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新買了一些菜回家後，傅語邦沒看見唐律的身影，猜想他也許是在二樓，就先到廚房裡去把東西放好，還把午餐煮好，接著才端著兩人份的午餐走到二樓去。

他輕敲了唐律書房的門，等著唐律回應，但沒想到房門立刻就打開來，唐律一臉愉悅的看著他，接過他手上的餐盤往裡面走去。

「律……你好像很高興，發生什麼事了嗎？」不解的看著看來明顯心情很好的唐律，傅語邦對於他的高興有些莫名奇妙。

「沒什麼，只是看見你就覺得很快樂。」唐律摟著他一起坐下來，眉眼嘴角間都有著清晰可見的笑意。

「怪人……」聽見他的話，傅語邦忍不住臉紅的咕噥。

「嗯？你說誰怪？」唐律壞笑的低頭吻他，還一邊呵他癢，讓傅語邦笑的東倒西歪，差點喘不過氣的倒在唐律懷中。

原本只是打鬧性質的玩著，可卻不知怎麼回事的走了樣，相貼的唇分不開四的緊黏熱吻，搔著癢的手也變成伸進他衣襟內撫觸他肌膚的動作，逗弄的接吻擦槍走火成火熱的性愛。

「等…等等……午餐會冷掉…」在理智盡失的前一刻，傅語邦還很煞風景的阻止他。

只是，那殘存的理智很快就被彼此的慾望給吞噬的一乾二淨，本來是供人閱讀及做事的書房頓時充滿了旖旎淫亂的呻吟喘息。

身上襯衫褪掛在手腕上，且下半身赤裸的傅語邦，整個人跨坐在唐律的大腿上，兩手摟在唐律脖子上，上下擺動著自己的臀部，乳尖被唐律含在嘴裡舔弄，刺激他發出破碎曖昧的呻吟，粗長的慾望也不停的在臀間退出沒入，且不時的頂撞傅語邦的敏感點，讓他瘋狂不已。

不過，瘋狂的並不只有他，唐律也一樣。

在傅語邦身上，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對於性慾望的渴求會有這麼大，大到他甚至想將傅語邦鎖在自己房內，狠狠的要他三天三夜，這種強烈的性慾，讓他自己都很難相信，也覺得自己兩年的和尚生活非常不可思議。

是因為太久沒做，還是說，傅語邦特別的能夠誘發他的慾望？

他不覺得如果有其他人赤裸的站在他面前，他會有這種慾望，果然還是因為是傅語邦的關係吧？

看著傅語邦迷醉酡紅的美麗臉龐，唐律的利眸一瞇，向上用力一頂，引發傅語邦一聲高亢的嬌喘，落在他手中的慾望噴灑出白沫，飛濺在兩人的腹部上，到達慾望頂點的傅語邦忍不住夾緊自己的臀部，然後耳邊傳來唐律的悶哼聲。

接著，就是一股熱流噴灑進體內的感覺。

雖然說這樣子被體內射精不僅處理起來麻煩，而且要是沒清理乾淨還會讓他自己不舒服，但是傅語邦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唐律射在他體內。

因為這樣子，會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擁有了唐律什麼東西一樣，他相信慈也有這種感覺，他唯一感覺到可惜的是，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和自己所愛擁有共同的愛情結晶。

就著還相連的姿勢，傅語邦疲倦的摟著唐律靠在他身上，感覺自己好像在道場練習了好幾個小時一樣累，這種運動的熱量消耗確實很大，難怪有人會說是靠性愛來保持身材。

「午餐都冷了……都是你害的…」看著熱騰騰的午餐由冒著熱氣到半點熱氣全無，傅語邦帶點撒嬌任性的指責唐律，但慵懶的姿態卻不見他想將飯菜拿去溫熱過的感覺。

「沒關係，反正吃過你之後，胃口特別好，就算吃冷飯菜也沒關係。」唐律笑嘻嘻的順口調戲戀人，看著戀人臉皮薄的臉紅起來，他的心情就特別好。

「你在胡說什麼！」傅語幫紅著臉低吼，然後掙扎起身，拔出埋在他體內好一段時間的男性象徵。

然後他還聽到唐律惋惜的嘆氣聲，顯然原本是想要等一下再來一次，聽見他的嘆息，傅語邦還嗔怒的回過頭瞪他一眼，然後因為股間滑下黏稠的液體，讓他臉一紅，手忙腳亂的跑進書房中附設的浴室去清理自己。

