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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214龍是肉食動物
他記得他最後還是沉默了。

範天瀾睜開眼楮,神情清明得像剛才的不是睡眠而是一次眨眼,從窗外透進的天光只是微微發亮,他毫無猶豫地翻身下床,去盥洗室洗漱。冰冷清澈的水嘩啦啦地落到瓷盆中,他雙手掬起潑到臉上,片刻之後關上龍頭,抬起臉,冷冷地看著對面鏡中自己的臉。經過幾次技術改良的玻璃廠良品率大大提高,從去年隨撒謝爾西去拉塞爾達的商隊帶回來的十公斤白銀中劃撥出來的那一點,那幫整天圍著坩堝和池窯轉的人也終於敢拿來配上硝酸和葡萄糖試製了。兩手撐在石板面上,瑕疵極少的鏡面清晰地映出了他的面容,那是一張比絕大多數人類都出色得多的面孔,他對自己的長相並無特別感想,這張臉曾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也曾讓他受到不少幫助,至於如今,他喜歡雲深看著他的眼神。

金色的火輪從純淨的底色之下浮出,給這張俊美得不像話的面孔加上了異種的色彩,發梢的水滴落到頰側,順著下巴的線條一直滑進敞開的襟口,胸膛上肌肉健美,皮膚光潔,一絲傷痕都不見。不僅胸口,他身上那些意味著過去的傷疤也全都消失了,幾乎沒有極限的力量和精力,靈敏過度的五感,跟過去相比,這幾乎是一具新的身體。

“其實你怎麼想都沒關系,你會發現,你離他們越來越遠。”墨拉維亞對他說過,“兩種超凡血脈不知會混合出什麼樣的能力,不過在有些不太好的地方,你倒是更像我。”

那不是人類的眼楮,從中透露的,也不像是人類的眼神。

他抬起手,大拇指按了按嘴角。

齒尖發癢。

他走出盥洗室的時候,雲深也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問︰“我吵醒你了?”

“沒……我今天要去看看他們加工汽缸的進度,要先做點準備,”雲深說,因為剛剛醒來而顯得特別漆黑的眼楮和略帶凌亂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更為年輕,看了看範天瀾的裝束,“你現在準備過去了?”

“是。”範天瀾說。

“小廚房裡有粉絲和雞蛋什麼的,不如先吃了早餐再過去吧?”雲深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一邊轉過頭來問。

範天瀾頓了頓,才說道︰“好。”

食物的香氣彌漫在因為多了一個人而顯得有點局促的空間中,雲深在桌旁坐下,一邊拿起筷子一邊問︰“就這點夠不夠?”

範天瀾看了一眼旁邊滿了八分的口徑二十五公分鐵鍋,雲深手上端著那份只有他的十分之一,說︰“差不多。”

然後兩個人安安靜靜吃完了早餐,範天瀾起身洗碗和鍋,把東西都放回原處,擦乾手走出去,雲深回到臥室換了衣服,因為是在室內,他只在襯衫外套了一件羊毛衫,出門的時候會再加外套,範天瀾站在原地看了一會,然後走了過來,用手整了整他沒有一絲褶皺的衣領,扣上了最上面的那顆扣子,接著又解開。

雲深有點困惑地看著他的動作。

“我好像到了生理期。”範天瀾面無表情地說。

“……生理期?”雲深抬頭看著他,微微瞪大了眼楮。

“據說,不過確實有部分顯性癥狀。”範天瀾說,連墨拉維亞的名字都懶得提,在雲深反應過來之前,他低下頭,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修摩爾走上坡頂的時候,那名銀發的美貌青年已經坐在坡頂的石塊上了,微曦的晨光映在他比修摩爾見過的人類女性都美麗的側臉上,淺金色的眸子晶瑩剔透,注視著遠方的神色仿佛與人世隔離,能讓這位擁有奇異姿容的男性看起來不像一座過度精致的晶石雕塑的,大概就是他左手那看似隨意的拋擲動作了。這名隨著精靈一同來到聚聚地的青年從外表上看與任何粗魯的事都毫無關聯,實際卻是一支擁有強大支持的軍隊的重要人物之一——雖說那位術師並不願意直接承認那就是軍隊,修摩爾目前的職位和他一樣都是“顧問”,不過在撒謝爾真正的力量轉移之前,他知道自己和對方的區別。

