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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萼落得幾瓣秋》第20章
六,浮雲離雁(二) 一抹晚煙荒戍壘

天色漸晚,暖融融的夕陽遙遙垂在天際,映得荒草黃沙一色緋紅。那兩人向北緩緩行去,前方已看得見綴連無際的秋庭營帳。其中那年長些的慢慢停下步子,道:“陛下,您今日之舉,實在太過危險,那裡終究是敵國之地。今後莫再這樣任性了。”那年輕些的也站住了,賭氣一般不肯看他,道:“我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鳳霜歌,朕的行動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這兩人竟然便是秋庭國主重塞鴻與大將鳳霜歌。

鳳霜歌低歎了一聲,道:“陛下,如今國中內亂初平不久,正須休養生息,你又何苦為了些微末事大動刀兵。兩國將士黎民何辜,竟要為了你我之間的小小爭執流血麼?早知如此,我……”重塞鴻猛然轉過了身來,惱怒道:“早知如此,你便怎麼樣?!”鳳霜歌面色微微蒼白,道:“早知如此,我不如以身殉主。如今對舊主不能盡忠,事新君又引出這等天大的禍事來,我這等罪人,活著有什麼意思!陛下可到民間走走,哪裡不是十室九空、孤兒寡母相對哀泣!”重塞鴻氣得哆嗦,道:“你……我早就知道,你不願留在我身邊……”忽然緊緊抓住鳳霜歌的肩膀,一字一字的道:“霜歌,你清楚我什麼非打這場仗不可,我就是要你知道,我樣樣都比大哥強得多!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鳳霜歌眼光霍然一跳,道:“陛下既然見責,鳳霜歌情願以死謝罪,求陛下退兵!”重塞鴻大怒道:“你放屁!”瞪著眼看他,一時卻說不出別的話來。鳳霜歌同他對視片刻,忽然翻腕將腰間短劍拔了出來。重塞鴻的氣焰立時矮了三分,驚道:“霜歌,你……你要做什麼?”便要去搶他手中短劍。

鳳霜歌揮劍將左手小指斬了下來,冷聲道:“蒼天為證,鳳霜歌今日斷指明誓:兩國此番交戰,皆因鳳霜歌一人而起,我秋庭若有一人戰死,鳳霜歌必以身殉之!”重塞鴻一時愣住,又痛又怒的道:“你敢!”鳳霜歌冷道:“我有什麼不敢?我只怕到時無顏對我秋庭子民的累累白骨,不敢活!”

重塞鴻氣得說不出話來,忽然看見鳳霜歌的斷指處還滴著血,急忙撕下衣襟,沉著臉上前給他包紮。鳳霜歌心中恨極,一拳將他打倒在地。重塞鴻翻身站了起來,居然並不生氣,想起從前兩人初見時,鳳霜歌尚不知自己的皇子身份,也是這麼將自己一拳打倒。仍是拿撕下的衣襟替他包紮了傷處,低聲道:“那個結綠衛兵寫的什麼鬼東西,拿出來看看。”他性子素來強硬,死不認錯,這話已是服軟告饒。

鳳霜歌拿出蘇清雪給的紙張展開看了,臉色忽地一變。重塞鴻奇道:“怎麼?”將那紙從鳳霜歌手中抽出來,看那上面極清雋的寫了兩行字:鳳樓十二重,霜歌落塞鴻。重塞鴻也不禁變了臉色,這詩句裡暗扣了他二人姓名,顯是自己的身份竟被那小小的守衛看穿了。鳳霜歌冷道:“哈哈,好!連年號還未及更換的秋庭皇帝今日差點死在一個小小士兵手裡!你要鬧到什麼地步才肯甘休?”重塞鴻怔了半晌,忽然揚了揚那紙張,咬牙道:“霜歌,只待除了此人,我立即下旨退兵!”

