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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木望天(神算系列)》第19章
第十九章

  “咔噠”一聲過后,木凌和秦望天還沒明白過來就覺得腳下的地面忽然向下一斜……

  “呀?”兩人“哧溜”一下就順著下方忽然出現的地洞摔了下去,而頭頂的地磚則“嘭”的一聲,又關了個嚴實。

  幸虧坑并不深,也就是木凌他們沒有準備,因此摔了一跤。秦望天在木凌后面落下去,伸手一拽木凌,翻了個身自己墊在了下面,讓木凌摔在了自己身上。

  “嘭”地一聲落地,四周一片漆黑。

  “呀!”剛落地,木凌就叫了一嗓子,抬手就打了秦望天一下。

  “干嘛?”秦望天有些無辜地問。

  “你干嘛亂摸!”木凌看不見秦望天,就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腰。

  “我哪兒有摸你?!”秦望天爭辯,“再說我哪兒看得見啊。”

  木凌一愣,要不然是自己錯覺,剛想爬起來,就感覺有人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屁股一下。

  “啊……”木凌急了,“哪個王八蛋摸老子?!”

  秦望天突然問,“喂,會不會是……”

  “是什么?”木凌氣勢洶洶。

  秦望天小聲說,“誰讓你無緣無故拌女鬼的?這里是祠堂,你知道有多少男鬼等著占你便宜啊?”

  木凌愣住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一頭撲進秦望天懷里喊,“呀……討厭,我不要被男鬼占便宜!”

  “啊,又摸了!”木凌嚷嚷,“那些賣我護身符的都是騙子!”

  “你別動啊!”秦望天警告木凌,“被鬼搭肩不能動的!不然會被帶去。”

  木凌僵在那里,問,“那他要是再摸我呢?”

  “讓他摸咯。”秦望天煞有介事地說,“反正摸得著又帶不走!”話音剛落,木凌就覺得有一雙手順著他的腿緩緩往上摸。

  “死鬼,死了也是個色鬼!”木凌心里憤憤,突然想到,“啊,對了望望,點火,鬼怕光的,你有火折子沒?”

  “沒有啊。”秦望天問木凌,“你又沒?”

  “嗯,在懷里。”木凌說著,就要伸手去拿,就聽秦望天道,“你別動,我幫你拿。”

  “為什么?”木凌不解。

  “你亂動的話,我怕它托你走。”秦望天說著,伸手摸索著上了木凌的肩膀,繞過脖子,順著鎖骨緩緩地下滑,往木凌的衣服里面鉆進去。

  “手好冷啊!”木凌郁悶,“不是里面,是外面!里衣外面!”

  “哦,好……他還有沒有摸你啊?”秦望天邊摸邊問。

  “嗯,有的。”木凌委委屈屈地想,死色鬼,摸老子的屁股,待會兒火點著了燒死你!正想著,就感覺秦望天已經摸出了那枚火折子,剛剛打開蓋子吹了一口氣。沒等火折子全亮起來,木凌伸手一把掐住還按在自己屁股上的那只“鬼手”,另一只手搶過秦望天手上燃燒起來的火折子,對著身后就捅過去,“燒死你!”

  但是一轉臉,身后根本就沒有人也沒有鬼,低頭,就見自己手里抓著一只手,回頭……這只手長在秦望天胳膊上,再抬頭,秦望天恬著臉對他笑呢。

  木凌瞇起眼睛,突然舉著火折子就撲了上去,“老子燒死你個小王八蛋為民除害啊!”

  秦望天趕緊躲,木凌這回是真的火了,撲上去就要掐死秦望天,秦望天倒是哭笑不得,一個女鬼現在正撲在他身上要他的命呢。

  正鬧著,突然就聽遠端傳來了細微的聲音,“嗚嗚”的,像是什么人在哭。

  木凌愣住,秦望天也愣住。這時,兩人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處境,環顧四周,就見此時他們正在一條長長的隧道里,秦望天的身后是墻,木凌的身后是黑不見底的長長隧道,那哭聲,就是從隧道的另一頭傳過來的。

  木凌轉回頭看秦望天,“你發出來的?”

  秦望天挑眉,“我哪兒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是什么聲音?”木凌收回手站起來,抬頭看看,這隧道大概有一人高,鑿痕很清晰,看來是剛剛挖了沒多久的,而且似乎很趕工,邊角上坑坑洼洼的。

  秦望天也站了起來,心里好笑,這木凌還真是一點分量都沒有,這么能吃怎么就這么輕呢,手上還是剛才摸到的那綿軟觸感,身上挺瘦,屁股有肉!

  木凌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轉回身,把火折子交給秦望天,然后自己跑到秦望天身后,讓他走前面。

  “你好歹也功夫了得。”秦望天皺眉白了木凌一眼,“怎么讓我走前面?貪生怕死!”

  木凌認真地對他說,“望望,待會兒要是遇到的是個什么鬼,你記得拖住它,我先閃!”

