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挖到寶貝了
校未開學名先火,這樣一種情況讓人且喜且憂。
所喜者乃是學校名氣出來了,所憂者甚是擔心名不符實。故而雖然給孩子報名的人覺得錢花得也算值了,沒有給孩子報名的人還是決定再稍作觀望,至少得看個一、兩年,品出味道來了再決定去留也不遲。
所以當鄭琰在昭仁殿裡見到徐瑩之母莒國夫人的時候,對方對她的學校表示了好奇的同時,也用惋惜的語氣道:「可惜家裡的孩子大的已經有了先生,小的又太小。」並沒有要臨時加入的意思。
鄭琰也是柔和一笑:「府上請的先生想來也是很好的,孩子的先生輕易也不好換,怕不適應。」
徐瑩被勾起了興趣,問鄭琰:「過了年就要開學了罷?真的請到了夏侯文伯?」
「夏侯師叔確應邀而來。」
莒國夫人覺得惋惜,早知道夏侯霸是能夠請得動了,杞國公府上也情願重金相聘啊,可惜晚了一步!
鄭琰沒有開口邀請這對母女去觀禮,就算邀了,她們恐怕也不會到,尤其是徐瑩,自從做了皇太后,她的行動就更不自由了。因此只說些夏侯宅不肯出門的趣聞給帶了過去,徐瑩完全不能想像一個人,還是個男人就這麼宅在一間小屋子裡,哪怕大門離他只有十步遠,推開門就能走出去逛街!不由嘖嘖稱奇:「聽說名士的脾氣都很怪,夏侯文伯此憑這副脾氣就當得名士了。」
說得鄭琰一笑,名士靠的是才學啊大姐!你要沒個本事,誰關心你長了一副什麼脾氣呢?
不一時,又有許多命婦來給徐瑩拜年,鄭琰也就有意緩緩撤出了話題的中心。
前面說了,鄭琰有些從昭仁殿神隱的跡象,徐瑩身邊又聚集了一大群女人。幼主登基,母后臨朝,鄭琰脫崗,不知道把握機會的是傻子。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徐瑩的娘家人,娘家人和鄭琰一比,誰更親一點是很明顯的——徐瑩重視家人。
鄭琰見徐瑩被擁簇奉承著十分開心的樣子,心中暗歎:在這個時代,就總體政治素養而言,女人是真不如男人的。許多命婦都覺得徐瑩是太后臨朝,看起來事事都是她來拍板,想把她給籠住了。這些傢伙都忘了這位太后的老公是怎麼死了的了,更忘了這位太后的老公生前最喜歡的一男一女是個什麼下場。空有個頭銜有個屁用!
只看眼下,政事堂裡是草根(鄭黨)和世家的天下,如果土鼈們的政治素質真的過硬的話,政事堂該有他們的一席之地才是。既然沒有,就從側面證明了至少眼下的土鼈們的智商比不上草根、根基也不如世家,也就是說沒那個能耐能夠打好徐瑩這張好牌。沒那個能耐,妳們湊什麼熱鬧啊?上趕著送死呢吧?還不如弄個不即不離的位置,悶頭發展實力呢。這些女人的老公就更明白一些。
掃了兩眼,又跟安康長公主說了一會兒開學典禮的事,鄭琰的心思就又飛到學校上面去了。
崇道堂的首次開學典禮很是鄭重,學生們穿著統一的校服,聚集在一起。崇道堂前的庭院對於只有幾十個學生的學校來說是足夠用了,然而來觀禮的家長卻把這裡擠得滿滿當當。鄭琰是故意的,她特意挑了一個休沐日來做開學日,以方便學生的家長們能夠出席。
家長們一點也不覺得出席這樣的典禮有什麼不好,尤其是鄭琰的朋友十九娘和二十一娘,她們覺得就算是出來散散心,也是個新奇體驗。她們倆的孩子放在初級班裡,兩人還攜手過來走後門,希望把這一對難兄難弟排座位的時候排到一起。
典禮很鄭重,國人重教育,答應送過來了,那就是要當老師來對待的,與鄉間私塾不可同日可語,與國子監也有很大不同。是以雖然家長裡面蠻橫土鼈很多,孩子裡小霸王也不少,面對師長還是乖得一塌糊塗。誰叫這學校裡的老師也很牛呢?
