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第75章
第 75 章 ...

  在醫院裏躺了一天,我又回到災區。整整睡了20個小時,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渭然趴在我手邊的安靜的睡顏。他的臉埋在胳膊裏,穿著迷彩服。即使是不帶眼鏡,我也可以看出他頭髮亂做一團,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他狼狽的樣子,李渭然在我心裏一直是個無懈可擊的人呢。他現在邋遢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大少爺。

  我的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頰和頭髮,李渭然的頭髮很硬,我總說他這樣的頭髮會硌壞理髮師的剪刀的。他漸漸醒來,他看著我笑起來。這是我猜的,我沒有眼鏡,這個距離,我跟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阿深。”李渭然喊了聲我的名字,他坐起來揉了揉自己的有些麻木的手臂。“還難受麼。”

  “不難受,就是餓。”

  “你緩緩,咱這就去吃飯。”李渭然站起來,在床尾摸索了一下,那出一個黑色的大包,看起來和我的行李很像,他在包裏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個紫色的盒子,這果然是我的行李包,因為這盒子我認識,這是我的眼鏡盒。李渭然把盒子打開,取出眼鏡幫我帶上。

  終於可以看清楚了,李渭然的臉色有些憔悴,眼睛裏全是血絲,因為乾渴嘴唇上起了一層白皮。我心疼的厲害。

  “走吧。”李渭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從穿上跳下來才發現沒有鞋子。李渭然不知道從哪找了雙軍靴。碼看起來有點大,不過不礙事。我把腳蹬進去,快速的穿上。抓住李渭然的手臂一撐站了起來,跟著他到休息室裏領了份盒飯。已經有些涼了,不過我還是狼吞虎嚥吃的很開心。剛剛放下筷子,李渭然就遞了一紙杯的溫水,我大口大口的灌下去。麻痹的五臟六腑一點一點的復蘇起來。

  李渭然現在的打扮就像是特種兵,這樣子去軍事片的片場都不用化妝。“咱們回去吧。”李渭然看著我吃完,輕輕的摸了摸我的頭髮。

  “我是來救災的。結果自己到先進了醫院,已經給組織添了很多麻煩。”李渭然的脾氣不好,想要說服他要先順毛。我絞盡腦汁找個合適理由一點一點的循序漸進。“如果這個時候。。。。”

  “那走吧。”李渭然說著拉著我的手臂站起來。

  “去哪?”

  “前面的營地,需要醫生和志願者。”李渭然看著我,把手臂搭載我肩膀上。“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和我回去。那我只能留在這陪你了。”李渭然拉著我往外走,心底的暖氣蔓延開來。他這樣一個執拗的人,竟然會為了我選擇屈從。

  我們跟著接送重傷患的車又進了災區。我讓李渭然靠在我肩膀上睡一會兒。

  “阿深,這次我真嚇壞了。”過了好久,李渭然開口。車廂裏除了我們還有別的醫生和志願者,但是李渭然絲毫沒有避諱。“我和部隊裏打了招呼,多照顧你一下,結果你剛走一天,就傳來泥石流的消息。我都嚇傻了。什麼都不管,直接去機場,坐最早的航班去了青海。來到這裏之後才知道。又下了雨,那段路過不去。我怕的要死,想要跟著部隊一起清理路障,可是路面狹窄根本容不下那麼多人。好不容易到了事故地點。車廂幾乎都被埋在泥沙裏,就露出車頭那麼一點的地方。我當時都快絕望了,想要過去救援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步子。直到聽到他們喊人還活著我才有力氣沖過去。我怕死了,就和當初非典的時候一樣,在英國聽說你要死了,怕的要死。我真不知道,如果你要什麼意外,我會怎樣。我真害怕。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這樣的狀況,如果再出第三次,我也許真的會瘋掉。”

  我緊緊握著李渭然的手,想要安撫他激動的情緒。他把臉頰靠在我肩膀上。安靜的躺了一小會兒。這個看起來無所不能的男人,其實遠遠沒有想像中堅強。他也會害怕,也會哭,而我給他添了那麼多麻煩。從來沒有這樣一刻,我想變成一個強大的人,不再讓他擔心害怕,他脆弱的神情就是是一根長著倒鉤的尖刺,直直的刺到我胸口,那麼疼。

  從李渭然的脖子裏露出一小節紅繩,李渭然不喜歡帶首飾,他唯一的裝飾品就是手錶。這是什麼,因為害怕去求的護身符麼,我拽著繩子往外拉,是一個紅色紋飾的小錦囊,用小篆繡著平安兩個字。

  “這是什麼?”我伸手去捏錦囊,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又捏了一下,模糊的形狀好像是把鑰匙。“鑰匙?”

