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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第184章
183、眾叛親離中

  別說蕭令先是個才剛爹沒多久的年輕人了,就算是個經歷豐富的老年人,也承受不了死兒子這種事情。尤其是前一秒還在為自家親戚前線報捷開懷,下一秒就來了個神轉折。蕭令先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倒在位子上半天沒起來。

  張平侍立在側,本來跟著陪笑樂呵,他是樂見蕭令先成為一代英主的,蕭令先有實權,他這個近侍才能夠狐假虎威。

  蕭正乾給蕭令先爭臉,張平覺得也是間接給自己爭臉,真心實意地跟蕭令先一起高興。還沒高興完,後宮就來報喪的了。張平不是直接當事人,比蕭令先更能繃得住,一看蕭令先像是被嚇傻了,急忙搶上前去,又是撫胸又是拍背:「聖人!聖人!御醫呢?快宣御醫來!」

  蕭令先眼前發黑,渾身乏力,被張平尖銳的嗓音一喊,慢慢回過神來,虛弱地道:「你嚎什麼?!扶我起來,去後面!」

  張平憂慮地跟著蕭令先,蕭令先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已是覺得自己運步如飛,用了最快的速度了,在張平眼裡,蕭令先走得歪歪斜斜,慢得像是隨時要摔倒,半天還沒走下台階。張平對著個小宦官作了個口型,小宦官飛奔而去,蕭令先還沒轉過正殿,步輿已經抬了來。

  蕭令先一身虛汗,已是有些撐不住了,看了步輿也不推辭了,坐上就走。

  去掖庭的路上,正遇到同樣得到消息趕過來的徐瑩。

  比起兩個庶子,徐瑩更關心自己的女兒,得到消息後,她最先做的是把自己的女兒給看護起來。兩個婕妤與皇后本就不一心,事關兒子,更樂於找皇帝而不是找皇后,在人手有限的情況下,兩人都在第一時間裡通知了蕭令先,徐瑩知道消息,還是得益於她執掌後宮多年,開拓了一些消息管道。

  蕭令先看到徐瑩,劈頭就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是六神無主,恨不得有人給他拿個主意。

  徐瑩莫名其妙,還下意識地推脫責任:「我哪裡知道了?都沒有告訴我一聲,還是我想起來一問,才知道事情不好了的。兩個孩子有生母照看,怎麼會不盡心?」她的語氣變得不好了起來,頗有一種「你是不是懷疑我?」的意思。

  蕭令先著急兒子,且沒在意她的語氣:「快去看看吧,我去看二郎,三郎那裡交給妳了。」

  徐瑩心道,你還是關心賤婢的兒子!口中卻說:「知道了,你看完二郎,也到三郎那裡。徐婕妤喪子,陳婕妤也是,不好厚此薄彼。」

  蕭令先答應了一聲,就與徐瑩分道。徐瑩心中不忿,在陳婕妤那裡根本不用挑撥,只要說出事實就足令正在傷痛之中的陳婕妤把徐少君記恨個半死了。

  卻說蕭令先在徐少君那裡,握著兒子猶帶餘溫的小手,登時悲從中來,心中之痛只有父母之喪可與比擬了。

  徐少君比他還傷心,已經昏過去三回了,被宮女勸住:「婕妤,妳還有四郎要照顧呢,可不能自己先垮了。」

  蕭令先也哽咽著說:「咱們還有四郎,妳不要太傷心了,妳們都要好好的。」

  徐少君眼神癡癡地看著蕭令先:「二郎多好的孩子啊?怎麼就這麼去了呢?」

  蕭令先答不上來,撫著她的背。徐少君亦是哽咽:「自從大郎去後,怎麼這不好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了呢?我寧肯去的是我。」