  秦望天無奈,只得走在前面。兩人緩緩往地道的那一頭走,就聽哭聲越來越詭異,感覺又變成了幼獸的叫聲,木凌抓著秦望天的衣角,跟在后面往外走,隨時準備溜走。

  又走了一陣子,兩人就覺一陣陰風吹來,冰冷的風灌進脖子里,木凌凍得就是一個激靈,伸手跟樹熊一樣一把抱住前面的秦望天。

  “喂。”秦望天被木凌下了一跳,“你干嘛?”

  木凌小聲說,“聽說鬼出來的時候,都有陰風的!”

  “只是一陣風而已。”秦望天無奈地白了木凌一眼,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腳下“喀嗒”了一聲。秦望天感覺到自己踩到了什么東西,跟木凌一起低頭一看,就見地上有幾根白森森的骨頭……

  “啊!”木凌一把跳上秦望天的背,趴在他身上往下看,“完了完了,這里真的有鬼!”

  秦望天只得背著木凌往前又走了幾步,就見地上出現了一顆骷髏頭……剛才還在懷疑那些骨頭可能不是人骨的,可是這下清楚了,的確是人骨。

  兩人對視了一眼,秦望天突然把木凌放下來,抓起木凌那條寬大的袖子,在臉上一陣擦。

  “干嘛!”木凌護住自己的臉,但是臉上的女鬼裝還是被擦淡了。

  “這樣順眼一點。”秦望天瞪了木凌一眼,“待會兒萬一又跑出個女鬼來,我怕我分不清楚。”

  木凌癟癟嘴,揉揉剛才被秦望天粗暴擦過的臉,蹦出一句,“死相!”

  秦望天背對他,“還背不背了?”

  木凌笑瞇瞇,“背~”

  秦望天背著木凌又往前面走了一會兒,發現地上的白骨越來越多,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洞口,風聲呼嘯,秦望天松了口氣,原來是風聲。

  正想走出去,木凌突然感覺什么東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轉過臉一看,先看見了一只白骨森森的手……再往上看,就見是一條手臂,已經沒有皮肉了,只有白森森的骨頭,還纏著些破破爛爛的布條……再仰臉,就見頭頂上路出了半截骷髏,腦袋上兩個黑洞洞的眼孔正盯著木凌,后半截身子埋在泥里……

  木凌和那骷髏對視了一會兒,突然,“媽呀!”的喊了一聲,把秦望天嚇得一激靈。隨后,木凌摟著秦望天脖子的手突然一收,勒得秦望天差點喘不上氣來,雙腿夾住秦望天的腰,木凌大喊,“鬼啊!快跑啊!”

  “什么?”秦望天不解地回頭看木凌,但是木凌勒緊了他不停地動,“快跑啊!”

  秦望天無奈只好背著木凌往前跑,被掐得都快透不過氣來了,一頭沖了出了洞口,就見眼前是一片空地,遠處有樹林。

  木凌還是緊緊地勒著秦望天不放,秦望天有些喘不過氣來了,而且木凌邊勒他還邊用腳踢他,“快跑快跑!”

  秦望天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你當我是馬啊?老子是馬賊可這輩子還沒做過馬呢!反手就一把將木凌甩到了地上。

  “哎呀。”木凌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摸摸自己的屁股,不滿地抬眼瞪秦望天,卻見秦望天正仰臉看著他身后的高處,像是有些震驚。

  木凌站起來,回頭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就見身后有一個土洞,就是他們剛剛跑出來的地方,土洞的上方是一大片的空地,一個個土包,還有橫七豎八的墓碑。

  “原來是個亂葬崗。”秦望天搖搖頭,“難怪剛才洞里那么多白骨呢,感情是從墳堆下面挖過來了。

  木凌也明白了過來,想起剛才好像是有些沒面子,就“咳咳”了兩聲拍拍屁股,伸手拍拍秦望天的肩膀,“你畢竟還是小孩子么,害怕是正常的,雖然我不害怕,不過我不會笑話你的!”

  秦望天這氣,木凌還笑得一臉得得意,正在氣惱,突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人聲,有兩個人抬著一個竹席卷走了過來。這里四外都沒什么可遮擋的地方,木凌和秦望天只得躲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墳堆后面。打老遠觀察,發現那是兩個官差,看裝扮就是衙門里巡夜的兵丁。

  “唉,是不是最近天冷了,所以死在外面的人特別多啊?”其中一個官差道,“這個看起來還挺年輕的呢。”

  “拉倒吧。”另一個拉長了聲音說,“咱倆又不是第一會兒當差,每年冬天都能凍死幾個是不假,可是哪兒有今年那么多啊?現在才幾月?雪還沒下來呢,怎么可能有凍死的,八成是被謀害了吧。”

  “可是這幾天每天都有一個。”那兵丁小聲問,“是不是有些邪門啊?”

