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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挨刀》第34章
【荼靡花開】

  慘叫一聲的應該就是剛才那位丫鬟。小刀等人跑出去,只見她坐在地上,伸手指著回廊盡頭,“鬼……鬼啊!”

  她這一嚷,四外的人都被驚動了,包括剛剛歇下的翟小姐。

  眾人急匆匆跑到文四的屋門前,生怕又是什么妖魔鬼怪纏上他了,果然……就見屋內原本熄滅的燈火不知何時亮了。

  “四哥!”

  翟小姐也顧不得人阻攔,猛地推門進去。

  此時屋中的景象卻無任何的懾人之感,既沒有兇神惡煞的妖魔,也沒有青面獠牙的惡鬼。

  小刀看不真切,眼前擋了不少圍觀的,影影綽綽就見似有兩個人,踮著腳尖正往里瞧,冷不防身后薛北凡托著她腰將她往上一舉。

  “啊!”小刀慘叫一聲,捂著腰往后就是一腳。

  幸好薛北凡躲得開,這一腳還是踹胯骨上了,疼得他直揉,“你這腳也太黑了,想廢了我啊?!”

  小刀驚得汗毛直豎,竄到曉月身旁瞪薛北凡,“誰讓你亂摸了,死淫賊!”

  薛北凡嘆氣,“好心遭雷劈!”

  小刀還在氣悶,衣袖就讓樓曉月輕輕拽了拽。曉月找到了條縫隙可以看到屋內景象,就拉了小刀往屋里指。

  小刀一看,驚訝無比——只見屋中燭光閃爍,暖暖的柔光下,文四氣色好了不少,靠在病榻上低垂著頭。

  床邊,半跪著一個女子……眾人無不驚嘆,這是天上剛掉下來的謫仙么?她穿著長長的白裙,裙擺拖出去老遠,如夢似幻的。這女子身材輕盈瘦削,半跪半靠在床邊的姿態柔若無骨,一雙素白纖瘦的手緊緊握著文四的手,仰著臉與他對視。

  仔細看她面貌,怎么看都只十七八歲年紀,嬌俏無比、純美可人,尤其那一雙含淚的眼,微蹙的眉,叫人疼惜不已。

  兩人對視的樣子可謂含情脈脈,十指交握更像是久別重逢的有情人。

  良久,小刀就聽薛北凡問了聲,“這女人眼熟不?”

  小刀回過神,才發現竟是林子里那個鬼氣森森唱著釵頭鳳的廖小青!之前在林子里看到可沒這會兒漂亮……而且怎的還年輕了好幾歲?

  “是不是變年輕了啊?”小刀回頭問薛北凡。

  薛北凡點頭,“我也覺得,還漂亮了不少!”

  兩人覺得詭異的同時,腦袋里莫名蹦出了那個吃人滋補的七姨太,覺得后脖頸子涼颼颼。

  重華原先就見過廖小青,也忍不住皺眉——這廖小青真是紅顏不老不成?怎么看起來比幾年前還年輕?

  相比起廖小青的明艷動人,翟小姐就普通多了,加之這段時間心力交瘁,人都瘦得脫了相。

  “小姐。”

  管家覺得不成體統,畢竟文四是他們翟家的姑爺,在翟府里當著那么多下人和另一個女人如此親密……他家小姐以后如何自處?

  下人們也竊竊私語。

  “這不是廖小青么?”

  “沒想到還這么漂亮啊!”

  “看,姑爺眼睛都直了!”

  “你說姑爺之前病那么重,是不是相思苦啊?!”

  “四哥。”

  這時,翟小姐也走進了屋子,文四雙眼還是看著廖小青,嘴里喃喃,“娘子,你看,小青回來了,她不氣我了。”

  小刀用胳膊撞了薛北凡一下,“你不說是廖小青誤會了一廂情愿么?我瞧著怎么是你情我愿的呢!”

  薛北凡小聲提醒小刀,“你倒是想想重點!廖小青怎么進來的?”

  小刀一愣——對哦!剛才那丫鬟還說鬧鬼哩。

  “姐姐。”廖小青仰起臉,柔聲細語問翟小姐,“讓我留下照顧師兄吧,我給做牛做馬都成,等師兄好起來我就走。”

  “呃……”翟小姐張了張嘴,小刀一皺眉,就要進屋,被薛北凡一把抓住,“人家的家務事,你少管。”

  小刀不滿,“當斷不斷,事后必亂,婦人之仁后患無窮!翟小姐自個兒不會照顧么?文四之前都快病死了,不都一直是她在照看?!”

  樓曉月也點頭。

  薛北凡捂著小刀的嘴往外拉,“你少管閑事,清官難斷家務事!”