  蕭令先陪著她又哭了兩場,屋裡四郎也跟著哭了起來,徐少君慌忙再去看次子。蕭令先大為緊張,又令御醫著緊四郎。直忙到母子倆都安靜了,才抽身去看陳婕妤。

  陳婕妤沒給蕭令先臉色看,只是一臉哀容,抱著兒子不肯放手:「您摸摸,三郎還熱乎呢,根本就沒事。」

  蕭令先已經哭了兩場,本來覺得眼淚都乾了,現在眼眶又濕了。

  兩人抱頭再哭,蕭令先深悔以前對三郎沒有足夠重視,父子相處的時間是如此之少。現在看這已經斷了氣的小小嬰兒,才發現他生的真的很可愛。伸出手來細細描繪著兒子的眉眼,真是心如刀絞。外面又一陣嘈雜之聲:皇后派人來準備三郎的喪禮了。

  蕭令先吩咐一聲:「用心辦。」記起自己還有政務要處理,北邊的戰事還沒平定,起身回前殿。半路上想起來要跟徐瑩囑咐一下,宮裡現在還有三個孩子,一定要看好了不能再出事。

  到了徐瑩那裡,還沒進門就能感覺得到裡面快活的空氣。徐瑩正在逗女兒,徐瑩的心情是輕鬆的,兩個孩子都是生母照顧的,她一向不插手,出了事也賴不到她頭上。喪事的後續她都已經安排好了,又沒有別的事情,不陪陪女兒,幹什麼呢?

  蕭令先卻不管這些,他在傷心,徐瑩居然還有閒心一臉輕鬆地陪女兒玩!蕭令先氣得要死,大步流星地進來,瞪大了眼睛指著徐瑩道:「我連喪二子,妳竟毫無悲戚之色,有妳這樣做母親的嗎?有妳這樣做皇后的嗎?二郎去了,妳很開心嗎?」

  徐瑩懷裡的女兒被他嚇得哇哇直哭,徐瑩慌忙把女兒交給乳母帶了下去,一轉身也變了臉:「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這是要懷疑我嗎?牛牛去了的時候,我的傷心有誰知道?!那時候,你勒令後宮都要悲戚了嗎?」

  蕭令先這一套懷疑,可算是把徐瑩給得罪死了。

  帝后鬧了個不可開交。徐瑩頗覺冤枉:「我對著自己的女兒,難道還要哭嗎?」

  蕭令先見她竟無悔過之意,揚言徐瑩不堪為后。

  本來皇帝死兩個兒子就不算什麼,大家已經都習慣了。先帝前前後後死了八個兒子、七個女兒,就是宮外,嬰幼兒的夭折率也是很高的。如鄭家那樣,兩代都沒出現夭折的,那才是很奇跡的事情。據說,許多家族發家的時候都是這樣,這是興旺的徵兆。

  可皇帝說皇后「不堪」,竟有廢后之意,這個問題就嚴重了!熙山上下的空氣驟然緊張了起來。顧命大臣聚在一起開了個碰頭後,公推衛王來向蕭令先探探口風。

  蕭令先一悲一怒,已經失了精神,有氣無力地對衛王道:「不是我苛求,她……你說,有她那樣的嗎?二郎、三郎去了,我心碎欲死,她沒事人似的跟二娘玩。」

  衛王沉聲道:「我聽說,二郎、三郎生前是由生母照看,死後喪儀皇后安排,一絲差錯也沒有的,聖人還要怎麼樣呢?二娘也是聖人的孩子,皇后不該照顧嗎?」

  蕭令先道:「可她面無悲戚之色,竟不見有一絲賢慧的影子。皇后不如婕妤之溫婉賢良,婕妤賢慧有德,大郎去的時候,她哀泣難眠……」

  「聖人!」衛王打斷了蕭令先的話頭,「皇后是要能主持大局的人!遇事慌亂,後宮跟著亂成一團糟,那是才是失職!無論國事家事,都不是靠哭能哭出來的!這也是先帝取中皇后的地方!」

  蕭令先默然不語,停了一會方道:「我知道了。」

  衛王張了張口,終於道:「聖人,妻和妾是不一樣的,妾可以什麼都依著你,你想看她哭,她就不能笑!妻則不同,你有什麼做不到的,她要給你扶持著。這是倖臣弄臣與朝廷柱石的區別。」