那日蘇清雪直到半夜才值夜回來。他進了營帳,卻不急著睡下,悄悄走到孫衡床前,輕喚道:“孫大哥,孫大哥。”孫衡睡得本就不沉,此時揉揉眼睛翻身坐起,道:“蘇兄弟有什麼事?”蘇清雪低聲笑道:“孫大哥從前說過不甘在此平庸度日的話,是認真的麼?”孫衡奇道:“自然是真的,蘇兄弟有什麼法子不成?”

蘇清雪微微點頭,低聲道:“五日之後是我值夜,孫大哥悄悄約幾十名弟兄藏在城門周圍,到時自然見分曉。”孫衡心中愈奇,道:“蘇兄弟,你這是……”蘇清雪低笑道:“孫大哥不必多問。到時若無戰功可立,我請孫大哥喝酒賠罪。”孫衡一時不明所以,又想試試何妨,便答允下來。

一日之後,重塞鴻派去的探子便將蘇清雪的姓名職位等仔仔細細打聽出來。重塞鴻聽了回報,便命那探子退下了,又覺這名字頗有幾分熟悉,向鳳霜歌問道:“霜歌,你記不記得蘇清雪是什麼人?”鳳霜歌略略一想,道:“蘇清雪?那是結綠當年的大將軍蘇虹的兒子,如今的雲陽侯,只不過……”重塞鴻眼光閃了一閃,不待聽完便道:“他怎會在那裡做個小小的衛兵?”鳳霜歌道:“聽說他半年之前便已死了,也不知為何,好好的便被結綠皇帝賜死了。”

重塞鴻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那人不過是與他同名罷了。”又討好道:“霜歌,南人從來都是狡黠薄情,一句話也信不得的,你說是不是。”他說這話,便是因為從前的太子有一半結綠血統。忽見鳳霜歌手上猶自紮著繃帶,不由一陣臉紅,道:“你的傷……好些了麼。”鳳霜歌低頭看了一眼,道:“不妨事。”又拿過蘇清雪所寫的兩行詩句看了看,沉吟道:“我曾見過蘇清雪的字,倒確是有幾分相像……”

重塞鴻將那紙張揉成一團扔了,重重哼了一聲,道:“不管是不是,留著總是禍害!”便揚聲道:“來人!”

四日之後的夜半,正是月圓之時,皓月當空,夜涼如水,前人曾有“飛鏡點青天”的詩句,此情此景最是貼切不過。一隊秋庭騎兵悄悄馳近那小鎮來,果然見城門旁守著一人,卻倚在城門邊垂頭坐著,似是正在偷懶打盹。

為首之人悄悄打了個手勢,那隊騎兵便包抄上去,旋風一般從那守衛身旁馳過去,最末一人臨去時疾手拔出腰刀,寒光一閃,已將那守衛的頭顱斬了下來。他一刀下去,只覺手下的感覺極是怪異,定睛看去,那“守衛”竟是稻草做的假人!

那兵士正驚疑間,忽覺身下坐騎猛地軟倒,人也被掀翻在地,他心知不好,還未及爬起來時,便覺一柄冰涼的彎刀架在了自己頸上。那兵士心下沮喪之極,只得任人押走了,抬頭去看同伴時,俱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結綠士兵擒住了。所乘馬匹俱是頸上中箭,猶自躺在地上極痛楚的掙扎。一名結綠士兵正挨個將受傷的馬匹殺死。

孫衡一時驚喜難抑,押著一名秋庭兵士回城,一邊向蘇清雪道:“蘇兄弟真是好箭法!從前練過的罷?”蘇清雪點頭,微笑道:“在家時閑來無事便隨意玩玩。”他從前唯讀過兵書,從未上過戰場,這次戰果雖小,卻也是初戰告捷,心中也不自禁的歡喜。孫衡聽他答話,不由微微一怔,心道平常人家難道有閑來練箭的麼,又想起他素日的行動舉止不似尋常小門小戶出身的,心下止不住生疑。