腰間的冰皇劍嗡嗡振鳴,修摩爾按在劍柄上安撫了它,然後走過去。

“早上好。”

墨拉維亞回過頭,微微一笑,就算修摩爾對這位身份存疑的青年沒有什麼年頭,仍然覺得天色似乎都因為這個微笑變得更加明亮了一點,“早安。”

修摩爾在離他不遠的另一個石塊上坐了下來,看著仍然在墨拉維亞手中閃爍著明亮光澤上上下下的石塊,“那是布蘭沃爾出產的綠寶石?成色看起來挺不錯。”

墨拉維亞手指一動,把這些簡直像小石塊一樣被他對待的寶石收攏在手中,他低頭看了一眼,分不出哪顆才是被這名狼人稱贊的,“其實我不太清楚它們的產地。”他說。

“它們都挺漂亮,”修摩爾說,“我還以為是你的藏品。”

“我不收藏這些東西,”墨拉維亞說,“它們算是禮物,或者說一種工具,為了應付某種生理時期。”

“生理時期?”修摩爾有點意外,“那倒是我從未聽過的用法,你要送的對象是女性嗎?”

“是一個孩子。”墨拉維亞說,視線再度投向遠處,曲折的小路從遠處仍被藍灰色的晨霧籠罩的聚居地一直向這邊延伸,將越來越成規模的營地與它的力量來源聯系起來。

“孩子?”

“這是我小時候的經驗,不過我想也許能成為那個孩子的參考。”墨拉維亞轉頭看著他,並不介意向他解釋,“我覺得他現在正處在一個比較危險的時期,不是對他自己,而是對別人來說。本能就是本能,有時候很難用純粹的理性去壓抑,如果他不小心做了什麼,在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感到高興的。”

“……”修摩爾覺得對方應該是在說一件可能很嚴重的事,畢竟這名青年的力量完全與他的容貌成正比,比如他現在坐著的巨石就是他自己弄上來的,在他自己承認之前,沒有人知道這塊石頭為什麼突然就冒了出來,問題是他不確定這些話所指的對象……等等,修摩爾忽然覺得有點驚悚。

力量完全與容貌成正比,親屬關系,“如果他不小心做了什麼”,“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感到高興的”,在這個聚居地之中,符合這些條件的,就只有——

“與那位術師相關?”他皺眉問。

墨拉維亞沒有回答修摩爾的問題,他的目光穿透熹微的晨光,耳朵也接收到了那陣他熟悉的腳步節奏,他回頭對修摩爾禮貌一笑,“當然,目前還不用擔心,他現在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他真是不知道他兒子之前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的樂觀從何而來。”修摩爾說,“如果你所說的狀況與遠東術師相關,那位青年如今身份貴重,任何隱藏的危險都是不應被許可的。我不清楚你所指的是家族遺傳的疾病還是其他,我想問的是,你是否打算向那位術師申明此事?”

墨拉維亞平靜地看著他,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一直在觀察我。”他說,“是因為你的那把劍?”

修摩爾蹙額,對方似乎是想轉移話題,但這個問題,“這本該是我想要向你詢問的,不過——”

“它記得我。”墨拉維亞說。

修摩爾盯著他,在他從獸皇宮殿將它帶走之前,他確信至少在百年之內這柄意義重大的長劍從未離開過它的石座,初次見面開始,他就知道這名外表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恐怕比那位精靈的血脈更遠離人類,和術師那種格格不入於現實的氣質不同,墨拉維亞身上偶爾流露出來的東西,竟然會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寒意。

“為什麼?”他問。

“因為有靈魂刻印的武器那時候還是非常罕見的,”墨拉維亞略微回憶了一下,“我撿到它,也曾經試著想在上面留下點什麼,結果差點讓它變成碎片,不過我的兄長隨後修復了這把劍。”

