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難成眠
韓武端著一盆燉菜來到餐廳,看到外間陽台上的三人已經轉移到客廳,電視開著,音量調得很大 韓武端著一盆燉菜來到餐廳,看到外間陽台上的三人已經轉移到客廳,電視開著,音量調得很大,三人歪成一團,摸了很多零食在吃著。
其中的大個子看到韓武端著一大盆食物出來,鼻子還機靈的抽了抽,立刻精神的坐了起來,看韓武:「是糊塗燉吧?」
韓武一怔,然後笑著點頭。心裡暗嘆,果真是東北的,光聞氣味也能聞出來是什麼菜色。
在廚房裡的時候,他和左維棠閒侃之際,這個三個人在這裡過除夕的原因也基本摸清了,吳起是個孤兒,高中畢業就進了部隊,因為夠靈活,業務也強,比左維棠晚一年進了一個作戰部隊。跟在左維棠身邊幾年,欠了左維棠一條命。
左維棠轉業時,也義無反顧跟了出來,而後就一直跟著左維棠。
李光明的家在東北,和左維棠算得上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了,只是家裡這兩年因為什麼事情,鬧騰的厲害,李光明回去也得不了清淨,他母親直接跟他說,什麼時候家裡安生了,什麼時候讓他回去。
秦淼則是親人都在國外,算是左維棠出來打拚時,第一批跟到現在的人了,在左維棠那裡也是把著要門的人物。聖誕的時候,已經回去過了一茬年,除夕就不準備回去了,所以一早打了招呼要到這邊來蹭飯。
在韓武對著李光明點頭的間隙裡,左維棠也端著一鍋燉菜出來——魚頭燉毛肚,湯白菜白毛肚白,魚頭也燉的鮮嫩無比。
這次連膩歪在一旁的秦淼都微微抬頭看了看,真不敢相信那個端著菜,一副居家男人模樣的人真的是他處了多年的朋友加上司。
韓武和左維棠兩人陸陸續續將四樣燉菜,和一些還冒著熱氣的小炒一一擺了出來,然後把三人叫到桌前準備開飯。
韓武從廚房拿出碗筷時,桌子上的四個人已經一人開了一瓶白酒在喝了。看得韓武眼睛直抽抽,白酒喝得都跟啤酒似的。
韓武擺好碗筷,一坐下,那廂李光明就給拆了一瓶塞到韓武手上,「給,為了你準備的這燉飯,先走一口。」
韓武拿著手上的酒瓶,還有些愣神,就被一旁的左維棠給巴拉走了酒瓶,「貧什麼?喝你自己的去。」
說完,把開了的酒瓶隨手和自己那瓶放到了一起,桌上三人神色微妙的互視了一眼,也不在意,吳起拿了兩個小酒盅,從左維棠那邊倒了一盅重新塞給韓武。
「來,韓武,哥哥先敬你一杯,跟了頭兒這麼多年,終於有一年吃上了熱乎飯啊!」說完不等韓武吱聲,咕嚕嚕把小酒盅裡的白酒一口乾了。
韓武看著對方的樣子,心裡也驀然升起一股暢快感,對著對方笑了笑,一口飲進盅裡的酒,火辣辣的感覺從胸腔四散到四肢的神經裡去。
而後幾人,輪番起來,呼嚕嚕敬了左維棠一通,基本也不說什麼客套話,頗有幾分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敬完了左維棠,立刻調轉了矛頭,齊刷刷的指向韓武。
一輪下來,幾口菜都還沒吃上,韓武就已經覺得有些暈乎,一旁的左維棠趕緊伸手攬了他半靠在自己身上,舀了一堆菜,呼啦啦塞了好幾口進去。
「行了?」看著好受些的韓武,左維棠收了手,冰幽幽的眼刀子隱晦的橫掃到對面去。
幾人訕笑了幾下,心裡卻慢慢有些明白左維棠在裡頭下的心思了,也不敢再瞎起鬨亂搗騰了,各個都乖覺的像往年一樣,一邊喝著小酒,一邊不客氣的撈著燉鍋裡的各種好料,時不時的空出了嘴,罵罵業務上不上勁的下屬,調侃一番所謂的國家國際形勢。
一通不算正經的年夜飯,從春晚沒有開始,吃到春晚過了大半,三人帶著酒意搖搖晃晃的要走,韓武不解,屋裡其實還有兩間客房,雖然他沒有花費太多心思去捯飭,但是起碼比以前左維棠單住時,上了好幾個檔次,看這幾人熟門熟路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怎麼不留夜?
