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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掃墓》第79章
  第 79 章

  這一天,我坐在輪椅上,膝蓋部分嚴嚴實實地蓋好毛毯,在一家旅館二樓的平臺上心不在焉向遠處眺望。這間名為“帕夏”的旅館,大概年月久遠,幾可追溯到十九世紀初,當時整個歐洲,以英法為代表,掀起不同程度的“東方熱”。至今在這所旅館的陳設中均留下不少痕跡,我進門的時候,甚至興致勃勃發現牆角有中國製造的景泰藍大瓷缸。

  我面前有一杯法國人愛喝的牛奶咖啡,但此刻已經有些冷卻,精雕細磨的瓷杯裏,似乎凝結了一層褐色的薄膜。街上行人不多,早晨的太陽將整個規整的石板路堵上一層柔美暈染的光圈,今天,在這個地方,我約見了薩琳娜。

  夏兆柏就坐在我對面,看著從巴黎弄過來的華文報紙,不時低頭啜飲一口咖啡,得體的深棕色休閒西服套在他身上,襯得他精明強壯,舉手投足之間,有純粹屬於男性的陽剛之氣。這種類型的男人在歐洲向來非常吃香,女人們更喜歡這類能讓自己感覺到性別,感覺到自己是個女人的男性伴侶,遠甚於那些精緻漂亮的美男子。更何況他一身裝束,沒一樣便宜貨,歐洲女人大多練就火眼金睛,自我們坐下來到現在,朝他拋媚眼,若有若無注視他的妙齡女郎,已經不在少數。

  我暗自好笑,卻也有一絲自豪的情緒,這個性感而張狂的男人,卻完完全全屬於我。

  “媽的你坐過來!”夏兆柏刷的一聲合上報紙。

  “嗯?”我詫異地問:“為什麼?這個位置景觀很好。”

  “就是景觀太好了!”夏兆柏站起來,不由分說推了我輪椅轉了個方向,推到他那個位置上,拖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把報紙塞到我手裏,簡要地說:“看報紙!”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我微笑了起來,把膝蓋上的報紙仔細疊好,說:“怎麼了?你知道我不愛看報。”

  “那就舉起了擋住臉!”夏兆柏命令道:“就剛剛一小會,已經有不少鬼妹鬼婆朝你拋媚眼了。”

  我沒忍住,噴笑而出,說:“兆柏,你搞清楚,她們看的是你。”

  夏兆柏愣了愣,問:“真的?”

  “相信我,”我忍笑說:“你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再看看我,一臉營養不良,還坐輪椅上。歐洲女人的眼睛可毒,挑男人可不會帶著母性。”

  夏兆柏有些得意地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忽然又皺了眉頭,沒好氣地說:“為什麼你不生氣?”

  我一時沒明白,詫異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不生氣?”夏兆柏眼中顯出怒氣,“別人看我,你不是該心裏不舒服嗎?你不火嗎?”

  “上帝,”我扶著額頭低喊一聲,又好笑又好氣,抬眼看夏兆柏一臉嚴肅地瞪著我,忽然明白,也許在商界,在他所熟悉的場域裏,夏兆柏就是一個馳騁無忌,驍勇善戰的帝王,但在感情上,他卻笨拙而幼稚,且總是帶有揮之不去的恐慌。我心裏一軟,微笑起來,湊上去靠近他,戲謔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夏兆柏怒氣衝衝地瞪了我一眼,忽然一把將我挾到懷中,板起下巴,惡狠狠地親了過來,我仰起頭,乖乖地任他親吻,一直吻到兩個人氣息都有些亂,他方放開我,用威脅一樣的語氣宣告:“我是你的男人,有人偷窺我,你就該狠狠撓回去!”

  我撲哧一笑,說:“我好像是靈長類動物,不是貓科類。”

  夏兆柏臉色沉了下去,說:“簡逸,你到底是大方還是,不在乎。”

  我逗他逗得差不多了,深知再玩下去,他非發火不可,忙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低聲問:“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啊?”

  “那當然。”

  “真巧,我也知道。”我呵呵地笑說:“既然我們大家對這個認知都沒用疑義,就讓別人看好了,你又不會少塊肉。”我微眯雙眼,拉長聲調問:“還是說,你被美女看兩下就心猿意馬了?”

  “怎麼可能!”夏兆柏提高嗓門,道:“能入我的眼的,從來只有你一個!”

  “那不就結了?”我懶洋洋地坐回去說:“別沒事找不痛快啊。這裏的魚肉沙律很有名,來一份吧。”

  夏兆柏又是咬牙,又是笑,正要回頭招侍應生過來,卻聽見身後一個女音說:“打擾了。”

  我們同時轉頭,卻見陽光下一位美女摘下太陽鏡款款而來,火紅的短大衣陪長褲長靴,英姿颯爽,火辣性感,正是薩琳娜。我臉上一笑,朝她招手說:“張小姐來了,快過來坐。”

  “謝謝。”薩琳娜踏著高跟鞋蹭蹭過來,冷漠地朝夏兆柏點點頭,拉開凳子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說:“夏先生,我似乎說的是,與簡逸先生單獨交談。”

  夏兆柏譏諷一笑,正要說什麼,我伸手止住了他,溫言說:“兆柏,麻煩你去一邊坐著等一下,順便替張小姐要杯法奇那。”我朝薩琳娜點頭微笑說:“女士還是不要喝太多咖啡的好,您覺得呢?”

