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情歸

　　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隨著微風輕輕地搖動，在穹頂上的星光照耀下，有著某種意境，這種絕美，原本應該是溫暖與幸福，但是伴著蔣青的哭聲，卻顯得分外寂寞。

　　蔣青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身后不遠處，傳來了“嘭”的一聲。

　　蔣青緩緩止住哭聲，聽到了那個讓他日夜思念的聲音響起。

　　“青……”

　　蔣青愣了一下，回過頭。

　　就見敖晟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滿身都是花葉。他身上還穿著軟甲和戰袍，比較累贅、也比較重，估計也就是因為這個，沒控制好力道，不知道摔傷了沒有。

　　蔣青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敖晟，眼圈通紅，用手抹眼淚。

　　敖晟就覺得心中一痛，轉眼，看到了蔣青身邊躺著的兩具尸體，微微皺眉。

　　三兩步沖了過來，趕緊在蔣青身邊跪下，一把將他摟了過來。

　　“晟兒，”蔣青將下巴靠在敖晟的肩膀，突然覺得很累。

　　“青。”敖晟將蔣青摟緊，道，“沒事。”的

　　“嗯。”蔣青的大哭已經止住了，看到了敖晟，他的哭意沒有了，只是趴在他肩膀上，覺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兩人就這樣抱了很久，敖晟輕輕拍了拍蔣青，但是蔣青不動了，耳邊平穩的呼吸聲傳來，敖晟心疼至極，竟然睡著了，這幾天，青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幸好……又見面了。

　　敖晟小心翼翼地將蔣青放開，讓他躺在自己的身上，將戰袍脫下來蓋在他身上，抱著他在花叢之中坐好，讓他靜靜 地睡。

　　敖晟輕輕地幫蔣青整理頭發，抬眼，看著花叢之中雙手相握的蔣云和蠻王，長嘆了一聲，覺得心中悵然。

　　敖晟靜靜地出神，蔣云和蔣青很相似，蠻王和自己， 也莫名有幾分相像……然而卻是不一樣的命運。他和蔣青這前半生，也算是經歷坎坷無數，大大小小的磨難不知道多少都扛過來了。然而最終，他們在這樂土相會，可以重新開始生活。蠻王和蔣云在樂土長眠，結束這無奈的一生，也難怪蠻王想不通，老天何其的不公，人命只有一次……誰又能往生？

　　敖晟環顧四周，突然有些感慨，心情也沒那么郁悶了，淡淡地一笑，“蠻王……若還有來生，我希望你和蔣云能平平安安廝守到老，永不分離。

　　懷中，蔣青微微地動了動，似乎做夢。

　　敖晟將他抱好，讓他靠在自己懷中，在蔣青耳邊用低低的聲音述說著甜蜜情話，也許，青做夢的時候能夢到開心的事情……一覺醒來，一切將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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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望天他們幾乎將蠻國找了個底朝天，但是哪里有敖晟和蔣青的身影？

　　雀尾嘴角抽了抽，問，“那倆小崽子是不是私奔了？”

　　“怎么可能？”司徒大搖其頭，“誰都不會那么不靠譜吧？敖晟可是皇帝，蔣青也不是那種人！”

　　“對啊！”小黃道，“不止蔣青和晟兒，連蠻王 和蔣云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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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黃的話說完，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轉眼看著他。

　　“怎么了？”小黃不解地看著眾人。

　　殷寂離道，“蠻王應該已經不行了。”的

　　“先不論他傷是不是很重。”轅冽嘆氣，“蔣云復活的希望失去了……蠻王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他應該會結束自己的生命。”

　　眾人都有一些傷感。

　　“我們在這里等著吧。”木凌道，“也許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呢？”

　　秦望天想了想，問，“嗷嗚呢？”

　　眾人都了愣，左右轉了轉，都搖頭，沒發現。

　　“嗷嗚是沙虎，在沙漠之中應該也不會迷路的。”宋禧道，“以前虎王送它來的時候說過。

　　“對！”王熙也點頭，“沙虎是神物，就算皇上他們去了沙漠之中，只要嗷嗚在，照樣可以回來！”

　　“那我們就……”秦望天說到這里，突然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木凌不解地看他。

　　秦望天下意識地看向了雀尾和殷寂離……他腦袋里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具體他也不知道……只是有那么一點點不安。

