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資料 ...

　　容晉和秦時雨剛下飛機，就被聶裴接到了。

　　飛機上容晉只告訴他一句出了點事，具體什麼事大約他自己也還不是很清楚就沒有明說，秦時雨的胃口也跟著被釣起來了，畢竟能讓容晉為之變色的事至今他還沒見過。

　　在車上的時候，容晉便和聶裴細說了起來，秦時雨坐在容晉身旁安靜地聽著。

　　「聽說是王叔那裡死了個高級幹部，又說有內奸，現在鬧得正凶，幫裡的人分成兩派各自認定內奸是對方的，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搞不好是有人陰謀奪權。」

　　「什麼時候的事？」

　　「我接到電話就馬上打給容少了，王叔親自打電話來，說只能靠你回去處理這件事了。」

　　容晉用手指掐了掐眉心，秦時雨又聽得聶裴說了一句，「恐怕這次王叔是真覺得大局難控了，才不得已打電話過來。」

　　「嗯。」容晉面容冷峻地點頭，抬臂搭在秦時雨的肩膀上，不無歉意地道：「這幾天我恐怕不能陪你過了，我得去一趟美國。」

　　秦時雨知道事關重大，自然是點頭答應，但還是不由地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是容家的事。」

　　「是以前我在美國的時候收留我的人，是他一步步把我從靠在街上鬥毆混飯吃的小混混培養起來，後來把幫派交到我手裡，我被容天豪召回來時他也沒多說，只是再度接手了幫派，所以，現在他出事我必須要去的。」容晉說著解決了他的困惑。

　　「那是必須要去的。」秦時雨認真地道，一飯之恩銘刻於心，這位王叔帶給容晉的可不止是一碗飯而已，而是從那以後的生存之道以及將命運從容天豪的手中奪回自由支配人生的能力。

　　聶裴開著車，眼皮子掀了一下，朝後視鏡裡的兩人看了一眼，秦時雨把他的眼神捕捉得結結實實，刻意側頭在容晉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和聶裴之間總有些詭異的氣氛存在。

　　那不是討厭排斥更不是喜歡什麼的，有點意味不明，以致於他忍不住想捉弄他。

　　晚上八點多，容晉就上了美大陸航空波音777飛往紐約。

　　臨走前，容晉把他壓在床上銷魂了個把鐘頭，異常勇猛，像是要把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精力先提前用光似的，壓得秦時雨沒面子地倒在床上動彈不得。

　　容晉把自己整理得體面倜儻，俯下身，雙手撐在秦時雨的身側在他眼睛上親了一口，道：「我走後，你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打聶裴的電話，他會幫你解決。」

　　「他又不跟你去？」秦時雨狐疑地睜開眼看他。

　　「他留下來有事。」

　　秦時雨默然，怎麼聶裴總是留下來有事。

　　「那你注意安全。」秦時雨認真地叮囑他，什麼都可以沒有，命必須得有，否則什麼都是空談。

　　「放心吧，沒人動得了我。」容晉笑著起身，自信滿滿，只是看在秦時雨眼裡更像另外一種意識，忍不住抬腿去踹，笑罵道，「切，你就自戀吧！」

　　完了大腿抽得他一聲叫又縮回被子裡，實在是丟臉丟過界了。

　　十五小時後，容晉到達紐約給他打了電話，之後就再無聯繫，想必是忙著幫派的事無暇分心。

　　兩天後，秦時雨才不得不承認他一個人呆在這大房子不習慣了。以前和葉寧遠一起時即便一個人在家他也可以窩在網上一整天，從來不覺得無聊，但是自從和容晉一起之後，一半是他自己覺得不能再荒廢時間荒廢身體了，另一半原因也是容晉替他著想，強迫他把上網時間減少了，現在養成了習慣，再上網反而覺得無聊起來。

　　在家裡連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是有點鬱悶，秦時雨甚至還很無腦地做出過抱著枕頭在大床上滾來滾去自娛自樂的白癡舉動。