  薩琳娜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夏兆柏站起來,俯身親了我臉頰一下,再極具威懾力地看了薩琳娜一眼,慢慢踱開。

  一時間,這個小小的桌面空間裏只剩下我與她對面枯坐。氣氛有些尷尬,幸而不就上來的飲料打破了僵局,我看著因喝橘子飲料而微微皺眉的小妹妹,微笑了起來,溫言問:“從巴黎趕來,累嗎?”

  “還好。”她隨意地拂了一下披肩捲髮,說:“我來了一會,正好撞見火辣場面。”

  我挑了眉毛,應答道:“這可是以浪漫著稱的國度,若戀人間不能當街親吻,那才是需要尷尬的事。”

  薩琳娜抬起頭,眼神深邃地盯著我,抿緊嘴唇,似乎思量了許久,終於說:“你,還是決定跟夏兆柏了?”

  我微微一笑,說:“我跟夏先生,用中國話講,就是有緣分。”

  “緣分?”她暗自重複一遍,嗤笑一聲,說:“這個詞太玄乎,我不信。”

  我慢慢地攪著咖啡,說:“那你相信什麼?希望、信念還是理想、貪婪?世界上有的是可以精確丈量計算的東西,但很顯然,撐著你走下去的每一樣東西,都不是可以計算的。”

  她似乎啞住了,我端起杯子,啜飲了一口咖啡,轉移話題問:“聽說你要找我,有事嗎?”

  “我,”她有些局促地垂下頭,富有彈性而亮澤的捲髮垂了下來,“我,只是,想來跟你說說話。”

  “說一次話,就值得你放棄億萬財產?”我微微地笑了,看著她,柔聲道:“你會不會太看得起我了。”

  她有些狼狽地將頭髮甩回腦後,說:“我看到夏先生轉來我已故未婚夫的信,我很好奇,東哥過身已經好些年,為什麼夏兆柏現在才給我這個東西?他之前無論如何不肯賣翡翠項鏈給我,為何現在卻肯了?”

  “答案明明一目了然,”我淡淡地說:“林先生存放東西的暗格最近碰巧找到,於是夏先生沒必要替你保持東西,而我們都知道,翡翠項鏈聯繫著林氏海外基金,夏先生需要錢,做這個交易也很正常。”

  “你不明白,”薩琳娜深吸一口氣,道:“夏兆柏恨我,”她雙手握住玻璃杯,啞聲道:“他恨不得我死,但他一直以來,卻只是旁敲側擊,一直忍著沒報復我,是因為看在死去的東哥面子上。他沒害我已經是萬幸了,還怎麼可能幫我傳故人的遺囑,還肯如我的願,把翡翠項鏈轉讓給我?不,這不是夏兆柏的做事風格。”

  我微微歎了口氣,問:“你這些疑問,應該去問夏先生本人。”

  “我想來想去,唯一的變數就是你。”她抬起頭,死死盯住我,目光古怪而專注:“自從你出現了,夏兆柏竟然不再恨我,也能跟個正常人一樣談戀愛;七婆那個老太婆好像年輕了十歲,見到我,也不會一付想吃了我的表情;就連林俊清,竟然也不再濫交,還去參加什麼無國界醫生組織。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有魔力改變這一切?”

  “還是那句話,張小姐,你太看得起我。故人走出陰霾,你該替他們高興才是,難道說要他們一個個頹喪悲傷,度日如年才算正常?”我迎視她的目光,溫言說:“再喝一口水,坐火車渴了吧?”

  她慢慢地放鬆下來,舉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放下來,有些恍惚地看著遠處。

  我默然無語,單手支起下頜,打量著眼前的薩琳娜。無可否認,從什麼角度上看,她都是一個美人,有主見,有心計,性格剛毅,若投身商界,想必也比我要強得多。當年林夫人對她加以青睞,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世事如棋,那步步謀算的人,卻算不過命運變遷,造化弄人,我微微歎了口氣,問:“聽說,你是由已故的林夫人一手帶大?”

  “是,”她點點頭,“夫人對我有恩,而且一直待我很好。”

  “你是她欽定的兒媳,自然與其他人不一樣。”我仔細端詳她,眉眼之間,依稀有當年那黏人小姑娘的影子。我扣扣桌角,歎了口氣,算了,她做得再錯,也自有她要承受的煎熬,我若再追究,又能如何呢?

  “那個基金會,有大概七億美金,”薩琳娜忽然說:“足夠夏兆柏做事的了。”

  “這麼多?”我心頭一震,脫口而出:“既然有這麼多,為什麼當年你不說出來助林氏一臂之力?”