　　“望望？”木凌歪過頭，不解地看秦望天。

　　秦望天想了想，道，“不如……我們別在蠻國駐扎，換個地方？”

　　眾人都一愣，烏狂微微皺眉，道，“蠻國這里，地基還算是比較穩固的。”

　　“有什么不對么？”殷寂離問秦望天。

　　秦望天微微地搖了搖頭，道，“覺得古怪。”

　　“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吧。”雀尾道，“我覺得秦小子還是比較靠譜的。”

　　“對！”木凌趕緊站到秦望天身邊，補充一句，“望望有野獸的直覺！”

　　秦望天本來見木凌義無反顧地支持自己，心里頭挺痛快的，但是……加上了后面那一句，他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去哪兒暫避？”殷寂離問，“我們那么多人。”

　　“百萬兵馬先遣散。”秦望天突然道，“我們留幾個人，和少部分兵馬，回原來的位置去。”

　　“我同意。”殷寂離點頭。

　　隨后，王熙、野垅旗、虎王等，都帶著他們的大軍，啟程回原來的駐地。

　　宋曉和王忠義將軍馬帶回了雙虹城駐扎了起來。

　　只留下了秦望天等，還有黑云堡和修羅堡的人馬，留在原地駐守。

　　那十萬木頭兵，死了幾千人，其他的倒是都得救了，恢復了意識之后才知道，都是普通的商賈行人，而且他們什么都不記得了，因此先帶回去，然后朝廷出力，將他們遣返回原籍。

　　晟青的人馬剛剛撤離……

　　木凌趴到秦望天背上說，“望望，我肚子好餓啊，我昨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秦望天心疼，司徒在一旁皺眉，“你看你這點出息。”

　　話沒說完，就感覺小黃揪了揪他袖子，道，“司徒……我……也有點餓。”

　　“啊？”司徒心疼，趕緊道，“餓啊？我給你弄吃的去！”

　　轅冽找人埋鍋造飯，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聽雀尾突然道，“真他媽的神啊！”

　　眾人都一愣，不解地看他，就見他伸手，一指蠻國的城堡，“看到沒，城歪了。”

　　眾人都回頭……隨后，就聽到了“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地面劇烈地震顫一起來……整座蠻國的城堡坍塌了下來，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流沙坑，沙石攪動的聲音傳來，讓人不寒而栗。

　　木凌驚得趴在秦望天身上道，“天呀，剛剛要是沒出來，一百萬人就都交代了！”

　　別說其他人，秦望天自己也是捏了把汗，轉臉看了看殷寂離。

　　就見殷寂離對他笑一笑，點頭。

　　等到地面平靜了下來，天已黑了。

　　吃了飯，秦望天等焦急地在蠻國的附近等待……

　　“嗷嗚是不是餓死了？”木凌問。

　　“怎么可能。”司徒看他，“沙虎本來就是在沙漠中生活的動物，沒吃的它還不會自己去找么？”

　　“是哦。”木凌有些無聊地蹲下，秦望天也蹲下，問他，“木木，累不累，去睡一會兒？”

　　“不要，我要等小青青回來。”木凌雙手托著下巴，小黃也蹲到他身邊，低聲道，“蠻王不知道怎么樣了，若是蔣云可以活過來就好了。”

　　“死而復生啊？”木凌皺了皺眉頭，道，“除非是像當年賀羽那樣假死，不然的話，只能等著奇跡了吧。”

　　“……蠻王這人雖然行為有些偏激，但是真的情深似海，他和蔣云真是讓人傷懷。”小黃嘆了口氣，道，“希望蔣青和晟兒可以平安回來。”

　　“嗯。”眾人都點頭，就聽到……

　　“嗷嗚~”