  “都是廢話!”小刀堅決掙扎要去打抱不平。

  重華對兩人輕輕地“噓”了一聲,指指門里。

  眾人回頭望,只見翟小姐最終還是點了頭。廖小青感激地跟她道謝,隨后抓著文四的手,兩人訴起了這段時間的經歷,說到傷心處還落淚。

  翟小姐轉身出了屋子,還幫著帶上門,默默出院子,沒多說一句話。所謂一朝天一朝地,之前的生離死別到剛才的失而復得,再到現在的得而復失,翟小姐走出院子的樣子叫人擔心加寒心。

  “文四太過分了!”樓曉月不滿地拉著小刀回院子,眼不見為凈。

  小刀也氣悶,該說誰對誰錯呢?之前覺得文四拋棄舊愛,害廖小青因愛成狂。可如今他和廖小青重修舊好了,又覺得翟小姐對他那一片情深付諸流水……里外不是人啊。

  可惜人本家都不在意,他們也不好多管閑事強出頭,只得作罷。

  “我問你。”薛北凡見小刀臭著臉,就問她,“若今日廖小青在門口跪著哭,說想見文四一面,做牛做馬伺候他,他病一好立刻就走,但翟小姐斷然拒絕,你同情誰?”

  小刀嘴巴抿抿,不說話了。

  “其實兩者之間沒多大區別。”薛北凡無所謂地一聳肩,輕拍了小刀的肩膀,“早點睡吧,好戲在后頭呢。”

  薛北凡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像是發現了什么,小刀則是狐疑加氣悶了一宿,文四、翟小姐、廖小青,這三人什么意思呢?

  ……

  次日大早,小刀一起床就去給文四把脈,與其說是來看文四,不如說她對廖小青很好奇。

  廖小青果真是全心全意在伺候文四,端茶倒水殷切備至,完全看不出林中時瘋癲模樣來。

  小刀去廚房,見她正煲湯呢,就過去問,“廖姑娘。”

  廖小青笑得隨和,“小神醫,叫我小青就好了,多謝你治好了師兄。”

  小刀笑了笑,試探著問,“你怎么知道文公子身體好了啊?”

  廖小青顯得頗無奈,“我之前得了瘋病,神志恍惚,多虧神尼將我治好了。我病一好,聽說師兄為了我的事著急上火,就趕緊下山來了。”

  小刀心說有沒有那么巧啊,瘋病一兩天就好了?不過她也不點破,見廖小青捧著湯盅回院子,便在后頭跟著,“神尼?什么人啊?”

  “我的救命恩人。”廖小青不愧是文家班的臺柱,那嗓子,說話都跟唱曲兒似的溫婉動人。小刀跟著她到了文四房門口,正巧,翟小姐也帶著丫鬟拿著食盒走過來。

  小刀眨眨眼——狹路相逢哦!

  正在這誰都覺得尷尬的時候,就聽屋內文四忽然問了一聲,“小青?好香啊,是老鴨煲么?”

  “嗯。”廖小青捧著湯盅就跑了進去,“師兄,餓么?”

  “好餓。”文四顯然精神好了不少,拿著勺子等著,“我想吃老鴨煲好久了。”

  小刀下意識地看身邊的翟小姐,就見她只是看了看屋內的情形,隨后轉身走了,那云淡風輕的樣子,叫人懷疑昨晚痛不欲生要隨文四去的是不是她。

  小刀皺眉,現在他身邊可沒薛北凡攔著,脾氣上來了就進門。

  “神醫。”文四喝著湯,看到小刀來了,趕忙說,“還沒向你道謝。”

  “要謝就謝你娘子吧。”小刀淡淡道,“她可是差點就隨你去了,如果你還記得你娘子是誰的話。”

  小刀說這話可不客氣,就等著看文四和廖小青多尷尬。

  可再看文四,臉上依然是那樣的隨意,還問,“娘子呢?叫她也來嘗嘗小青燉的老鴨煲。”

  “師兄。”廖小青笑著問他,“吃完了飯出去走動走動吧?別總悶在屋里。”不經意地,就將話頭帶了過去。

  小刀站在屋里覺得有些反胃,也不知是不是老鴨煲里頭黨參放太多了,味兒重,她索性轉身出門了,看不下去!

  走到院門口,就見翟小姐正在一棵樹下坐著,專心地按照藥方給文四篩草藥。這草藥明明是已經抓好了的,翟小姐還要仔細地確認一遍,將草渣兒枯葉都撿出去。

  小刀走到她身邊,猶豫了起來。

  翟小姐抬起頭來看到她,笑問,“吃過早飯了沒?”