  “當年?”她恍惚地看著遠方,似乎想哭,卻又微笑:“當年,我恨不得林世東去死,又怎麼可能給他指出一條明路?”

  我愣住,呆呆地看著她,半響,才聽見自己干涉的聲音,呆板地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悲哀地看著我。

  “為什麼要恨不得他去死?!”一股怨怒湧了上來,我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他對不起你了嗎?他做過什麼值得你恨的事嗎?他難道不是一直都喜歡你,把你當成親生妹妹一樣疼愛嗎?”

  我吼完,只覺一口氣堵在胸口,喘不過氣來的窒息和沉痛。夏兆柏在不遠處見到,趕緊跑了過來,忙把我攬入懷中,焦急地低聲安慰道:“沒事,寶貝,咱們別生氣,不跟她一般見識,我來收拾她,你別生氣。”

  我把頭埋入他懷裏,大口大口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裏仿佛慢慢安定下來,過了一會,方抬起頭,用相對平和的聲調說:“不用,你別管了。我來處理。”

  夏兆柏擔憂地握住我的手,在我身邊坐下,我握緊他的,抬頭對薩琳娜說:“薩琳娜,我必須要知道,你為什麼恨林世東。”

  夏兆柏的手一緊,對薩琳娜投去威懾力十足的目光,我盯著那張妝容美麗的臉,緩緩地說:“請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眼中迅速蒙上一層淚霧,悲聲道:“因為他摧毀了我!”

  “你胡扯什麼!”夏兆柏怒道:“你自己心術不正,忘恩負義,別怪到別人頭上!”

  “兆柏,別吵。”我盯著薩琳娜說:“張小姐,你可以說得明白點嗎?”

  她淒然一笑,說:“明白點?要明白到什麼程度?你們怎麼會明白,一個小女生驟然失掉雙親,孤苦無依寄人籬下的恐懼感。林世東就這樣走進我的生命,帶著所有人性中最溫柔,最溫暖的東西來靠近我,安慰我,寵愛我,他讓我覺得,自己幾乎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幸福的公主。你們怎麼會明白,當林夫人告訴我,她選了我做為那個人的妻子,要我努力成為配得上他的人時,我心裏有多麼高興?我的整個青少年時代,都在為成為這個人的妻子而努力著。他那麼善良,我就要變得強大來保護他;他那麼溫柔,則我需要剛毅堅韌來陪襯他;他那麼高貴有教養,則我要變得更加儀態萬方,這樣才能長久鎖住他的目光;他不喜歡做商人,不喜歡繼承家業,沒關係,我來就好,我發瘋一樣地學習,我渴望著有朝一日,卸下他肩上的擔子,讓他可以像他父親那樣,悠然自得,閒適安逸。”

  我聽得心痛如絞,啞聲說:“你,你原來是愛……”

  “是,”她昂起下巴,大聲說:“我愛他,我比那個什麼林俊清更愛他,我也比你,夏兆柏,我也比你更愛他。我能夠為他忍,為他塑造自己,把他當成我生活的意義,做一切別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比你們都更愛他。”她聲音嗚咽起來:“但是我那麼愛他,他給我什麼,他給了我什麼啊?”

  “他不就是不愛你嗎?他不就是愛男人,是個天生同性戀嗎?”夏兆柏冷冷地說:“那又怎麼啦?你的愛是珍貴,是難得,但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林世東從來沒求你愛他,更加不需要因為你愛他,就得娶你,就得回應你!”

  “所以,你就設下圈套,讓他成為醜聞男主角?”我盯著她的臉,緩緩地問:“你給他下藥,你幹了兩次,是不是?”

  薩琳娜如遭重擊,臉色灰白,眼淚如斷線一般落下。

  “第一次在他宴會的酒裏做手腳,可卻沒有成功,因為半路殺出個夏兆柏,把林世東帶走;第二次,你趁他感冒,偷換了感冒膠囊,然後再安排一個拙劣的仙人跳圈套。”我顫抖著嘴唇,說:“你說你努力了那麼多年來靠近他,成為他的妻子,卻連他是什麼人都沒弄清楚。你難道不知道,一出這種事,就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嗎?”

  薩琳娜渾身劇烈顫抖起來,把頭搖得如撥浪鼓般,神經質地重複著:“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痛苦地閉上眼,又睜開,從一旁的皮包裏掏出裝有翡翠項鏈的黑色天鵝絨首飾盒,連同一份檔,一起推到她面前,淡淡地說:“簽下這份財產轉讓書,項鏈就是你的。”

  她怯生生地抬起頭,欲言又止。

  “簽吧。”我把筆遞過去,冷聲說:“這個錢本來就不該是你的。”

  她拿過筆,手抖得不像話,終於在那份檔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我拿過來看了看,疲倦地閉上眼,說:“給你,項鏈歸你了。但我有句話必須要說,”我睜開眼,盯著她,說出有史以來,我對薩琳娜說過的最刻毒的話:“你要明白,就算拿了項鏈,你也不算林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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