　　“來了！”秦望天和司徒對視了一眼，飛身躍到了前方，就見茫茫夜色之中，嗷嗚馱著喵嗚，緩緩地走了回來。

　　“嗷嗚！”秦望天叫了一聲，木凌趕緊端著了大臉盆的水，和一大塊肉過去了。

　　嗷嗚趕緊撲過來，開始喝水，它在沙漠之中往返了兩趟，快渴死了。

　　喵嗚也湊過來喝水，小黃將它抱起來，掬水給它喝，還喂它吃了些飯菜。

　　嗷嗚喝了大半盆子水，吃了一大塊肉，然后很不雅觀地上一旁方便了一把，就咆哮了一聲，對秦望天他們一甩頭……那架勢——跟它走！

　　秦望天等自然馬上跟了上去。

　　夜晚，沙漠之中的風少倒是小了，只是黑茫茫一片，頭頂星空浩瀚，眾人現在的想法只有一個，找到敖晟和蔣青，大家一起回去，再別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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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青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夢里，他和敖晟大婚了，整個樂都都在歡慶，在人群之中，蔣青看到了手拉手的蔣云和蠻王。

　　他們給他送來了一朵紅色的花，然后離開了。

　　蔣青高興得想哭，然后……緩緩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敖晟含笑看著他，伸手，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濕潤，不無心疼地說，“青，別再哭了，在哭我也跟著你哭了。”

　　蔣青看著敖晟，道，“晟兒，你怎么會來？”

　　“嗷嗚帶著我來的。”敖晟摸摸他的下巴，笑道，“它和喵嗚回去搬救兵了，放心，大哥他們一定會來的，對了，你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真是絕美。“

　　蔣青笑了笑，很想說，但是又說不上來，半晌才道，“嗯……說不上來。”

　　“那就不說。”敖晟湊過去，輕輕一吻，“找見了就好。”說著，伸手拉住蔣青的手，“從今以后，我們再不用分開了！”

　　“嗯！”蔣青點頭，靠在敖晟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心里有莫大的滿足。

　　兩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看著頭頂的星空，細細地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將他們活到現在，覺得特別好玩的事情都說了，是說給彼此聽的，也是說給蠻王和蔣云聽的，在這一片樂土上，希望他們能帶走的，都是快樂的記憶。

　　過了很久，很久……

　　就聽蔣青突然道，“嗯，有人下來了。”

　　敖晟也聽到了響動，抬頭，就見上空果然一個人影落下……

　　“大哥！”敖晟大喜。

　　跳下來的果然是秦望天，他身上還有幫著繩子。

　　“兄弟！”秦望天解開繩子跑了過來，道，“可找見你們了！”

　　“嗷嗚帶著你們來的？”敖晟和蔣青都站了起來。

　　“我們跑了兩趟。”秦望天笑道，“第一次來沒繩子，又回去了一趟，把全大營兵將們的褲腰帶都搶來了，結成了繩子才放下來的。

　　敖晟和蔣青都忍不住笑。

　　秦望天見蔣青眼睛有些腫，又看到身旁蠻王和蔣云的尸體，也有些悵然，伸手，拍了拍蔣青的肩膀。

　　蔣青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

　　“我們走吧。”秦望天道，“大家都等著呢。”

　　敖晟點了點頭，看蔣青。

　　蔣青回頭，又看了一眼蠻王和蔣云的尸體，沉默了一會兒，他緩緩走了過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紙包來，將紙包打開，里頭有一朵紅色的干花。

　　蔣青將干花放到了兩人的尸體前。

　　“這是什么？”敖晟好奇地問。

　　蔣青搖了搖頭，道，“很久以前，夏魯盟給我的，說這個是彼岸花。”

　　“彼岸花？”秦望天有些吃驚。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據說可以解毒。”蔣青道，“不過我覺得這朵花很漂亮，就一直帶在身邊，今天我連半張紙錢都沒有，留下這朵花給爹爹吧。”

　　秦望天和敖晟對視了一眼，蠻王和蔣云長眠于此，蔣青連塊墓碑都沒法豎起，傷感是必然的。

　　蔣青跪下，恭恭敬敬地給蠻王和蔣云磕了三個頭，道，“爹……蠻王，我走了，你們來生，一定要幸福地在一起。”

　　隨后，蔣青站起來，和司徒秦望天一起……順著繩子上了日落山。

　　木凌等一看到蔣青他們沒事，都高興地撲了上來。

　　蔣青想了想，要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寫上了幾個字，“我已脫險，勿救，多謝。”

　　“這是干嘛？”木凌不解地問。

　　“帶我來的那個人，說好明天要帶了繩子來救我的，免得她麻煩，跟她說一聲。

　　眾人都點頭，司徒用兩把鋼刀，將衣服固定在了山上，很顯眼，應該一眼就能看到。

　　蔣青和敖晟又最后看了日落山一眼，和眾人一起，轉身離去。

　　回了雙虹城之后，敖晟下令連夜啟程，趕回樂都，并讓三百里加急快報回去告訴季思——晟青兵馬一人未折損，大勝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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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沙漠之中風沙大作……

