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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生活顧問》第206章
第二百零四章 不留後患(上)

  第二日清晨,只睡了三四個時辰的小圓從被窩裡伸出手,摸了摸程慕天的額頭,觸手體溫正常,她舒了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睛準備補眠,這時窗外卻傳來議論聲,聽起來像是個小丫頭在問:「阿彩姐姐,小廝們來問,柴房裡怎地關了個病人,咳嗽了一夜,吵得他們不得安寧,想進去看看,卻又被鎖了門。」

  小圓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匆匆披衣,昨日真是被氣糊塗、忙糊塗了,怎地把兒子給忘了。初暖乍寒的天兒,在柴房冷冰冰的地上睡一夜,不咳嗽才怪呢。她繫好腰帶,卻發現程慕天也坐了起來,正在穿衣,想必也是聽到了外頭的話,忙道:「你自己還是病人呢,趕緊躺下,我去瞧瞧就成。」程慕天一面穿鞋,一面道:「我不過受了些涼,藥也服過了,燒也退了,能有甚麼事。」

  小圓聽他鼻音不似昨日那般濃重,也便沒有再攔,同他兩個臉也不曾洗,吩咐了阿彩一聲去喚郎中,就匆匆朝柴房趕。管柴房的小廝早已將鑰匙拿在手中,只是不敢開門。正在台階上候著,待得小圓疊聲叫開門,方才把鎖打開。

  小圓提起裙子衝進去,只見午哥蜷在地上,縮成了一團,臉上燒得通紅,還在不停地咳著,她的心頓時揪到發疼,上前喚了兩聲,欲將他抱起,無奈午哥年歲雖小,個子卻大,長得又結實,她試了兩下竟抱不動,幸好程慕天在旁,接過手去,才將他抱了起來,送去房裡。

  郎中昨日就宿在程家,早已在房中候著了,診過脈,道:「午哥這病,同少爺的差不多,我將方纔減些劑量,煎好與他服下。」

  午哥服過藥,又吃了些粥,昏昏睡去。小圓摸著他依舊燙手的臉,自責不已,郎中說他的症狀與程慕天差不多,想必也是受了驚嚇,才多大點孩子,被那天殺的楊素娘引去「野合」,定是心慌大過歡喜;自己也直是昏了頭腦,不去責怪那勾引之人,反正體罰自家兒子。

  程慕天將她扶到外間坐下,安慰她道:「午哥底子好,不會有礙,你看我,吃了副藥,睡了一覺,不就好了。」

  小圓拍了拍他的手,沒有講話。阿繡捧上銅盆來,服侍兩個洗漱了,又端上早飯來。小圓在繼碗裡攪了幾下,吃不下去,程慕天好勸歹勸哄著吃了半碗。

  辰哥和蕊娘出現在門口,問道:「哥哥病了?好些了沒?」小圓招過辰哥,問他道:「昨日哥哥可有與你分開的時候?」辰哥答道:「他走開過兩回,頭一次離開,回來時紅光滿面,第二次回來時,臉上有些驚恐之色,我們問他出了甚麼事,他卻怎麼也不肯講。」

  「兩回?」小圓迷糊了,難道午哥與楊素娘到橋下去了兩次?可為何每次回來後的反應不一樣?橋下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程慕天瞧出她的疑惑,道:「事已至此,你想也沒用,總不能現在把他喚醒來問罷?且把心放寬,他是男兒家,又不是女孩兒,能出甚麼事?就算出了事,也還有我呢。」

  蕊娘雖然不明白發生了甚麼事,卻能瞧出娘親臉上的不開心,便附到程慕天耳邊道:「爹,我去作坊給娘做個仿生花,好不好?」

  娘子的煩惱,豈是一支仿生花能解決的,但程慕天還是笑了,摸了摸蕊娘的頭,叫阿彩送她去仿生花作坊。他將蕊娘的孝心告訴小圓,道:「莫要愁眉苦臉了,本來沒甚麼事,白叫孩子們替你擔心。」這話說動了小圓,她強打精神,推了推辰哥:「去院子跑步去,不然又要長胖了。」

  程慕天說的沒錯,午哥身體底子好,中午時分,燒就退了,但小圓滿懷愧疚,仍不許他起床,親自端了碗,餵他把飯吃了,再扶著他躺下,掖上被角,讓他多躺一會兒。

  這要是放在以前,午哥哪裡躺得住,只要病稍好,便要出門去耍的人,但這回不知怎地,對小圓的要求,一句話也未反駁,乖乖地依她所言,躺下睡好。小圓撫了撫他的頭髮,輕聲安慰道:「安心養病,萬事有我和你爹呢。」

  待她安頓好午哥,走出門去時,阿彩已在院子裡候著:上前來報:「少夫人,楊家老爺帶著素娘來了,少爺本不想讓他們進來,無奈他們站在門口穢言穢語,還口稱捏有午哥的把柄,少爺不得已,只好讓他們去偏廳了。」