  “哎呀快別說了,扔下快走吧,這地方怪邪性的!”說完,兩人把那裹著竹席的尸體扔下,轉身急匆匆地跑了。

  木凌和秦望天見兩兵丁跑遠了,就從墳堆后出來走了過去。木凌輕輕揭開那竹席卷著的尸體,就見里頭一具年輕的男尸,借著月光,兩人就見尸體呈現一種奇異的醬紫色,嘴唇發黑,而且尸體干癟異常。

  “怎么會這樣?”秦望天覺得這尸體的皮膚就想是樹皮一樣,想伸手去摸一下,被木凌一把抓住了手,“別碰,這尸體有問題。”說著,他站起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將白色的布衣扯破,小心地將那尸體裹了起來,又扯了幾根布條困住。

  “你干嘛?”秦望天看木凌。

  “帶回去。”木凌示意秦望天扛起來帶走。

  “帶……”秦望天睜大了眼睛,“這玩意兒那么惡心帶回去干嘛?”

  木凌微微皺起眉,“這尸體有些奇怪,我要回去好好檢查一下。”

  秦望天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那尸體一眼,又看木凌,“那你自己抬……”

  木凌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你抬不抬?!”

  秦望天見木凌兇巴巴一張臉,無奈只好抬起來往回趕。兩人出了亂葬崗,發現竟然已經出了岳家寨,原來岳家寨后山的圍墻外面就是亂葬坑。

  兩人帶著尸體,悄悄地回到了岳家寨里,此時,寨里已經開始鳴鐘了,寨子里的人也都起來了匆匆往大廳趕。

  秦望天和木凌悄悄回到了房間里,將尸體藏在了床下面,秦望天就拽了木凌一把,拖著他到院子里打水洗臉。

  “干嘛!”木凌不滿。

  “你看看你一張紫嘴,待會兒讓人看見了!”秦望天用帕子沾了井水給木凌擦臉。

  “嘶……”木凌凍得一激靈,躲開,“冷死了,你不會用熱水啊!”

  秦望天瞪了他一眼,“你還有空挑啊,快洗!”

  “急什么,又沒有人來!”木凌拿著帕子擦嘴。

  “這回犯事的是岳在云的人。”秦望天伸手在水桶里洗手,見木凌頭發亂亂的就伸手給他理,“岳在庭指不定會宣揚得全寨的人都知道呢!”

  “嗯……”木凌撅著嘴擦了半天,擦不掉。

  “你用什么染的嘴?”秦望天怒了。

  木凌笑嘻嘻,“半斤桑椹!”說著,對秦望天一吐舌頭——舌頭都是紫的!

  秦望天哭笑不得,伸手拍木凌的頭發,“臉旁邊的白色是什么?弄得頭發都白了!”

  “面粉呀。”木凌拍腦袋,“望望,去打兩桶熱水來,我要洗澡!”

  話剛說完,就聽院子外面急匆匆傳來了腳步聲,和一個人的喊聲,“林兄,林兄!”

  秦望天和木凌對視了一眼——岳在庭。

  木凌急了,“怎么辦?”

  秦望天見木凌還是滿腦袋面粉,眼看著岳在庭就沖進來了,急中生智,將手里一桶水兜頭蓋臉就倒在了木凌的身上。

  “啊!”木凌慘叫一聲,剛想罵人,秦望天就見院門外岳在庭已經沖了進來,但木凌還是一張紫色的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秦望天伸手一把摟住木凌的腰,一手托住他的腦后,低頭狠狠堵住了木凌的嘴。

  岳在庭沖進院子里,就見井邊,濕噠噠的木凌站著,整個腰都在秦望天手里,仰著臉,濕漉漉的黑發搭在肩側,一身白色的里衣全都濕了,勾勒出瘦削的身形……秦望天堵著木凌的嘴,親得熱烈。

  岳在庭尷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望天假意有些吃驚地看到岳在庭,抬手一把將木凌抱起來跑進了房間里,對岳在庭道,“麻煩二少爺幫忙叫些熱水來。”

  “呃……哦。”岳在庭有了臺階就趕緊下,回頭吩咐下人倒熱水來,但腦袋里還滿是木凌剛才一身濕噠噠的衣服,有些羸弱的身形,還有那仰起的纖長脖頸……心跳得好快。

  過了一會兒,就見秦望天背著手從房間里出來,問岳在庭,“二少爺有事?”

  “哦。”岳在庭點點頭,道,“半個時辰后,岳家寨要連夜公審堂行家法,想請兩位去看看。”

  “好啊。”秦望天點頭,“等少爺換好衣服就去。”

  “好……”岳在庭又笑了笑,有些慌亂地走了。

  秦望天嘆了口氣,轉身回房。推開屋門,就見屏風后面冒著熱氣,嘩嘩的水聲響著……以及映在屏風上面的,木凌洗浴的剪影。

  秦望天呆呆地坐在桌案后面,倒了一杯茶,邊喝茶,邊細細地看。

  在熱水里泡了好一會兒,木凌才粉紅粉紅、冒著熱氣裹著干凈里衣閃出來,爬上床后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秦望天剛想告訴他岳在庭請他們過去看公審呢,就見木凌突然委屈地用指頭一指秦望天,“淫賊,你還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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