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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戀(甜文,上部+下部)》第3章
第二章

再度回到暌違八年的家,已經…變了好多。

原本只有他們一家獨棟別墅的地方,四周已經多建了幾棟新的別墅,然後以他家為中心的包圍住,形成了一個小型的社區。

沒有破壞他家本來就有的景觀,反而多出了許多的設備,而且週遭的建築一點都不會和他家的房子顯得格格不入,感覺規劃的很好,而且,周圍的房子反而像是他們家的圍牆,要保護中心所在一樣。

這一切,都讓他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真的……回不到過去了……

慈也不再用那柔美的表情對著他笑,就算他回來,也已經什麼都不一樣了。

熱水沖灑在身上、臉上,他嚐到了一絲自來水不該有的鹹味。

是他哭了嗎?他不知道。

摸摸臉頰,美麗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苦笑,他呆傻了嗎?他怎麼可能分的清楚在他臉上的是熱水還是眼淚?

往一旁的鏡子中看去,他只看見一張和傅雨慈一樣的臉,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已經哭得悽慘,眼睛又紅又腫的。

如果慈看見了,肯定會笑他一個大男人的竟然還會哭成這樣子吧?

可是他無法克制自己一想起慈就發酸的鼻以及宣洩而出的淚水。

不是沒聽過,活在世上的人對死者的強烈思念會讓他們不得安寧,無法走得安心,可是誰來告訴他要怎麼放下?他無法克制啊!

愣愣的看著洗臉盆中的水,他突然的把整顆腦袋浸入水中,突然的有種衝動想就這樣追著慈的腳步而去。

可是……慈一定不希望吧?如果他就這樣去見她,她一定會生氣的……想著,他還是將腦袋抬了起來。

在浴室裡待了好一陣子,只穿著一件休閒長褲的他才緩緩的邊擦著溼漉漉的長髮邊走出來,然而一走出來,剛看向他的床鋪,他就呆住了,擦著頭髮的手也停頓了下來。

在他的床上,有對漂亮的龍鳳娃娃,不是布娃娃,而是一對可愛漂亮的雙胞胎姊弟,坐在床上睜大著眼看他,眼中也充滿著好奇和訝異。

好可愛的孩子,可是哪來的小孩這麼不怕生的跑來他房間呢?

看他們圓亮的鳳眼直盯著自己瞧,傅語邦一時忘記了悲傷,直在心中直呼可愛外,也一邊慶幸自己先穿好了褲子才走出來,要不然在兩個小孩面前只圍了一條浴巾的話,豈不是尷尬極了?

「娃娃,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走到床畔,傅語邦忍不住的彎腰摸摸那粉嫩可愛的女娃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與好感。

他很喜歡小孩,只可惜,他知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而他也不想要為了要一個孩子而違背自己、欺騙別人,去和一個女人結婚。

那個女娃娃一聽見傅語邦叫她娃娃,立刻往他身上撲去要抱他,嚇了他一跳,但他還是伸手抱好小女孩,以免讓她就這樣摔下去。

「娃~~妳賴皮!怎麼可以搶先?」小男孩發出不平之鳴,顯然他剛剛也想做相同的動作。

「嗯……和媽咪一樣的味道……」娃娃才不理會弟弟的叫聲,把小腦袋埋在傅語邦肩窩,聞著傅語邦身上那剛沐浴過後的香味。

淡淡的清新味道,帶有著一種溫暖的氣息,溫和柔軟的像是春天的陽光般,舒緩了她小小心靈中的不安。

媽咪?難道他們是……

看見小男孩眼中也流露著企盼的訊息,似乎也想學姊姊一樣的擁抱,傅語邦忍不住的放柔了眼神,在床邊坐下,小男孩也立刻的爬到他腿上坐著,仰著小腦袋看他,模樣非常可愛。

看得出,這兩個孩子具有外國血統,融合了西方人的深邃與東方人細緻的五官,而且眼珠還是藍灰色的,像極了漂亮的琉璃珠。

「妳叫娃娃?」傅語邦溫柔的問,伸手替她把微亂的棕褐色捲髮梳理好。

「嗯,我是娃娃,弟弟是寶寶。」稚嫩的童音清亮的自我介紹著。

娃娃、寶寶?傅語邦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沒人會給小孩取這樣的名字吧?這應該只是小名而已。

