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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第73章
第 73 章 ...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我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真沒想到會這麼巧,”我拍了拍鐘寒的肩膀。他現在的樣子質樸而乾淨,退去了浮華,和8,9年前的那個少年一模一樣,“你去災區採訪麼,現在是時政版的記者?”

  “還是娛樂版,但是接了做好這期採訪就可以去時政了。”鐘寒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水漬,“報社裏沒有願意去,正好讓我撿了個便宜。你呢?你怎麼來了。我記得你是明年才畢業吧。”

  “嗯,不過醫師資格證一早就拿到了。院裏和那邊有扶住的項目,派一批醫生過來救援。我們組推選的是我。”我還穿著白大褂,邊角已經被雨水打濕了。領導讓這麼穿著去災區,比較顯眼。哪里需要醫生,一眼就可以看到你。“真沒想到能碰到你,你到時候要是報導災區救援,給我拍張照,也讓我上回報,回家我找個框裱起來,掛牆上沒事就看看。”

  “你什麼時候這麼虛榮了。你要是想上報紙,我現在就讓你上,趁著我看沒離開娛樂版,隨便給你扯個和小明星的緋聞。”鐘寒開玩笑到。

  “得。你還是饒了我吧。”

  “怎麼著,還怕家裏那口子和你鬧起來。”

  “我是怕我爸。我就自個一人,沒那福分。”

  鐘寒不再說話,他嘿嘿的笑了笑。靠在一排氧氣瓶上閉目養神。是有點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到災區。雖然我的主業是縫頭皮,去淤血,別的地方的傷口縫合也不再話下。在T院的時候,很少有人會說謝謝大夫。醫生雖然有著救死扶傷的美譽,不過本質上也就是個賺錢的行當,你給我錢,我給你治病。公平交易,在這個越來越冷酷的社會,那些高尚的職業漸漸失去了他的本質。我想起希波克拉底誓言,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在實實在在的貫徹它。

  “葉琛。”鐘寒忽然喊了我一聲,打亂了我的思緒。

  “啊?”

  “你有沒有覺得雨有點大。”鐘寒耳朵貼著車廂,停著外面的雨聲。車廂是密封的,沒有窗戶。和車頭相通的地方蓋著一層鐵絲網,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前面兩個穿迷彩服的身影,根本沒有辦法看到窗外的景象。

  “好像是有點。”我細細的聽了聽打在車廂上的雨聲,很猛很急。北京在7月份的時候都會下幾場暴雨,外面的雨聲和那個時候有的一拼。“怎麼,你害怕下雨麼。”

  “不是。我。。。”鐘寒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好像有什麼東西砸在車廂上。在前面開車的戰士,忽然大喊了聲,泥石流。

  聽到泥石流三個字,我整個人都懵了。除了本能的按照遇到地震時的保護措施把自己蜷成一團保護頭部,支撐身體,別的什麼都考慮不到了。車廂被撞翻,藥品和器械撒了一地。聽不清是誰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入耳的只有各種撞擊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震動才停下,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從頭到腳都涼透了,那種恐懼感是從骨子裏溢出來的。人本能的畏懼死亡,想要逃避卻找不到出路。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放棄了,閉著眼睛等待著一切的終結。

  震動停止了,我好半天才緩過來,我還活著。沒死,我他媽還活著!全身都是麻的,我扶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終於能動了。我活動了下四肢。大型的醫療器械都捆綁放置在車廂後端。藥品大多是塑膠瓶,砸在身上也不疼,身上除了一些輕微的擦傷之外,沒有大礙。車廂裏漆黑一片,我摸索著從散落的藥品和小型器械中爬出來,腳下還踩著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麼的瓶子。

  “嘶。”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到抽氣的呻吟聲。

  “鐘寒?!”我大喊了一聲。“鐘寒是你嗎?你在哪,喊一聲我聽聽。”

  黑暗中忽然出現一道光明,在我左手邊不遠處伸出一隻舉著手機的手,白色的光打在我臉上。我把鐘寒拖出來,讓他露出半個身子。鐘寒一直在抽涼氣,他也嚇壞了,緩了好半天才能正常說話。

  “葉琛,我胳膊好疼。”鐘寒的聲音抖的厲害。

  “別地沒事吧?”我伸手在鐘寒的胳膊上摸了摸,沒有骨折。“還哪疼麼?”