鄭琰心情很好,誰都知道這學校是她創辦的,雖然沒有「校長」這個職務,她也是當仁不讓的掌門人,用本地術語來說,她就是「山長」。校長發言非常簡短,念的是顧益純代寫的講話稿,寫的還是四字一句的古文,一共就十六個字,比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更多了對於道理的約束與期待。
接下來就是老師們集體亮相,然後是學生集體拜師——這個禮儀就非常鄭重了。
當然,現在這些小朋友也不是大牛們的正式弟子,身份上比記名弟子略強些——能聽老師講課,人人被家長耳提面命要珍惜這樣的大好機會,爭取能夠登堂入室被老師帶入書齋裡面額外指點當正式學生。
儀式簡短而鄭重,還有奏樂,樂隊是蕭複禮友情贊助的。鄭琰答應讓他做個「名譽學生」,有空可以來旁聽一兩節課。既然有名譽學生,當然也有名譽老師,比如顧益純,又比如鄭靖業。這些人一齊出現,更讓學生家長們覺得這學費花得相當值,一個個笑顏逐開。
儀式簡短,結之後就是分班分教室,課程表是公開貼在公告欄裡的,還公佈了校園平面圖,防止新生走丟。儀式結束之後,家長們跟著孩子們的隊伍後面,隔著玻璃窗圍觀自家孩子坐在明亮的教室裡準備上課。這年頭沒什麼家長聽課的說法,孩子交給你了,就是信任了。
十九娘瞄了一眼正要離開,忽然拉拉鄭琰的衣袖:「那牆上的是什麼?」
鄭琰眼角一跳,語氣詭異地道:「黑板,周先生講算學,要用到畫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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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用實際行動向鄭山長展現了什麼叫「技術宅改變世界」。他在接到聘書之後參觀了學校,在頭腦裡類比了一下上課的步驟,然後就搗鼓出了原始版的黑板和粉筆!
拜常弼所賜,現在鉛筆雖然少見,但是在一些繪圖上面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廣義的算學正包含了這些內容。鉛筆好用,畫出來的線條精緻易掌握、易修改,可以反復寫畫推演,真是科技小助手。周邊接受新技術無壓力,講課當然想用類似的東西,舉目一看雪白的牆壁,就算能寫,也不好擦,難道要用刮的?
摸了兩天下巴,他居然想出了辦法!卷起袖子先把自己的宿舍一面牆給試驗了,覺得成功了之後,就打報告給鄭校長——我要改造學校的牆壁。周先生還改良了教學用圓規等設備,竟與鄭琰上學時看到數學老師用的工具有九分像。
對於這貨,鄭琰真心想給他跪了!為什麼這些土著總給她一種「我其實是土著,他們才是穿越來的」的錯覺?很打擊人啊有木有?她曾經也想弄黑板來的,只是覺得現在的授課方式不太需要就沒弄,當然主要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黑板要怎麼搞!現在被個技術宅給弄出來了,人家還是臨時起意就弄出來了!
鄭琰趴地不起,因為要弄黑板,首先需要一個平板的底子,周邊嫌棄木板會變形,於是他老先生搞出了土法水泥糊了一下牆……
鄭琰想了八百回的水泥,就特麼這麼出現了!
此時周先生正在給高年級的學生上課,講星圖變化,捏著粉筆東畫西畫,畫畫擦擦,真是讓土鼈們大開眼界!
另一宅也在上課。
崇道堂首期的課本是學生自備的,書目是任課老師們擬定的。崇道堂裡當老師真是個很舒服的工作,旁的不說,就是學生自備的高品質課本就讓他們很開心了。
這時代書本主要靠手抄,各種手抄本錯訛不少,國家也有校定的官文版本,卻還沒有發展到雕版印刷而後發行的程度,只是刻石立於國子監。能夠拿到國家刊定過的正本手抄本的人主要就是權貴們了。
夏侯霸很開心,不用回答學生「學生書上這一句與先生所言有出入,不知道哪一個是正確的?」這樣的問題真是太好了!
更讓宅縮二人組滿意的是,尊師重道作為一項傳統美德,使得小豆丁們即使吵鬧,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地跟他們膩歪。
夏侯霸開心地端坐在上首書案後面,因為太宅了,不常對著人類,不需要有太多表情,再開心他看起來還是個面癱,倒是符合傳說中的「大家」、「名士」、「嚴師」形象,小學生們乖乖地聽他講課中……
參加典禮的家長們挺放心地走了,鄭琰也舒了一口氣,本來計畫還要開個什麼家長會一類的,現在可以省了。她也是經顧益純提醒才知道的,「天地君親師」不是隨便說說的,什麼家長會一類的東西完全不必搞。傳道授業解惑是神聖的,教人子弟者不可以卑躬屈膝!
「妳教阿元的時候,難道是要看他父母的臉色行事嗎?世上從來沒有這樣的太傅!」
鄭琰被顧益純拎著耳朵訓的時候,腦袋還是一團漿糊的,聽到後來才明白:在這個時代有壞人不假,但是下限還是沒有經過千百年不斷刷新。
老師是個真崇高的職業,或者說根本不是個職業,而是一種榮譽,人們自律、自尊、自愛。哪怕是收著學費教學生,也不會暗示你送兩張超市提貨券之後,才肯多照顧你家孩子!老師不但對學生的學業負責,也主動承擔著塑造學生思想道德的任務。正因為這份「正氣」,老師的地位很高,也當得起這樣的社會地位。
把顧益純的說法,用姑娘們能聽得懂的話來翻譯就是:你明明是個正室,別學小妾的作風!