傅語邦隨意的套上了一件襯衫,但因為娃娃抱著他,所以他沒辦法扣好衣服上的鈕釦,只能放任的讓自己的衣襟大敞。

覆蓋在衣服底下若隱若現的,可以看出是經過鍛鍊的美麗線條,白皙卻精健有力,絕非一般虛弱不濟的白斬雞。

突然,兩聲咕嚕嚕的聲音從雙胞胎的身上傳來,惹的他一笑。

「你們肚子餓了嗎?」看向牆上掛著的鬧鐘,也已經到了吃飯時間,也難怪他們會肚子餓了。

「一點點。」兩個小孩乖乖的回答。

「那就趕快下樓去吃飯吧!」他放下兩個小孩,自己卻沒有動身的打算。

他沒胃口,也沒有那個心情。

然而他沒動,兩個孩子也不肯走的站在床邊看著他,頗有他不一起下去,他們也不走的感覺。

傅語邦無言的看著兩個小傢伙圓亮大眼中的堅持,他不想下樓,是害怕看見父親厭惡的眼神,也是想逃避一家人團聚,卻沒有慈在的畫面。

「你們下去就好,我不餓。」他吃不下,只要一想到慈的過世,他就提不起任何吃東西的動力,他甚至想過,乾脆就這樣讓自己餓死算了。

不過,他的回答顯然無法讓兩個小孩滿意,他們還是站在他床邊堅持著。

此時,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小邦,那對小傢伙在你這裡嗎?」因為岳父母和妻子都是這樣叫著傅語邦,唐律也就跟著他們這樣子喊了。

他指的應該是娃娃和寶寶吧?還沒有出聲回答,娃娃便咚咚咚的跑去開了門,那小小的身子墊著腳尖開門的模樣,可愛的讓人忍不住微笑。

「爹地!」娃娃朝男人伸手,而他也很合作的彎身抱起女兒。

「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Uncle嗎?」唐律疼溺的捏捏女兒粉嫩的小臉,但是也掩不住他灰藍色眼眸中的哀傷。

他們……果然是慈的孩子啊……傅語邦腦海中瞬間閃過的是這個念頭。

「女孩是唐霜,小名娃娃,男孩是唐楓,小名寶寶。」唐律自動的報上兩個孩子的名字讓他知道。

「舅舅和媽咪長得一樣呢!」娃娃從唐律懷中回過頭看著傅語邦,彷彿覺得很新鮮。

「因為Uncle和媽咪也是像娃娃寶寶一樣的雙胞胎啊!」往那張和妻子可以說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臉龐看去,唐律的心情很複雜。

明明深愛著的妻子已死,但是眼前偏偏卻有張一模一樣的容貌,而且和自己還是同為男性,那種情緒上的矛盾很難解釋清楚。

然後他又注意到傅語邦些微紅腫的眼眶,讓他微微的頓了一下。

他……哭了嗎?這樣……也比悶著不哭好吧!發現他哭過,唐律莫名的鬆了口氣,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嗯,可是,舅舅的身上有著和媽咪一樣的味道喔!」娃娃認真的說著。

和慈一樣的味道?兩個大男人都不解的對望,傅語邦和傅雨慈所用的清潔用品完全是天南地北的兩極化,怎麼會有一樣的味道?

「什麼樣的味道,Uncle身上的沐浴乳香味嗎?」唐律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開口問女兒。

娃娃搖了搖頭。

「是和媽咪一樣的香味,柔柔軟軟的,很舒服很暖和的香味。」娃娃的形容讓他們都愣住,尤其是傅語邦。

他給娃娃的感覺是這樣子的嗎?他還不知道,原來除了長相,他還有給人感覺和慈相似的地方。

從小他們的許多習慣和各方面都是完全相反的,可以說具有互補作用,慈很溫柔,他卻是在溫柔之下隱藏著激烈的性格,當有某些事情超過他的容忍時,他爆發起來的模樣嚇傻過不少人。

和慈一樣……是什麼樣的味道?他突然很想知道。

看著陷入思考中的傅語邦,唐律突然想到,女兒說的那種味道…該不會是…那種孩子對母親『記憶』的味道吧?