所有知悉相關歷史的人都知道,獸人帝國的初代皇帝薩莫爾犧牲在裂隙彼端的戰場上,人類的皇帝隻帶回了他的長劍,從這柄長劍作為帝位象征回到拉塞爾達的王宮,無論圍繞著它發生過什麼,它始終不曾離開過獸人帝國的領土,在他手上,他也從未找到它受過致命傷害的記錄。或者這名銀發青年在說謊,或者是他的能力不夠發現更深處的事實。

“在裂隙?”他用盡力冷靜的聲音問。

“那是你們的說法,”墨拉維亞說,他看著修摩爾的表情,用一種幾乎是無辜的語氣問,“這把劍更適合你的力量,它的前任主人和你有關系嗎?”

修摩爾是第一次感到這具身體和自己的靈魂是如此契合,太陽穴鼓動著,血液壓迫著喉管,讓他的聲音簡直要和心臟一起失序,“……你見過他?”

“屍體……但靈魂保留了下來。”墨拉維亞說,“我只見過他的那種形態,那是一名黑發藍眼的狼人,血脈純正的魔狼,他的實力在他的種族中應該算是不錯,我不太清楚他為什麼會站在中州世界的立場上和自己的種族戰鬥,還死得有些淒慘。”

修摩爾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的兄長認為他身上有些值得尊重的東西,何況他的意志是如此強烈,所以他強化了他的靈魂,把他送到了他想去的地方。”墨拉維亞說,側著腦袋回憶了一下,“不知道經過兩百多年,他屬於人的部分還剩下多少,也許差不多磨光了?畢竟,看守大封印,那不算是簡單的工作。”

一直以幹練從容姿態示人的狼人終於失態了,他一手抓著冰皇劍,另一手緊握成拳,沒有一種語言能描述他此刻受到的沖擊,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對,這是謊言!他相信薩莫爾已經在兩百年前死去,靈魂永存樂土,也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胡亂編造的東西!但在腦子那些嘈雜得讓他連思考都難以為繼的聲響中,還有一個聲音冰河一般潛流而過,麻木他的神經,它在輕聲說︰那才是他的選擇。即使生不如死,即使在漫長的歲月中被一點點消磨人性,如果是他能做到的,他就不會猶豫。

而且你不覺得高興嗎?在放棄所有希望,隻留下回憶之後?

許久之後,修摩爾才啞聲道︰“……你能證明嗎?”

“我現在還在這裡,就是證據。”墨拉維亞看著他的神情,神情平淡,“連我都回不去了,他們做得不錯吧?”

“你的身份,”修摩爾低聲問,“不是裂隙魔族?”

“你可以向那位術師尋求答案,”墨拉維亞豎起了食指,“我把這個秘密交給了他,就不會再說一個字。”

“但你向我說了別的東西,”修摩爾說,“你我之間毫無交情和利益,為什麼?”

“因為我心情不好。”墨拉維亞笑了笑,與那張超脫性別的面孔平常的表情相反,這是一個居高臨下,冷酷而惡意的笑容。

那個孩子最近表現出來的東西,讓他想起了一些讓人很不愉快的記憶。和他期望的相反,這個孩子與兄長的相似之處極少,反倒是是那位術師……除了性格顯得不夠堅決。墨拉維亞挺喜歡他,那個孩子和術師的關系很好,墨拉維亞知道即使特意去找,這個世界也未必有幾個人能如這位術師一樣成為龍族完美的啟蒙者,在發掘自己的力量之前,完全可以用工具和手段的方式獲得好的結果,同時又教他們控制自己,不受暴力和**蒙蔽身心,簡直再理想不過。後來墨拉維亞才感到有些不對。

不知是否因為那份無法解釋的類同血脈,即使那個孩子不像他小時候那樣熱情活潑,墨拉維亞還是從那些細微的表現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痛苦至極的成年之前,他也一樣地喜歡留在兄長身旁,在他身邊的時候,自己的胃口總是特別好,精力也尤其旺盛,無論叼著兄長的翅尖還是尾稍,他都能自得其樂一天。當時他們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直到後來。

作者有話要說︰取法乎上,僅得其中;取法乎下,等而下之……今天木有奇跡,明天也只能保一……但那個一是肯定能保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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