  對此,小圓早有防備,倒也不吃驚,依著楊老爺的德性,不來反倒奇怪呢。她悄悄走到偏廳瞧了瞧,只見程慕天坐在主座上不緊不慢地喫茶,楊老爺一個凳兒坐著,臉紅脖子粗,他身後站著衣衫襤褸的楊素娘。她瞧了這情景,料想無事,加上她不想與楊老爺打照面,便轉身欲走,但阿彩卻道:「少爺吩咐過,讓夫人進去呢。」

  小圓低頭一想,也是,自己如今是商人婦,甚麼妖魔鬼怪見不得,須得裝出一副悍婦的模樣兒才好唬人。想到這兒,她進去時就捂了鼻子,看也不看楊家父女一眼,堅著眉毛罵程慕天:「越來越不像話了,甚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朝家裡帶,叫花子也是能踏進咱們家的地的?」楊老爺朝身上看了看,出門時了容易尋的一件體面衣裳,並不曾打補丁,哪裡就像叫花子了,這程少夫人欺人太甚。

  素娘的頭垂得更低了,挪著腳朝楊老爺身後躲,不想卻碰倒了一個小花瓶,在青磚地上砸得粉碎,嚇得她連連擺手:「我不是有意的……」

  阿彩知曉小圓的心思,走上前,朝地上瞧了瞧,嘖道:「影青釉的蓮花瓶兒呢,賣了你都賠不起。」

  楊老爺自懷裡掏出一塊玉珮,朝小幾上一拍:「你看這個賠不賠得起。」阿彩探頭一瞧,大驚:「這是午哥的玉珮,怎地在你這裡?」小圓聽這一說,定睛一看,果然是午哥腰間常掛的家傳玉珮,上面雕著程家特有的家族標記,和一個程字。她心內隱隱不安,抬頭去看程慕天,眼中亦有了慌亂。

  楊老爺舉了玉珮,得意洋洋道:「這是你家午哥與我家素娘的定情信物。」小圓不是沒有彎彎腸子的人,不過平日行事,總存二分善心罷了,如今到了這樣的關頭,還顧及甚麼,只管使手段了。她故意激楊老爺道:「你說是,就是了?誰曉得是不是到地邊攤兒買了塊劣玉,仿著胡亂刻的。」程慕天亦反應過來,應和道:「我也是糊塗,還真被他唬住了,方才午飯時,午哥的玉珮不是還在腰間掛著麼,怎會眨眼功夫就到了他手裡。」

  楊老爺將那塊玉珮捏在手裡,道:「仿照?你程家玉珮式樣繁複,不拿著研究個三五天,誰人仿照得來?」小圓笑道:「那可說不準,你家素娘不知廉恥,見天兒地上我們家勾引午哥,誰曉得是不是她偷偷摸摸拿墨印了花樣兒去。」楊老爺見她把話扯遠,連帶上了素娘的名聲,卻不但不惱,反而歡喜起來,道:「程少夫人早些承認,我也就不用費這番功夫了。既然事情你也認了,那咱們就把這門親事說定了罷。」

  程慕天大怒,罵道:「我娘子承認甚麼了?休要胡言亂語。」小圓卻攔他,笑吟吟道:「我不曉得楊老爺他在講的具體是何事,但這樣的事體傳出去,別個只會贊午哥一聲風流少年,受辱的是他家閨女。」說著喚阿彩,叫她取來筆墨,當場來寫賣身契。

  楊老爺傻了眼:「你這是甚麼意思?」小圓奇道:「你費盡心思,從山裡一路算計我家到城裡來,為的不就是這個,我成全你便是。」說著喚小廝:「柴房裡的傢伙預備好,進咱們家門的妾,先領家法,再餓上兩頓學學規矩。」

  楊老爺自家的妾平日待遇如何,他比誰都清楚,自然不願意讓閨女去受這個罪,忙將玉珮高舉,威脅道:「我有午哥玉珮在手,你程家不將素娘娶為正妻,我就去告官。」

  小圓看都不看他一眼,嗤道:「假的。」說著,走到阿彩旁邊,催她快些寫賣身契。

  楊老爺見嚇唬不到小圓,又去瞧程慕天,卻見他在低頭喫茶,也是不拿正眼看他。程家人不著急,他就自亂了陣腳,看了素娘一眼,暗道,莫非閨女偷取來的玉珮是假的?若真是這樣,可就虧大了,他煞費苦心,又是教她賣菜,又是教她「野合」,賠上了女孩兒家的名聲去勾引午哥,為的不就是偷來玉珮,好以此為要挾?若此計不成,以楊家如今的家世,素娘是怎麼也嫁不進程家的,就算進了,也頂多是個妾室。

  不多時,阿彩的賣身契寫好,不等墨跡乾透,便捧到楊老爺面前,請他按紅手印,笑道:「我們家少爺和少夫人最厚道的,曉得你家如今是破落戶,特特多把你十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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