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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第28章
第 28 章 ...

作者有話要說:前天查萬年曆的時候發現有個bug,2002年的情人節是正月初3,01年的不是。當時寫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弄的,看錯了。

所以就把時間軸改一下。前面的文已經改好了。請大家多包涵,對不住了。

  從來沒有想過李渭然會這麼突然的消失,他甚至都沒有給我打個招呼。也許在我說出分手的那一刻起,我們的一切就再無瓜葛。他甚至把去英國的時間提前了,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他的體貼。

  晚自習回家,我都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我趴在自己的小書桌上,看著擺在桌腳的那盒子手術刀發呆。我爸把他最喜歡的一套手術刀放在我的桌子上激勵我,不得不承認這套刀真的很漂亮,也特別的鋒利。小的時候拿著削鉛筆,一個不小心就把手劃破了。那道疤現在還留在我的手指上,隱約可見。我發了會呆,終於忍不住打開裝刀具的盒子,取出一把刀刃最短的一把,拉起袖子,在胳膊上劃了一道。

  不要誤會,我還是積極的熱愛生活,只是這樣做會讓我覺得舒服一些。就像是在心情不好,壓力沉重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有抽煙酗酒的習慣。明知道對身體不好,卻忍不住去做。現在看來,這大概是我年少的時候最傻逼的行徑了。發洩的方法很多,而我選擇了最差勁的一種。

  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從那以後,我一直特別愛惜自己的身體,無論出現什麼事,都不會選擇自虐。

  這是我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2003年,3月北京非典爆發。

  我記得很清楚,是開學後不久,學校裏剛剛組織高考報名。那天回到家,我媽意外的沒有加班,我爸也在。我頭一次看到他們的神情那麼嚴肅。從電視機裏傳來播報員的聲音,平時我在家的時候他們都不喜歡看電視,怕影響我學習,其實我對電視並沒有多麼深的癡迷。比起電視我更喜歡看書,當然是和學習無關的書。

  “阿琛,過來坐。”我媽拍了拍她和我爸中間的位子。我換下拖鞋走過去,電視裏鏡頭一晃出現了一個在北京比較有名的醫院的鏡頭。接著播報員開始介紹非典的事情。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非典的名字,這個詞對我來說還很陌生。

  正當我盯著電視機螢幕,想要弄明白非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耳畔忽然傳來哢哢的聲響。這是打火機的聲音,我爸竟然在家裏抽煙了。他不喝酒,心裏不舒服或者壓力大的時候就會抽煙,有的時候做比較大的手術,因為緊張他甚至可以抽掉一包。只是他從來沒有當著我媽面抽過,今天是怎麼了。

  我當時第一反應是我爸要和我媽離婚,自己給自己嚇個半死。立刻抖著手去握我媽的手,小心查看她的反應。令人意外的是,我媽竟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歎了口氣。

  “媽,怎麼了?”

  “阿琛,你看到電視裏說的那個病例了麼。”

  “看到了。怎麼了?”

  “這是傳染病,目前沒有疫苗和有效的治療方法。”

  “沒事,你看電視上說的北京只有十個致死病例,可能是老年人身體免疫力差。”我爸沒有給我系統的講過傳染病是怎麼回事,我對醫學的瞭解還只是一些層面的東西。但是傳染病是什麼還是很清楚的,也許是安逸的生活過慣了。我絕跡不會相信還會有大規模致死的疫病出現。

  “電視上播報的太保守,這種病例我們醫院已經收治了九個了,死了四個,都是年輕人。剩下那五個也不大行了。”我媽說完這句話,反握住我的手。

  “媽,你會不會有危險!?”我抓住我媽的肩膀,我爸是外科醫生,和傳染病不直接接觸還算安全。可我媽是上呼吸道科的護士長。

  “我會小心的。上面已經下了指示,這是高危傳染病。患者全部隔離。我應該很快就會去醫院的宿舍裏。學校裏應該也是,可能會讓你們集體住校。”

  “小梅。”沉默了許久,我爸開口了。他把煙撚滅回頭看著我媽。“要不咱不幹了,家裏的錢夠花了。你不要去上班了好不好,好不好?”我爸的眼眶有些紅,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因為激動。

