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有愛的脫線大仙
第二天,夏建輝是被小狼崽子啃醒的。
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夏建輝正在夢裡美美的啃著豬蹄,他那只完好的爪子就被小狼崽子拽著塞進嘴裡當成豬蹄啃了。
啃了幾口,小狼崽子吧唧吧唧嘴,鬆開夏建輝偽正太的手,吭哧吭哧翻了個身,爬到夏建輝身上,對著肥嘟嘟的臉蛋一口啃了下去,邊啃還邊愉悅的「啊啊呀呀」。
臉上黏黏膩膩的,癢癢的,夏建輝睡夢中有那麼瞬間的錯覺,只覺得是前世自己養的那只調皮的大白熊心情似乎不錯,竟然勤快的舔著他的臉頰來逼他起床了。
「奶糖,別鬧。」夏建輝閉著眼推開小狼崽子的頭,咕噥了一句。
小狼崽子歪頭疑惑的盯著夏建輝看看,咧嘴一樂,爬過去繼續咬,繼續舔。
「再鬧今天沒有肉吃。」
處於出牙階段,急需磨牙的小狼崽子,對夏建輝阻止他的行為相當不滿,咬住夏建輝臉上的肉不再鬆口,並使勁磨了磨。
「嘶!死狗!」夏建輝終於耐不住煩睜開了眼,看見的卻不是大白熊奶糖,而是瞪著水汪汪的眼看著他的小狼崽子和在炕頭憋笑的金子渣爹。
「爸,你又沒去上班?」
「嗯,快起來,換完藥帶你去玩。」
「去哪?」
「好地方。」夏來金盡量裝出神秘兮兮的模樣誘惑夏建輝,只是夏建輝掃了眼櫃上的黃桃罐頭和麥乳精心裡有了底,堅定地拒絕道,「不去。」
「嘖,你這臭小子,帶你玩還不去,欠揍了吧!」
「你揍死我,我也不去看大仙。」
「啪!」夏來金在夏建輝光溜溜的大腿上輕輕地拍了一巴掌,夏建輝抿著嘴一個翻身,推開小狼崽子,躲開夏來金第二個巴掌指責道:「你們爺倆合夥欺負我!」
「嚇!小兔崽子還學會扣帽子了啊?」
「我要告訴銀子媽媽。」
「就是告訴你財迷舅舅也沒用!」
「我要告訴冀二叔,我要去他家給他當兒子。」
「小兔崽子!」夏來金氣得磨牙,食指對著夏建輝點了又點,憤憤的罵道,「沒良心的死孩子,一天到晚惦記著當別人的兒子。」
「哼!」
最終還是夏建輝獲得了勝利,胡攪蠻纏、撒潑打滾等大招盡出,總算暫時拿下金子渣爹和銀子媽媽,打消了去小劉莊的大仙家裡的計劃。
然而兩個多月後,11月10號這天,當把請大仙這茬事拋到了腦後的夏建輝屁顛屁顛的和夏麗妮小蘿莉一起,跟著金子渣爹和銀子媽媽再次到了冀二叔家的時候,他徹底懵了。
冀揚小包子過百歲,雖然沒大操大辦,但是冀建國家還是有不少客人在,大大小小的人坐了滿滿噹噹的一屋子,雖說只見過一面,夏建輝還是認出了大部分人,無非是冀揚和冀晴的舅舅、姨媽什麼的,只有炕中間坐著的一胖一瘦兩個老太太眼生的很。
他們進門,冀建國絲毫沒有意外,就連冀二嬸也是理所當然的招呼了句:「大哥嫂子來了,快來裡邊坐。」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夏麗妮小蘿莉這次倒是放開了不少,沒再怯怯的躲在銀子媽媽身後,反而是看著冀晴眼睛一亮,就笑瞇瞇的混進了正太蘿莉圈子,一起鬧鬧哄哄的邊往院子裡走邊商量著玩什麼遊戲講什麼故事。
冀晴小蘿莉經過夏建輝身邊的時候笑瞇瞇的拍了拍夏建輝的肩膀:「呆小子,一起去玩呀!」
夏建輝抿抿嘴,轉身準備跟上去,卻不想炕中間坐著的瘦老太太突然道:「小晴,這就是你家呆小子啊?」
冀晴轉身對著老太太甜甜一笑:「是呢,姑姥姥你看他呆不呆。」
「是啊,姑,你給這倆孩子看看八字?」冀二嬸趁機道。
瘦老太太瞪了冀二嬸一眼:「瞧什麼瞧,小晴的我早就算過了,命定的人不是他。」
夏來金聽了心裡有點不樂意,想要反駁,卻是被冀建國偷偷拽了一下給攔了下來:「姑,你給小輝看看?這孩子一直做噩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瘦老太太聞言,眼神爍爍的盯向夏建輝。
「……」夏建輝這下明白了,敢情這老太太就是兩個月前金子渣爹和銀子媽媽嘀咕過的、冀二嬸那個大仙姑姑。
感受著老太太有如實質的目光,夏建輝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跳的飛快,緊攥著的手心也慢慢滲出了汗珠。
「八字。」老太太微微一笑,夏建輝總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伸手拽住銀子媽媽的衣角想要阻止,可是銀子媽媽已經忙不迭的把他的八字報上了:「85年,六月十五,半夜一點十分。」
老太太半瞇著眼,開始掐指細算,夏建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生怕這老太太真那麼靈說出什麼聳人聽聞的話來。