  “對。”李渭然點點頭,從我手中拿過錦囊小心的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把白鐵鑰匙,邊角已經被平,泛著微黃的顏色。這把鑰匙!這是我家的鑰匙,那個50來平的小房子,我們一家人都在,安穩平凡的生活。那個家已經消失了,現在變成了一幢寫字樓,一塊瓦都沒有留下。李渭然拿著的這把以前是我的,在鑰匙柄上還有我上小學手工課時用小刀刻下的葉字,歪歪斜斜的字體,已經有些模糊,被摩挲了無數次。

  “這個我一直留在身邊,在遠行或者談大生意的時候都會戴在身上。它是我的護身符,很靈的。”

  “你什麼時候拿走的。”我抱住李渭然的手,凝視著這把鑰匙。

  “在火車站分開的時候,我就拿走了領帶盒子,這把鑰匙就放在裏面。後來我想起來,忘記了很多東西沒有拿,可是已經晚了,後悔的厲害。我在英國,想你想的厲害,但是不能給你打電話,就把鑰匙攥在手裏發呆。好像拿著這把鑰匙就能走到你家,你系著那個滿是油點的圍裙在廚房給我做乾煸芸豆。後來我回來了,想去看看你過的怎麼樣,特意找了一個上班的時候過去,我開車的時候因為緊張心跳的厲害,可是最後我過去的時候,你的家已經變了模樣。社區什麼都沒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建起來的寫字樓。什麼都沒了。這把鑰匙終於變得毫無意義。可是我就捨不得扔,還是這樣把它留在身邊。”

  我把鑰匙放進錦囊,幫李渭然戴好。“你到時候和志願者在一起,跟著大部隊,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營地處理急診,你不用擔心。”

  “我有數,你別擔心。”李渭然拍了拍我的背。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李渭然今年是26,還有2個月就27了,不是19歲,他不會一個人傻乎乎的從北京跑回來。還帶著一隊的私人保鏢。

  黃金營救的72小時已經過去,救出來的人越來越少,醫生卻還是有些吃緊。來到營地後我就忙了起來,李渭然和其他志願者一起搬沙石和抬傷患。我和其他大夫一起給他們做初步處理,嚴重的用軍車送到醫院。外科醫生緊缺,我這幾天一直忙著縫頭皮,去淤血,需要手術的傷患直接送到最近的醫院,營地的條件簡陋,神經外科和骨科的手術都不能輕易做。普外科的勉強還可以。院裏和我一起來的是普外科的博士,剛剛參加工作,這幾天給他累壞了。昨天輪休的時候,如果不是我扶了一把,估計當時就暈了。

  在災難面前,軍民一心,上下團結。到處都是堅定的面龐,和堅毅的臂膀。四處瘡痍,但是卻可以看到希望,隱藏在這一切狼藉之後,蓬勃待發。我不知道這一生能有幾次,站在前線,為國為家,實實在在的盡份力。這次的經歷我將永遠銘記。

  來到營地的第二天我就看到鐘寒。他的手臂沒有事,袖子擼了一半,沒有系紗布,可以看到小片紫紅色的瘀傷。他捧著相機,穿著軍用背心,裏面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臉上泥土被汗漬弄成一條一條的樣子,狼狽之極。他看到我時候,著實激動了一把,沖過來一拳倒在我胸口。我剛給一個傷患處理好傷口,手裏的託盤差點扣在地上。

  李渭然有時會送傷患過來,他比鐘寒還髒,我一下子就成了三個人中最體面的。鐘寒給我們拍了很多照片,他答應我回到北京後會寄給我,算起來這是我李渭然第二次合影,從18歲到26歲,整整隔了8年,8年可以改變許多事情。人全身的細胞都可以迭代一次了,但是我和李渭然之間的羈絆卻從未改變。

  在災區呆了小半個月。回去的時候已經將近五月,北京的天氣暖的早,一下飛機,我就忍不住要脫外套。但是主任說下飛機後會有記者採訪,非要我們穿著白大褂,我帶去了兩件,都已經髒的洗不出來了,這件還是在青海的批發市場現買的。有些泛黃的顏色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李渭然和我坐的不是一班飛機,和主任說的一樣,剛剛從出口走出來,就出現一排捧著鮮花的漂亮姑娘,挨個給我們鮮花,報社的記者也湊了過來,耀眼的閃光燈幾乎晃花了我的雙眼。也算是體會了一次當明星的感覺。鐘寒給我拍照的時候我還大言不慚的說挑一張帥的給我放上去,要能看清臉的,結果現在大批的記者來拍我。我倒是不敢抬頭了。旁邊心胸外科的老師一直恨鐵不成鋼的掐我的胳膊,“小葉,抬頭啊。看鏡頭,能上電視呢。” 聽到他這麼說,我頭低得更厲害了。

  從醫院的大巴下來,剛邁出兩步就聽到我爸的聲音。那麼多穿著幾乎一樣衣服的人,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我。我去災區的事情,我囑咐過他不要聲張,只要他和院裏的人知道。胡一刀和學姐也來了,我爸先沖過來,一把將我抱起來,還轉了個圈。很小的時候一樣,他去幼稚園接我。就這樣把我抱起來轉圈,20多年了,我爸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費力的把我舉起來,只能勉強的讓我腳跟離地。胡一刀也抱住了我,就像是肉夾饃一樣把我裹在中間。雖然視線被擋住,但是可以清楚的感到學姐也抱住了我,她的胸貼到我胳膊上了。我猶豫一下,還是不要開口提醒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當年大家各種猜測的那個盒子裏面放的東西,其實就是鑰匙。沒猜到吧,啊哈哈哈~~~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