  蕭令先板著臉:「我知道了。」

  徐瑩跟蕭令先吵完,心生不祥之感,慌忙把母親蕭氏給宣到翠微宮裡來,如此這般一說。蕭氏心裡把蕭令先給罵個半死,又說徐瑩:「妳也是,裝也要裝個樣子出來。」

  徐瑩哭道:「我在自己房裡陪女兒,我還得抱著閨女哭啊?他就這麼闖了進來!」

  蕭氏道:「不要急,他也只是說一說,你看他登基到如今,想辦的事辦成了幾樁?大臣們不會答應的,宗室也不會答應的!你如今把大長公主、長公主們、王妃們多叫過來說說話,還有,祁國夫人和韓國夫人一定要相處好了!」心中盤算著,蕭令先要是好好過日子也就罷了,要是為了小妾庶子廢后,哼,杞國公家掌著熙山四分之一的防務呢。

  「鄭七產期將近,怕不好挪動,先回京待產了,祁國夫人倒是在的,」徐瑩咬著下唇,「我先命人頒賜一番。」

  ※

  京中鄭琰收到徐瑩的一堆寶貝,如墜五里霧中──這是為什麼呢?──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把頒賜的宦官給叫了來問話。

  宦官原就兼了使命的,把事情稍作潤色,只說:「二郎、三郎去了,聖人遷怒於娘子,怨娘子面無哀戚之色,為母不慈,為后不仁,不堪承命,還望夫人念及娘子苦心,代為周旋。」

  哢嚓,鄭琰裂了:不會是徐九找到了人生的真諦,大徹大悟地想動手了吧?

  「我如今動彈不得,她也是,何必捨近求遠?現有的衛王,既是聖人長輩,又是顧命之臣,這種小倆口磨牙的事情,當然要長輩出面了。還有大長公主她們,哪一個在聖人面前說話沒有份量呢?」

  宦官得了主意,快馬跑回熙山,這意見被採納。杞國公親自找到了衛王,又央鄭靖業等人幫忙。商議出來的結果,還是讓衛王去勸蕭令先。衛王勸說的結果雖然不盡如人意,但是蕭令先再不提廢后的話了。

  杞國公得知之後大大鬆了一口氣,回到家裡讓妻子再進宮一趟:「問問娘子,二郎、三郎的事情,果真不是她做下的?」

  蕭氏橫了他一眼:「怎麼說話呢?娘子不是那樣的人。」第二天她還是忍不住進宮了,原話又問了徐瑩一回。

  徐瑩氣個半死:「自然不是我!要是我,徐四連一個兒子也剩不下!」

  蕭氏左右看看,才恨聲道:「妳小聲點!」

  「都疑上我了呢,她們誰的兒子都是庶子,我用得著眼紅嗎?」

  蕭氏的心一陣亂跳,強笑道:「是是是,妳呀先收收脾氣,把他哄好了,生個兒子是正經,就當是為了妳自己。」

  徐瑩低頭不語。

  蕭氏道:「那就不哄他,也先不要跟他吵。」

  「他貴足不踩我這賤地,可不願意過來這裡呢!」

  蕭氏心裡更難過了,勉強安慰了幾句,急忙回來對杞國公道:「這樣淺顯的道理聖人都不去想,顯然是對咱們家、對你有成見了。他現在有這等心思,再有賤人挑撥,以後疑心只會越來越重,咱們家就危險了。徐四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吶!」

  杞國公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我有數。」卻加緊了與部下聯絡感情,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給魏王放水。

  魏王的心思,差不多已經是路人皆知了,也就蕭令先,不知道是真笨還是裝傻,居然還一直覺得這個五哥是為了他的江山社稷勞碌奔波。

  杞國公原本是非常非常猶豫的,他盯著魏王好久了,奈何魏王段數太高,蕭令先又對兄弟特別好,他未敢輕易進言,只盼著能看到確切證據,救這呆女婿一命。也是為女兒掙分,也是為未來的外孫消除威脅。