唐律原本是想跟著去，但卻被傅語邦給制止。

「你不要跟過來，你只會越幫越忙！」然後逃進浴室裡去。

唐律當然知道他所說的越幫越忙是什麼意思，而他也很清楚傅語邦說的是事實，他如果跟著進去，難保他不會因為自己的衝動，在浴室裡再要了傅語邦一次。

可是話說回來，他也需要清理一下他自己不是？低頭看著也是有些狼籍的自己，唐律笑了笑，臉上帶著些許奸詐的笑容，還是跟進了浴室裡。

「你…你還跟進來做什麼？」傅語邦帶著些許害羞意味的尖叫聲響起，但隨即被消音了，只留下喘息聲證明傅語邦剛剛的顧慮成真。

唐律知道，傅語邦絕對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如果他百分之百的不願意，自己絕對無法接近他，他並非貪得無饜，看臉色看情況他也會。

無時不刻黏膩在一起的兩人，沒有拒絕對方，是因為他們兩人在這短暫四天後，就沒有辦法、沒有時間能夠這樣子盡情的索求對方的一切。

他們只剩一天，明天就是娃娃寶寶和傅語邦的父母回國的日子，有小孩有長輩在家中，他們不可能這麼瘋狂縱慾。

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傅語邦雖然看似拒絕，卻完全沒有的抗議反對。

他們都很渴求對方，來滿足彼此心靈與身體上的完美結合，貪戀對方的體溫、奢望永恆存在他們之間的這一刻。

「小邦，我愛你。」充滿深情味道的沙啞磁性嗓音，隨著水聲沖刷而低喃著。

「……我也愛你……律……」軟喃的回應之後，溫熱的雙唇再度相貼，這間簡單的小浴室中充滿了慾望的味道與色彩。

頓時間，只剩下戀人之間甜蜜的呢噥愛語及呻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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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終究到了父母和孩子們回來的時刻，唐律真的非常捨不得兩人之間獨處的時間就這麼短暫，在這些天裡，傅語邦每天都在唐律與傅雨慈的主臥室中，和唐律相擁而眠。

在唐律懷中睡著，他總是特別的安穩好睡，因為唐律的味道讓他很安心。

同樣的，唐律也一樣很喜歡抱著傅語邦一起睡覺，明明用的是同樣的洗髮精與沐浴乳，可是在傅語邦身上，唐律就覺得那味道比什麼香味都還要吸引他，任他聞了千百遍也不覺厭倦。

看著傅語邦赤裸躺在純白床被中的沉睡模樣，窗外的陽光灑落他身上，看起來就像是落入凡塵的天使般，純淨無瑕。

很美，美的讓唐律有股想要將他牢牢鎖在一個任何人都看不見他的地方，不讓任何人來分享他的美，只專屬於他一個人。

發狂的佔有慾連他自己每每想起都覺得不可思議，從小到大，他似乎沒有什麼能夠引發他這樣強烈的佔有慾，對慈固然是有，但卻也不會想將她牢困起來。

可是傅語邦卻讓他有了這種衝動。

只是雖然有這樣的衝動與念頭，他也不會真的做出這種事情，要真是做了，會被傅語邦厭恨吧！

大掌從光裸的肩頭輕輕的一路往下撫觸，絲絨般柔細的觸感讓人流連忘返，說一個男人天生麗質實在不是怎麼恰當的形容，但傅語邦卻真切的適合這一句話。

很愛這個人，想要一輩子的愛他。

突然的，唐律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從外頭傳來，神色一凜，立刻拉起棉被將傅語邦整個人都掩蓋起來，而且也在同一時刻，房門砰的一聲撞上牆壁就打開來，唐律也注意到被他掩蓋起來在被子下的傅語邦驚醒過來，棉被震動了一下，但是立刻被他用手輕壓示意，被掩蓋在被中的傅語邦立刻靜止不敢亂動。