就算辦學校的初期學員,是鄭琰下帖子給他們父母邀來的,也只是「搭夥」弄來受教育的,絕不是「苦求」來的。
「學堂得有個學堂的樣子,不尊師,無以重道,要讓些人事不知的孩子,尊敬一個低聲下氣求他們父母的人的話,妳不覺得難了一點嗎?妳的校規定得很嚴很好,怎麼就在學生父母事情上頭犯了糊塗了呢?」
醍醐灌頂莫過於此吧?鄭琰不得不與時俱進地重新審視這所學校,這裡的全國最好的老師,有全國最好的條件,本就是後世的普通小學不一樣,它更像是大學裡培養研究生的模式!我說呢?怎麼感覺這麼奇怪!
鄭琰的意識裡,學校就是後世那個西方化的範本,竟忽略了這裡是古老的東方世界。更不要提此時讀書還是件很奢侈的事情,連私人書院都很少見,她算是頭一個吃螃蟹的,在設定年級的時候就遇到了土本化的問題,但是當時居然忽略了。
於是本來還想讓學生家長們選個代表組個家長會的計畫可以歇菜了,春寒料峭的,請大家喝口熱茶用點點心暖暖身子,然後解散,該幹嘛幹嘛去吧。
鄭靖業與顧益純跟大家打了一個照面之後,也意思意思地給高年級學生們上了一課。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二老以其靠譜的長相、淵博的學識、和藹的態度,令學生們如沐春風,以至於不少學生嘀咕:【我去,鄭相公人挺好的啊,哪裡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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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學校裡蹓躂了一圈,鄭琰做賊似地趴窗戶邊上看自家閨女上課,小丫頭在練字,寫得有板有眼的。也算是家學淵源吧,池春華小朋友從兩歲起就開始握筆,用的是最好的文具,有最好的老師,這個老師還可以隨時寫字帖給她。
大概是因為鄭琰太兇殘了的緣故,她的女兒在大家看來也應該是個兇殘的貨——當然也確實兇殘了一點——都不按照正常小朋友的樣子教她,被扔到外婆家裡的時候,還曾得到外公指點,偶爾遇到顧益純也曾被抱置膝上教些小竅門,水準在這一撥學生裡算是頂尖的了。
再潛行到兒子教室外面,再看池憲小朋友,這貨繃著一張小臉,一點在家裡賣萌的樣子都沒有,正跟課本死磕。
看看沒有什麼問題了,鄭琰登車回家,家裡還有三個小的呢。女人想幹出一番事業又不耽誤家庭,一個人劈作兩個來用,有時候都還不夠用的。
回到家裡,三個寶寶剛剛睡醒,揉著眼睛在大床上走來爬去,你拍我一下,我親你一口,熱鬧異常。看到鄭琰回來,三張小臉一齊笑得流口水:「阿娘~」鄭琰有一種看到一窩小鳥嗷嗷待哺的錯覺。
坐到床上,雙手一張,把三個團子攏到懷裡,順手給他們擦口水:「這是饞的嗎?口水都流出來了。」
小東西們毫不在意這種黑歷史,咯咯地笑著,想給母親一個擁抱,只可惜小胳膊太短,頂多只能抱鄭琰一條胳膊。
池脩之回到家裡就看到這樣一副景象,分不清誰是誰的三個傻兒子,一左一右抱著鄭琰的兩條胳膊,剩下一個乾脆撲上去吊在鄭琰的脖子上。這一刻,鄭琰只能慶幸她回到家之後換了一身方便的方便,去了尖銳的首飾,耳環也取了下來。才沒有因為被三個頑皮的寶寶一通鬧而顯得特別狼狽。
池脩之快步上前,把娘兒四個擁到懷裡,下巴頂著鄭琰的頭頂:「真有精神吶!」
難友來了!鄭琰果斷地推給池脩之兩個寶寶,自己抱著一個:「李先生肯放你回來了?阿爹和先生還在講課?」
池脩之被李俊給拉去辦公室裡聊天,池脩之字寫得不如鄭琰,琴卻彈得很不錯,頗合李俊之意。
池脩之左耳朵被兒子拽著,右袖子被兒子啃著,他也不惱,小心地救下自己的耳朵,又扯回自己的袖子:「先生和岳父還在忙,一堆的人圍著,可把李先生氣壞了。」
不用說,李俊在跟鄭靖業慪氣,要不是這學校是鄭琰開了,都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照鄭琰估計,根據他們倆在朝堂上的互動來推測,吃虧的只能是李俊。
說話的功夫,池脩之又被兒子們盯上了,連鄭琰懷裡的這一個——哦,他袖子上繡了個二——也連滾帶爬地與兄弟們湊作一堆來造反。
鄭琰一拍手:「你們就這樣別動!」
轉身取了畫夾來,拿起鉛筆做素描,沒有照片,這樣寫生也很不錯嘛!