  “沒了,就胳膊疼。”鐘寒右手拿著手機,照在身前,因為疼痛光線也跟著抖起來。

  “你這骨頭大面上沒事,應該只是抻到肌肉了。不過也可能是骨裂。”我隔著衣服摸索這鐘寒的骨節,沒有問題,應該只是軟組織挫傷。“我還是給你固定下吧。”我用手機照明,在散落的藥品和器械裏摸索了一陣。拿著一捲紗布,撕開包裝。在鐘寒的手肘上纏繞固定。

  “對了,司機。”我猛然想起來車上除了我們還有別人。立刻大喊起來,同時向一端爬過去。“同志,司機同志。”

  “解放軍同志。”鐘寒也跟著我喊起來,他向另一端爬去。“葉琛來我這,這是車頭。”

  “來了。”我掉頭爬過去,和鐘寒一起扒著鐵網大喊,可是卻絲毫沒有回應。周圍都是可怕的寂靜。

  不知道是誰先放棄的。我們在藥品和器械的堆裏坐下。鐘寒和我貼在一起,我們都有些慌了。

  “怎麼辦。手機沒有信號。”沉默了片刻,鐘寒再次開口。

  “要不,咱們輪著喊救命吧。”

  “會有人來救咱們麼?”鐘寒問道。“我記得咱們是最後一趟車,後面沒有車輛了。不知道前面的人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出事了。就算發現了,不知道咱們能不能撐到救援。車廂是密封的。車頭這邊都被沙石堵死了。”

  “車上有氧氣瓶。”氧氣瓶的體積很大,混在醫療器械裏很容易找到。我摸索了一陣就找到了。“我們運氣真好,幸好這是一輛裝醫療器械的車。”這種兇險的情況下我依舊為自己的好運氣暗自慶倖,有的時候覺得自己是個異常樂觀的人。

  車廂裏漸漸憋悶起來,我打開氧氣瓶,遞給鐘寒一個。“鐘寒你說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潛水。”

  “像。”鐘寒點點頭,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葉琛,你不怕麼。”

  “剛開始很怕。現在已經習慣了。”

  “你的適應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鐘寒打開手機,看了看,黑暗裏呆久了,手機螢幕的光芒變得格外刺眼。“我們已經在這裏3個小時了。”

  “車廂裏的氧氣夠咱們撐到明天這時候的,會有救援的。你一定不要睡過去,再困也要撐著。”

  “嗯。”鐘寒點點頭,我們都不再說話,保存著體力。雙手握在一起,不時會掐對方一下確認沒有睡著。

  黑暗了所有的恐懼都被放大,甚至感覺不到饑餓。不知不覺中鞋子上的濕潤已經漫到小腿。我活動了一下,小腿下方濕粘一片,什麼時候進水了。如果僅僅是藥品打破的話,絕對不會到這種程度。

  “鐘寒。”我在鐘寒的手上捏了一下,“是不是又下雨了。”

  鐘寒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也察覺到了異樣。慌忙用手機去照車頭的一端,我的眼鏡剛才被撞掉了。備用眼睛和行李都在前面那輛車裏。我也把手機舉起來照明,這麼暗的光線,我看不清那邊的狀況。但是可以勉強看清鐘寒表情,那是徹骨的恐懼與絕望。

  “葉琛。”鐘寒緊緊捏著我的手臂,指甲幾乎扣到肉裏。“漏水了,水和沙子一點一點掉進來,漏水了!”鐘寒大聲的嘶吼,忽然開始喊救命,用力的撞擊著四周。我也跟著他一起大喊,我怕死,怕得厲害,喊到最後嗓子都啞了,卻沒有絲毫的回應,水位似乎已經到了膝蓋。

  “會有人來救咱們麼?”過了好久,冷靜之後的鐘寒再次開口。

  “誰知道呢。咱們肯定會被挖出去的,只是早晚的問題。”我彎下腰搓了搓冷得有些發麻的膝蓋,觸手到冰冷的泥水,心一點一點涼下來。

  “你怕死麼?”

  “剛才很怕。現在反而可以平靜接受了。就是有些死不瞑目。”

  “你在想李渭然吧。”鐘寒沉默了半晌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原本已經平靜的心再次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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