唐律有些慶幸他早就穿上了睡袍和四角褲，要不然也很難解釋他為何裸睡。

「爹地，我們回來了。」兩個雙胞胎飛奔而入，幸好唐律即時的下床，然後一手各攔截一個抱了起來，不讓他們有機會撲到床上。

「這麼早就回來了？」唐律抱著他們往外走去，笑臉盈盈的問他們。「好玩嗎？」

「好玩──」嘴上是這麼的回答，但雙胞胎還是看見那微微隆起的棉被，對看一眼，然後嘿嘿偷笑著。

「爹地，怎麼樣？我們製造了不錯的機會吧？」寶寶附在唐律耳邊小小聲的問，說完還偷笑了下。

唐律頓住腳步，露出一臉『果然是這樣』的表情，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們兩個寶貝蛋。

「廢話，那是當然的囉，而且……嘻嘻，爹地，舅舅的味道怎麼樣啊？」這句話實在讓唐律想嘆息是不是自己對他們的家庭教育太失敗，要不然，他怎麼會聽到這種話從兩個五歲兒的口中說出來？

回頭看了一眼還矇在被窩裡的身形，唐律將兩個孩子帶出了房間，還順手的將房門由內鎖上後再關上，避免兩個古靈精怪的小鬼頭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開門闖進去，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畫面。

譬如說，傅語邦光裸著身子穿衣服的時候。

「爹地好小氣。」娃娃像隻河豚的鼓起雙頰嘟囔，讓唐律哭笑不得。

但是娃娃說的沒錯，對於傅語邦，他確實會有讓人想像不到的小氣，況且他怎麼能讓孩子看到傅語邦的裸體？即使他們只是小孩子，他也是會吃醋的啊！

把兩個孩子帶下樓，就看見客廳裡的傅家夫婦倆，以及除了行李之外的各種奇特紀念品。

「爸、媽，你們怎麼沒叫我們去接機？」

他一喊，傅家夫婦立刻抬起頭看他們三人。

當然是要看有沒有『好戲』可以偷看到啊，要看好戲當然要趁其不備的才有機會看到。

「小邦呢？」沒看見兒子，梁秀反射性的問。

「小邦他……」

「舅舅……在樓上睡覺喔……」娃娃不等唐律說出來，就搶先說了，說完之後，還人小鬼大的嘿嘿笑了幾聲。

「睡覺而已……咦…？」傅翔雲不覺有異的說著，但是旋即感到不對，如果只是普通的睡覺，那兩個小寶貝蛋何必笑的那麼曖昧詭異？也就是說……

當下傅翔雲和梁秀立刻飄過曖昧的眼神到唐律身上，上瞄下瞄，果然在唐律那肩膀和脖子交接的地方，看到一枚草莓印。

「我說阿律啊……動作很快喔？」梁秀意有所指的道，一方面自然也訝異他們的進展神速，才短短四天，就已經全壘打了。

對於這樣的意有所指，唐律先是一愣，才真正驚覺這一次兩人的獨處並非只是娃娃和寶寶兩人使的計，就連他尊敬的岳父母兩人也是參與計謀者。

「爸、媽……你們……不介意？」不可思議、小心翼翼問著的唐律，說不意外是騙人的，畢竟之前傅翔雲是那麼的極力反對同性戀，而他又是慈的丈夫，他還以為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反對感在。

「與其將小邦交給一個我們不認識又不滿意的人，倒不如將他交給你，我們還會安心一點，再說，這樣你也不過是由『女婿』變成『兒婿』，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總比萬一你以後續絃娶了個壞心的女人來虐待我們寶貝外孫來的好多了。」梁秀振振有辭的說道，剛好傅語邦這時候下樓，聽見了這一段話，俏臉漲得通紅，完全沒想過會聽見母親這段令人震驚的爆炸性宣言。

「啊，舅舅～～」寶寶眼尖的發現站在上方樓梯中央，上也不是下也不對的傅語邦，哇啦啦的就喊出聲，全場五個人的十顆眼珠子都往他看去，讓他尷尬不已。

雖然他才聽到母親說的那一段話，但是也只要聽那一句，就能知道自己和唐律之間的情事已經曝光了。

而母親和父親這次抱持著不反對的態度，除了讓他大感意外之外，也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他很怕如果父母親強烈反對，那麼他該怎麼辦，付出的心早就已經收不回來，他原本也想過，就算要長期抗戰他也在所不惜，因為他愛唐律愛到深刻入骨，短短的幾個月，就像是酵母菌一樣的無限擴散蔓延，無法遏止。

他想過千百種可能，卻想不到父母反而非常同意他們在一起。

對他來說，這簡直就像作夢一樣的不可思議，讓他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媽……那個……」一向口才很好的傅語邦，突然的詞窮起來。