孫衡又想起一事,問道:“蘇兄弟怎知道今夜必有人來襲?”蘇清雪笑了一笑,漫漫道:“前幾日我巡查時發現了兩個探子,當時暗暗點破了他們身份。他們事後醒悟過來,定然想要除了我,以絕後患。”孫衡奇道:“既然如此,蘇兄弟怎不當時便拿下他們。”蘇清雪搖頭,道:“拿不得,若是拿了,這戰亂只怕永無停息之日了。”孫衡心下又是一凜,正要問他時,卻已到了鎮上那小官的居處。

那小官剛從睡夢之中起來,聽孫衡回稟竟有秋庭小股騎兵來襲,剩餘的七分睡意登時嚇得蹤影全無,只是慌亂道:“敵人來襲,這、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來人,立即稟報謝大將軍!騎快馬去!”孫衡心中頗有幾分不屑,道:“大人,這等小事也要稟報謝大將軍?”那小官強作鎮定道:“那是自然,今夜雖不過只是十餘人,焉知不是為了日後大舉進攻作前哨。那可難說得很、難說得很……”蘇清雪插口道:“大人說得不錯。未雨綢繆,總是不錯的。”孫衡聽蘇清雪開口,便不再多言。

當下便有幾名小吏騎了馬到營中報訊,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便即回來,同來的還有一名謝百同所派的將官。那小官見了來人,急忙上前打躬作揖,連聲道:“下官見過彭將軍!”孫衡認出來人竟是謝百同身邊的軍議校尉彭宏,心中不由吃驚,此人平日參贊軍務,素來極受大將軍器重,這些許小事怎值得他親自前來。

彭宏進了房來,同那小官略略寒暄了幾句,便將房中諸人掃視了一遍,問道:“哪個是蘇清雪?”蘇清雪上前一步,道:“我便是。”彭宏似是微微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點頭道:“都隨我來罷。”便令那幾名小吏備了十幾匹馬,帶了蘇清雪等人與秋庭俘虜疾速馳往軍中去。

不久到了軍中,彭宏將蘇清雪等人帶進謝百同的大帳中,抱拳行禮道:“大將軍,人都帶到了。”孫衡諸人急忙跪拜見禮。蘇清雪隨著他們跪下,他心中早料定有這同謝百同相見的一日,早已想好了應對之法,也不如何畏懼。

謝百同正在大帳正中的座椅上坐著,盯著輿地圖只是沉吟,指節一邊輕輕敲打著桌案,聽見彭宏回報,微有些不耐的抬起頭來,掃了一眼諸人,眼光也並不在蘇清雪身上停留,淡淡開口問道:“孫衡是誰?”孫衡抱拳道:“小人在此。”謝百同點了點頭,微笑道:“這次你的功勞很大,好得很。”

孫衡一時有些糊塗,這事分明全是蘇清雪的主意,大將軍怎麼安到自己身上來了,正要說話時,謝百同卻不待他多做解釋,問道:“你今後還要回鎮上去麼?”孫衡道:“我等情願在軍中為國效力!”謝百同點了點頭,道:“甚好,彭校尉,此事由你去安排便是。”彭宏應了一聲“是”,知道謝百同的意思,便低聲吩咐孫衡等人隨他退下。孫衡心中歡喜之極,隨著彭宏出了大帳,也未在意蘇清雪竟未一同出來。

謝百同看著那些人出了大帳,起身緩緩踱了幾步,也不看蘇清雪,冷淡的道:“蘇侯爺請起,你雖是流放征配至此,封號卻未削去,我可不敢受你的禮。”蘇清雪立起身來,淡淡笑道:“刑余之人,大將軍何必如此客氣。”

謝百同霍地轉過身來看他,咬牙道:“你竟然還敢來見我,我佩服得很!”蘇清雪淡淡道:“我為什麼不敢?我又沒虧欠你什麼。倒是大將軍設的好圈套,當真是高明之極,我今日如此模樣,全要拜謝大將軍。”謝百同冷道:“你想未想過,我為什麼要設計你。”