他不解的去看左維棠,而左維棠卻只對著幾人點頭,把他們送到門口後,就轉回來,收拾一桌子的殘局。
韓武撓了撓頭,跟著左維棠進了廚房,今晚餐具耗得多,能搭一把手是一把手,收拾個七七八八後,他就先出來,跑去浴室洗漱了一番。
等到左維棠收拾好了廚房的殘局出來後,看到的就是一個赤著腳縮在沙發上,捧著茶,看著春晚傻樂呵的小孩兒。
他猛然頓了頓即將要踏出來的步子,半斂了一下眼皮,像是做了最後一次調試,慢悠悠的穿過客廳,慢悠悠的經過了韓武的面前,慢悠悠的拿著衣衫走進了浴室。
韓武哧溜溜的喝了口熱茶,被不算搞笑的小品逗的前俯後仰,正笑到一半時,一個黑影罩了下來。
韓武傻愣愣的抬頭去看他,眼裡嘴角的笑意都還掛在上頭,「你洗好了?坐啊,一起看!」
左維棠猛地一下俯下身體,漆黑的眼珠子,牢牢盯住了韓武,弄得韓武一陣發毛,茫然的看他。
「我忍了很久了……」左維棠的這句話像含在嗓子眼裡似的,說得模糊極了,但奇蹟的韓武一下就聽見了,而且,聽得十分清晰,清晰到,除了話語,還聽出了那股藏在話語之後的濃厚的壓抑感。
他一個打顫,感覺自己脊背上的汗毛根根都立了起來,腦袋裡有個聲音不斷告訴他,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可心裡同時卻也冒出另一個聲音,果然還是來了!
左維棠盯著韓武看了很久,驀而一個迅猛,攔住了韓武的腦袋,就迎了上去,啃到對方的嘴裡,躥入鼻息裡的,全部都是濃厚的花茶香味,更顯得對方異常可口。
而韓武一被對方俘獲,鼻息裡就全是對方口腔裡傳出的濃厚的酒味,熏得本也喝了不少酒的韓武,立馬暈乎了起來,眼裡嘴裡全是對方的氣息。
等到他剛到刺溜溜一陣涼意時,才驚覺身上套著的睡袍已經被拉開大半了,他立刻手腳並用的想從某隻獸類模式全開的人手下爬出來,結果只才動了動爪子,本來埋在他頸項上來回吮吸的野獸就立刻察覺了,抬眼去看他。
一接觸到那雙佈滿異樣色彩的眼睛,韓武彷彿聽到自己那點僅剩的意志力噼裡啪啦碎成一堆粉了。
他愣愣的看著對方,隱隱猜到下一刻有什麼在等著自己,卻不再那麼慌亂,有些事,好像就是這樣,沒有來的時候,焦躁和恐懼總是霸住了你所有的情緒,真到了的時候,反而是一種,終於這般了的感覺。
左維棠一抬眼,掃了掃對方蠢蠢欲動的爪子,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見韓武在這個檔口,說出任何煞風景的話,也不見他如往日一般,想盡各種辦法要龜縮起來,恍然有些猜到對方意思,眼神無端的立刻又深沉了幾分。
伸手出去蓋住韓武水亮的眼睛,猛地壓住了他,略顯暴戾的咬上了對方的唇瓣,趁著對方被自己勾走了神之際,一邊揉弄著對方的耳朵,一邊將嘴唇順勢滑到韓武的胸前,來來回回在鎖骨和胸前的敏感點上挑逗,等終於聽到韓武放大了的喘息聲後,他的手已經滑到了韓武的腰際。
在韓武緊實的腰線上來回滑動,時不時的勾過肚臍上的那一點,引得韓武身體不由的跟著一顫一顫,等到他的手終於滑下了褲子裡,三兩下就把韓武身下的那塊軟肋給掌控到了手裡。
韓武的意識略略從暈眩的海洋漩渦裡抬頭,只一眼,就看到對方正要巴拉下自己的褲子,驚得處了兩輩子的韓武像被火吻了一樣,全身通紅通紅,眼睛都快急的掛上水汽了,伸手一下覆到對方的手背上。
「不、不做了成不?」韓武可憐兮兮的問,老男人心態,處了這麼多年,心裡建設依舊沒有自己想像的強壯。而且現下的情況,再進行下去,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壓得過對方。
本以為事情來了也便來了,可是臨到頭了,才知道,還有一種情緒叫做臨陣脫逃。
左維棠看了看附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壓根沒有什麼阻擋的力氣,可是就是這麼軟綿綿的樣子,加上那雙覆著水光的眼睛,他狠狠抿了抿唇,半起身,欺身壓向韓武。