他到底該不該下樓去，這一時之間，他無法踏出那一個步伐。

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唐律，似乎是希望他能夠替他解圍的求救眼神，讓唐律心中不自覺的柔軟起來，他放下兩個孩子，走上前去將他牽了下來。

緊緊交握的手，讓梁秀和傅翔雲看了都會心一笑。

而傅語邦心中可說萬分緊張，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如此親暱的手牽著手，這樣的牽手方式，說他們只是普通關係都不會有人相信他們的話。

「媽…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的傅語邦，吱嗚的吞吐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不用說了，媽啊……早就看出來你和你姐夫之間的曖昧味道，這次才會故意留個給你們兩人獨處的空間，本來就希望你們兩個能夠有進一步的發展。」梁秀一臉慈愛的輕拍兒子的臉蛋，有趣的看著他不斷的臉紅。

「你們……真的不反對？」雖然剛剛有聽見那段話，但傅語邦還是忍不住的再問了一次，也許是要藉由再一次的肯定，讓他不安的心情穩定平復下來。

「傻孩子，你還懷疑啊？」梁秀笑著輕敲他的額頭。「你姐夫是個優秀的人，單看他以前對待慈，我們就信得過他的人品，將你交給他，我們也才能安心，不用怕你被愛情騙子給欺騙感情、受傷害，再怎麼樣你都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也希望你能夠幸福，既然你喜歡唐律，那樣也很不錯啊！」

母親的一番話，讓傅語邦激動的想要落淚，他沒想過能有這樣的好運，而且他很怕，是不是他的幸福還要用什麼來交換。

能夠成為國際巨星，是因為他坦承自己性向而被趕出家門，才會踏上這一途，能夠再次回到這個家，是因為最疼他的姊姊過世，那麼現在呢？

他會不會在最幸福的時候，從頂端跌落到絕望的谷底？他好害怕這種不真實的感覺。

「爸、媽…謝謝……你們……還有…對不起……」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傅語邦一手讓唐律牽著，然後像是跌坐在地上的蹲跪下來。

謝謝，他們的諒解與同意。

對不起，因為他是個同志，所以無法給他們活潑可愛的孫子。

另一手捂著臉，而淚滴就從指縫間不停的滑落下來。

「傻孩子……」看著傅語邦落淚，梁秀也莫名的想哭，原本上前一步想去抱住他，但是有人動作比她快了一步的蹲下來抱住他，安撫的拍拍他的背，讓她沒了那個機會。

看著唐律那樣細心溫柔的安慰著傅語邦，傅家夫婦對看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閃過寬慰的色彩，他們也可以對傅語邦的未來放心了。

如果是唐律，一定能夠好好照顧他一輩子。

兩個小孩看見他們最愛的舅舅在他們爹地懷中哭得淅哩嘩啦，梨花帶淚依然美麗的讓人屏息，他們也忍不住的跑到傅語邦旁邊拉拉他的衣角狀似安慰。

過了許久，當傅語邦情緒稍稍平復之後，才頗為尷尬的從唐律懷中抬起頭。

唐律對他笑了笑，這個笑容中，帶有著寵溺的溫柔。

「喔喔喔～～爹地～太甜了～～」娃娃煞風景的調侃，讓傅語邦聽了忍不住的臉紅起來。

「妳這小ㄚ頭……」唐律好氣又好笑的搓搓女兒的腦袋。

雖然被破壞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但是這種一家子幸福的在一起的感覺，卻要比什麼都好。

「對了，阿律，你母親那邊……」傅翔雲想的多一些，顧慮到親家母可能會有的反應，不免也有些擔心。

「您放心吧，我母親一向採放任主義的。」唐律真的很慶幸自己有個開明的母親，他年少時母親就曾告訴過他，愛一個人，不用擔心對方是男或是女，重要的是要全心全意，現在想想，他很慶幸自己母親的開放觀念，沒有母親那樣良好的觀念傳達，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他。

在這一點上，他算是比辛苦度過了八年磨合期的傅語邦幸運多了。

也許老天就是要他把他那豐沛的幸運與幸福傳遞給傅語邦吧！他們在一起也就是天注定的。

想著想著，他將傅語邦的手緊緊的握住。

感覺到他的力道，傅語邦抬頭看他，然後也緊緊的回握。

他們，絕對不會放開彼此的手，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