池春華與池憲回來,看到鄭琰的畫稿,不依地要求把他們也加進去,池春華眼珠子一轉:「阿娘~這種畫法也能教吧?」
「教,教,妳先把功課學好了,過陣子我閒下來了就教。」
池春華歡快地撲了過來:「我就知道阿娘最好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冷哼,池春華眼睛瞪得大大的,鼓鼓腮,看得鄭琰一樂。就見小蘿莉飛快地調整了表示,一個向後轉,用甜得讓鄭琰倒牙的聲音叫著:「阿爹~~我最最喜歡你了~」
鄭琰也想哼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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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和睦,事業有成,難得的是池脩之不因為妻子的活潑而覺得自尊受損,反而認真工作,認真熬資歷。
摔!這是性別歧視!今年三十歲的池脩之絕對是年少有為,在這個年紀已經混上九卿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問題是,如果他想再進一步的話,起碼得再熬上個五到十年,這不是因為他水準不夠,純是因為年齡不夠。
由於年齡的限制而不能升官神馬的,池脩之表示毫無壓力,繼續活著就是了,他的身心都很健康,不必因為老婆級別高而被憋得心理變態。作為一個體諒老婆的好男人,池脩之樂見鄭琰能夠振作,如果鄭琰因為失去一個孩子從此一蹶不振,那就不是鄭琰了。
池脩之有意不提修橋鋪路的事,也把慈幼局的事情有意繞開——怕勾起鄭琰傷心事,這些事情他們留心做好就是了——拿學校來說事:「明年要再添學生,校舍就略有些擠了。」
「這是來一批,畢業一批的,再說了,」鄭琰對這個比較有成算,「這些孩子裡,有些已經十多歲了,再過個一兩年、兩三年的,他們家裡該為他們謀出仕了。」
池脩之摸著下巴長出來的鬍茬,怎麼看這動作怎麼猥瑣:「妳弄的名單裡可注明了的,這些孩子有大半倒是次子、幼子,運氣好的蔭封有望,運氣不好的恐怕還要多在妳這裡待上兩年,恐怕還有人想走妳的門路呢。」
鄭琰道:「也不是誰來我都收的,收了的不服管教我也不會留。章程裡寫得一清二楚,犯了我的規矩,誰求情都沒用。不管是誰送來的,崇道堂也不能變成收廢物的地方。」什麼小老婆生的、外室生的都要塞進來求門路,做夢去吧!
池脩之失笑:「妳還是這副脾氣。」
「可也沒什麼不好,對吧?」
池脩之伸手刮了刮鄭琰的鼻子:「妳這樣子,跟春華還真像。」
「什麼呀,是春華的樣子跟我像。」
「是是是,是她學的妳,她以後要像妳一樣順順利利快快活活的才好。」
「你這是不是在自誇?」
池脩之嘿嘿一笑,轉移話題:「今天先生還說,學堂裡的藏書依舊嫌少,這半年來咱們也購進了不少書籍,也雇人抄寫了,總是不夠。」
「是呢,抄得慢……」鄭琰忽然頓住了,一拍腦門,「我怎麼忘了他?!」
「忘了誰?」
鄭琰露出了奸商標準笑容:「抄書肯定慢,要是用印的,豈不快多了?」
池脩之古怪地看了妻子一眼:「用印的是快了,可雕版比抄寫花的時間還長,熟工也不易雇得,費用也不便宜。」
拜當年飛書事件所賜,雕版印刷凶名在外,查不出筆跡這只是副作用,頭腦靈活的人因為看到數以千計一模一樣的印刷品,感覺到了這其中的商機。如果是雕版印刷,如朝廷刊定的「經」書,只要雕一版,就能一直印一直印,買的人既多,批量生產還能節約成本。
那只是針對有很好銷路的書籍,畢竟製版費不便宜:得用識字的工人——這個數量並不很多——來雕版。
如崇道堂這種地方的藏書,那就不能是大路貨,
鄭琰也嘿嘿地笑道:「可以用活字嘛!雖然我也不大會做,不過周先生一定能做得出來的!」她有錢了之後經常會突發奇想,活字印刷她其實已經試過了,可是木有成功= =!
有個技術宅真心好,她只負責提供思路,技術宅感舉了就會去想辦法。難得的是技術宅對於人類發展科技進步也是非常熱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