　　狂風將蔣青掛在山邊的衣服吹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黃沙地里。

　　風沙之中，傳來了“鈴~鈴~”的銀鈴聲音。

　　“三小子，你快點呀！”小丫頭在車里催，手邊放著一大捆老長老長的繩子，還有好些吃的和水，“好看哥哥若是渴了餓了怎么辦呀！”

　　“知道了小姐。”三小子又趕了一會兒，終于是到了山邊。

　　兩人身手都還不錯，三小子背著繩子，小丫頭拿著吃的，爬上了山頂，到了洞邊。

　　三小子將繩子放了下去，問，“這繩子夠不夠長啊？”

　　“應該夠長了吧！”小丫頭道，“上千仗還不夠長啊？爹爹說，若是還不夠長，那人掉下去肯定活不了的。”

　　“那就是死了唄？”三小子問。

　　“呸！”小丫頭惱怒，“烏鴉嘴！”

　　“放完了。”三小子拽著繩子的另一頭，道，“沒什么動靜啊。”

　　“你等一等么。”小丫頭說著，也幫著去拽住繩子，道，“你抓緊啊，別放手！”

　　“會不會把我們拽下去啊？”

　　“你傻呀，好看哥哥功夫那么好……哎呀！”小丫頭突然覺得繩子一重。

　　“真的上來啦！”三小子也吃驚，死命拽著繩子， 道，“小姐，您先到旁邊去，別一會兒把您拽下去了。”

　　“才不！”小丫頭幫忙拽住。

　　過了沒多久……就見上了人……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好看……”小丫頭抬眼看到兩人，剛想叫，突然愣住了。

　　半晌，小丫頭拽身邊的三小子，“哎哎三小子，好看哥哥怎么好像變樣子了？”

　　“我也覺得啊。”三小子小聲問，“他旁邊那個人是誰啊？渾身血。”

　　“啊！肯定是進了洞里，然后就變樣了！”小丫頭認真地說。

　　“還變出了另外一個人來？”三小子睜大了眼睛。

　　“管他呢，反正好看就行了！”小丫頭捧著水和食物過去給兩人，“吃么？”

　　兩人看了看她，說了聲謝，接過來，吃了起來。

　　小姑娘蹲在一旁，看著兩人吃東西，就問，“好看哥哥，你們準備去哪兒啊？我帶你們出沙漠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人拉住另一個的手，問，“想去哪兒？”

　　“隨你。”

　　“我也是。”

　　小丫頭看了看兩人，“不如去我家鄉吧”

　　“你家鄉什么樣子？”

　　“那里可漂亮啦！”小丫頭笑呵呵道，“有花有草，人也好，早上勞作，晚上看星星，聚在一起吃飯跳舞，可好啦！”

　　兩人對視了一眼，點頭，“好……就去那里。”

　　小丫頭高興，就見好看哥哥靠在另一個人肩膀上，兩人手緊緊握在一起，就想，嗯，這個人，估計就是好看哥哥說的，那個他最喜歡，有婚約，這輩子都不離不棄的心上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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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西

　　一輛馬車在寬闊的道路上行駛著，前方就是可以清晰看到的村落……那里有一個馬場，夏氏馬場。

　　萬戈坐在車里，看著趕馬車的夏魯盟。

　　兩人受傷的繩子還綁 在一起，沒有拿下來過。

　　“你真不生我氣啊？”萬戈問夏魯盟。

　　“為什么要生氣？”夏魯盟笑道，“我答應過的，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們重新開始。”

　　萬戈忍不住笑了起來，從懷中掏出司徒給他們的藥，倒出一顆自己吃，另一顆塞進了夏魯盟的嘴里。

　　“木凌的藥好像很管用。”夏魯盟道，“吃了兩天，感覺好了很多，臉上的疤都淡了。”

　　“誰讓你把彼岸花送人了？”萬戈有些埋怨地道，“如果那個花在，煎藥吃了，你的臉就徹底好了，我千辛萬苦幫你找到，你就送人。”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夏魯盟突然說，“以前一個沙漠里過路的老人跟我說的。”