等靠的十分近了,近到對方的一呼就會化為自己的一吸,才啞著聲音吐了兩個字,「不行……」
而後是再不給韓武一點意識回籠的機會,三兩下吻暈乎了他,手掌也四處撩撥,滑到最脆弱的地方時,毫不客氣的握在了掌心裡,開始上下揉動,挑起綿羊深處屬於獸的本能。
韓武驚喘一聲,只覺一陣白光炸在了眼前,迷迷濛濛看不清事兩位。
再慢慢的,除了喘息以外再感覺不到其他的,只覺得一頭野獸捕獲了自己,除了身體的身不由己以外,神智也在慢慢遺失。
……
「霹靂巴拉……」遠遠近近的,一聲接著一聲的鞭炮聲將韓武從痠疼麻辣的夢里拉了出來。
「嘶……我的腰……」韓武邊抽著冷氣邊出聲,手在被子裡要往後腰處挪動,想給自己揉一揉,可這邊還沒有動,那邊的腰際的皮膚上就已經貼上了一個溫厚的手掌在輕輕揉動。
「喝!」韓武猛的一驚,而後昨晚的所有意識全部回籠,臉上立刻像打翻了顏料瓶,五顏六色混成一團,他轉了身過來,入眼就是對方厚實的胸膛。
「禽獸!」韓武憤憤的咬牙指責,臉上只剩下潮紅這一種顏色,卻不知是氣的還是被昨晚事情給衝進腦仁裡以後給窘的。
「嗯?」左維棠聽了,本就還搭在對方腰上的手,立刻漫不經心的下滑了幾分,嚇得韓武立刻要往外挪動。
左維棠趕忙伸手攔住了對方的腰,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不再故意去撩撥對方被折騰一晚的身體和神經了。
「不睡了?」左維棠攬回了對方後,臉上帶著獸類進食完畢後頗為饜足的神色,輕聲問道。
「幾點了?」韓武看了看他的樣子,突然又一種,這個男人今天是真吃飽了的感覺,不滿的哼哧了幾聲,但對方懷裡確實要舒服些,也就哼哧哼哧的挪了回來,就著男人的胳膊臂彎躺好。
「六點不到,你到凌晨四點才睡的,再睡一會兒!」左維棠說著,把他的腦袋給按到自己的臂膀上,讓他接著睡。
韓武沒好氣的瞟了瞟他,也不想想一夜從舊年做到新年的人是誰,還好意思提他幾點睡的?想著,他不吭聲的準備閉眼繼續睡,卻突然聽到對方開口說話的聲音,「老頭子那邊曾經打電話過來,讓我不要多事給他送東西,那東西是你送的吧?」
韓武睜眼,要仰脖子去看他,卻被他的手掌給按住,「睡覺。」
韓武不解的被蓋住了眼睛,腦袋依舊窩在對方的肩膀那裡。
「你別摻和到我這裡頭來,那裡頭真沒幾個是善茬。」左維棠按住了韓武的腦袋瓜子後,又接著說,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我前半輩子是她們給了我命,養了我成人,我去拼來的東西已經都賠給他們了,他們要真需要,我就一定得繼續給,但你別進去,進去了,我兩就都得折在裡面了。」
好半晌,再沒有聽到對方說話後,韓武心理的思緒一輪轉過一輪,突然想到那天左維棠那位二姐的一個稱呼,她喊左維棠母親為「小媽」。
韓武驀然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關鍵的東西,但仔細想了想以後,又不知道這個稱呼後面又到底是什麼東西,好半天,才憋著嗓子問道:「那你給我放開吧,壓著眼睛疼,還睡不著。」
左維棠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壓著韓武的眼皮和額頭,立馬移了開來,在同一瞬間,兩人的視線又撞到了一起,韓武彎了彎眼,去看他。
「左維棠。」
「嗯?」左維棠不解的應聲。
韓武笑著看他,不去答話,叫他,就是為了他能應這一聲。
有些人,你說得再多,也不會讓步,對於這樣的,你能做的,只能是不說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