  小刀點點頭,一想不對,又搖搖頭,確實還沒吃呢。

  翟小姐打量了小刀一會兒,忍不住笑了,笑得那叫個自在,似乎文四那檔子事兒從來沒發生過。

  小刀皺眉問她,“你不生氣啊?”

  翟小姐愣了愣,“生什么氣?”

  “文四這么對你很過分啊。”小刀也不拐彎抹角,“你不吃醋么?”

  翟小姐笑了,“我還是他娘子,他記得這點就好。”

  小刀有些惶惑,“娘子……說明什么?”

  翟小姐回答得輕巧,“說明我這些年的苦沒有白受。”

  “你這些年全心全意,就只值這一聲娘子么?”小刀愕然。

  “那你覺得該值什么呢?”翟小姐伸手幫著小刀整理了一下衣袖,“我可以忍,只要我還是四哥唯一的妻子,這就是當年他在眾多女人里選了我的原因。”

  ……

  薛北凡大早起來,準備去鬧小刀一下醒醒神,可到了屋門口就見只有曉月在疊衣服。

  “那瘋丫頭呢?”

  曉月板著臉,“不準這樣說小刀。”

  “好好,你的好姐妹,小美人顏小刀呢?”

  曉月嘴角微微翹起,“她大早去看文四的病情了。”

  薛北凡一笑,“果然。”轉身就出門去了。剛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小刀靜靜地坐在荷花池邊,盯著早就枯敗的荷葉和干枯的蓮蓬發呆,神情少有的落寞。

  薛北凡搖了搖頭,走到她身邊坐下,“怎么啦?”

  小刀依舊望著前方發呆,無目的地說了一句,“翟小姐說,她忍,只有忍耐,文四才是她的。”

  薛北凡托著下巴,“哦,這女的挺聰明的。”

  “呸。”小刀有些負氣,“憋屈。”

  薛北凡伸手拽她頭發,“傻丫頭,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管別人作甚?”

  “七姨太算不算也是在忍?”小刀接著自言自語,“她明明喜歡文四,相比起文四風流倜儻,那蔡卞猥瑣又好色,兩人相去甚遠。她為何還要不擇手段地討蔡卞歡心?爭風吃醋爭寵奪愛?”

  “爭唄。”薛北凡隨手撿了一枚石子,站起來側著身,甩手打水漂,“情愛名利本就如此,要么爭要么忍,好過坐著等。”

  小刀微微鼓起腮幫,站起來拍拍裙擺上的草灰,決定走了。

  “去哪兒?”薛北凡拉著她胳膊,“咱們出去吃早飯好不?”

  小刀掙脫手,瞪他一眼,“不跟你說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么嚴重?”薛北凡驚了一跳,“我說什么了?!”

  小刀不搭理他,決定找曉月吃朝食去。

  “我跟你賭好不好。”薛北凡忽然說了一句。

  小刀不解地回頭,“賭什么?”

  薛北凡微微彎下腰,湊到小刀眼前,“晌午之前,文四會叫你刮目相看。”

  “他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小刀撇嘴,“原本只當他是風流鬼,現在才知道是個負心漢。”

  “嘖嘖。”薛北凡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擺了擺,“風流鬼和負心漢都不算多壞的男人,你壞男人見得太少了。”

  小刀還沒來得及回嘴,忽然,就聽外頭傳一陣騷亂。兩人跑出去,就見幾個衙役押著廖小青,正要往外走。

  “正干什么啊?”小刀不解。

  “這是個妖婦。”為首的一個班頭看了看管家。

  管家手里拿著一包東西,“這是在廖姑娘屋里搜到的,有草人、釘子還有木槌。”

  衙役還拿出一個黃紙包來,“還從她屋里搜出了毒藥,估計是準備住幾天后投毒!”

  小刀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師兄?”廖小青喊著文四,想讓他給求情。

  而此時,文四臉上依舊那么閑適,不慌不忙,“你害得我還不夠慘么?”

  廖小青驚訝地看著他,眼中有淚珠滾動,“你竟然……”

  文四嘆了口氣,對著衙役們一擺手,“她背后定有會妖魔邪法之人出謀劃策,大人們請一并抓了,還我日后安寧。”

  “文四!”廖小青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溫婉柔順,眥目欲裂面露猙獰之色,臉上的妝容也顯得詭異了幾分,她掙扎著大喊,“我要你死,你這負心人!”

  小刀和薛北凡對視了一眼——果然,還瘋著呢!

  那班頭看著廖小青,“你這瘋婦是不是被山婆迷了?你再混鬧,小心待會兒知府大人下令燒死你!”

  廖小青只是直直看著文四,但文四還是面不改色地靠在床上,無半分憐惜之色。

  “哈哈……”廖小青邊發瘋邊掙扎,兩個衙役都按不住她,她披頭散發狀況極慘,嘴里笑著,“戲子無情果然不假,你之前的都是虛情假意!”