  “老葉。。。”我媽握住我爸的手,我不知道已經多多久沒有仔細看過他們了。總是忙忙碌碌的生活讓我沒有心情去留心這些瑣碎的細節。我媽的手背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塊老年斑。看到這一情景,我心裏猛的一疼。我把手覆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我媽的手很瘦,我貼著她突兀的指節。用力包住她的手。

  “咱都好好的。”我爸張開手臂,把我和我媽抱在懷裏。從上了初中以後我爸就沒有再抱過我,我們三這麼緊緊的貼在一起,好像什麼都不害怕了。再恐怖的疫情都會過去。在這間不大的小房子裏,我們一家人就這麼偎依著,就像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夾在他們中間,被爸爸媽媽緊緊的擁住。心被填的滿滿的。“小梅,你可一定要小心。等著琛兒考上大學,咱們還有擺桌請客呐。你一定小心。”

  “我知道。你倆也是。阿琛,學校裏人多,看到誰咳嗽感冒的躲著點。媽給你拿了點口罩回來,回頭你就帶上。你一定不能有事,你可是媽的命根子啊。”我媽轉過身,抬起手在我臉上細細勾勒。

  “媽。。”我想開口讓我媽放心卻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那些語言都卡在嗓子裏。我看著我媽,她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她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護校畢業後就分到了北京。家裏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當年她家的成分是地主,小的時候日子不好過。姥爺走的早,是姥姥一個人把她拉扯大,結果我媽剛畢業我姥就沒了。

  這件事我媽只和我講過一次,14歲那年,和她一起回蘇州老家給我姥姥上墳的時候。她說,她們家就像一輛笨重的破馬車,她坐在上面,一直都是我姥姥在拉。終於換作她來拉車,姥姥坐在上面歇著的時候,姥姥卻沒了。我媽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人。或許她貪財,愛慕虛榮,有著種種的小毛病,但是無法掩飾掉她隱忍善良的本性。

  那天我們一家人抱在一起,坐在客廳的小沙發裏。聽著電視播報員不斷的重複非典的疫情。廣州已經被劃成疫區。過不了多久,北京也差不多了。我媽的工作太危險,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萬一染上病後果不堪設想。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去替她工作,換她呆在家裏。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想要和我爸一起,把我媽鎖在屋子裏,哪也不讓她去,不讓她接觸那種可怕的東西,沒工作也好,背負駡名也好。只要可以好好的活著,怎麼都無所謂。我怕死,怕的厲害。

  之後的一個禮拜,我媽搬進單位的集體宿舍,疫情愈發嚴重,她們科室的所有人都被隔離起來。家裏只有我爸有手機,他把手機交給我媽。每天給我們父子倆打個電話報下平安。那段時間每天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從電話裏聽到我媽說我很好三個字。

  到了四月北京的疫情徹底爆發。X中走讀的學生並不多,學校又騰出一個小半個的宿舍樓,把走讀的學生都接了進來。這樣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證學生的安全。我爸提著行李送我到學校,測過體溫,我被放了進去。隔著鐵門,我爸緊緊握著我的手,帶著口罩他的說話聲不是很清楚,但是我還是可以感受到激動的情緒。“琛兒啊,你要好好學習。保重身體,給家裏打電話。”說到最後,他只是一遍一遍的叫我的名字。

  “爸,我和我媽都不在家,你怎麼辦?”

  “傻小子,你爸這麼大人了,還能把自己餓死麼。”我爸擠了擠眼睛,大概是想沖我笑一下,做個讓我放心的表情。可是怎麼都做不到位。

  旁邊一個來送女兒的家長忽然抱著她閨女哭了起來,聽到她的哭聲,我忽然想到我媽,她現在怎麼樣,今天還沒有接到她的平安電話。“爸!要不我不去上學了。”我想要往門外跑,被保安一把拖住。

  “爸,我在家也能學。我學習好,不一定非在學校。我給你做飯。好不好。”我伸手去抓我爸的胳膊,他眼眶也紅了。深吸了幾口氣,硬是把我的手指掰開。

  “好好學習。我走了。”我爸扭過頭離開,無論我在身後怎麼喊他,都沒有回頭。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我們那個樓基本上都是M院的大夫和護士,醫院是最容易傳染的地方。他把我留下,一個人回去,讓我怎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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