「走吧,晚餐已經準備好,可以下去用餐了。」唐律說著,卻見傅語邦搖搖頭,婉拒了他的邀請。

「我……吃不下,你們去吃就好。」

大約知道他為何會吃不下,唐律嘆了口氣,放下娃娃朝他走去,在他面前蹲下看他。

「我知道你很悲傷,我能夠理解你心中的痛,你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姊姊,我又何嘗不是失去了我最深愛著的妻子,可是,如果你不好好的對待自己活下去,慈更不會高興,畢竟你是她最重要的弟弟,她一直到臨終前都還惦念著你,甚至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你回家,這樣子,你能辜負她的心意嗎?」說實話,妻子慈對弟弟傅語邦的重視,他並非任何介意都沒有,畢竟妻子臨終前最掛念的不是他,而是她的弟弟,要他沒有半點介懷,很難。

如果傅語邦沒有像慈一樣在乎她的話,唐律還有一點埋怨他的理由,可是傅語邦非常在乎他唯一的姐姐,那種傷心的模樣,讓唐律無法對他有任何苛責與不悅,反而……愛屋及烏的把傅語邦當成自己的弟弟。

那種脆弱的表情,著實讓人不忍。

更且那張脆弱的表情,是他在慈臉上從未看見的,在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上看到,他更是無法去忌妒傅語邦。

他們兩個,都是失去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一個女人,也許他們對慈的愛是不一樣的,但絕對不比對方輕。

想到了傅雨慈,低垂的視線微微的向上看著唐律,突然間,唐律那溫柔的表情像是片撥子,不輕不重的撥動了他的心弦,讓他瞬間的頓了頓。

怎麼……連忙的拉開自己的視線,傅語邦點了點頭,然後輕聲的說道。

「我會下去……但是先給我一點時間……」他還要做好心理準備。

唐律點點頭站了起來,然後像對個孩子一樣搓搓他的腦袋,然後牽著兩個孩子離開傅語邦的房間。

「我們先下去吧,不要打擾Uncle想事情。」唐律對兩個孩子說話的聲音,漸漸的消失在門後。

而傅語邦除了想著傅雨慈外,腦海中突兀的浮現了方才唐律的那抹溫柔笑容,雖然溫柔,卻帶著淡淡的悲傷,深刻的讓他……無法忘記。

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他忍不住的用修長的指掌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雙臂。

不…不會的,這是不可能的……

那個人…不是他能夠心動的對象,誰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因為,他是慈最深愛著的人,他不能搶奪慈在那人心中的地位。

用力的屏除那個讓他慌亂害怕的想法,他決心視而不見,也當作那瞬間的悸動不曾存在。

然後他霍地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朝門邊走去,決定要下樓面對自己所害怕的場面。

現在,還不是他可以去愛人的時候,就當作那瞬間的心動只是幻覺吧!畢竟,就像唐律心中深愛著慈一般,他的心中,不也有著一個逝去的戀人嗎?他只要有他就好了不是?

傅語邦不斷的在心中自我催眠,將那愛苗斬草除根。

可是他卻忘了,愛情並不是那嚜容易就會被剔除的感覺,一旦種子落下,就難以拔除。

※      ※      ※

喪禮當天是簡單而隆重的,沒有喧囂的銅鑼嗩吶聲,也沒有什麼誦經儀式,簡單樸素,更顯得肅穆莊嚴。

親戚本來就不多,因此來追思聊表的除了慈以前和他的幾個好友,其他的都是唐律那邊的人和他商業上往來的對象。

戴著墨鏡遮掩住自己紅腫的眼,傅語邦站在角落,及腰的長髮微遮掩住他的容貌,而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前方那張被百合花海包圍的巨幅遺照上。

慈……希望妳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幸福……想著,他又是一陣鼻酸,低垂下頭用頭髮遮掩住自己的失控。

要做到忘記,好難。

在喪禮之後的一個月,傅語邦的情緒一直是渾渾噩噩的狀態,總是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天空發呆,就好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一樣,雖然還是會說話會有反應,但是眼瞳總是無神,甚至連踏出房子一步都不曾。

唐律雖然沒有他那樣,但是他週遭的人總也能發現他的不尋常,雖然依然規律的照著時間上下班,但是工作起來卻像是不要命的一樣,不停的增加自己的工作量,想用工作來麻痺思念。

傅雨慈,是唐律用了自己所有心神去愛著的女人,從見到他那一刻起,他的眼底就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能夠佔據他的心。

他真的很愛很愛傅雨慈,原本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的他,是因為傅雨慈,才學會了要怎麼樣真正的去愛著一個人。

當那雙本來細嫩卻因病而枯槁的手在他手中冰冷垂落時,他的心,也跟著被投入冰冷不見一絲溫暖的湖泊深處,只有一片冰雪,很冷,也很痛。

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只陪他走了短短的六年歲月,就這樣的離開了他,叫他怎麼能夠承受?