「這孩子是你們家的福星,前半生勞心勞力後半生得享逍遙……」瘦老太太掐指默算之後第一句話竟是這個,夏建輝偷偷鬆了口氣,老太太似是瞭然的呵呵一樂,望著夏建輝道:「就是心事太重,孩子,凡事別那麼較真,人活一輩子沒有誰能盡如人意的。有些人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的,還是順其自然的好,莫要性子太拗,逞強到最後傷人傷己。你是個聰明孩子,不缺榮華不缺富貴,但是缺心眼兒,自己給自己套上把枷鎖。」
夏建輝被瘦老太太說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抿著嘴,盯著老太太的眼睛黑的發亮。
瘦老太太又嘿嘿一笑,笑得夏建輝心裡直發毛:「這孩子一生有兩劫,一次在五歲,一次在三十五歲,五歲那次已經破……」說著,老太太突然皺眉,對著自己的侄子侄女斥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想來那些侄子侄女都知道老太太要做什麼,老太太一發話都領著自家孩子退到了院子裡,屋裡就剩下了冀二叔一家子、夏來金一家子以及炕上的兩個老太太。
「你說話總比我說話管用,那幫小兔崽子們。」胖老太太不滿的嘟囔一句,摸索著想要抽煙,但眼睛不大方便摸索幾次也沒把煙點著。
瘦老太太拿過火柴和煙,幫胖老太太點了,送回胖老太太手上,樂滋滋稍顯得意的說:「那是啊,我是他們的親姑,我們都姓程,你說到底還是姓盧不是?」
「哼。」胖老太太不滿的哼了一聲,瘦老太太也不在意,就著冀二嬸端來的水洗了手,又接過冀二叔遞過來的香,點著了舉在額前對著北邊唸唸有詞。
頃刻,瘦老太太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雙眸不含絲毫情感的盯著夏建輝看了一會兒,挑著一邊嘴角咕噥道:「又是一個。」
冀二嬸略低著頭,也不叫姑了,直接改了口:「大師,你看這孩子跟小晴命格相合麼?」
大仙答得高深莫測:「他倆?不好說。」
冀二嬸蹙眉:「他倆相剋?」
大仙:「不克。」
金子渣爹言語裡帶著喜意:「那就是合適了唄!」
誰知大仙又冒了一句:「也不一定,要他倆想在一起才相合,不想在一起就相剋。」
夏建輝突然覺得這大仙十分不靠譜,純粹是來消遣人的,還不如不上仙時的老太太像那麼回事,心情不由放鬆下來,頗有閒心的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那是,不想在一起的人可不就是想合也合不到一起麼!
「嘿!」上了仙兒的老太太突然意味不明的一笑,笑得夏建輝的小心肝兒又兀然一緊,直覺這笑聲是在威脅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默默腹誹什麼了。
「大師,小輝總做惡夢是咋回事,能給看看麼?」
「嗯。他沒事。」
「可是……」
「心結而已,自己想開了就好了。」
「……」大仙兒雖然正中要害,顯然銀子媽媽和金子渣爹都不怎麼信,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心結?
1991年11月10日,星期日,晴。
SHIT!沒想到金子渣爹和銀子媽媽這麼「陰險狡詐」,好在今天有驚無險,遇到了個脫線大仙兒。
大仙兒不靠譜是好物,我喜歡,雖然一驚一乍的嚇人了點兒,但是他沒揭我老底兒。
唉,如果在那柱香燃盡的時候,他沒用那麼高深莫測、將一切都瞭然於胸的眼神看我著我笑的話,我會更喜歡他,說不定等以後發達了就弄個金身什麼的供著他。
呼!還好,不管他了然還是故作瞭然,都沒說什麼對我不利的話。
嘿嘿!上次傷了手,掌心留下了一道疤,冀二叔看到後竟然心疼的狠狠瞪了金子渣爹一眼,冀晴小蘿莉也裝模作樣的扯了塊蘆薈葉子幫我抹了半天,說是什麼蘆薈可以去疤,抹完還認真地跟金子渣爹說:「大伯,以後不好這樣了,要是呆小子破了相我會悔婚的。」
囧!蘿莉無敵!金子渣爹竟然還認真地應下了。
冀揚小盆友長得飛快,胖的像個皮球,明明比小黃小了三個來月,結果都和小黃差不多重了。
唔,小黃已經會爬會坐了,或許明天我該用童車推著他去看看李大爺家的大黃狗,讓他提前感受下什麼是溫順與忠誠。或者,讓金子渣爹或者銀子媽媽弄隻兔子回家來養,每天讓小黃看上一次。就弄那種雪白雪白的小白兔,越無害越好。還有,似乎小黃的衣服什麼的也要統統弄成兔子圖案的。耳濡目染的多了,我想就算他是小狼崽子也會養成小白兔一樣的性格吧!
雖然他本性是狼,但是灰太狼太少,我也不是能把灰太狼吃的死死的紅太郎,所以還是努力把他變成小白兔吧,小白兔省心。
作者有話要說:就聽說過看大仙,沒自己去過,所以過程都是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