　　忍無可忍的結果是，他終於出門找事做去了。那個拿了他的錢辦事效率卻極低的偽偵探正好也主動聯繫了他，說隨時可以過去拿消息，秦時雨原本都不報希望了，只當自己的錢打了水漂順便暗暗地詛咒了一下沒職業道德的男人，誰知他又突然冒出來，頓時像一個過年的驚喜一樣，只差跳出來一臉興奮地說一句「surprise」了。

　　上了車一路直飆目的地，只是離目的地還有點距離的時候，秦時雨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朝兩旁掃了幾眼，沒有發現異常，但是不對勁的感覺一直纏著他，直到又開出去將近百米他才猛地意識到，眸底的光一凝，看著上方的後視鏡。

　　有兩輛車似乎一直跟在他的車後，之前從鬧市經過因為車子太多他沒注意到，可這片老城區原本就人少車少，後面的車跟的時間久了他自然可以意識到。

　　再說他開得本來就不快，那車要超早就超了，沒必要跟著他慢慢地晃。

　　秦時雨皺了皺眉，加快了車速，車子魚一樣倏地滑了出去，把後面的車冷不防甩開了一些，拉開不少路。趁著對方沒來得及提速之前，他一個拐彎進了旁邊的巷子，打開車門跑了出來。

　　轉了條巷子，秦時雨躲在暗處看著巷子口緊跟著停下的兩輛車，還有從裡頭跑出來的四五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稍稍有些疑惑，看打扮自然不是善茬，難道是葉寧遠的人？

　　可想想又不太可能，葉寧遠真想找他，犯不著玩這種把戲。

　　「喂……」身後突然有個男聲響起，像是在警告他，秦時雨暗道糟，還沒來記得回頭就被一隻手摀住了嘴，硬拖著後退了數步，緊接著被身後的男人猛地推進了旁邊的一扇破門裡，男人嘴上叼著的煙在黑暗裡詭譎地閃著深橘色的光。

　　他剛想反抗，卻聽到那聲音在他耳邊噓了一聲，然後，外面傳來男人連續不斷的腳步聲，隱隱聽到那些人嘴裡在罵：媽的，跑掉了。

　　靠，真是來抓他的！秦時雨有些呆怔，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種人了，暗自腹誹著，莫非是容晉的仇家？但真正敢和容晉對著干的還是葉寧遠，於是思維又死循環了，他也實在猜不到是怎麼回事。

　　「你惹到什麼人了？被人追殺？」救了他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問他，先一步走出破不隆冬的地方，秦時雨也跟著他走了出去，茫然地道：「呃……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說話的時候稍稍打量了一番救他的男人。身材修長體格完美，一張臉看起來三十上下卻是很俊朗，特別是神采奕奕的樣子尤其吸引人目光，當然，他是純打量純欣賞也純粹地給予他高評價。

　　「跟我來！」那男人把嘴上叼著的煙拿在手上，手勢不錯地彈了彈煙灰，朝秦時雨揚了下頭。

　　秦時雨愣了一下，很詭異地就跟過去了。

　　看到那架像是快要散了架的木頭電梯時，秦時雨終於頓悟了，難怪他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之前電話裡才剛剛聽過，他不由地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眼前的男人，不可置信道：「你……你是那個穿大棉襖的邋遢男人？」

　　「用手指指著我真失禮啊，再說，我只是偶爾頹廢一下，穿著大棉襖又保暖有什麼不好。」他說著把秦時雨也拉進電梯，電梯搖搖晃晃地上升，「你在家難道就沒頹廢過？」

　　=口=秦時雨吐血，他是頹廢過，但也沒有頹廢到判若兩人，讓人完全認不出來的地步吧，這純粹是欺騙了，想想以前看到的那一頭稻草，拉碴鬍子，花哨土棉襖，再看看眼前這位，比美女素顏前後的判若兩人還要讓人無法接受。