每個人看他都以為他是平靜的接受了事實,卻不明白,他是因為心中已經空白如死水,才會那樣的平靜。

他不是不傷心不痛苦,只是,痛到沒有感覺了而已。

凝視著房間內那畫格兩人的結婚照,唐律久久的拉不回視線,更不想移動。

照片中的雨慈,穿著美麗繁複的白紗,笑容甜美的靠在他懷中,那笑容非常幸福,幸福的讓人忌妒,而照片中的他,視線仍舊是專注在雨慈身上,眼中只有他一人。

再也……看不到她真實的笑靨了吧?

摸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的體溫、她的呼吸。

只剩下冰冷的空氣,以及兩個尚年幼就失去母親的孩子。

世上最苦的事情,不是生離,而是死別,沒有任何其他的事情比這更讓人痛苦,因病過世並不痛苦,痛苦的是活著的人,活著的人,往往要承受無盡的思念和失去的痛苦蔓延,看不見摸不著,只剩下一張張冰冷的照片給活著的人。

很殘忍,不是嗎?

他恨上天的殘酷,總是不肯讓像雨慈這樣善良美好的人多活一些時日,從所有愛她的人身邊奪走她,讓人為她傷心流淚。

「慈……」面對著那張結婚照,唐律不自覺的就喚出了那個永遠不會再有所回應的名字,好似希冀她會有所應答般。

但是回應他的,只有滿室的沉寂,和他那充滿寂寞與思念的聲音。

照片上的人兒,依舊是垂掛著那幸福的微笑,但此刻那甜美幸福的微笑看來,卻是莫名的讓人心痛酸澀。

安靜的主臥室,其實屬於這裡的女主人已經好久沒有回來過,而現在,更是不在了,再也不會回來,這才是唐律真正感受到冰冷的原因。

還沒遇見雨慈之前,他還不覺得自己一個人有什麼讓人覺得孤單的地方,可是幸福一旦曾經擁有過之後再失去,那種感覺是加倍的寂寞空虛。

不會……再回來了。

臉頰一陣冰涼,唐律舉起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不知不覺且不受控制的湧出大量淚水,怎麼也停不下來,但他就是哭不出來。

這是兩個月來,他第一次真正的落淚。

他真的很想念雨慈,從發現她罹患絕症時,他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他從未想過這一天來的這麼早,還有失去她之後,日子會這麼的難熬。

「慈……妳怎能就這樣丟下我和我們的孩子…妳讓我該怎麼辦?就這樣讓我孤孤單單,妳怎麼……」像是隻負傷的野獸,唐律抱著頭痛苦的低聲鳴吼,心中的痛一個多月來第一次發洩。

想見傅雨慈的念頭不斷的充斥在他心緒腦海中,他不是沒有動過自殺的念頭,但是他知道他這麼做,不僅見不到,更甚至深愛的妻子也不會原諒他,再說,他還有兩人的兩個寶貝孩子要照顧,他不能不負責任的選擇自殘。

上天是羨慕他們太過幸福嗎?

就在他難受的低吼著時,門板突然的傳來被輕敲兩下的聲音,恰巧的讓唐律頓時一愣,看向房門的方向,呼吸也不自覺的緊張紊亂起來。

會是誰……?

一種莫名的感覺塞滿了他的心中,不知為何,這個時候他竟然有些期待,至於在期待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也許,他是在期待,外面的人會是慈吧!

「誰?」唐律用極為壓抑的聲音朝著門的方向問去,可旋即又想到這棟房子的所有隔音設備都被他請人重新改裝潢過,尤其是他這一間房間,能聽見敲門聲,外面的人卻不見得能夠聽見他的回應。

他只有用手抹去臉上殘存的淚痕,離開床舖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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