  文四淡淡一笑,“我若不穩住你,怎么抓你個人贓并獲?”

  小刀暗暗心驚,這文四大病在身,竟然還算計了廖小青!這男人究竟有多少心眼?

  小刀覺得昨晚到今晨的所見實在太精彩了——先覺得文四風流過頭對不住舊情人,又覺得文四沒心沒肺辜負了結發妻,可現在再看看翟小姐和廖小青的樣子,小刀忍不住感慨……郎心似鐵啊,女人是他掌中的玩物。

  “這叫恨。”薛北凡不知何時到了小刀身旁,用低低的聲音說,“翟小姐的情是忍、七姨太的情是爭、而廖小青則是恨……你覺得,哪個更真,更可憐?”

  小刀抬頭看他,就見薛北凡臉上的笑意斂去,“從來美好都只是看起來好罷了,情愛這種東西,到最后無外乎忍、爭、恨,周而復始。所以說,花開荼糜花事了,庭槐影碎被風揉,相信什么真愛不滅的都是傻子。”

  小刀猛地抬頭看薛北凡。

  薛北凡一挑眉,“你更傻,可別看上了我,我比那文四還壞呢。”

  小刀抬手,重重賞了他一個耳光。

  這突如其來的“啪”一聲,讓在場眾人都傻了眼。

  重華和郝金風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小刀又看看薛北凡,這兩人平日雖然吵吵鬧鬧,可誰都知道只是在玩笑。薛北凡逗小刀跟逗個貓似的,今天說什么了?把丫頭惹翻臉了。

  只有薛北凡,挨了打,卻偏偏還笑得很開心,似乎就是討打的。

  小刀回頭,看那些抓著廖小青的衙役,“放了她。”

  衙役們為難地看郝金風。

  郝金風也覺得這樣行私刑的確是不妥的,但是廖小青藏著劇毒,且親口說了是來殺人的。

  “她藏著毒藥……”衙役解釋。

  “誰說她藏的是毒藥。”小刀接過那包藥粉,打開,將紙包里的粉末都倒進了嘴里。

  “小刀!”樓曉月驚得都忘記叫假名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薛北凡眼尖,看出顏小刀在那一瞬間調換了藥包,好快的手法。其他衙役自然是分辨不出的,只以為顏小刀瘋了,竟然吃毒藥。

  小刀咂咂嘴,對衙役一擺手,“還不放人?!什么毒啊,是炒米粉!”

  “呃……”衙役們面面相覷,“那這草人?”

  “上邊又沒寫名字,能害誰?!”小刀瞪了一眼,“是我治好的文四,他是被蟲咬了,跟巫術沒關系!”

  衙役們都看郝金風,郝金風也覺得的確沒有證據捉拿廖小青,衙役們剛一松手……

  廖小青就撲過去打文四,她十分兇惡,府里丫鬟下人都遲疑了一下,文四被她一把抓了滿臉的血。

  下人們趕緊過去攔阻,翟小姐依然站在一旁看,還是沒事人兒似的。

  小刀冷眼看著這邊一團糟,轉身就走,嘴里嘀咕著,“浪費本姑娘一顆好藥!”

  重華推了薛北凡一把,“你說什么了?”

  薛北凡一聳肩,慢條斯理,“實話而已。”

  小刀站住了,回頭看著,也不知道是看薛北凡還是看后頭文四呢,冷冰冰拋下兩個字,“混蛋。”

  重華和郝金風目瞪口呆看薛北凡,曉月就追顏小刀去了。

  薛北凡卻是笑得越發開心摸了摸沒被打的半邊臉頰,“我再去說兩句,另外半邊也讓她來一巴掌。”說完追出去了。

  郝金風一臉佩服,“頭一次見討打的。”

  重華也笑得無奈,心中卻是隱約有些感覺,薛北凡那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門外,小刀氣呼呼走,曉月是剛才唯一聽到他們說話的人,跟了兩步,小聲說,“小刀哦。”

  “嗯?”

  “你不也總說男人靠不住,感情沒長久么?”曉月問,“為什么薛北凡說了,你要打他呢?”

  小刀愣了愣。

  曉月笑了,“其實你還是相信,有天長地久這回事的,是吧?也想找個一心一意的人,是吧?”

  小刀板起臉,“才不是。”

  曉月挽著她胳膊往外走,“行啦,我們去吃好吃的,別管那些臭男人。”

  “有道理!”小刀認真點頭。

  院門后邊,薛北凡背靠著墻笑,摸摸剛才被小刀抽中的半邊臉,不痛,麻麻的、微辣、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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