢,會從小培養一些姿色好的姑娘,教他們琴棋書畫歌舞,也不讓她們接客,一直等到可出師的時候就帶到青樓拍價,價高者可得姑娘初夜,這種行銷方式在青樓裡很是流行,特別是在紈絝子弟最集中的長安,這種事他們向來是喜聞樂見樂於參加的。
偏偏那年那日,蕭明軒與北落鏡文都出現在了紅袖添香。
而偏偏那日,他們都是沖著一個姑娘去的。
姑娘第一次露臉,自然會精心打扮,包裝好的貨物才能賣出好價錢,這些青樓老闆都是知道的,所以這一日的包裝他們都是花了大手筆的。
方一入夜,紅袖添香便熱鬧非凡。
「那日,我與兩三好友聽到了紅袖添香有開I苞會,一時好奇,便經不住那幾位朋友的勸去了紅袖添香。」
「等等,開I苞會?這什麼東西?」淩茗瑾伸手提問。
一旁傳來羅天衣陰沉的聲音:「便是競拍女子的初夜,這是長安紈絝子弟素來最喜歡的。」
淩茗瑾一頭熱汗,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因為猥瑣卻單純了的錯誤,開I苞開I苞,這不就是床底之事嗎……
被淩茗瑾這一打斷,蕭明軒有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找到感覺,胡扯了一通後,總算是回到了正題:「見到初雪後,我便上了心,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她買下來,可誰知,隔壁雅間裡卻是有人一直在抬價,那時我想,反正我爹有的是錢,怕什麼,也未想到隔壁雅間裡的就是四皇子,因為當時他是隱瞞了身份的,畢竟逛青樓這事也不是什麼好事。」
蕭明軒邏輯有點亂,說話有點顛倒,淩茗瑾與羅天衣倒是很清醒,不好再打擾蕭明軒好不容易早回來的清醒的他們只好在一旁扶額暗歎,這是人話嗎?你爹有錢你就為所欲為,還真是紈絝子都的作風。
「後來,我被這不斷抬價弄得火了,一口報出了一個天價,本以為這下會隔壁的不會再出價了,誰知他有出了價,我自是不服,找朋友借了銀子,再次出了價,正在我們兩個不斷報價抬價的時候,紅袖添香裡裡卻是來了個人,到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後來我才知道是四皇子的家丁,四皇子被人叫走,再無人與我搶價,初雪的初夜自然被我買了下來。」
「還有呢?」
見蕭明軒停了下來,淩茗瑾八卦的問道。
一旁的羅天衣擦了擦額頭的汗,心道了一聲這姑娘的好奇心未免也太重了些,這個時候,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正在本公子歡喜的時候,紅袖添香又來了一個人,這人我自然認得,是我爹身旁的貼身護衛。」
「噗……」本淡定自若喝著茶的淩茗瑾又是一個忍不住,噴了石桌一桌面的茶水,一旁的羅天衣嘴角抽搐了一下,將放在桌面上的手放到了桌下。
看來兩個人搶姑娘都沒搶到,就這麼的被叫了回去,四皇子被皇后大罵了一頓,想必蕭明軒也沒少讓他爹罵,一件風流韻事,似乎除了荒唐了些,也無什麼春色。
「那便是沒成事了,那初雪姑娘呢?」
「噗……」
淩茗瑾這一句,換來了蕭明軒噴了一口二十年陳釀的女兒紅。
雖說淩茗瑾性格大大咧咧,但畢竟是姑娘家,這話怎麼也不該出自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姑娘之口,抹嘴的時候,蕭明軒抬起了眼皮偷偷打量了淩茗瑾一眼,見她未有絲毫羞愧一臉好奇的盯著自己,心中不由感歎了一句:再這麼下去,就真是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