　　“什么傳說？”萬戈不解地問

　　“彼岸花是紅色的，還有一種白色的，叫往生花。”夏魯盟道，“只是我一直沒找到過，聽說那兩種花若是都找到了放在一起，就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又往生又彼岸的，那是起死回生，還是轉世重生啊？”萬戈笑問。

　　夏魯盟笑一笑，搖搖頭，此時，前方的夏氏馬場已經近了。

　　萬戈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將手上的繩子解開。

　　“你不是怕我跑了么？”夏魯盟看他。

　　“你跑不了。”萬戈坐下，抓住了他的手，道，“以后都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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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后，晟青兵馬回到了樂都。

　　敖晟和蔣青帶著大軍入城，全城百姓夾道歡迎，樂都一片喜慶之中。

　　敖晟回來之后，下令解散一半的兵馬，那些官兵們拿了賞賜，回家務農。敖晟勵精圖治，只半年的時間，晟青包括周邊南國、漠北等地，一派的繁榮，晟青風調雨順，迎來了興盛。

　　半年后，敖晟和蔣青大婚，全國大慶。

　　黑云堡和修羅堡的人 還有王宮大臣們在皇宮里頭熱鬧了三天，雀尾被敖晟找來做了證婚人。

　　敖晟和蔣青終于成婚，蔣青雖然有些別扭，但還是被加上了皇后的名號，敖晟也得償所愿，和他的青成了親。

　　入洞房前，文達急匆匆跑來，給蔣青帶來了一個盒子，道，“夫子……不是，皇后……”

　　蔣青無奈，“還是叫夫子吧，怎么了？”的

　　“哦，有兩個人送來了一樣東西，說祝賀您和皇上大婚的。”

　　蔣青不解，“什么人啊？”

　　文達搖搖頭，“不知道呀，門口殷相爺見了，樂得直蹦，說一定讓拿來給你。”

　　蔣青和敖晟都疑惑，打開盒子一看……就見盒子里，有一朵紅色的花朵，艷麗，精致。

　　蔣青張大了嘴，手一松，盒子掉了，文達趕緊接住，但是蔣青已然飛奔了出去，敖晟趕緊追。

　　到了皇宮門口，就見殷寂離和轅冽在那里。

　　“人呢？”蔣青大急。

　　殷寂離伸手遙遙一指。

　　蔣青抬眼望過去，就見遠處，兩個人，一個白衣一個黑衣，手拉著手，緩緩地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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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蔣青將花小心翼翼地和他跟敖晟的喜服一起，放到一大樟木箱子里面，收藏起來。

　　從此之后，蔣青他們經常能收到一些有趣的禮物。

　　蔣青也徹底放下了心結，變得開心開朗，每天都和敖晟笑鬧一番，敖晟后來感嘆，青越來越可愛，再這樣下去，他鐵定無心朝政了。

　　一年后，有一日，雀尾將蔣青叫去，跟他談了一天一夜，給他講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那故事很長也很精彩，里面有他和烏狂、有殷寂離和轅冽、有轅珞、齊亦、皇后……

　　說完了故事，雀尾拍了拍蔣青，道，“這故事精彩，總覺得不傳下去不好，你回去慢慢說給敖晟聽吧。”的

　　蔣青點頭。

　　三年后，雀尾與烏狂雙雙壽終。

　　臨終時，所有人都到場送行，老頭含笑而終。

　　死后，按照老頭和烏狂的遺愿，將兩人火花，骨灰撒到樂都東南的大海之中。

　　五年后，季思告老還鄉，和夫人一起隱居田園，葉無歸和汪乾坤擔任左右丞相。

　　又五年后，敖晟退位，將皇位讓與齊贊。

　　齊贊下旨，晟青國號，百年不變更，晟青也迎來了兩百年的興盛

　　敖晟與蔣青離開皇宮后，自由自在地云游江湖，最后隱居于一處美麗島嶼之上。

　　蜀中黑云堡、漠北修羅堡、莫西夏氏馬場、極北神仙島、大漠之中的樂土、以及海上的美麗島 嶼……歷經磨難之后，有情人愛得越發坦然。

　　鴛鴦同白首，相得在中河。

　　水客莫驚笑，云間比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