  現在,女兒又沒親兒,養子也夭折了,杞國公沒啥心理負擔了。蕭令先活著,徐家全家倒楣,徐瑩有被廢危險。蕭令先死了,杞國公如果給魏王放水,徐家全家至少不進不退,徐瑩是前皇后,至少不會被妃妾欺辱。甚至為了標榜寬慈,魏王還要好吃好喝地供著她、供著她的女兒。

  這買賣,很划算吶!這番心思,杞國公跟誰都沒說,只悶在心裡。對於魏王的示好,他也笑納了。蕭十七不是對兄弟照顧嗎?你對你五哥好,作為臣子,咱們也只好跟著你學了。

  誠如杞國公所言,魏王一直在努力表現自己。大多數的宗室不為他所拉攏,卻也沒有告發他的,少部分人對他頗有好感,雖未表態,如果他成功了也沒人反對他,更有幾個拜倒在他的靴子下的,幾乎要成其死黨。

  魏王本就經營日久,魏王妃也是個能幹的女人,上一次立太子的時候呼聲就高。這一回連鄭靖業都跟他結成了親家,再不成功就真沒天理了!

  鄭黨與世家和解,另一個意外的收穫就是,以前無法支持的藩王,現在都成了退而求其次的投資對象了。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蕭令先,雙方的關係達到了一個歷史新高。

  同時,由於鄭靖業年齡的關係,李幼嘉已經以政治繼承人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只要不出現以踩鄭氏為手段立威的瘋子,鄭家人反而更安全了。

  魏王信心大增,更加活躍。而此時,朝中多事,國內經過戰亂,需要恢復生產,邊境雙鷹王正在集結,要來一場惡仗,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以蕭令先之能,無法照顧周全,把許多事情轉到魏王手上。

  與此同時,榮安長公主派人與雙鷹王的接觸終於有了進展,雙鷹王需要榮安長公主的誠意,榮安長公主也要看一看雙鷹王的實力。一洩機密,一謀劃南侵。

  打仗,傷亡在前線,辛苦在後勤。鄭靖業早早準備了十幾年的物資不假,眼下卻只能看著前線消耗,無法給予補充。

  國內這幾年不是這裡災,就是那裡難,擠不出多少節餘,最近又有農民起義。雖然撲滅了,鄭靖業也懂「不竭澤而漁」的道理,無法再加賦稅,不但不能加,還要減。

  天朝,也需要近期來一場戰爭,把雙鷹王擊敗,讓他在北邊老實一點,給天朝一個休養生息的時間。

  雙方都有一戰的欲望,一場大戰,迫在眉睫。

  ※

  鄭琰先回了京城待產,嫂子趙氏隨行,就在池家住了下來,隨時照顧小姑子,杜氏對這個兒媳婦比較放心,有趙氏看著,鄭琰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

  於是,就在邊境線上雙方的軍隊不斷集結的時候,鄭琰在京中,在趙氏的看護下生下了一個男孩。恰逢八月金秋三五月圓,趙氏派人拿著事先準備好的通行證,連夜奔赴熙山報告這個大好的消息。

  次日,池脩之尋了個藉口回京辦公,實則回來看望妻兒。

  有了抱池小蘿莉的經驗,池脩之這回抱起兒子的姿勢非常標準。望著懷裡的兒子,池脩之流下了激動的眼淚,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對鄭琰道:「妳好生歇著,我去祭一祭父祖。」敬告列祖列宗,池家有後了!