　　一打開門，秦時雨就被房間裡的氣味給熏得差點倒地不起。

　　「太久沒回來了，也沒人給我開個窗透透氣。」那男人走進家門，一腳踢飛了離家時還在門後的啤酒瓶罐。

　　秦時雨暗想鬼會給你開窗通氣啊。

　　實在也找不到地方坐，秦時雨只能找了個還算通風的地方站著，雖然冷了點至少可以正常呼吸，而不會被帶著奇怪味道的灰塵糊了鼻子。

　　「喏，你要的東西。」男人把一份文件從懷裡掏了出來，扔到兩人中間的茶几上，啪地一下拍起厚厚的灰塵。

　　秦時雨彎腰拿起文件，皺著眉嫌棄地拍拍上面的灰，掀眼看了一眼偽偵探，翻開手上的東西。

　　這結果有點意思。秦時雨看著他查出來的資料，笑得有點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本來以為這人是偽的，可他卻連多年前葉寧遠和周放搞外遇都查出來了，他能不驚奇嗎？這種事要不是當事人說，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查出來，反正他是一直很愚蠢地被瞞在鼓裡的。

　　翻過這兩人的，秦時雨原本打算放棄看容晉那份了，為什麼？因為調查他的時候他們沒在一塊兒，他覺得可疑的他都得查，但現在在一塊兒了，雖說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傻得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可背著查他到像自己在做著偷雞摸狗的事。

　　有句話說得好，你不仁我也不義，可你還沒不仁的時候我也不能先不義。

　　不過在他翻完了容磊的那份之後，他還是不得不往回翻了容晉的。

　　偽偵探一眼看出他此刻心情極度複雜，也是一笑，往自己那張單人床上一躺，道：「真相往往是打擊人的，就看你有沒有能力扛得住了，再說，我調查的那是表面上發生的事，可人心裡怎麼想的，我是沒那麼有能耐可以查得出來。」

　　秦時雨現在的心情可不是一點半點的鬱悶煩躁，皮笑肉不笑地瞟了他一眼，問：「你是在開導我？不要衝動做事麼？」

　　「不，我只負責收錢給消息，你愛怎麼想就怎麼做，我管不著。」偽偵探轉頭，把臉埋在枕頭裡，含糊不清地說著，像是就快睡著了。

　　秦時雨皺著眉，深吸了口氣，本來想調整一下心情，結果吸了一鼻子的灰塵雜質，反倒召來幾個噴嚏，暗罵這鬼地方，這人在這種環境裡怎麼還能睡得著。

　　「記得把剩下的錢打卡裡，還有，帶上門。」秦時雨抬腳走的時候，看起來已經睡著了的男人又抬起手臂朝後擺了擺，說完又立馬沒了動靜。

　　秦時雨的臉部有些抽搐，關上門的時候還在想，果然有能力的人都是神經兮兮的，在那房間裡悶著睡一覺也不怕起來的時候蓋一床灰塵被子。

　　下樓後，他沿著之前過來的路拐了兩個彎，找到自己的車，謹慎地觀察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便坐進車裡，拿出手機撥通了柳尋的電話。

　　「柳尋，爺給你找到兇手了，你想怎麼辦？」

　　「干死他！」柳尋在那頭咬牙切齒。

　　「這我可沒興趣。」

　　「你不幹我干！」

　　秦時雨還想說什麼，就聽到那頭傳來一聲痛呼，緊接著就是柳尋的暴吼，「靠，你他媽的再過來，我上軍委告你！」

　　翻了個白眼，秦時雨丟過去一句「你先保住自己吧」就掛了電話。

　　發動車子的時候，他看了眼被扔在副駕駛座上的那幾頁紙，一時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轉折了。。。

　　我的偽黑道文終於要和黑道搭上點邊兒了。

　　yo~~~我要讓我的小作家走入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