蘇清雪看了看他,忽然淡淡一笑,道:“既然大將軍將這陳年舊帳翻出來了,我也提幾句,我又為什麼要設法將那清雪劍送到謝叔叔眼前來?”謝百同一時語塞,當年之事,確是自己父親對蘇家不起,蘇清雪此舉並不為過;可若說要自己忍下此事,那卻是萬萬不能。蘇清雪道:“我自己也做下了這等事,情同理同,自然不會怪大將軍不講道理,只盼大將軍也莫再難為我。”謝百同略一思量,沉聲道:“那你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蘇清雪點頭道:“不錯。我原本要說的是,大將軍若是恨我至極,現下便令人一刀殺了我;若能不計前嫌,我願在軍中略盡綿薄之力。”謝百同點了點頭,低聲道:“此事要細細論起,三天三夜也說不清楚,到此為止便是了。”便將蘇清雪帶到地圖前,又道:“清雪,你也不必‘大將軍’‘大將軍’的叫我。”

蘇清雪笑了一笑,也不看地圖,只道:“白頭,你覺不覺得這仗打得不明不白。”謝百同點頭道:“我一開始便隱隱覺了出來,因此也不敢如何認真對敵。”蘇清雪沉吟道:“據我想……”他話未說完,忽聽帳外衛兵大聲道:“韓大人到!”

謝百同皺了皺眉,道:“他來做什麼。”韓肖自來軍中,除了干預軍務,事事掣肘,幾乎什麼正經事也未做過,謝百同對韓肖早是厭惡之極,他不敢放手同秋庭一戰,也有小半便是為了這韓肖。謝百同本不想理會他,卻礙于他天子親遣的監軍身分,不得不起身迎接,道:“韓大人進來可好?不知來此所為何事。”

韓肖略略還了一禮,也不如何理會謝百同,牢牢盯住了蘇清雪,冷笑道:“蘇侯爺果然在此。你此時是戴罪之身,見了本官卻不行禮,這是何道理?”蘇清雪微微笑道:“韓大人此言差矣。我雖是流放征配至此,封號卻未削去,細細論來,韓大人倒該先給我行禮才是。韓大人既說我是戴罪之身,執平禮便是了。”當下便作了一揖。謝百同聽他照搬了自己适才的言語,肚中幾乎笑死,臉上卻絲毫也不露出,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

韓肖氣得咬牙,厲聲道:“蘇清雪,你還敢胡言亂語的狡辯!你如今不過是個流放的犯人,這中軍大帳豈是你能來的地方,來人!將他拖出去亂棍打死!”蘇清雪冷笑道:“韓大人,容我多言幾句,你是監軍,不是將軍,不覺得自己有些多事了麼?擅權越職,在朝廷中也不是輕罪,何況在軍中。這中軍大帳,是大將軍命人傳我進來的,韓大人是怎麼進的?擅闖帥帳,又該當什麼刑罰?”

韓肖怒道:“你……你是什麼身份,說話竟敢這般無禮!謝將軍,你也太過縱容他!”蘇清雪還未說話,謝百同淡淡的插言道:“是我管教下屬不力,韓大人嫌他身分低賤,也便不必同他計較了。日後我自當命他向韓大人賠罪。”話中的逐客之意已極是明顯。韓肖自不能再賴著不走,氣衝衝的去了。謝百同與蘇清雪相視一笑,笑道:“這人真是掃興——罷了,清雪繼續說。”

蘇清雪點了點頭,道:“我來這裡已經不少時候,留神打聽了一些消息,聽說開戰之前,邊境上連小小的爭執磨擦也沒有,重塞鴻也不是暴躁好戰之人,其中定有內情。只怕打與不打,重塞鴻自己心中也未必清楚。”謝百同點頭道:“不錯,我也是為了這個不敢認真應對,怕激起他的火來。只是若這麼一味僵持下去,單單糧草錢餉,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你有什麼法子能將他打退麼?”蘇清雪搖頭道:“我是初次到軍前來,于行軍打仗之事一概不懂,縱是你肯放手讓我帶兵,我也不敢輕忽了數千人的性命。”謝百同微微怔住,道:“你不懂,還來找我做什麼?”