  池脩之在京裡一辦公就不挪窩了,一直待到熙山的人又遷了回來。

  杜氏一回來,放下東西,二話沒說就直奔過來看外孫子。小池寶寶白白胖胖,長得端正可愛,杜氏越看越喜歡:「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哎呀,看到你呀,我就放心了,你那個不著調的娘也算是有依靠了。」

  鄭琰:「……阿娘,我還在。」

  杜氏哼了一聲,只當沒聽見,繼續抱著外孫子樂:「你說我容易麼?從她生下來就擔心,小時擔心她笨,長大了擔心她闖禍,出了門擔心她被退回來……」

  鄭琰把被子一拉蒙著頭:讓我死了算了吧!

  宮中連喪二子也擋不住池家的喜慶,滿月之時,高朋滿座,各種成份的賀客都有。鄭琰周旋在眾多命婦中間,一臉安閒。

  最能取笑她的就是親姐姐鄭瑜:「這下可好了,妳兒女雙全,總能分出神來玩了,從此京中多難矣!」

  慶林大長公主聽罷先笑了出來:「此言甚是!她做了這些年賢妻良母,也該活動活動了。」

  安康長公主等與鄭琰關係好的人又約鄭琰:「正是秋高氣爽,妳又出了月子,出來玩啊!」

  大家都選擇性地遺忘了兩皇子同日夭折、帝后失和、大戰在即等等等等,事實上,這些事情對她們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影響。宮裡的事,對她們也沒什麼影響,戰爭更是遠在千里之外。

  只有榮安長公主,記掛著與雙鷹王的協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晉王在朝廷上的影響略弱於魏王,且魏王為兄、晉王為弟,要不要……想辦法令魏王領兵去前線呢?讓雙鷹王幹掉他。相信魏王也很想親自領兵,手握軍權啊,北上擊敵建功業,挾百戰之師轉回,以無比的威望廢帝自立。榮安想,魏王大概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吧?

  ※

  蕭令先依舊不肯讓他的五哥去冒生命危險,哪怕魏王請纓,哪怕榮安長公主暗中令人支持魏王的建議,他就是不同意。

  葉廣學為魏王搭好了梯子,因為狄人有雙鷹王親臨前線指揮,而天朝這裡,並沒有一個指揮中心──沒有帥才,眾將又各自不肯相服──故而分作三路,也是涇渭分明的,一路以定遠軍為核心,一路以耀武軍為核心,一路以張進書的威遠軍為核心,三軍並進。又有于元濟作參謀,指出:「期師從不可靠,不若定個目標,許他們便宜行事。」

  在沒有先進科技的年代,想要約定一個共同舉事的時間真是難如登天。所有分路行進,想要在一個確定的日期會師,是幾乎不可能的。只有確定各路的戰略目標,讓他們自主發揮,不給限定,才能達到效果。像三國演義裡那樣的錦囊妙計,現實裡出現得少之又少,幾乎沒幾個人能夠算得那麼精確。

  名將的名聲,都是靠敵人來成全的。蕭正乾的功業,正是狄人給提供的。

  雙鷹王得了榮安長公主的情報,把目標定到了傅宗銓所在的耀武軍。傅含章如今在京中養老,耀武軍確不如前了。雙鷹王的算盤打得好,像張進書這樣從基層爬上來的,必然有真本事,骨頭難啃。像定遠軍這樣雖然內有宗室豬隊友,但是因為他們身份重要,遇襲必然有人相救。不如去打耀武軍。

  傅宗銓的表現對得起他的年紀了,卻因為蕭正乾的出現被掩蓋了光芒。

  蕭正乾是副將,但是有宗室的身份,近來又在邊境衝突中屢屢獲勝,說話越來越有份量。接到求援後當機立斷,帶兵去抄了雙鷹王的後路。耀武軍圍解,雙方對持,狄人經不起消耗,冬天來臨,不得不在把邊境十幾個小堡壘搶劫完畢之後退卻。

  蕭正乾這一仗算是正式登上了歷史舞台。

  蕭令先採納了梁橫的建議,把原定遠軍主將調回京中做了兵部侍郎,名義上是因為他熟悉邊事,回來給皇帝當參謀。實則是為蕭正乾騰地方,蕭正乾正式統領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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