蘇清雪微微笑道:“我不懂,未必便沒用。重塞鴻如今不殺我必不甘心,你拿我做餌誘他,他多半便能上鉤。”謝百同一怔,奇道:“你怎生得罪了他麼?他這般恨你。”蘇清雪便將如何在小鎮上遇見重、鳳二人之事說了一遍。謝百同沉吟道:“原來他派人殺你,就是為了此事……”忽然另想起一事,道:“你那時怎不叫人將他們拿住?如今另要想方設法的……”他話未說完便明白了蘇清雪的用意,秋庭人性情素來剛烈,若在沙場上光明磊落的戰敗了,那便心服口服,決不會再生事端;若是偷偷摸摸的捉了他們,此後兩國之間,戰亂怕是再無窮盡了。

謝百同一時沉吟不決,道:“這法子只怕太險。他不上當,那也罷了;若你被他捉住了,我怎麼對得住……”蘇清雪微微搖頭道:“若能將重塞鴻困住,再派人同鳳霜歌議和,軟硬兼施,這場戰禍或能消彌。若不然,這般僵持下去,總有不可收拾的一日,到了那時,我多半也逃不出性命來。”謝百同心知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沉吟道:“這樣說來,也有幾分道理。我再想想。”心中卻已有八分贊同了蘇清雪的主意。

蘇清雪微笑道:“這樣我便回去了。你若想好了,派人傳我便是。”謝百同阻住他道:“清雪別走。韓肖心中極恨你,你離得遠了,只怕會被他暗中算計。我令人收拾出一座營帳來,你便住在左近就是。”蘇清雪點頭,謝百同自命人替他安排住處。

天色向晚,碧琉璃簷下淅淅瀝瀝的滴起暮雨來,南軒持了一杯酒在清涼殿的偏室裡坐著,一名新進宮的充儀捧著玉壺在一旁勸酒。南軒卻一直無情無緒,將那酒杯放下了,漫漫將那充儀鬢上簪著的貼翠華勝抽了下來,拿在手中隨意把玩。

那充儀見南軒神色始終是不陰不晴,也不敢隨意說話,只柔聲道:“陛下,臣妾替您按摩好麼?”南軒不語,半晌搖了搖頭,漫聲道:“惠兒,你還未進宮時,心中喜歡過什麼人麼。”那充儀手中玉壺幾乎驚落,怯怯道:“臣妾自幼生長深閨,除了親族長輩,從未見過男子。陛下……”南軒微歎了一聲,道:“罷了,罷了。你別怕。” 那充儀在不敢說話。南軒想起蘇清雪在時,從未遮遮掩掩的同自己說過話,這時才知道有人可訴真心的好處,一時只是悶悶。

那充儀正戰戰兢兢的揣測南軒心思時,忽有一名內侍匆匆進來,跪拜道:“陛下,軍前八百里加急送來韓大人的奏摺。”南軒精神微振,道:“呈上來。”那內侍忙從袖中取了那奏摺呈上。

南軒細細看了,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之極,將那奏摺狠狠撕了個粉碎,在殿中大步踱來踱去,忽又猛地立住了,狠狠的道:“告訴韓肖,讓他老老實實的幹好差事,再這麼整日思量著尋別人的岔子,朕決饒不了他!”也不顧正下著雨,甩袖出了殿去。那充儀一時呆住了,眼淚在眶中打了幾轉,便要滴下來。那內侍只愣了一會兒,便急忙去命人將陛下的口諭傳給韓大人。那內侍是被分派來接替小九的,在南軒身邊有一些時日,知道陛下必是因為那蘇清雪之事心中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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